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至寶指引,遺跡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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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戰魂血符融入掌心的刹那,一股灼熱洪流順著經絡直衝丹田,旋即轟然炸開。那不是純粹的力量灌注,更像一顆濃縮的戰意種子在靈魂深處點燃。雲黯周身骨骼發出一連串不堪重負的輕微爆鳴,肌肉纖維瞬間繃緊如拉滿的弓弦,皮膚表麵蒸騰起淡淡的、帶著鐵鏽氣息的血色霧氣。他低吼一聲,並非痛苦,而是某種源自亙古的凶悍被喚醒,眼中銀芒暴漲,幾乎壓過了左臂星辰脈絡的微光。周遭粘稠如油、時刻試圖侵蝕他生機的紅霧“戰煞”,竟被這無形戰意逼得倒卷數尺,發出毒蛇般的嘶嘶聲,退避開來。
    “謝了。”雲黯對著虛空,對著那已然消散的持斧巨魔英靈所在的方向,低語一聲。聲音沙啞,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凝實。他握緊拳頭,感受著血符帶來的、如同沉寂火山般蟄伏在體內、隨時可爆發的磅礴力量——元嬰級的戰力!這力量是雙刃劍,能斬開前路荊棘,亦可能焚盡自身。他不敢有絲毫鬆懈,心神沉入丹田,竭力約束引導這股狂暴的“外力”,將其層層壓縮,化作護持心脈、滋養筋骨的一道壁壘。此地凶險莫測,這血符之力,是底牌,更是最後搏命的薪柴。
    他抬頭望向這片凝固了無盡歲月的戰場核心。巨大如山脈的斷劍依舊斜插天際,劍身殘留的裂痕中,絲絲縷縷黯淡的金色劍氣如同垂死的遊龍,在汙濁的空氣裏緩緩遊弋,散發出令人心悸的鋒銳與破滅氣息。腳下,層層疊疊的巨龍骸骨鋪就了一條慘白的死亡之路,骨殖深處偶爾有幽綠的磷火一閃而逝,仿佛沉眠巨獸不甘的眼眸。
    空氣中彌漫的威壓並未因戰魂血符的融入而減弱分毫,反而像是被激活了某種機製,變得更加沉重粘滯,帶著審視的意味,沉甸甸地壓在肩頭,靈魂都在顫抖。雲黯深吸一口氣,混雜著塵埃、血腥與歲月腐朽的氣息直衝肺腑。他邁開步伐,踏上了由巨龍肋骨構成的巨大拱橋,朝著斷劍所指向的戰場中央——那片被朦朧血色光暈籠罩的區域,堅定地走去。
    每一步落下,腳下森白的龍骨都發出細微的呻吟,無數早已風化的骨屑簌簌而落。拱橋兩側,是深不見底的黑暗淵藪,濃稠得化不開的“戰煞”紅霧在其中翻湧,如同無數渴血的觸手,不斷向上探伸,又被某種無形的屏障阻擋,發出不甘的嘶鳴。
    突然,拱橋劇烈一震!前方一段巨大的肋骨毫無征兆地崩斷、塌陷!並非自然腐朽,而是某種力量從深淵中爆發。塌陷的缺口處,粘稠如血漿的紅霧瘋狂噴湧而出,瞬間凝聚成一頭猙獰的形態——那是一個由無數殘破兵刃碎片、破碎甲胄和扭曲人臉粘合而成的怪物!它沒有固定形體,核心處是一團劇烈燃燒、散發著無盡怨恨與殺意的猩紅火焰,無數斷折的刀槍劍戟如同它的骨刺和利爪,從紅霧中探出,指向雲黯。空洞的眼眶內,是兩團跳躍的、飽含瘋狂的戰意魂火!
    “吼——!”
    淒厲的咆哮並非聲音,而是直接衝擊靈魂的怨念風暴!雲黯識海劇震,眼前幻象叢生,無數戰場慘景、瀕死哀嚎洶湧而至,試圖撕裂他的意誌。
    戰煞實體!遠比彌漫的霧氣更具攻擊性!
