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晶髓入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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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冷的礦洞深處,時間仿佛被虛空晶髓的光芒凝固。人頭大小的晶髓懸浮在半空,核心處流淌著液態星河,每一次光芒的漲縮都令周圍的空間產生細微漣漪,像瀕臨破碎的琉璃。它下方,一頭小山般的噬空黿靜靜蟄伏,龜甲覆蓋著層層疊疊、不斷變幻的空間褶皺,每一次悠長呼吸,都在口鼻前形成短暫塌陷的微型黑洞,將空氣與光線無聲吞噬。
雲黯貼在冰冷的洞壁上,陰影完美地包裹著他,與身後嶙峋的黑色岩石融為一體。鼻息收斂到近乎斷絕,心跳被元靈珠的力量強行壓至最緩,連血液的流動都變得粘滯。他不敢有絲毫大意,噬空黿對空間的感知敏銳到了極致,任何細微的擾動都可能驚醒這頭沉睡的凶獸。
識海中,逆向追蹤符烙下的空間坐標灼熱閃爍,與前方那團夢幻般的晶髓光芒隱隱呼應。這是唯一的路徑,也是唯一的生機。獵影閣布下的假礦脈陷阱與星羅門炮灰的慘叫猶在耳畔,金牌殺手無光那句“你逃不過獵影天網”的冰寒警告,如同跗骨之蛆,在踏入這核心礦洞的每一步都敲打著神經。他必須快,快得讓獵影閣那張無形巨網來不及合攏!
無聲無息,他動了。
不是疾衝,而是空間本身在他腳下產生了微妙的“滑移”。新近在生死亂流中領悟的踏虛步雛形,此刻被他催發到極致。腳下幽暗的星軌虛影一閃而逝,身體仿佛融入空間的一道漣漪,詭異地從原地“流淌”而出,下一刻已出現在晶髓前方數尺之地。速度之快,連空氣都來不及發出被排開的嘶鳴。
指尖凝聚著暗影神魔血脈的力量,裹挾著對空間法則那一點點微弱的親和,帶著孤注一擲的決絕,探向那團流淌的星輝!
就在指尖即將觸及那冰涼、凝實卻又仿佛空無一物的晶髓表麵的瞬間——
“吼——!”
下方那頭仿佛亙古沉睡的噬空黿,毫無征兆地睜開了雙眼!那不是尋常獸類的瞳孔,而是兩團旋轉的、吞噬一切的漆黑旋渦!喉間原本隻是隨呼吸時隱時現的黑洞,驟然爆發!
一股無可抗拒的恐怖吸力降臨!
空間本身發出了不堪重負的呻吟,視野中的一切,光線、塵埃、乃至空氣本身,都瞬間被扭曲、拉長,瘋狂地投向那張驟然擴張、深不見底的巨口。雲黯感覺自己像一片卷入滔天海嘯的枯葉,所有身法,所有掙紮,在絕對的空間吞噬麵前都變得蒼白無力。他拚盡全力催動踏虛步,腳下星軌瘋狂閃爍試圖掙脫,卻隻是讓身體在狂暴的空間亂流中徒勞地旋轉、翻滾。
眼前最後看到的景象,是那近在咫尺、流光溢彩的虛空晶髓,以及噬空黿眼中那冰冷、漠然,如同宇宙本身般無情的旋渦。隨即,無邊的黑暗和令人窒息的擠壓感將他徹底吞沒。
……
“噗通!”
他重重砸落在一片濕滑、粘稠、散發著強烈腐蝕性腥臭的肉壁之上。黑暗濃鬱得如同實質,隻有極其微弱、源自晶髓本身的幽藍微光,透過上方還在蠕動的、布滿粘液的食道肉壁,勉強勾勒出這噩夢般空間的輪廓。
“滋啦——!”
令人牙酸的腐蝕聲立刻響起!護體的靈力屏障僅僅支撐了一息,便在可怕的黏液侵蝕下劇烈波動、黯淡。身上那件早已破損的道袍,接觸肉壁的部分瞬間冒出刺鼻的白煙,飛快地消融。裸露的皮膚傳來鑽心的灼痛,如同被無數燒紅的鋼針反複穿刺。
劇痛激發出凶性!雲黯雙目赤紅,強忍灼燒,體內元靈珠瘋狂旋轉,沛然的元力混合著剛剛領悟的一絲空間感悟,盡數灌注於右臂!五指並攏,指尖凝聚的暗影之力瞬間暴漲,化作一柄凝練到極致的漆黑影刃,帶著撕裂空間的尖嘯,狠狠刺向腳下不斷蠕動、分泌著粘液的肉壁!
