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智取炎魄,寒玉為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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熔火之心島嶼,懸浮在無邊熔岩海中心,是這片沸騰地獄裏唯一、也是最熾烈的核心。腳下深紅色的岩石滾燙灼人,透過薄底靴子,那熱度幾乎要鑽透腳掌,直燒骨髓。空氣裏沒有風,隻有永不停歇的熱浪扭曲著視線,每一次呼吸都像吸入滾燙的沙礫,灼燒著喉嚨和肺腑,吐出的氣息帶著硫磺的腥臭和焦糊味。頭頂的天空是凝固的、令人窒息的暗紅,仿佛整個蒼穹都被下方無盡的熔岩之海煮透了。
雲黯緊貼在一塊被高溫灼燒得布滿裂紋的巨大火山岩後,岩石表麵蒸騰著扭曲的熱氣,將他單薄的身影模糊地包裹著。汗水?早已是奢望。任何試圖滲出皮膚的濕意,瞬間便被這無所不在的、貪婪的酷熱舔舐幹淨,隻在皮膚上留下一層薄薄的、刺痛的鹽粒。他微微調整著呼吸,每一次都極其短促、淺薄,盡力減少著對這片至陽地獄氣息的索取。饒是如此,每一次吸氣,那滾燙的空氣依舊如同無數細小的火針,狠狠紮進肺葉深處。
更致命的是無處不在的壓製。陰影,本是他如臂使指的力量,此刻卻像是陷入了粘稠滾燙的琥珀。每一次嚐試調動體內陰寒的影元力,都變得滯澀無比。平時一念之間便可跨越數十丈的陰影跳躍,在這裏,極限被壓縮到了可憐的三五丈!而且每一次發動,都伴隨著劇烈的元力消耗和經脈被灼燒般的痛楚。他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與這片天地格格不入,像一滴隨時會被蒸幹的墨汁,墜入了沸騰的金湯之中。
他的目標,就在前方百丈開外——熔火之心島嶼真正的核心。
那是一處凹陷下去的圓形區域,像一口巨大的、沸騰的熔岩之鍋。鍋的中心,並非純粹的岩漿,而是一汪更加粘稠、更加明亮、仿佛由純粹液態黃金與火焰融合而成的物質,正緩緩地、沉重地鼓動著,每一次鼓脹收縮,都帶起一圈圈熾烈的金色漣漪,伴隨著沉悶如遠古巨獸心跳般的“咚…咚…”聲,震得腳下岩石都在微微顫抖。
就在這汪“金湯”的正中心,一塊嬰兒頭顱大小、呈現出完美菱形結晶的赤金色金屬,正沉沉浮浮。它通體流轉著純粹到極致的太陽真意,光芒並不刺眼,卻帶著一種絕對的、君臨天下的威嚴,仿佛它就是這片熔岩之海、這片天空、乃至整個天火秘境的能量源頭!僅僅是遠遠望著,雲黯就感到雙目刺痛,識海深處那塊沉寂的魂玉碎片都開始不安地悸動,被這至陽至剛的力量所引動。太陽精金!煉化本命飛劍的核心神材!近在咫尺,卻又遠在天涯。
因為守護者,就在那汪金湯的上空。
那是一團無法用言語形容其形態的存在。它像是一簇永恒燃燒、不斷扭曲變幻的火焰,核心是純淨熾烈的白金色,邊緣則流淌著暗紅、深橙、金黃等種種火焰的色彩。沒有固定的形體,時而拉伸如咆哮的巨龍,時而凝聚成頂天立地的火焰巨人,時而又散開成一片籠罩核心區域的金色火雲。它每一次形態的變幻,都伴隨著海量火元力的狂潮湧動,攪動得下方那汪“金湯”劇烈翻騰,濺起數丈高的熔岩火浪。一股古老、狂暴、純粹到極致的火之意誌,如同無形的重錘,狠狠敲擊著每一個敢於靠近者的心神。這就是火靈——炎魄!秘境核心的守護者,太陽精金最忠實的看守。
雲黯的第一次嚐試,在三個時辰前就化為了泡影。
他小心翼翼地操控著一縷最精純的陰影之力,在滾燙岩石的縫隙間蜿蜒前行,試圖繞過正麵,從側麵接近核心。陰影觸須剛剛探入核心區域邊緣十丈之內,原本似乎漫無目的盤旋的炎魄,那團巨大的火焰核心猛地向內一縮,隨即爆發出無聲的尖嘯!一道純粹由白金火焰構成的射線,瞬間跨越空間,精準無比地擊中了那縷陰影觸須!
