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洛斯滕鎮k?rsten）。
    是天命組織曾經的歐洲總部所在地，一座被風雪與時間遺忘的古老城鎮。
    它坐落在阿爾卑斯山脈的東端，哥特式的尖頂建築、巴洛克風格的廣場與厚重的石砌街道，共同構築了一個既莊嚴又神秘的舞台。
    這座德語意為"修道院"的小鎮，其最標誌性的建築物，自然是數座宏偉的修道院，其中最為出名的，是作為卡蓮受刑地點的聖537教堂。
    那曾經負責處死卡蓮的絞刑台，如今已經被替換成聖女的雕像，成為人們祭奠聖女的地方。
    小鎮的建築以中世紀歐洲風格為主，高聳的教堂尖頂刺破灰蒙蒙的天空，彩繪玻璃在微弱的光線下折射出幽暗的色彩。
    街道由厚重的石板鋪就，借由天命科技的維護，這裏依舊保持著原有的環境與景色。
    路燈是複古的煤氣燈樣式，但使用的卻是並非是燃氣，路燈在冷風中搖曳著冷藍色的火焰。
    鎮中心是一座巨大的噴泉廣場，中央矗立著天命組織的徽記雕塑，但已經被歲月侵蝕得模糊不清。
    噴泉早已幹涸，隻剩下冰晶覆蓋的池底，偶爾反射出詭異的光澤。
    奧托站在柯洛斯滕高處的一處風景台前，居高臨下的鳥瞰著整座小鎮。
    就在昨天，他收到了灰蛇發來的虛數之樹坐標，在得到坐標的那一刻，他就迫不及待的開始實驗，而且結果也確實如同東方炎告訴他的那樣。
    理論可行，實驗順利，一切就緒，現在最後的問題，就是那枚還沒有找到的支配核心。
    不過奧托並不著急，這段時間天命一直都在全球範圍內，尋找符合支配律者宿主的人員，並監視他們的行動。
    但就目前為止，沒有任何一位觀測目標出現異常情況，那顆支配核心依舊沒有任何動靜。
    雖不確定那枚律者核心究竟去往何方，但可以確定的是，這枚支配核心將會在今天會落網。
    “奧托大人，準備工作已經就緒。”
    琥珀來到奧托身後，忠實向奧托的匯報任務布置情況。
    “利用支配核心對人偶的探查有結果嗎？”
    “已經探查過了，並未發現任何人偶的蹤跡。”
    奧托摸了摸自己的下巴：“那些觀察對象最近有什麽異常表現嗎？”
    “沒有，奧托主教。”
    “是嗎……”
    奧托看著下方的柯洛斯滕，淺綠色的眼眸中閃過思索的神色，片刻後，奧托轉身和琥珀離開觀景台。
    天命聖537教堂，這座曾經柯洛斯滕最宏偉的教堂，如今也不過是一堆尚未倒塌的殘垣斷壁。
    教堂中央，天命、逆熵和世界蛇所收集的所有支配核心，被裝在特製的電磁力場容器中。
    999枚支配核心，它們如同一粒粒細小的塵埃，飄蕩在存放核心的容器中。
    “琥珀，通知全體人員，做好實驗準備。”
    “是。”
    琥珀微微躬身，去傳達奧托的命令。
    而奧托則開始操控第二神之鍵，按照之前計劃好的那樣，將虛數之樹上特定的時空觀測結果，投影進被奧托控製的支配劇場。
    或者說……曾被奧托所控製的支配劇場。
    “嗯？！”
    在全息屏幕上投影出支配劇場內部的景象時，印入奧托眼簾的，不是漂浮在空間中的殘垣斷壁，而是一座完整，宏偉，漂浮於異空間中的劇場。
    在發覺支配劇場內的景象與自己記憶中的差別巨大時，奧托在自己思考出結果的之前，就朝著操控屏上的“中止”按鈕摁下去，並用構造出擬態天火朝著第二神之鍵打開的門內開火。
    但……還是晚了一步。
    門，是雙向的。
    當奧托用第二神之鍵在聖537教堂中，打開通往支配劇場的門時，也相當於給在支配劇場中等候多時的“他”，打開了通往聖537教堂的通道。
    “砰！”
    一個人偶從門中躥出，它動作靈活的簡直不像被操控的傀儡，更像是一個活生生的人，它在轉瞬間衝到奧托麵前，抓住奧托的手，在阻止奧托按下“中止”按鈕的同時，在奧托扣動扳機的瞬間朝著下方拉去。
