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精金古圖,荒原秘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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蝕骨罡風如同億萬把無形刮刀,永無止境地切割著寂滅荒原的每一寸空間。龜裂焦黑的大地上,散落著扭曲如鬼爪的枯木殘骸,早已石化,卻依舊頑強地指向灰蒙蒙、永遠翻滾著能量亂流的天空。空氣裏彌漫著硫磺、焦土和某種更深沉、更令人靈魂顫栗的毀滅氣息。這裏是生命的禁區,法則的殘骸。
雲黯蜷縮在一具巨大、半坍塌的骸骨形成的天然地穴深處。骸骨質地似玉非玉,黑沉沉的,布滿深淺不一的裂痕,不知屬於何種遠古巨獸或戰爭造物。地穴內相對平靜,但外麵罡風掠過巨大骨縫時發出的尖利嗚咽,依舊如同惡鬼的低語,無孔不入。
他盤膝而坐,周身籠罩著一層稀薄得近乎透明的灰黑色光暈,艱難地抵禦著從骨縫裏絲絲縷縷滲透進來的毀滅性能量。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體內撕裂般的劇痛。內視之下,情況糟糕透頂:經脈如同被野火燎過的原野,處處是焦黑斷裂的痕跡;髒腑移位,布滿細微裂痕,每一次心跳都帶來沉悶的鈍痛;識海雖然因蘊神玉髓的滋養勉強穩定,但深處那古老封印的劇烈波動餘韻未消,像一顆嵌入靈魂的不定時炸彈。更棘手的是體內數股異種能量——青嵐城元嬰修士殘留的陽剛靈力、骨船亡靈死氣的陰冷腐蝕、空間撕裂之力的狂暴無序——如同幾頭凶獸在他脆弱的經脈裏橫衝直撞,相互撕咬,每一次衝突都讓他喉頭腥甜,眼前發黑。
他強忍著劇痛,小心翼翼地引導著一絲精純陰寒的九幽魂玉之力。這股力量如冰線遊走,緩慢地浸潤著與影遁神通相關的幾條主陰脈。魂玉之力所過之處,如同冰封,暫時壓製了狂暴的死氣,也帶來一種深入骨髓的陰冷刺痛。他額頭滲出細密的冷汗,嘴唇緊抿成一條蒼白的直線,全部心神都用來維持這脆弱的平衡。
就在這時,他攤開在膝前的那張殘破古圖,邊緣處一點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暗金色光芒,極其輕微地閃爍了一下。
雲黯緊閉的雙眼倏然睜開!瞳孔深處,一點混沌的微芒急速流轉,識寶之眼瞬間開啟!
目光死死鎖住古圖。這張不知名獸皮鞣製的地圖,邊緣參差不齊,顯然缺失了關鍵部分。上麵用某種凝固的暗金色顏料描繪著扭曲的線條和奇特的象形符號。大部分區域在識寶之眼下毫無反應,死氣沉沉。但此刻,就在地圖右下角一處代表荒原邊緣的、描繪著扭曲颶風符號的旁邊,一個原本黯淡無光、如同墨點的小小標記——一個極其抽象的、仿佛被利爪撕裂的“門”形圖案——正散發著極其微弱、斷斷續續的暗金微光!
這光芒極其內斂,若非識寶之眼對能量和“寶氣”的絕對敏感,在荒原這混亂的能量背景下,幾乎不可能被發現。
“共鳴?”雲黯心頭劇震,聲音沙啞如同砂紙摩擦。這光芒的波動,竟隱隱與他體內那縷九幽魂玉的陰寒氣息,產生了一絲極其微弱的呼應!仿佛在死寂的荒原上,突然捕捉到了一縷來自同源的、微不可聞的呼喚。
他立刻摒除所有雜念,強壓下經脈的劇痛和神魂的疲憊,將全部心神沉入識寶之眼。灰蒙蒙的視野中,古圖上那個“門”形標記的金光被無限放大、解析。光芒並非均勻,而是由無數細小的、流動的符文構成,這些符文的結構,竟與他意識深處烙印下的、九幽魂玉核心處那些天然道紋的某些片段,有著驚人的相似性!