嗤——!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聲輕微得如同水汽蒸騰的聲響。那縷堅韌的陰影之力,連同它所依附的岩石地麵,瞬間被氣化,留下一個深不見底、邊緣流淌著暗紅色岩漿的小孔。一股令人心悸的毀滅意誌順著那被焚毀的陰影之力,逆襲而來,狠狠撞在雲黯的心神之上!他悶哼一聲,強行壓下翻騰的氣血和識海的震蕩,瞬間切斷了所有聯係,將自身氣息收斂到極致,如同最不起眼的火山灰,緊緊貼在滾燙的岩石陰影裏。炎魄似乎失去了目標,核心的金白火焰緩緩流轉,龐大的火焰身軀在那汪金湯上空盤旋了幾圈,才慢慢平複下來。
正麵強攻?那是自取滅亡。炎魄的力量層次,絕非眼下的雲黯可以抗衡。那隨意一擊湮滅陰影觸須的威能,足以說明一切。陰影跳躍?在核心區域那幾乎被燒穿的空間裏,影遁受到的限製隻會更大,跳躍的距離會更短,一旦被炎魄鎖定,瞬息間就會被那無處不在的至陽烈焰焚成虛無。
怎麽辦?放棄?絕無可能!太陽精金是他煉化本命飛劍,踏上複仇之路不可或缺的基石!他需要智慧,需要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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識寶之眼悄然運轉,淡金色的微光在眸底深處流轉,視野中的一切都帶上了奇異的色彩和靈性脈絡。他仔細觀察著炎魄的行為模式,觀察著核心區域能量流動的細微變化,觀察著周圍每一塊岩石的形狀,每一道熔岩流淌的軌跡。
時間一點點流逝。炎魄大部分時間都懸浮在金湯核心的正上方,如同最警惕的哨兵。但每隔大約半個時辰,當島嶼邊緣某處熔岩的翻騰過於劇烈,或者某塊巨大的火山岩因高溫崩裂墜入熔岩海時,炎魄那巨大的火焰身軀都會微微轉向那個方向,核心處的白金火焰會明顯亮起一絲,似乎在評估威脅程度。它的注意力,會被“異常”所吸引,哪怕那異常微不足道。
異常……吸引注意力……
一個念頭如同黑暗中劃過的閃電,瞬間照亮了雲黯的腦海。他小心翼翼地、極其緩慢地分出一縷神識,沉入手指上一枚樣式古樸、布滿細微劃痕的儲物戒深處。在眾多或冰冷、或陰森、或煞氣逼人的深淵戰利品中,他的神識鎖定了一個角落。
那裏,靜靜躺著一塊拳頭大小、通體呈現出深邃幽藍色的玉石。它沒有光芒,卻仿佛能吞噬周圍所有的光線和熱量,正是得自鬼哭淵骨船深處,那處陰寒絕地孕育的奇物——玄冥寒玉!入手時那股凍徹神魂的極寒,曾讓雲黯都為之凜然。此物蘊含的至陰至寒之力,與這熔火之心的至陽至烈,如同水火兩極,天生相克!
一個大膽而瘋狂的計劃,在雲黯心中迅速成型。
他需要製造一個足夠強烈、足夠“異常”的刺激點,一個能瞬間抓住炎魄所有注意力的“異物”!還有什麽比這蘊含著純粹極陰力量的玄冥寒玉,更符合“異物”的定義?還有什麽能比這至陰之物突然出現在它守護的至陽聖地邊緣,更能激起它本能的排斥與毀滅欲?
調虎離山!以陰引陽!