    來不及多想,那兵刃怪物巨大的、由數十柄斷矛組成的利爪已撕裂紅霧,帶著淒厲的尖嘯當頭拍下!爪風未至,那股滅絕生機的怨毒寒意已凍結了雲黯的血液。
    “滾開!”雲黯眼中銀芒爆閃,右臂肌肉賁張,星辰脈絡驟然亮起。他沒有動用寶貴的戰魂血符之力,而是將新近領悟的空間感悟與體內積蓄的靈力瞬間爆發。左掌虛握,掌心處空間微微扭曲塌陷,形成一片極小的引力旋渦,對準那拍落的巨爪猛地一引!
    【虛空凝步】的微縮運用!
    並非凍結空間,而是製造瞬間的、局部的空間失衡!
    那由斷矛利刃組成的巨爪,在距離雲黯頭頂不足三尺之處,軌跡猛地一滯,仿佛被無形的繩索扯偏了方向,帶著一股巨大的慣性,狠狠砸向雲黯身側拱橋的龍骨!轟隆!碎石骨屑橫飛,堅固的龍肋骨被硬生生砸出一個巨大的凹陷,裂紋蔓延。
    趁此間隙,雲黯身影模糊,【影遁】發動!他並未遠遁,隻是極限地橫移數尺,險之又險地避開了巨爪砸落後濺射的、如同箭矢般的骨刺碎片。幾片鋒利的骨刃擦著他的護體靈光飛過,發出刺耳的刮擦聲。
    怪物一擊落空,核心處的怨念火焰瘋狂跳動,發出更加憤怒的無聲咆哮。它龐大的、流淌著紅霧的身軀猛地扭轉,無數粘附在體表的破碎兵刃如同被磁石吸引,瞬間脫離,化作一片密集的金屬風暴,撕裂空氣,將雲黯所有閃避空間徹底封死!刀槍劍戟的碎片上,殘留的戰場殺伐之氣凝成實質的寒光,每一片都足以洞穿金丹修士的護體罡氣!
    避無可避!
    雲黯瞳孔驟縮。他沒有絲毫猶豫,左臂猛然抬起,五指張開!掌心那點空間塌陷瞬間擴大!這一次,不再是牽引,而是吞噬!【影界收納】全力發動!身前一小片空間如同投入石子的水麵,劇烈蕩漾,形成一個急速旋轉的、邊緣模糊的幽深旋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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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嗤嗤嗤嗤!
    無數激射而來的破碎兵刃,如同飛蛾撲火,一頭紮進那旋轉的幽暗旋渦之中!尖銳的破空聲戛然而止,仿佛被無形的巨口吞噬。旋渦劇烈震蕩,雲黯臉色一白,左臂劇震,半透明的肌膚下星辰脈絡瘋狂閃爍,幾乎要透體而出。影界雛形內部空間有限,強行收納如此多蘊含強大怨念和物理衝擊的實體,負荷極大!
    “呃!”悶哼一聲,雲黯嘴角溢出一絲鮮血。但他眼中厲色更盛!就在那兵刃風暴被吞噬大半,旋渦即將不堪重負潰散的瞬間,他右拳緊握,積蓄已久的星辰之力混合著壓縮到極致的靈力,悍然轟出!
    這一拳,並非砸向怪物本體,而是狠狠轟在腳下巨大的龍肋骨之上!
    轟!
    狂暴的力量在龍骨內部炸開!本就因先前一擊而布滿裂紋的這段拱橋龍骨,再也無法承受,發出一聲令人牙酸的巨大斷裂聲,轟然向下坍塌!
    那兵刃怪物龐大的身軀正處在坍塌區域的上方,腳下驟然一空,無處借力,龐大的身體隨著崩塌的龍骨碎石一起,朝著下方翻湧著無盡紅霧的深淵墜落!
    “吼——!”