    擬態天火的子彈，瞬間擊穿保存著支配核心的容器，飄蕩在容器中的支配核心爭先恐後的從容器中漂出，並在離開容器的瞬間消失，黑影一腳踹飛奧托，轉身朝著第二神之鍵打開的門衝去。
    “別急著走啊！”
    奧托的眼中閃過幾道數據，這隻老謀深算的老狐狸怎麽可能沒有後手。
    “嘀！嘀！嘀！”
    存放著支配核心的容器發出刺耳的聲響，容器底部的特殊裝置激活，無形的能量瞬間擴散，形成一個半徑五米透明的扭曲力場。
    力場展開的瞬間，無論是從容器內部逃離的支配核心，還是那個襲擊奧托人偶，都仿佛被按下了慢速播放鍵一樣，以一種如同蝸牛爬的速度移動著。
    微型時空減速力場發生器。
    這是奧托與世界蛇交流後，解構了世界蛇的米高揚武器設計局研製的［虛無之刃］後，製造出來的裝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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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能夠扭曲一定區域內的時空，形成一個超慢時間減速區域，非常適合捕捉敵對目標。
    為了防止出現意外情況，奧托特地在容器的底部裝上這個裝置，並用東方炎體內的特製崩壞能作為驅動燃料，讓這個力場的持續時間延長到一分鍾。
    “還真是心急的客人，明明剛來沒多久就想著離開，還打碎了我的東西。”
    奧托站起身，不慌不忙的拍了拍身上的塵土，關掉了第二神之鍵，並激活了布置在聖537教堂外的電磁力場發生器。
    “不過這次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準備的，雖然發生一些意料之外的情況，不過好在情況並不嚴重。”
    做完這一切，奧托不慌不忙的構造出擬造天火，背著一隻手慢悠悠的繞過時緩力場，在心中默數著剩餘力場持續時間，走到人偶麵前對著他舉起槍。
    “至於那些逃走的那些核心，就讓我的老朋友去頭疼吧。”
    “你……就留下吧。”
    “砰！”
    在力場計時歸零的前一秒，奧托扣動扳機，赤紅的火光從槍口噴出，在力場消失的瞬間貫穿人偶的頭部。
    人偶的身體無力的癱軟在地，但就在奧托放鬆下來的瞬間，一根血紅的羽毛從人偶身上飄起，如離弦之箭般從聖537教堂破碎的穹頂射出。
    聖537教堂的半空中裂開一道縫隙，奧托的視線透過縫隙，看見空間另一端那宏偉劇場的一角。
    血紅的羽毛朝著縫隙飛去，眼看就要鑽入其中。
    “萬劍歸宗！”
    隨著一聲嬌喝，數把飛劍如暴雨般朝羽毛襲來，銳利的劍身劃過空氣發出清脆的劍鳴，在半空中留下一道道藍色的劍痕。
    但在這暴雨般密集的攻勢下，血紅的羽毛如同一條遊魚，靈巧的穿行在劍雨之中，完美的閃過了每一道朝自己襲來的劍刃，速度不減的鑽進半空中空間縫隙。
    “休想走！”
    一道曼妙的靚影腳踏飛劍，朝著半空中逐漸閉合的空間縫隙追了上去。
    “截風！”
    一道月牙形的血紅劍氣，從逐漸閉合的空間縫隙中飛出，朝著追來的李素裳襲來。
    “狂瀾！”
    李素裳手掐劍訣單手一揮，一把天藍的飛劍如流光刺出，與襲來的月牙劍氣相撞，在僵持片刻之後將血紅的劍氣斬斷。
    血紅的劍氣消散，半空中那道空間裂縫也要早已閉合，隻留下陰雲密布的天空。
    “跑的還挺快。”
    李素裳看著半空中那道裂縫的位置，無奈的感歎一句，轉身朝著地麵飛去。
    “怎麽樣？”
    剛一落地，奧托就走上前來，詢問那隻羽毛的下落。
    “讓他跑啦，不過那家夥明顯本事不錯，能夠那麽靈活的躲開我的所有飛劍，還有那道劍氣，那家夥一定是個高手。”