這個計劃的核心在於兩點:時機與位置。
時機必須精準。要在炎魄的“警戒周期”內,在它注意力相對容易轉移的瞬間發動。位置則關乎生死。寒玉放置點太近,炎魄瞬間就能察覺並摧毀,雲黯來不及反應。太遠,又不足以完全引開炎魄對核心區域的絕對掌控,一旦它分出一絲力量或者察覺調虎之計,雲黯同樣功虧一簣。
雲黯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尺子,在核心區域外圍的熔岩海岸線上反複丈量、計算。熔岩海並非平靜,暗流湧動,時常有巨大的氣泡破裂,濺起灼熱的浪花。他需要利用這些自然的掩護,更需要一個能稍稍阻擋炎魄視線、延緩它瞬間反應的天然屏障。
最終,他的目光鎖定在核心區域東北角,距離金湯核心約一百五十丈的地方。那裏有一片從熔岩海中凸起的、犬牙交錯的黑色礁石群,幾塊巨大的礁石相互倚靠,在靠近熔岩海麵的地方形成了一道狹窄的縫隙。礁石本身蘊含某種抗火材料,在熔岩衝刷下依舊頑強挺立。這個位置,距離核心既不算太遠,能確保炎魄能清晰感知到寒玉的陰寒氣息;礁石的阻擋又能提供短暫的視線遮蔽和緩衝;更重要的是,那裏處於炎魄平日巡邏軌跡的一個相對“死角”,當它懸浮在核心正上方時,視線被自身龐大的火焰形態遮擋了一部分。
就是這裏!
雲黯深吸一口氣,滾燙的空氣灼燒著喉嚨。他不再猶豫,行動必須快如閃電!
他並沒有立刻衝向選定的礁石群,而是先動了。身影如同融入岩石陰影的墨痕,極其緩慢、極其小心地,朝著與礁石群完全相反的方向——核心區域的西北角潛行而去。每一步落下,都精確地踩在岩石最厚的陰影裏,避開所有可能反光或引起氣流異常的位置。識寶之眼運轉到極致,捕捉著炎魄每一次火焰形態的細微波動,預判著它視線的“盲區”。短短幾十丈的距離,他花了將近一炷香的時間,才抵達一塊巨大的、形似臥牛的赤紅色岩石後方。
在這裏,他能清晰地感受到金湯核心傳來的恐怖熱浪和能量波動,炎魄那龐大的火焰身軀仿佛就在頭頂,每一次火焰的翻騰都帶來窒息般的壓力。他屏住呼吸,如同石雕般蟄伏,將自身存在感降至最低,同時將全部心神凝聚,高度警惕地感知著炎魄的狀態。
時間,在滾燙的煎熬中一秒一秒地流逝。
終於!當炎魄那凝聚的火焰巨人形態又一次緩緩散開,化作一片相對稀薄的火雲,核心的白金光芒也稍稍內斂,似乎進入了一個短暫的“休憩”或“巡視間隙”時——機會!
雲黯眼中厲芒爆閃!
他並沒有立刻取出寒玉,而是雙手猛地結印!體內所剩不多的影元力瘋狂湧動,盡數注入腳下的陰影!
“影縛·千絲!”
嗤嗤嗤嗤——!
以他藏身的臥牛巨岩為中心,數十道比發絲還要纖細、卻堅韌異常的陰影絲線,如同擁有生命的黑色毒蛇,驟然從他腳下的陰影中迸射而出!它們的目標並非炎魄,而是周圍那些散落的小型岩石、凝固的熔岩塊、甚至熔岩海中剛剛鼓起的一個巨大氣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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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陰影絲線瞬間纏繞上去,猛地發力拉扯!
嘩啦!哢嚓!嘭!
岩石被拉動翻滾,熔岩塊被拽離原位,巨大的氣泡被提前扯破,發出沉悶的爆響!一連串不大不小、但極其突兀的聲響,驟然在核心區域的西北角炸開!同時,數塊被陰影絲線拽動的岩石翻滾著墜入了熔岩海,濺起數尺高的赤紅浪花!
這突如其來的、在炎魄“休憩”時爆發的“騷亂”,瞬間刺激了它!
“吼——!!!”