“嗤!”
一聲悶響,影刃深深紮入,如同刺入最堅韌的皮革。然而,預想中血肉橫飛的場麵並未出現。一股詭異的空間錯亂感順著影刃傳遞而來。那被刺穿的肉壁傷口處,空間仿佛發生了奇異的“折疊”與“拉伸”,影刃刺入的實體感迅速消失,仿佛陷入了一片粘稠、虛無的泥沼。更可怕的是,肉壁蠕動的力量,正順著影刃的“存在”,反向拉扯、侵蝕著他體內的元力與生機!
“空間特性?!”雲黯心頭劇震。這噬空黿的胃囊內部,竟自成一界,蘊含著扭曲的空間法則!純粹的物理攻擊和能量衝擊,在這裏會被這獨特的空間環境大幅削弱、偏移、甚至吞噬!
絕望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上他的心髒。上方,噬空黿的食道肉壁還在有節律地收縮、擠壓,每一次蠕動都帶來更強烈的腐蝕和空間拉扯。腳下的“地麵”粘滑濕膩,不斷分泌的強酸黏液無視靈力護罩的微弱阻隔,持續灼燒著他的身體。空氣稀薄,腥臭刺鼻,令人窒息。影刃被“困”在肉壁的虛空陷阱裏,每一次試圖抽離或爆發力量,都如同在粘稠的膠水中掙紮,反而消耗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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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死在這裏…晶髓…獵影閣…無光…”無數念頭在瀕臨極限的腦海中爆炸。
就在這意識被黑暗和劇痛吞噬的邊緣,一絲微弱的、卻無比熟悉的軌跡,如同冰原上的星火,驟然在他混亂的識海中點亮!
是踏虛步!
生死關頭,在星骸亂流中領悟的那些破碎的幽暗星軌碎片,那些在空間風暴裏以血肉為代價踏出的玄奧步伐,那些在生死邊緣捕捉到的空間律動…此刻無比清晰地浮現出來!它們不再僅僅是移動的步法,而是空間本身存在的脈絡,是構成這方世界的無形骨架!
腳下這片扭曲、粘稠、吞噬一切的胃囊空間,其混亂的空間結構,竟與那七彩亂流旋渦中的某些破碎軌跡隱隱呼應!每一次肉壁的蠕動,每一次空間的拉扯,都像是在這片混亂“星圖”上移動的一個節點!
“踏虛…踏的不是路…是空間的‘弦’!”一道明悟如驚雷劃破混沌的識海!
他猛地低頭,看向那柄深深陷入肉壁虛空、正被不斷吞噬的影刃。一個瘋狂而大膽的念頭瞬間成型!
“既然影刃刺入的是‘點’,被空間吞噬…那麽…”雲黯眼中爆發出駭人的精光,體內元靈珠的力量毫無保留地燃燒起來,連同剛剛汲取的、來自噬空黿胃囊空間的一絲微弱力量,盡數灌注於影刃之中!
“嗡——!”
被“困”住的影刃發出一聲痛苦的長吟,漆黑的刃身劇烈震顫起來!雲黯意念死死鎖住識海中那些明滅不定的踏虛星軌軌跡,強行將其感悟烙印在影刃之上!
扭曲!壓縮!旋轉!
原本筆直、凝練的影刃,在雲黯不顧一切的神念驅動下,竟開始發生不可思議的形變!刃身不再穩定,邊緣變得模糊、波動,仿佛投入石子的水麵。更令人心悸的是,它開始高速旋轉!不再是簡單的物理旋轉,而是整個刃身結構都在空間層麵上進行著一種螺旋狀的“內旋”與“外放”!
空間切割術——雛形!
“給我——開!”雲黯喉嚨裏發出一聲野獸般的嘶吼,將所有力量、所有對空間法則的粗淺理解、所有求生的意誌,盡數灌注於這柄螺旋扭曲的影刃之中,狠狠向下一壓,再猛地一旋!
“嗤啦——!!!”
這一次的聲音,截然不同!不再是刺入皮革的悶響,而是空間本身被強行撕裂、割開的刺耳尖嘯!
