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雲初一聽，這不是妥妥的送命題嗎？
    “難堪，怎麽會呢王爺。倒是我的身份，讓王爺容易被人看不起。”說話的時候，莫雲初還麵露羞愧。
    蕭鬱想起來了，莫雲初還是個不受寵的庶子，當初皇帝賜婚，不僅僅是為了防止他娶到一個有家勢的王妃，更多的是為了惡心和膈應他。
    所以才弄了一個方方麵麵都不太行的男妻塞給他。
    本來確實是如皇帝所想的那樣，他成功被膈應到了，甚至一眼都不想看見那個所謂的王妃。
    可是後來他的王妃換了一個之後，好像也沒有那麽討厭了。
    “嗬。”蕭鬱意味不明都笑了一聲“罷了，推本王進去吧，先休息一會。”
    莫雲初點頭，然後推蕭鬱進去了。
    冬狩很快就要開始了。
    正好兩人都休息了一會，養足了精神。
    來到場上的時候，皇帝還沒有到，那些個大臣勳貴都到了，靖安侯趙逸辰也在。
    他的眼睛一直往莫雲初這邊瞄。
    莫雲初沒感受到，因為早在趙逸辰第一次往這邊看的時候，蕭鬱就感知到了，看了衛恒一眼，衛恒上道的擋在莫雲初和趙逸辰之間。
    趙逸辰不死心想多看幾眼，但是被擋的嚴嚴實實，根本看不到人。
    可惡的戰王，身邊的下人也這麽討厭。
    趙逸辰心中惡意大增等你死了，你的王妃還不是任我蹂躪踐踏。
    至於之前許諾過的那些，不過是趙逸辰隨口編出來哄騙別人的，這種話他可不止對一個人說過，但是每個人都對他死心塌地的。
    皇帝來了。
    嘈雜的會場中安靜了一瞬，然後一起跪地問安。
    “吾皇萬歲。”
    蕭鬱沒有跪，因為雙腿殘廢坐上了輪椅之後，皇帝給了他這份“殊榮”。
    蕭鬱垂眸，心中冷笑這份殊榮是誰給他的，他可都記在心裏。
    “平身吧。”皇帝發話了。
    年過五十的皇帝如今還是一副精神抖擻的模樣，鬢邊也沒有生出白發，看起來身體不錯的樣子。
    莫雲初悄悄看了幾眼，心道，居然是這樣的人把蕭鬱害到殘廢。
    虎毒不都食子，他連自己兒子都容不下，隻是因為他兒子戰功赫赫，讓他輾轉難眠…這樣的人也太狠了點吧。
    莫雲初坐在蕭鬱身側，垂眸發呆。
    至於皇帝說了什麽，他一句也沒有聽進去，反正冬狩跟他們也沒有關係，聽不聽都一樣。
    他和蕭鬱就是來走個過場。
    很快皇帝講完話了，冬狩也開始了。
    所有參與冬狩的少年身騎高頭大馬，手持弓箭利刃就出發了。
    莫雲初看著那些馬，忽然有點向往，鮮衣怒馬少年郎，瀟灑恣意。
    蕭鬱注意到莫雲初的神情，眸光一暗。
    王妃這是也想和他們一般麽。
    不過那好像不太可能了。
    皇帝賜下的這一樁婚，折辱的不僅僅是他，還有莫雲初。
    就算身為男兒身，入了王府當了王妃，即便斷絕了入仕的希望，甚至入伍當兵也不可能了。
    更別提縱馬提槍上陣了…
    這次冬狩若不是他跟皇帝說了，恐怕他的王妃還不能站在他的身邊，而是要去家眷那邊待著。
    那些個大臣勳貴的家眷多的是狠人，去了那邊指不定要被欺負成什麽樣呢。
    待那些人縱馬深入叢林之後，蕭鬱也失了興致，坐在原位百無聊賴。
    餘光瞥見王妃一本正經的端坐，蕭鬱見了都替他覺得累。
    抬眼看過去，皇帝和那些大臣往來，觥籌交錯之間已經過了好幾招。
    頓覺無趣。
    “陛下。”蕭鬱高聲道“臣身體不適，望陛下恩準臣先行告退，回去休養。”
    皇帝手中酒杯一轉，笑道“好，朕準了。”
    一說到回去，尤其是現在就可以回去，莫雲初眼睛噌地一下就亮了。
    這會給蕭鬱推輪椅的時候都心甘情願了很多。
    退出了會場，回去的路上莫雲初整個人都雀躍到快要跳起來。
    “你不喜歡那種場合，為何還要跟著本王來。”
    蕭鬱忽然問這個，莫雲初腦子轉起來“當然是想跟著王爺啊，王爺去哪裏我都跟著王爺去。”
    “嗬，油嘴滑舌。”蕭鬱冷哼道。
    莫雲初趁著蕭鬱看不到自己，悄悄地翻了個白眼，說好聽的話你還說我油嘴滑舌，真難伺候。
    兩人這一休息，就到了晚上，那些獵到獵物的青年才俊縱馬而歸。
    皇帝也到了論功行賞的時候。
    莫雲初看著這些，心裏跟明鏡似的，所謂的第一第二，基本上都是內定的，陛下想要誰是第一，誰就是。
    也隻有三年前那一場殺出來蕭鬱這個“不懂事”的，取代了當時已經定好的第一。
    這無異於是在挑釁皇帝的威嚴。偏偏那時候蕭鬱有軍功，在軍中也有了一定的聲望，不好發作，隻能認了。
    第二年就把蕭鬱丟到北疆那等苦寒之地，甚至聯合軍中的暗樁，等蕭鬱徹底平定了北疆，換了五十年安定的和約後，讓暗樁一支毒箭射穿了蕭鬱的腿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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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不說皇帝昏庸呢。
    一支箭，差點毀了蕭鬱好不容易拚出來的安定，若不是蕭鬱拖著受傷的腿，摁下敵寇的反撲，北疆可能到現在還受到敵寇的侵擾。
    也就是因為拖久了，毒已然深入骨髓，難以救治了。
    若不是軍醫及時將毒封在蕭鬱的雙腿，可能蕭鬱連命都沒了。
    這件事那會可是震驚朝野。
    施害者心知肚明是誰幹的，最後也隻是輕飄飄拉出幾個替罪羊，將這件事輕輕揭過。
    自那以後，朝臣都知道了皇帝對蕭鬱的態度，明裏暗裏的往來少了很多，甚至沒有一人敢與蕭鬱來往，生怕被牽連。
    如今看著這一幕，莫雲初小心地往蕭鬱那看了一眼，發現蕭鬱麵上沒有什麽表情。
    這下莫雲初更加忐忑了。
    聽說蕭鬱有什麽鬱躁症，這會不發作，不會回去發作吧。
    獵的獵物都被處理了，做成食材，呈上了各位的餐桌。
    遞到蕭鬱麵前的是一隻羊腿。
    皇帝麵帶笑容“朕聽聞吃什麽補什麽。這隻羊腿，不如就給老五吧。希望老五的腿能有一天重新站起來。”
    莫雲初一頓，這皇帝，一手殺人誅心玩的溜啊。
    換個脾氣爆一點的，怕是當場掀桌子了吧。
    也不知道蕭鬱怎麽做。
    蕭鬱隻是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桌上的羊腿，冷哼一聲“謝陛下厚愛，這羊腿，臣看了都隻覺得索然無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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