一聲並非通過空氣傳播,而是直接在靈魂層麵炸響的、充滿了暴怒與威嚴的咆哮,震蕩了整個熔火之心島嶼!那剛剛散開的火雲猛地向內塌縮,瞬間重新凝聚成一個頂天立地的火焰巨人形態!巨人頭顱的位置,兩團刺目的白金火焰如同憤怒燃燒的眼眸,猛地轉向了西北角騷亂的源頭!
就是現在!
在炎魄被西北角“騷亂”吸引了絕大部分注意力的千鈞一發之際,雲黯的左手如同幻影般探入儲物戒,指尖觸碰到那塊冰冷刺骨的玄冥寒玉!他毫不猶豫地將其取出,甚至沒有時間看一眼,體內最後一股精純的影元力混合著一絲源自魂玉碎片的陰寒氣息,猛地灌注到寒玉之中!
“去!”
一聲低喝,雲黯用盡全身力氣,將這塊被短暫激發的玄冥寒玉,朝著東北角選定的礁石縫隙,狠狠投擲出去!
拳頭大小的幽藍玉石,在離開他手掌的瞬間,其內蘊含的、被雲黯力量引動的至陰寒氣再也無法抑製!
嗡——!
一圈肉眼可見的幽藍色漣漪,以寒玉為中心猛地擴散開來!它所過之處,空中那無所不在的、扭曲視線的熱浪瞬間被凍結、撫平!下方沸騰的熔岩海麵,接觸漣漪的部分,竟然發出“滋滋”的刺耳聲響,赤紅的岩漿表麵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凝結出一層灰黑色的、冒著寒氣的薄薄硬殼!一股與整個熔火之心格格不入的、仿佛來自九幽黃泉的極寒氣息,如同黑夜中點燃的烽火,驟然在東北角爆發!
這氣息,對於守護至陽核心的炎魄來說,無異於在它神聖的殿堂中央潑灑汙穢的穢物!是比剛才西北角騷亂強烈百倍、千倍的挑釁!是它本能中最深惡痛絕的“死敵”氣息!
“嗷——!!!”
火焰巨人發出了前所未有的、蘊含著極致狂怒與毀滅欲望的咆哮!這一次的咆哮,帶著實質性的恐怖音波!以炎魄為中心,一圈熾白中帶著毀滅金芒的火焰光環轟然炸開!所過之處,空氣被點燃,空間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雲黯藏身的臥牛巨岩首當其衝,轟然一聲巨響,表麵瞬間被熔化成赤紅的岩漿流淌下來!
而炎魄的注意力,已經徹底被東北角那散發著刺骨陰寒的“異物”所吸引!那巨大的火焰身軀,攜帶著焚滅萬物的恐怖威勢,不再有絲毫遲疑,化作一道撕裂長空的白金流光,裹挾著滔天的熔岩火浪,如同天罰隕星,朝著玄冥寒玉所在的礁石群,狂暴地衝撞而去!它要將那褻瀆聖地的極陰之物,連同那片礁石,徹底從這個世界上抹除!
百丈距離,對於憤怒的炎魄來說,瞬息即至!
轟隆!!!
白金火焰的隕星狠狠砸落在東北角的礁石群中!無法形容的爆炸發生了!刺目的白金色光芒瞬間吞噬了那片區域,狂暴的火焰衝擊波混合著被炸上高天的熔岩巨浪,如同毀滅的風暴般席卷開來!整個熔火之心島嶼都在這一擊下劇烈搖晃!被炸碎的礁石碎片如同炮彈般四散激射,打在遠處的岩石上,發出噗噗的悶響,留下焦黑的深坑!
就是現在!唯一的、稍縱即逝的窗口!
在炎魄被徹底引離核心位置、白金火焰爆炸的光芒最刺眼、能量波動最狂暴、足以短暫掩蓋一切其他氣息的刹那——
雲黯動了!
沒有一絲一毫的猶豫!沒有一絲一毫的保留!他體內殘存的影元力、源自魂玉的陰寒之力、甚至肉身氣血之力,在這一刻被毫無保留地、瘋狂地壓榨出來,盡數灌注於雙腿!