“路徑…指向魂玉同源之物的路徑?”一個念頭如同閃電劃過腦海。太陽精金?不,太陽精金至陽至烈,與九幽魂玉截然相反。那這共鳴指向的是什麽?地圖上標記的最終區域確實是太陽精金可能存在的區域,但這路徑本身,似乎關聯著某種與魂玉同屬陰冥的奇異存在?
更讓他心頭一緊的是,隨著識寶之眼對那暗金符文的深入解析,一股極其隱晦、卻帶著貪婪惡意的微弱意念,竟順著那共鳴的“線”,試圖反向滲透而來!冰冷、汙穢,充滿了對生靈魂魄的渴望!
“哼!”雲黯悶哼一聲,眼中混沌光芒暴漲,強行切斷了這絲聯係,體內魂玉之力震蕩,將那股窺探的意念震散。識寶之眼也隨之關閉,他臉色又蒼白了幾分,額角滲出冷汗。
“果然…沒有安全的捷徑。”他喘息著,看著古圖上那重新黯淡下去,卻已深深印入腦海的“門”形標記。危險與機遇並存。這秘徑不僅本身凶險,其入口似乎還連接著、或者鎮壓著某種詭異的存在。那股惡意,絕非善類。
但這是他唯一的線索。通往黑沼域,通往太陽精金,通往複仇之路的希望。他別無選擇。
調息片刻,雲黯再次睜開眼,眼神已恢複冷硬。他不再試圖療傷,而是將全部精神投入到對古圖的推演之中。指尖凝聚一絲微弱靈力,小心翼翼地避開那些代表絕地的、散發著毀滅氣息的深黑色區域,沿著那“門”形標記延伸出的、斷斷續續、幾乎被罡風符號淹沒的淺灰色虛線,艱難地勾勒、推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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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圖比例模糊,地形標識更是抽象。一個代表“扭曲之地”的螺旋符號,可能意味著空間陷阱;一個描繪著多頭怪物的剪影,預示著強大荒獸領地;一片氤氳的綠色霧氣標記,則暗示著能腐蝕靈力甚至神識的詭異毒瘴。
他結合自己墜落荒原後艱難爬行時觀察到的地貌特征:西北方那片如同巨劍劈開的、深不見底且罡風形成旋渦的“裂魂峽”,在地圖上對應著一大片濃鬱的黑色;東麵遠處若隱若現的、如同巨大墳丘的“骸丘”,地圖上則有一個多頭怪物符號。以此作為參照,他艱難地在地圖上定位自己所在的骸骨地穴大致區域,然後反推那“門”形標記可能的方位。
“東北…偏向那片‘空寂之痕’的邊緣…”雲黯低聲自語。空寂之痕在地圖上是一片近乎空白的巨大區域,隻有邊緣勾勒著細密的鋸齒紋,代表空間極度不穩定。秘境入口,就在那危險區域的邊緣地帶。
方向大致鎖定。接下來,是時機。
識寶之眼捕捉到的那絲暗金符文,其流轉並非一成不變,而是遵循著某種規律,與荒原上混亂卻又隱隱遵循某種軌跡的蝕骨罡風潮汐有關。雲黯屏息凝神,強大的神識在重傷下艱難延伸,如同最精密的蛛網,捕捉著地穴外呼嘯罡風的細微變化。
風勢時強時弱,能量亂流如同奔湧的暗河。他耐心地等待著,如同潛伏的夜梟,感受著那混亂中一絲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秩序脈動。
一天一夜過去。當地穴外肆虐的罡風陡然減弱到一個低穀,能量亂流出現一個短暫、微妙的“平潮期”時,雲黯眼中精光一閃!
“就是現在!”
