王靜怡伸手輕輕接過來，蘇月眉眼彎彎，朝著楊爺爺輕聲說道：“謝謝爺爺。”
    楊爺爺擺了擺手，楊奶奶微微皺起眉頭，眼神裏帶著一絲責怪，說道：“老頭子你不要打岔了，我有話要問月月呢。”
    楊爺爺甕聲甕氣道：“什麽話，直接問就是了，我還能堵著你嘴不讓說。”
    王靜怡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聲說道：“爸，你就讓媽先問月月吧，不要把她刺激到了。”
    這話一下子勾起了楊爺爺的好奇心，他微微眯起眼睛，眼神裏滿是探究地看向蘇月，“月月，你奶奶要問你什麽事啊？”
    蘇月眼波流轉，說道：“進屋裏說。”
    在院子裏，那高高的圍牆雖然有些遮擋，但要是鄰居側耳認真去聽，還是能聽得清楚。
    傅深是霍學深兒子的事，在局麵還不明朗的情況下，不宜讓旁人知道，但讓楊爺爺他們知道，是可以的，他們都是值得信賴的人，特別是楊奶奶，平日裏對霍學深的事那可是格外關心，關心得不得了。
    每當家裏隻有蘇月和楊奶奶在家，或者楊爺爺和王靜怡去做飯的時候，楊奶奶總會拉著蘇月，臉上滿是擔憂，念叨著霍學深身邊的危險什麽時候可以解決，還說想打電話給他，跟他說說他母親的事。
    堂屋裏，楊奶奶三人聽完蘇月的話，都瞪大了眼睛，滿臉震驚。
    楊奶奶緩過神來，眼神緊緊地盯著蘇月，“所以你那天問我霍學深有沒有結婚，有沒有對象的問題，你早就知道傅深有可能是霍學深的兒子了？”
    蘇月抿了抿唇，看著楊奶奶，語氣帶著些歉意道：“奶奶，對不起，我不是要瞞著你的。”
    楊奶奶和藹地擺擺手，“我沒有怪你的意思，這件事沒得到證實的時候，瞞著也是正確的。”
    誰能想到，一個出國留學多年的人，回來時形單影隻，二十多年後，竟然會發現他已經有了兒子，而且看樣子他本人都毫不知情。
    這確實有些奇怪，難道是跟人家姑娘處了對象，後麵把人家拋棄了，自己一個人回來了？
    楊奶奶想到傅深母親的事，眼神裏滿是思索，不禁說道：“月月，按你的猜測傅深的母親會不會是那個小姑娘田歡顏呢。”
    除了田歡顏，她實在想不出霍學深還和哪個小姑娘有過接觸。
    霍學深出國留學了十年，偷偷在外麵找了個洋妞媳婦？
    但傅深的頭發是黑的，絕對不是洋人生的。
    王靜怡和楊爺爺坐在一邊，專注地聽著蘇月和楊奶奶兩人的談話，他們心中已經明白，傅深現在的親爹親娘並非他的親生父母，他親生的父母有可能是霍學深和田歡顏。
    王靜怡不認識霍學深也不知道田歡顏，楊爺爺認識霍學深卻不認識田歡顏，但聽楊奶奶說起過這個人，知道她是在深城的。
    蘇月點頭，“我覺得是，傅深是被在深城幫人做工的傅六根和劉秀英帶回來的，至於傅深是不是被他們偷回來還是撿回來的，還待驗證。”
    楊爺爺若有所思地猜測：“如果傅深是田歡顏生的孩子，她為什麽生了孩子，不帶回北城，孩子會不會有可能是她故意丟掉的。”
    不怪他想法有些狹隘，那時候出國留學的年輕姑娘有一小部分，也有個別在外生了孩子，抱回來給家裏人養著，過了兩三年，那姑娘才帶著孩子的爸一起回來。
    霍學深一回來就一心撲在研究所，看著根本不知道有孩子這麽一回事。
    所以他懷疑田歡顏這個小姑娘，賭氣把孩子生下來之後，就送人了。
    蘇月、王靜怡、楊奶奶三個人的目光瞬間齊刷刷地看向楊爺爺。
    楊奶奶滿臉驚訝，“老頭子，你為什麽會這樣想呢？我見過田歡顏，雖那時候她年紀還小，但我還是覺得她不是那種人。”
    那小姑娘雖然愛撒嬌，但從她說話、做事的樣子來看，可以看出她不是一個狠心的人。
    老話說三歲看到老，這話還是有一定道理的。
    蘇月：“爺爺，我覺得你說得不對，傅深出生的時候，這場運動還沒有開始，奶奶說過，田歡顏一家都搬到國外去了，假設後麵她回來深城生下傅深，肯定是發生了什麽事，讓他們母子分離，絕對不是田歡顏丟了傅深的。”
    王靜怡也連忙點頭，“爸，我也讚同媽和月月的說法，田歡顏家裏人也不會允許她這樣做，她能回來生孩子，她家裏人應該有陪著她回來的，後麵沒有找霍學深，像月月說的，一定是發生了什麽事。”
    楊爺爺見自己隻是說了一句關於田歡顏是否故意丟孩子的猜測，就被他們三人你一言我一語地反駁。
    他有些尷尬地撓撓頭，“我也隻是按照當時的情況猜測，你們不要太在意。”
    楊奶奶皺起眉頭，“你是按照其他出國留學的富家女想的吧，田歡顏和她們不一樣。”
    那些富家女，憑著自家有錢，不好好學習知識，隻一門心思追求愛情。
    楊爺爺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意識到自己以偏概全了，這種想法要不得，看了眼楊奶奶，有些難為情地說道：“我說錯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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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奶搖頭，眼神裏帶著理解，“如果我沒見過田歡顏，也會有你這樣的想法。”
    既然事情說開了，蘇月眼神裏滿是期待，看著楊奶奶問道：“奶奶，田歡顏的外婆家裏還有沒有別的親戚留在北城的，要是有的話，他們應該知道一點田歡顏的情況。”
    楊奶奶：“沒了，田歡顏的外婆就田歡顏她媽媽一個女兒，他們家穩定之後也把她外婆接走了。”
    蘇月聞言，心中暗自歎氣，找不到田歡顏，看來隻能找霍學深了。
    畢竟霍學深在國內，田歡顏可能還在國外。
    他們國內的人跟國外的人聯係，不出三天，就可能會被打上賣國賊的標簽。
    實在犯不著，犯不著啊。
    王靜怡見蘇月臉色有些失落，她關切地說道：“媽，那田歡顏呢？他們家的親戚不會也全部搬到國外去了吧。”
    楊奶奶搖搖頭，“這個不清楚，那時田歡顏跟她外婆到霍學深家裏玩，我才跟她外婆聊幾句，在這之前都很少見到她人。”
    楊爺爺去做晚飯後，楊奶奶又滿臉關切地問了蘇月，傅深他的養父母對他好不好。
    聽完之後，她整個人都不好了。
    楊奶奶滿是心疼地說道：“他們父子倆上輩子到底做了什麽孽啊？怎麽遇到的人都是想要他們命的人啊。”
    王靜怡之前聽蘇月說，傅深和他的爹娘關係不好，他們回村是住在傅深小時候的玩伴家裏。
    傅深第一次帶媳婦回家，他的爹娘一點表示也沒有，這下終於說得通了。
    原來不是親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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