螺旋狀的影刃尖端,爆發出一點極致的、幽暗的寒芒!那寒芒所過之處,噬空黿胃囊內混亂扭曲的空間結構,如同脆弱的玻璃般應聲而裂!不再是簡單的物理破壞,而是空間層麵的“切割”與“剝離”!那堅韌無比、蘊含空間力量的肉壁,在這恐怖的螺旋切割麵前,發出了瀕臨毀滅的哀鳴!
一道狹長、邊緣閃爍著空間湮滅電光的巨大裂口,被硬生生地剖開!裂口之外,不再是蠕動的血肉,而是…冰冷、堅硬的岩石和遠處礦洞微光!
新鮮的、帶著礦洞特有塵埃氣息的空氣湧入,瞬間衝淡了令人窒息的腥臭!
脫困!
沒有任何猶豫,雲黯的身體化作一道扭曲的殘影,順著那道被空間切割術撕開的裂口,爆射而出!身後,是噬空黿劇痛到極致、撼動整個礦洞的恐怖咆哮,以及胃囊中粘液和破碎肉塊瘋狂湧出的汙穢洪流!
衝出裂口,雙腳重新踏上堅實礦洞地麵的瞬間,雲黯甚至來不及呼吸一口自由的空氣。身後那頭被重創的噬空黿,暴怒已經徹底點燃了它古老的凶性!劇痛讓它完全失去了對空間之力的精準控製,龐大的身軀瘋狂地翻滾、撞擊!
轟隆!轟隆!
整個礦洞地動山搖!頭頂巨大的鍾乳石如雨砸落,堅硬的洞壁在巨獸蠻力的撞擊下大片大片地崩碎、塌陷!碎石如瀑,煙塵彌漫,整個空間瞬間化作毀滅的煉獄!噬空黿那布滿空間褶皺的龜甲每一次撞擊,都引發小範圍的空間塌陷,將靠近的岩石無聲吞噬。
“吼——!”飽含痛苦與毀滅意誌的咆哮聲浪,裹挾著腥風和空間亂流,狠狠撞在雲黯後背,幾乎將他掀飛。
雲黯在墜落的巨石和塌陷的空間陷阱中狼狽穿梭,踏虛步的星軌虛影在腳下瘋狂明滅。每一次閃避都驚險萬分,一塊磨盤大的落石擦著他的頭皮砸下,濺起的碎石在他臉頰劃開一道血口。他眼中沒有絲毫恐懼,隻有冰冷的計算和燃燒的狠厲。
這頭巨獸,不能留!它的暴動是災難,更是最好的掩護!獵影閣的人隨時可能循著動靜撲來,必須速戰速決,更要奪走它最核心的寶物!
他的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鎖定了在瘋狂扭動的噬空黿頭顱頂部——在那覆蓋著最厚重、最複雜空間褶皺的顱骨中心,一點微弱卻異常純淨的銀白色光芒,正隨著巨獸的劇痛嘶吼而急促閃爍!
本命珠!
這凝聚了噬空黿空間天賦與生命精華的至寶,正是它操控空間之力的核心!也是雲黯此刻急需的、蘊含強大空間特性的能量源!那光芒純淨而內斂,帶著虛空特有的韻律,比頭頂的晶髓更吸引他體內新生的空間親和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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機會稍縱即逝!
就在噬空黿因劇痛再次猛烈昂頭撞擊洞頂,將整個脖頸和頭顱最脆弱的頂部完全暴露出來的刹那——
“就是現在!”
雲黯眼中厲芒爆射!他不再閃避身後砸落的巨石,反而將踏虛步催動到極致,腳下幽暗星軌驟然延伸,身體如同無視了空間距離,瞬間出現在噬空黿那高昂的頭顱正上方!高度凝聚的空間親和力,讓他暫時避開了巨獸體表最強烈的空間褶皺反噬。
右臂之上,暗影神魔的血脈之力咆哮奔湧,皮膚下青筋虯結如龍!五指成爪,指尖繚繞著剛剛領悟的空間切割術殘留的、令人心悸的螺旋狀波動!沒有絲毫花哨,帶著洞穿一切的決絕,狠狠朝著那一點閃爍的銀白光芒所在——噬空黿顱骨最中央的命門,插了下去!
“噗嗤!”