他猛地起身,動作牽扯傷勢,痛得他眉頭緊鎖,卻沒有絲毫停頓。身影化作一道淡薄的灰影,如同融入陰影本身,悄無聲息地滑出骸骨地穴的縫隙,暴露在荒原那令人窒息的毀滅氣息之下。
罡風雖然減弱,但刮在護體靈光上依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靈力飛速消耗。雲黯毫不停留,將影遁催動到當前身體能承受的極致,朝著推算出的東北方向疾馳。腳下是滾燙龜裂的黑石,四周是扭曲的枯木殘影,視野被灰蒙蒙的能量塵霧遮蔽,神識也被嚴重壓製,隻能勉強探出十數丈。
他如同行走在巨獸的腸道裏,每一步都踏在危險邊緣。識寶之眼在消耗巨大的情況下謹慎開啟,掃視前方,避開那些在視野中呈現深黑色、能量極度狂暴扭曲的“死點”。
疾行約莫半日,地勢開始向下傾斜。前方出現一片巨大而詭異的窪地。窪地中心並非泥土,而是布滿了破碎的、如同巨大鏡麵般的黑色晶體。這些晶體大部分黯淡無光,但有些地方,空間呈現出一種不自然的扭曲,光線經過時被拉長、折疊,形成怪誕的光影。這裏就是地圖上標記的“空寂之痕”邊緣——空間結構脆弱如蛛網的地方。
雲黯停在窪地邊緣一塊相對穩固的黑色巨岩後,呼吸粗重。傷勢在劇烈運動下惡化,胸腹間氣血翻騰。他死死盯著窪地深處,識寶之眼全力運轉。
平潮期即將結束,罡風開始重新積聚力量,發出低沉的咆哮。就在這風勢轉換的臨界點,在窪地中心偏左,一片布滿細碎黑晶的區域,空間突然產生了一陣肉眼可見的、水波般的漣漪!
漣漪中心,一點極其微弱的暗金光芒一閃而逝!與古圖上的光芒同源!
“入口!”雲黯心髒狂跳。那漣漪極其不穩定,邊緣閃爍著危險的、細碎的空間裂痕,仿佛隨時會崩潰。更有一股隱晦的、令人靈魂發冷的窺視感,從那漣漪深處隱隱傳來——正是之前試圖反向滲透的那股惡意!
沒有時間猶豫。雲黯猛地一咬舌尖,劇痛刺激下榨取最後潛力。身影瞬間變得模糊,下一刻,原地隻留下一道淡淡的殘影被驟然增強的罡風撕碎。真身已如離弦之箭,施展出還不算純熟的陰影跳躍,跨越數十丈距離,精準地射向那即將消散的空間漣漪!
“嗤啦——!”
身體穿過漣漪的瞬間,並非想象中的通道,而是如同擠進了一個布滿無形利刃的狹窄管道!狂暴的空間撕扯力瞬間作用在雲黯殘破的肉身上,護體靈光如同紙糊般破碎!他悶哼一聲,感覺身體仿佛要被活生生扯成幾段,劇痛排山倒海般襲來,眼前一黑,幾乎失去意識。更有一股陰冷汙穢的意念,如同附骨之蛆,順著空間裂痕的縫隙纏繞上來,試圖侵蝕他的神魂!
“滾!”雲黯心中怒吼,識海中九幽魂玉之力轟然震蕩,至陰至寒的氣息爆發,配合混沌元靈珠被動溢出的一絲微不可察的至高氣機,強行將那汙穢意念震開。同時,他死死護住心脈和頭顱,身體蜷縮,硬生生扛過了這致命的穿梭。
“噗通!”
仿佛穿過了一層粘稠冰冷的水膜,身體重重砸落在堅硬的地麵上。外界那永不停歇的罡風呼嘯聲瞬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令人窒息的、死一般的寂靜,以及濃鬱得化不開的陰冷濕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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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黯蜷縮在地上,大口咳出帶著內髒碎片的汙血,身體控製不住地劇烈顫抖。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吞下刀片,全身骨頭仿佛都散了架。剛才那一下空間穿梭,幾乎耗盡了他最後的力量,傷勢雪上加霜。
他掙紮著抬起頭,看向四周。
這裏絕非黑沼域。
眼前是一條狹窄、扭曲的甬道。甬道的“牆壁”並非岩石或泥土,而是某種凝固的、暗沉沉的、如同巨大生物腔體內部般的暗紅色肉質結構!壁上布滿了粗大扭曲、如同血管般搏動著的脈絡,散發出微弱的暗紅光芒,勉強照亮前路。空氣潮濕粘稠,彌漫著一股濃烈的、如同鐵鏽混合著腐敗血漿的腥甜氣味,令人作嘔。腳下的“地麵”同樣由這種暗紅肉質構成,踩上去軟中帶硬,微微下陷,又帶著一種令人心悸的彈性。寂靜無聲,隻有自己粗重的喘息和心髒擂鼓般的跳動聲在逼仄的空間裏回蕩。
這就是秘境?雲黯心中警兆狂鳴。這哪裏是什麽通道,分明是某種恐怖存在的體內!古圖標記的暗金符文,指向的難道是這個?