    充滿不甘和狂暴的意念衝擊再次掃過雲黯識海,但比之前衰弱了許多。他站在斷橋邊緣,看著那怪物被深淵的紅霧迅速吞沒、撕扯、分解,最終隻剩下核心那點怨念火焰還在徒勞地掙紮閃爍,最終也被無盡的黑暗吞噬。
    危機暫解,雲黯卻絲毫不敢放鬆。拱橋已斷,前路斷絕。深淵下方紅霧洶湧,散發著致命的吸力。他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和左臂的酸麻,目光掃視。斷橋對麵,是戰場中央那血色光暈的核心區域,距離尚有百丈之遙。而腳下,深淵兩側陡峭如刀削。
    唯有向上!
    他猛地抬頭,看向斜插天際的巨型斷劍!那斷裂的劍身,如同一條通往核心區域的、布滿死亡陷阱的懸空之路。殘留的劍氣遊弋不定,散發著切割萬物的鋒銳。
    深吸一口氣,體內靈力奔湧,左臂星辰脈絡再次亮起。他足尖在殘留的斷橋邊緣猛地一點!
    咻!
    身影如離弦之箭,衝天而起,直撲那巨大斷劍的劍脊!幾乎在他騰空的刹那,下方深淵的紅霧如同活物般卷起滔天巨浪,狠狠拍打在他剛才立足之處,發出沉悶的轟鳴。
    身在空中,無處借力,目標巨大斷劍。然而,就在他接近斷劍表麵不足十丈時,異變陡生!
    嗡!
    斷劍表麵一道看似沉寂的黯淡金色劍氣,如同被驚醒的毒蛇,驟然亮起!瞬間撕裂空間,化作一道肉眼難以捕捉的金線,帶著滅絕一切的恐怖殺意,直刺雲黯眉心!速度之快,遠超他反應極限!那是上古神魔殘留的劍意,足以輕易洞穿元嬰修士的元神!
    死亡的陰影瞬間籠罩!雲黯渾身汗毛倒豎,心髒幾乎停止跳動!千鈞一發之際,他根本來不及思考,本能地、瘋狂地引動了剛剛融入體內的戰魂血符之力!
    “吼!”
    一聲源自靈魂深處的戰吼在他體內炸響!並非聲音,而是一種純粹意誌的爆發!他的雙眼瞬間被濃鬱的血色充斥,周身蒸騰的血色霧氣猛然凝實,化作一副模糊、殘破、卻散發著滔天不屈戰意的血色甲胄虛影,籠罩全身!
    轟!
    那道滅絕性的金色劍氣狠狠刺在血色甲胄虛影之上!
    沒有驚天動地的爆炸,隻有一種刺耳到極致的銳鳴,仿佛兩塊神鐵在劇烈摩擦!血色甲胄虛影劇烈波動,光芒急速黯淡,表麵浮現無數蛛網般的裂痕。雲黯如遭重錘轟擊,整個人炮彈般倒飛出去,口中鮮血狂噴,意識都出現了瞬間的空白。他體內的靈力在戰魂血符爆發的瞬間被抽空了大半!
    然而,那足以洞穿元嬰的金色劍氣,終究是被這搏命催發的戰意屏障擋下了最關鍵的一瞬!雖然屏障瀕臨破碎,劍氣餘威依舊如同無數細針穿透屏障,刺入雲黯身體,帶來萬蟻噬心般的劇痛,但已不足以致命!
    借著倒飛之勢,雲黯強忍神魂撕裂般的劇痛和全身針刺的麻痹,左臂星辰脈絡不顧一切地閃爍,再次發動【影遁】!這一次目標明確——斷劍劍脊上一塊相對平坦、劍氣波動稍弱的區域!