“影遁·流光!”
一聲壓抑到極致的嘶吼從他喉嚨深處迸發!他的身體,在炎魄離位引發的能量亂流和爆炸光芒的掩護下,化作了一道幾乎無法被視線捕捉的、扭曲黯淡的灰影!不再是跳躍,而是燃燒生命般的極限衝刺!速度被提升到了前所未有的極致!
熾熱!前所未有的熾熱!仿佛整個人正衝向一顆燃燒的太陽核心!
百丈距離,在平時不過一兩次陰影跳躍,此刻卻如同跨越刀山火海!周周是足以將精鐵瞬間熔化的高溫,恐怖的至陽威壓如同億萬根燒紅的鋼針,狠狠紮進他的每一寸皮膚、每一條經脈!識海中的魂玉碎片劇烈震顫,發出不堪重負的嗡鳴,拚命釋放著陰寒之力護住他的神魂核心,卻杯水車薪。他感覺自己像一個被投入熔爐的蠟人,正在飛速地融化!
噗!
一口滾燙的鮮血再也壓製不住,從雲黯口中噴出,瞬間被高溫蒸發成血霧!他強忍著神魂欲裂、經脈灼燒的劇痛,眼中隻剩下那汪翻滾的金湯中心,那塊沉浮的赤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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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十丈!五十丈!三十丈!
距離在瘋狂縮短!他衝入了核心區域的邊緣!
嗡——!!!
異變陡生!當雲黯踏入核心區域邊緣的瞬間,下方那汪金湯仿佛被徹底激怒了!原本隻是緩慢鼓動的液態金焰猛地沸騰起來!一道道純粹由太陽真火構成的、凝練如實質的赤金色火舌,毫無征兆地從沸騰的金湯中爆射而出!它們如同擁有生命的毒蛇,帶著焚滅萬物的恐怖氣息,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死亡之網,瞬間籠罩了雲黯所有前進的空間!
這是核心區域最後的、自發的防禦!比炎魄的操控更加純粹,更加暴烈!每一道火舌的溫度,都遠超外圍的熔岩!
“給我——開!!!”
雲黯目眥欲裂!死亡的陰影從未如此刻般清晰!他狂吼一聲,識海中的魂玉碎片被他強行催動到極限!一股沛然的、源自深淵的陰寒之力轟然爆發,在他體表形成一層薄薄的、流轉著無數細微玄奧符文的幽暗護罩!
嗤嗤嗤嗤——!
赤金火舌狠狠撞在幽暗護罩上!刺耳的能量湮滅聲如同萬千厲鬼的尖嘯!幽暗護罩劇烈波動,明滅不定,符文瘋狂閃爍,僅僅支撐了不到半息,便發出不堪重負的碎裂聲!數道火舌突破了護罩的阻擋,如同燒紅的烙鐵,狠狠抽在雲黯的左肩和右腿上!
“呃啊——!”
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全身!左肩的皮肉瞬間碳化焦黑,右腿更是傳來骨骼碎裂般的可怕聲響!濃烈的焦糊味彌漫開來。雲黯眼前一黑,衝刺的速度驟減,身形一個趔趄,幾乎要被這狂暴的火焰屏障撕碎、焚化!
生死關頭,一股源自無數次生死搏殺磨礪出的、刻入骨髓的狠厲和決絕支撐著他!他咬碎了舌尖,劇痛刺激著即將渙散的神誌,右手閃電般探出!
“千幻手·破禁!”
不再是潛行偷竊的輕柔,而是帶著一股無物不破、無禁不盜的決絕霸道!他的右手五指瞬間被一層濃鬱的、仿佛能吞噬光線的陰影包裹,指尖更是跳躍著細微卻極度凝練的空間扭曲之力——那是他對陰影跳躍空間特性領悟到極致後,賦予千幻手的破禁之能!
嗤啦——!