他強撐著坐起,背靠著那冰冷滑膩的“肉壁”,立刻取出幾粒療傷丹藥吞下,同時全力運轉殘存的九幽魂玉之力壓製傷勢和體內衝突的能量。識寶之眼艱難開啟,灰蒙蒙的視野掃視這條詭異的甬道。
視野所及,前方通道並非筆直,而是蜿蜒曲折,如同生物的腸道。在識寶之眼的特殊視野下,這條血肉甬道本身散發著一種濃烈到近乎實質的汙穢血光,充滿了混亂、貪婪和吞噬的意誌。更讓他頭皮發麻的是,在一些甬道的轉折處或“肉壁”相對薄弱的地方,空間呈現出一種不穩定的、半透明的扭曲狀態——那是空間陷阱!如同一個個隱藏的致命旋渦,一旦觸發,後果不堪設想。這些陷阱在汙穢血光的映襯下,如同傷口上蠕動的蛆蟲。
“必須離開這裏…”雲黯心中發寒。這地方比外麵的蝕骨罡風更危險百倍!他不敢久留,稍作調息,壓下翻騰的氣血,便扶著冰冷滑膩的肉壁,小心翼翼地站起。每一步都走得異常艱難,既要忍受身體的劇痛,又要時刻以識寶之眼掃描前方,避開那些散發著扭曲波動的空間陷阱區域。他嚐試催動影遁,卻發現這裏的“陰影”概念極其稀薄,影遁效果大打折扣,隻能勉強讓身形更模糊一些,減少氣息外泄。
甬道漫長而壓抑,死寂中隻有自己壓抑的呼吸和腳步聲。走了約莫半個時辰,前方出現一個相對寬闊的“腔室”。腔室中央,生長著一簇簇散發著微弱磷光的慘白色蘑菇,形態扭曲怪異。就在雲黯準備繞過這片區域時,異變陡生!
“嘶嘶——!”
尖銳的嘶鳴聲毫無征兆地從頭頂傳來!識寶之眼捕捉到上方肉壁的褶皺裏,數道灰影如箭般射下!速度極快,帶著濃烈的腥風!
雲黯重傷之下反應依舊驚人,身體幾乎本能地向側後方急退,同時屈指一彈,一道凝練的陰寒指風摻雜了一絲魂玉之力)射向最近的一道灰影!
“噗嗤!”指風精準命中,那灰影發出一聲短促的哀鳴,跌落在地。借著腔室蘑菇的慘白磷光,雲黯看清了襲擊者——那是一種形似巨大跳蚤的怪物,約莫半尺長,甲殼呈灰褐色,布滿尖刺,口器如同鋒利的鑽頭,複眼閃爍著貪婪的紅光。被擊落的那隻,甲殼被陰寒之力洞穿,流出墨綠色的粘稠血液,散發出更濃的腥臭。
“噬髓蚤!”雲黯心中一凜,這是一種記載於古老典籍中的深淵寄生蟲,喜食骨髓腦漿,群居,極其難纏。它們的甲殼對普通靈力攻擊有很強的抗性。
另外幾隻噬髓蚤撲了個空,落在地上,尖銳的節肢敲擊著肉質地麵,發出密集的“噠噠”聲,複眼死死鎖定雲黯,再次彈射而起!它們的速度快得在空中留下道道殘影,口器直指雲黯的頭顱和脊椎要害!
重傷的身體限製了雲黯的速度,無法完全躲避所有攻擊。他眼神一厲,不再保留。麵對撲向麵門的一隻,他左手快如閃電般探出,“千幻手”的精妙指法在方寸間施展,五指如穿花蝴蝶,精準地避開噬髓蚤的口器和甲殼尖刺,瞬間捏住了它相對脆弱的頸部關節!
“哢嚓!”一聲脆響,噬髓蚤的嘶鳴戛然而止,被生生捏碎!
同時,另一隻噬髓蚤已經撲到他的右肩,鋒銳的口器狠狠鑿下!雲黯右肩肌肉瞬間繃緊硬化,皮膚下灰黑色的影遁之力流轉,硬扛了這一擊!