這一次的觸感,不再是堅韌的肉壁,而是某種極度致密、仿佛介於實體與虛空之間的奇異骨骼。指尖傳來的阻力巨大,但蘊含螺旋切割之力的手爪,如同最鋒利的鑽頭,瞬間突破了這層最後的屏障!
“嗷——!!!”
噬空黿發出了有生以來最淒厲、最絕望的慘嚎!整個龐大的身軀瞬間僵直,隨即開始了更加瘋狂、徹底失控的垂死掙紮!整個礦洞在它最後的瘋狂中如同狂風暴雨中的小船,崩塌的速度驟然加劇,巨大的裂縫在洞壁和地麵蔓延,如同擇人而噬的巨口!
雲黯的手,已經深深沒入那堅硬而奇異的顱骨之中。指尖傳來的,是一團溫潤、凝實、卻又蘊含著狂暴虛空之力的球體!它在他掌心劇烈跳動,每一次搏動都引動周圍的空間產生細微漣漪,像一顆被強行摘下的、屬於空間的心髒!
“給我出來!”雲黯低吼,五指死死扣住那顆本命珠,手臂肌肉賁張如鐵,血脈之力與殘存的空間切割之力同時爆發!
“哢嚓!”
一聲令人心悸的碎裂聲響起!並非顱骨,而是某種無形的空間聯係被強行扯斷!
一顆鴿卵大小、通體流轉著純淨銀白光華的珠子,被雲黯血淋淋的手,硬生生從噬空黿的顱骨深處掏了出來!珠子離體的瞬間,噬空黿那瘋狂扭動的龐大身軀猛地一僵,眼中吞噬一切的旋渦驟然潰散,化為一片死寂的灰白。
“轟隆!”
失去了本命珠的支撐,這頭遠古凶獸的生命之火徹底熄滅,小山般的身軀轟然倒塌,激起漫天煙塵,將礦洞核心幾乎徹底掩埋。
雲黯穩穩落地,劇烈喘息,渾身浴血,道袍早已破爛不堪,裸露的皮膚上布滿了腐蝕和撞擊的傷痕。然而,他的手掌卻緊緊握著那顆銀白色的本命珠。珠子入手溫涼,內部仿佛有銀色的星雲在緩緩旋轉,散發出純淨而強大的空間波動。這波動與他體內的元靈珠、與識海中踏虛步的星軌碎片、甚至與那懸浮在半空光芒流轉的虛空晶髓,都產生了奇妙的共鳴。
虛空晶髓!目標就在眼前!
雲黯猛地抬頭,目光穿透彌漫的煙塵,再次鎖定了那團懸浮在破碎礦洞半空、流淌著夢幻星河的晶髓。本命珠在握,體內空間親和力大增,之前那股來自晶髓的恐怖空間威壓似乎減弱了許多。
他深吸一口氣,強壓下翻騰的氣血和渾身的劇痛,再次施展踏虛步。這一次,身形更加流暢,腳下星軌虛影一閃,人已出現在晶髓之旁。沒有了噬空黿的守護,這絕世奇珍如同待采的仙葩。
他伸出左手,這一次,動作沉穩而堅定。指尖小心翼翼地觸碰那冰涼而凝實的表麵。
嗡——!
一股浩瀚、精純、仿佛源自宇宙本初的空間本源之力,順著指尖洶湧灌入!這股力量是如此龐大,瞬間衝入四肢百骸,幾乎要將他的經脈撐裂!若非剛剛經曆了經脈星輝化的蛻變,又吞噬了影魔之力,加上本命珠在右手掌心不斷散發出溫和的空間波動進行調和,僅此一下接觸,就足以讓他爆體而亡!
“收!”雲黯低喝,元靈珠瘋狂運轉,識海中暗影神魔的虛影咆哮,全力引導、鎮壓這股湧入的力量。同時,他意念一動,試圖將這晶髓收入儲物法器。
然而,晶髓紋絲不動!它仿佛與這片礦洞空間有著某種根深蒂固的聯係,抗拒著被收納。
雲黯眼神一凝,瞬間明白了關鍵——空間錨定!這晶髓誕生於此,其龐大的空間本源之力,已無形中錨定了這片虛空!