    身影在倒飛中突兀消失,下一刻,狼狽地出現在冰冷的、布滿巨大金屬鏽蝕紋路的斷劍劍脊之上。雙腳落地的瞬間,一股殘留的、足以壓垮山嶽的鋒銳意誌透過腳底直衝識海,讓他眼前一黑,差點跪倒在地。他死死咬住牙關,左臂狠狠撐住粗糙冰冷的劍脊表麵,星辰之力流轉,勉強抵禦著這股無處不在的劍意壓迫。
    不敢停留!他如同行走在布滿無形刀鋒的鋼絲上,將身法催動到極致,在巨大斷劍崎嶇不平、布滿裂痕和鏽蝕的表麵上疾馳。每一次落腳都需精確判斷,避開那些明滅不定、散發著致命氣息的殘留劍氣區域。身後,不時有被驚動的劍氣如毒蛇般激射而出,撕裂空氣,險之又險地擦著他的殘影飛過。
    這百丈距離,如同跨越刀山火海,步步驚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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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終於,當他耗盡最後一絲氣力,從斷劍末端縱身躍下時,雙腳終於踏上了戰場核心區域堅實的地麵。身後的斷劍依舊巍峨,殘留的劍氣在遠處嗡鳴,仿佛在為他這個渺小的闖入者送行。
    他踉蹌幾步,才穩住身形,劇烈喘息著,每一次呼吸都牽扯著全身的傷痛。戰魂血符的光芒徹底斂去,那股磅礴的力量如潮水般退卻,留下的是更深的疲憊和空虛。體內靈力幾乎枯竭,經脈如同被犁過般火辣辣地疼,識海也因連番衝擊而隱隱作痛。他迅速吞下幾顆恢複丹藥,藥力化開,才稍稍壓下那幾乎要將他撕裂的虛弱感。
    抬頭望去。
    眼前是一片無比開闊的圓形廣場,地麵並非岩石或泥土,而是某種龜裂的、閃爍著金屬冷光的黑色物質,如同凝固的、冷卻了億萬年的岩漿。廣場中心,是一座巨大的、由暗紅色巨石壘砌而成的祭壇。祭壇呈階梯狀,共分九層,每一層都刻滿了繁複到令人目眩神迷的符文。那些符文並非靜止,而是在緩緩流動,如同活物,散發著古老、蒼茫、又帶著一絲血腥邪異的氣息。
    祭壇頂端,並非供奉神像,而是一個緩緩旋轉的、直徑約丈許的複雜星空陣圖!陣圖由無數流動的星辰光點和縱橫交錯的銀色光線構成,深邃浩瀚,仿佛將一片微縮的宇宙鑲嵌在了這祭壇之上。它無聲地旋轉著,每一次轉動,都似乎引動著整個戰場遺跡深處某種沉睡的脈動。
    而此刻,雲黯丹田深處,那沉寂了許久的至寶碎片,正以前所未有的劇烈程度在震顫!嗡鳴聲穿透血肉,直達靈魂!一股灼熱中帶著冰寒的奇異洪流自碎片中湧出,瞬間流遍四肢百骸,讓他精神猛地一振,仿佛沙漠旅人驟然飲下甘泉。
    這感覺……是呼喚!是共鳴!是源自血脈最深處的悸動!
    碎片散發的波動,與祭壇頂端那旋轉的星空陣圖產生了強烈的呼應!雲黯清晰地感覺到,至寶碎片正迫切地想要掙脫某種束縛,投向那星空陣圖的懷抱!
    他一步步走向祭壇。腳下的黑色地麵冰冷堅硬,裂縫中隱約可見暗紅色的、早已凝固幹涸的血跡,不知是神魔之血,還是後來者的犧牲。越是靠近,那股源自祭壇的蒼茫威壓便越是沉重,如同無形的巨山壓在肩頭。祭壇周圍,散落著一些形態奇異的巨大骸骨,有的像是巨獸,有的則類人形卻生有骨翼或利角,骸骨之上覆蓋著厚厚的塵埃,訴說著時光的漫長。
    終於,他踏上了祭壇的第一層階梯。
    嗡!
    異變陡生!
    祭壇基座之上,那些原本緩緩流動的暗紅色符文,驟然爆發出刺目的血光!一股沛然莫禦的排斥力轟然降臨,如同無形的巨牆,狠狠撞在雲黯身上!
    噗!