“叮!”一聲金鐵交鳴般的脆響!口器在影遁之力覆蓋的皮膚上隻留下一個白點,巨大的衝擊力卻讓雲黯右肩一沉,本就受損的肩胛骨傳來鑽心劇痛,喉頭一甜。他悶哼一聲,右手手肘猛地向後一撞,如同重錘,狠狠砸在肩頭那隻噬髓蚤的背甲上!
“砰!”那隻噬髓蚤被狂暴的力量砸得甲殼凹陷,汁液迸濺,如同破布袋般飛了出去。
但還有兩隻,一左一右,分別襲向他的腰肋和後頸!雲黯舊力已去,新力未生,重傷的身體跟不上意識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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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死關頭,他眼中厲色一閃,不顧經脈撕裂的劇痛,強行催動剛剛領悟不久、消耗巨大的神通——陰影跳躍!
身體瞬間在原地變得模糊,如同融入周圍那汙穢血光構成的“陰影”之中。下一刻,他的身影在丈許外,腔室邊緣一個相對安全的角落踉蹌顯現!
“噗!”強行施展超越極限的陰影跳躍,反噬之力如同重錘砸在胸口。雲黯再也壓製不住,一大口滾燙的鮮血狂噴而出,身體搖晃著半跪在地,眼前陣陣發黑,氣息瞬間萎靡到了極點。那兩隻噬髓蚤撲了個空,撞在肉壁上,發出沉悶的響聲。
腔室內彌漫著濃烈的血腥和蟲屍的惡臭。剩下的噬髓蚤似乎被雲黯這瞬間爆發的狠戾和詭異手段震懾,暫時停止了攻擊,在遠處“嘶嘶”低鳴,複眼警惕地閃爍。
雲黯劇烈喘息著,每一次吸氣都如同拉動破風箱,肺部火辣辣地疼。他迅速掃了一眼戰場,確認暫時沒有新的襲擊,立刻取出丹藥塞入口中,同時全力調動魂玉之力壓製體內暴亂的氣血和能量。他不敢有絲毫停留,強提一口氣,甚至來不及處理肩頭的劇痛,立刻扶著肉壁,跌跌撞撞地朝著腔室另一端的出口通道衝去。他必須盡快離開這個充滿寄生蟲的巢穴!
拖著殘軀,在昏暗、扭曲的血肉甬道中亡命奔逃。身後似乎隱隱傳來更多“嘶嘶”的匯聚聲,讓他頭皮發麻。不知過了多久,前方甬道陡然向下傾斜,那股濃烈的血腥腐臭味似乎淡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帶著土腥氣的、沉悶的腐朽氣息。
雲黯心中微動,加快了腳步。傾斜的甬道盡頭,肉壁結構消失了。眼前豁然開朗,卻又被一片濃得化不開的、翻滾湧動的墨綠色霧氣徹底遮蔽!
毒瘴!
這霧氣濃鬱粘稠,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遮蔽了所有視線。神識探入其中,立刻感受到強烈的腐蝕和遲滯感,仿佛泥牛入海,被迅速消融。瘴氣之中,影影綽綽似乎有巨大扭曲的植物輪廓,更深處,傳來令人心悸的、低沉的爬行和吞咽聲。
地圖上那氤氳的綠色霧氣標記,就是這裏!秘徑的最後一段,也是最險惡的屏障之一。
雲黯停在毒瘴邊緣,劇烈地咳嗽著,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凝重到了極點。體內的傷勢如同沸騰的岩漿,靈力幾近枯竭。他回頭望了一眼身後那幽深如同巨獸食道的血肉甬道,再看向眼前這吞噬一切的墨綠毒瘴。
前路未卜,後路斷絕。
他深吸一口氣,那腐殖質的甜腥氣鑽入鼻腔,帶著劇毒的麻痹感。沒有絲毫猶豫,他調動起體內殘存的、由魂玉之力主導的陰寒靈力,在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流轉著幽光的護罩,一步踏入了那翻滾的墨綠濃霧之中。
身影瞬間被粘稠的毒瘴吞噬,消失不見。隻有那濃霧,依舊在秘徑的出口處,無聲地翻滾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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