包裹著陰影和空間之力的右手,如同撕裂朽帛,悍然插入了那交織的赤金火網之中!所過之處,狂暴的太陽真火被強行扭曲、排斥、甚至短暫地“湮滅”出一條僅容手臂通過的縫隙!灼熱的火元力瘋狂侵蝕著包裹手臂的陰影和空間之力,發出滋滋的消融聲,雲黯的右手皮膚瞬間起泡、焦黑,劇痛鑽心!
但這足以致命的一線縫隙,被他在千鈞一發之際撕開了!
手臂穿過火網,目標直指金湯核心!
指尖終於觸碰到了那塊沉浮的太陽精金!
入手的感覺並非想象中的灼熱,反而是一種奇異的、溫潤的、仿佛蘊含著無盡生命力的厚重!但下一刻,一股足以焚滅神魂的恐怖太陽真意,如同決堤的洪流,順著指尖瘋狂湧入他的手臂!
“哼!”雲黯悶哼一聲,整條右臂瞬間失去了知覺,仿佛要在這至陽之力下徹底瓦解!識海中的魂玉碎片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幽光,瘋狂抵禦著入侵的太陽真意,兩股至陰至陽的力量在他體內猛烈衝突,如同引爆了一座火山!
不能停!沒有時間了!
雲黯眼中血絲密布,強忍著右臂欲裂和體內陰陽衝突的恐怖痛楚,千幻手的力量運轉到極致!五指如鉤,死死摳住那塊赤金色的菱形晶體,手腕猛地發力一扭一拔!
鏘——!
一聲如同神兵出鞘的清越鳴響,驟然響徹整個熔火之心核心!
那塊嬰兒頭顱大小、蘊含著無盡太陽偉力的精金,被他硬生生從粘稠滾燙的液態金焰中拔了出來!
精金離位!
就在太陽精金離開金湯核心的瞬間——
整個世界,仿佛被按下了暫停鍵。
轟隆隆隆……!!!
下一秒,無法想象的恐怖巨變發生了!
失去了核心太陽精金的鎮壓,下方那汪沸騰的液態金焰如同失去了韁繩的太古凶獸,猛地狂暴起來!整個熔火之心島嶼發出了不堪重負的、仿佛源自地心深處的恐怖呻吟!島嶼劇烈地、瘋狂地顫抖起來!以金湯核心為中心,一道道深不見底的、縱橫交錯的巨大裂痕,如同蛛網般瞬間蔓延開去,赤紅的岩漿如同噴泉般從裂縫中衝天而起!
島嶼邊緣,原本還算穩定的熔岩海,徹底暴動了!滔天的熔岩巨浪掀起數十丈高,瘋狂地拍打著島嶼邊緣,每一次拍擊都如同巨錘轟擊,讓島嶼的震動更加猛烈!島嶼本身,開始肉眼可見地傾斜、下沉!
轟!轟!轟!
島嶼各處,積蓄了無數年的地火能量失去了平衡,一處接一處地猛烈爆發!巨大的火山岩柱被炸上高空,赤紅的岩漿如同憤怒的血色噴泉,肆意地潑灑向暗紅的天空!
“吼嗷嗷嗷——!!!”
幾乎在太陽精金被拔出的同一時間,東北角那毀滅性的白金爆炸中心,傳來了炎魄更加狂暴、更加絕望、更加瘋狂的震天怒吼!那吼聲穿透了爆炸的轟鳴和島嶼崩塌的巨響,帶著一種被徹底褻瀆、家園被毀的極致憤怒!
它終於明白了!
那極陰的誘餌,那調虎離山的詭計!它守護了無數歲月的核心至寶,在它被引開的這短短一瞬,被盜走了!
白金色的火焰光柱瞬間衝散了爆炸的煙塵和熔岩,炎魄那龐大的火焰身軀帶著焚滅一切的暴怒,如同燃燒的彗星,朝著核心區域——朝著那個剛剛將太陽精金收入儲物戒、渾身浴血、正踉蹌著試圖在崩塌的地麵上穩住身形的渺小身影——瘋狂回撲而來!
它所過之處,空間被燒穿,留下漆黑的裂痕!熔岩海被它恐怖的氣勢壓得凹陷下去,形成巨大的旋渦!
毀滅的陰影,帶著焚盡八荒的怒焰,瞬息降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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