    雲黯猝不及防,如遭重擊,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被這股巨大的力量猛地掀飛出去,重重摔在十幾丈外的黑色地麵上,砸得地麵都微微一震。五髒六腑仿佛都移了位,全身骨頭如同散架。
    排斥!強烈的排斥!
    這祭壇,拒絕他的靠近!
    雲黯掙紮著撐起身體,抹去嘴角的血跡,眼神銳利如刀,死死盯著那血光流轉的祭壇基座。不是因為他的實力,他能感覺到,那股排斥力並非針對力量層次,而是一種……血脈的甄別!一種源自本源的拒絕!
    他低頭,看向自己的左手。半透明的肌膚下,星辰脈絡在黯淡中頑強地閃爍。體內流淌的,是人族的血液,縱使融入了星辰之力,其根本依舊是人族。而這座祭壇,屬於神魔戰場!它需要的是……神魔之血!
    至寶碎片的震顫更加劇烈了,傳遞出一股焦灼和催促的情緒,仿佛在呐喊:血!需要血!
    “神魔之血麽……”雲黯眼中閃過一絲決絕。他艱難地站起身,步履蹣跚,卻無比堅定地再次走向祭壇。這一次,他不再試圖踏上階梯,而是停在祭壇基座前,那血光符文流轉最盛之處。
    他緩緩抬起右手。掌心,還殘留著之前戰鬥留下的傷痕。他並指如刀,毫不猶豫地對著左手掌心猛地一劃!
    嗤!
    鋒利的指甲割開皮肉,滾燙的、鮮紅的血液瞬間湧出。然而,就在這殷紅之中,竟夾雜著極其微弱的、幾乎難以察覺的點點銀輝!仿佛血液中溶解了星辰的碎屑!
    雲黯凝視著自己流淌的鮮血,眼神複雜。這銀輝,是星辰之力?還是……別的什麽?他沒有時間深究。他深吸一口氣,將流血的左手猛地按向祭壇基座,按向那一片最為濃稠刺目的血色符文之上!
    嗡——!!!
    掌心與符文接觸的刹那,整個祭壇,連同整個戰場遺跡的核心區域,都劇烈地震動起來!仿佛一頭沉睡了億萬年的洪荒巨獸,被這一掌之血喚醒!
    祭壇基座上,那些原本排斥他的血色符文,在接觸到雲黯血液的瞬間,爆發出的不再是純粹的排斥血光,而是……一種詭異的、帶著試探和貪婪的暗紅光芒!光芒如同活物,沿著他掌心的傷口,貪婪地吮吸著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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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黯悶哼一聲,感覺自己的生命本源都在被強行抽取!但他咬緊牙關,瘋狂運轉體內殘存的靈力,抵抗著這股吞噬之力,同時將更多的血液,連同那血液中蘊含的、連他自己都尚未完全明了的奇異銀輝,源源不斷地逼出!
    他的血液,如同投入熔爐的薪柴,被那暗紅符文瘋狂吞噬、轉化!
    祭壇頂端,那緩緩旋轉的星空陣圖猛地停滯了一瞬!隨即,如同被注入了新的燃料,旋轉速度驟然加快!原本深邃的銀色星光中,猛地浸染上了一縷縷刺目的猩紅!如同血管般在星圖脈絡中蔓延開來!
    轟隆隆!
    祭壇震動得更加劇烈!九層祭壇之上,那些繁複的符文如同被點亮,逐層亮起,爆發出九種截然不同的光芒!赤紅如血、幽藍如冰、熾白如陽、漆黑如夜、翠綠如毒、暗金如鋒、土黃如嶽、青紫如雷、灰白如霧!
    九色光芒衝天而起,在祭壇頂端,在旋轉的、染血的星空陣圖周圍,凝聚成九根巨大無比、頂天立地的能量圖騰柱!