沒有絲毫猶豫,他右手緊握的本命珠銀光大放!純淨的空間之力被引導而出,如同最靈巧的刻刀,配合著他對空間法則那初窺門徑的領悟,在本命珠與晶髓之間,瞬間構建起一道細微卻堅韌無比的空間“橋梁”。
“斷!”隨著他一聲斷喝,本命珠的力量沿著這道橋梁,精準地衝擊在晶髓與礦洞空間最核心的錨定節點上!
啵!
一聲微不可察的輕響,仿佛無形的鎖鏈被斬斷。那流淌著星河的晶髓光芒微微一斂,龐大的空間威壓瞬間內收。雲黯左手一抄,這一次,沉重無比的晶髓終於被他穩穩托在掌心,隨即被他迅速收入了儲物空間最深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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晶髓入手!目標達成!
然而,心中的警兆非但沒有平息,反而如同燒開的沸水,瞬間攀升至頂點!就在晶髓被收取的刹那,一股龐大、冰冷、充滿毀滅氣息的意誌,如同無形的巨網,驟然掃過整個崩塌的礦洞區域,牢牢鎖定了他!
是周天星鬥大陣的探查!他觸動了獵影閣布下的終極警戒!
幾乎同時,識海中,那柄奪自無光的影殺匕劇烈震顫起來!匕身上原本隻是靜靜閃爍的星圖,此刻上麵的紅點如同被投入滾燙油鍋的水滴,瘋狂地跳躍、移動、聚合!頃刻間,在匕身狹小的星圖區域,無數紅點匯聚成一張密密麻麻、覆蓋所有方向的、由無數移動光點構成的猩紅巨網!這張“網”的核心,正是他此刻所在的位置!
天羅地網!無光臨死前的警告,絕非虛言!獵影閣的終極圍捕,在晶髓被收取的瞬間,徹底發動!
“哼!”雲黯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眼中沒有絲毫懼意,隻有沸騰的戰意和孤狼般的凶狠。他猛地一跺腳,踏虛步催動,身形化作一道扭曲的殘影,朝著礦洞最薄弱的上方岩層,決絕地撞去!
轟——!
亂石穿空!煙塵暴起!刺眼的陽光瞬間刺破礦洞的黑暗,湧入眼簾。雲黯破土而出,重新呼吸到外界冰冷而自由的空氣。
但自由隻是錯覺。
頭頂的天空,並非蔚藍。一層肉眼可見的、由無數流動金色符文構成的巨大光幕,正以驚人的速度從四麵八方合攏!光幕之外,數艘猙獰的獵影閣浮空戰舟如同嗅到血腥的鯊魚,破開雲層,巨大的炮口閃爍著致命的能量光芒,遙遙鎖定了剛剛衝出地表的渺小身影!更遠處,無數駕馭著飛行法器的獵影衛身影,如同蝗群般遮天蔽日而來!
葬神裂穀那如同被天神巨斧劈開的、遍布古老陣紋的黑色崖壁,已在視野盡頭清晰可見。那裏,將是下一個戰場!
雲黯立於漫天煙塵與碎石之中,身形在巨大天幕的映襯下顯得如此渺小,卻又透著一股頂天立地的桀驁。他目光掃過迅速逼近的獵影戰舟,嘴角那抹冷笑愈發森然。
左手一翻,一枚小巧的、刻著無光獨有標記的玉符出現在掌心。這是從無光屍體上搜出的通訊之物,蘊含著無光一絲微弱的氣息。
沒有絲毫猶豫,雲黯五指猛地一合!
“哢嚓!”
玉符在他掌心應聲而碎!一股微弱卻清晰無比、屬於無光的能量波動,混合著雲黯一絲充滿挑釁的冰冷神念,化作一道無形的煙柱,衝天而起!
這煙柱在金色天幕和獵影閣大軍壓境的背景下,微不足道,卻又無比刺眼!像一記無聲的耳光,狠狠抽在獵影閣的臉上!
捏碎玉符,煙塵升騰,挑釁的餘燼尚未散盡,雲黯的身影已如一道撕裂大地的黑色閃電,裹挾著晶髓的星輝與本命珠的空間波動,朝著遠處那如同巨獸獠牙般猙獰聳立的葬神裂穀,決絕地衝去。
身後,是合攏的金色天羅,是震耳欲聾的炮火嘶鳴,是獵影閣被徹底激怒的、遮天蔽日的追殺狂潮。
新的風暴,在裂穀深處,無聲凝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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