    每一根圖騰柱都凝若實質,散發出截然不同的、令人靈魂戰栗的恐怖氣息:
    赤紅圖騰柱: 烈焰焚天,柱身纏繞著岩漿般流淌的火焰巨龍,灼熱的氣息讓空間扭曲。
    幽藍圖騰柱: 寒冰萬古,柱體晶瑩剔透,內部封印著咆哮的冰霜巨獸,寒氣凍結一切。
    熾白圖騰柱: 光明聖潔,純白光輝普照,柱身浮現無數虔誠祈禱的天使虛影,卻帶著不容褻瀆的審判威壓。
    漆黑圖騰柱: 暗影詭譎,深邃的黑暗如同活物蠕動,無數扭曲的陰影生物在其中哀嚎沉浮。
    翠綠圖騰柱: 劇毒生機,翠綠光芒中生長著妖異的巨大藤蔓和食人花朵,甜膩的香氣裏蘊含致命毒素。
    暗金圖騰柱: 鋒銳無匹,純粹的金色鋒芒凝聚成柱,仿佛由億萬柄利劍鑄成,看一眼都感覺神魂要被切割。
    土黃圖騰柱: 厚重無疆,黃蒙蒙的光暈中,山嶽虛影沉浮,大地脈動如心跳,帶著鎮壓一切的偉力。
    青紫圖騰柱: 雷霆萬鈞,狂暴的雷蛇電蟒在柱身瘋狂竄動,毀滅性的氣息肆虐。
    灰白圖騰柱: 死寂湮滅,柱體如同枯骨,彌漫著衰敗、腐朽、終結一切生機的絕望氣息。
    九根圖騰柱,如同九位古老的神魔矗立,代表著九種至強的本源力量,也對應著九條截然不同的血脈試煉之路!
    磅礴浩瀚的威壓如同實質的海嘯,從九根圖騰柱上席卷而下!雲黯首當其衝,如同置身於狂暴的能量風暴中心,身體劇烈搖晃,骨骼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剛剛壓下的傷勢又有複發的跡象。他死死盯著這九根通天徹地的巨柱,靈魂深處傳來一陣陣悸動,仿佛有什麽東西被喚醒,在激烈地呼喚,在指引方向。
    是至寶碎片!它在瘋狂震顫,傳遞著一種前所未有的渴望和……歸屬感!它的波動,清晰地指向了那九根圖騰柱中的一根——
    那根漆黑如墨、深邃詭譎、無數陰影生物在其中哀嚎沉浮的圖騰柱!暗影圖騰柱!
    當雲黯的目光落在暗影圖騰柱上的瞬間,一種源自血脈深處的悸動轟然爆發!仿佛遊子歸家,仿佛失落的碎片終於找到了本體!左臂星辰脈絡不受控製地爆發出璀璨的銀光,與那漆黑圖騰柱散發出的純粹暗影之力產生了奇異的共鳴,兩者之間仿佛架起了一道無形的橋梁。丹田內的至寶碎片更是如同沸騰,幾乎要破體而出,直撲那黑暗的源頭!
    就是它!
    沒有猶豫,也無需猶豫。這召喚來自血脈本源,來自靈魂深處,來自那件與自己生死相依的至寶碎片!雲黯眼中閃過決絕的光芒,將體內殘存的所有力量,連同那份被喚醒的、源自“暗影神魔”血脈的微弱本能,盡數灌注於雙腳。
    他低吼一聲,身影化作一道模糊的流光,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朝著那根矗立在血色星光之下、散發著無盡深邃與詭譎的暗影圖騰柱,決然衝去!
    就在他的指尖即將觸碰到那如同液態深淵般流動的圖騰柱表麵的刹那——
    嗡!
    整個祭壇空間猛地向內塌陷!光線、聲音、甚至時間的流速都發生了詭異的扭曲!九根頂天立地的圖騰柱瞬間模糊、拉長,化作九道撕裂視野的彩色光痕!一股無法抗拒的巨大吸力驟然降臨!
    雲黯隻覺天旋地轉,身體仿佛被一隻無形的大手狠狠攥住、揉碎,又被投入了一個高速旋轉的、完全由黑暗構成的巨大旋渦!冰冷、死寂、帶著吞噬一切光明的絕對虛無感瞬間淹沒了他所有的感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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