    李素裳仔細回憶著那根羽毛的表現，在麵對自己的突然襲擊，還能那麽遊刃有餘的躲開自己的飛劍，甚至還有餘力回敬自己一劍。
    若不是他現在力量太弱，李素裳估計他絕不會這麽輕易離開。
    “哦！能被你如此評價，看來那家夥確實有幾分本事。”
    “那根羽毛明顯是羽渡塵的其中一根，看樣子我得去問問我的老朋友，才能知道他是誰了。”
    奧托抬頭看著陰雲密布天空，臉上的表情沉靜的讓人看不出喜怒。
    “對了，你沒事吧，我之前聽到你這裏傳來槍聲，才過來看看，結果一來就看到他從裏麵飛出來。”
    李素裳收起手中的長劍，上下打量著奧托，她之前聽到這裏有槍聲才過來看看。
    “我沒事，隻不過讓一些支配核心跑走了，沒想到最後一枚支配核心會在這個時候找到宿主，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不過好在還是留下一些。”
    奧托看著手中被裝進新容器，隻剩下不到兩位數的支配核心撇了撇嘴。
    別說幾個，就是隻剩下兩個那也是一些。
    不過，現在最重要的，是搞清楚那根羽毛究竟是誰？
    …………
    支配劇場。
    數百個人偶齊聚於支配劇場的中心，它們笑著，叫著，嘰嘰喳喳的討論聲充斥著劇場中的每一個角落。
    而在劇場中央，站著一個和東方炎幾乎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人，無論是身高，容貌都完全一致。
    唯一能區別他們的地方，大概就是他頭上暗紅色的短發，和那雙血紅的雙眼。
    “肅靜！肅靜！”
    劇場中央，高大的審判席上，手持木錘的人偶機械的抬起手臂，重重的敲了敲手中的木槌。
    “各位，我們能重新再此相聚，繼續我們毀滅人類文明的偉大事業，離不開這位我們這位新成員的幫助。”
    “若不是他，我們絕不可能有這次機會。”
    “所以我提議，讓我們給這位新成員，致以最熱烈的掌聲與歡呼。”
    說著，審判席上的人偶率先鼓起掌來，在他的帶動下，越來越多的人偶鼓起掌，木板碰撞的聲響和嘈雜的歡呼聲響徹劇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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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唰！”
    血紅的羽毛，如箭矢般刺入主席台上人偶的腦袋，人偶不由自主的抽搐起來，聲音中充斥著慌亂與恐懼。
    “你…你要幹什麽…我們…不是同伴嗎？”
    “同伴？”
    一個與完全不同的聲音，從人偶的嘴裏傳出，那個聲音暴虐，冷漠，還帶著些許與戲謔。
    “誰和你們是同伴？我幫你們，隻是因為我需要受我操控的傀儡。”
    “更何況，你們為什麽會覺得你們有資格做我的同伴？”
    “你們不過是一些目光短淺，自視清高，惺惺作態的廢物！”
    “你們的惡意，你們的思想，你們所謂的計劃，在我眼裏都是多餘的東西。”
    “你們不需要思考，不需要感情，不需要人格，不需要自我，你們…隻需要成為我手中的棋子就夠了！”
    “啊——！！！”
    伴隨著一聲驚恐的尖叫，人偶的身體不再顫抖。
    他緩緩的抬起頭，臉上依舊是那副僵硬詭異的微笑，但在場的所有人都感覺的到，這具人偶身體當中意識，已經徹底換了一個人。
    支配劇場中的人偶，此刻一個個都噤若寒蟬，生怕被他盯上。
    但是，他們不找麻煩，不代表麻煩不會找上他們。
    被黑炎占據身體的人偶淡淡的掃了一圈周圍，看著他們一個個戰戰兢兢的樣子，嘴角僵硬的笑容多了一絲暴虐。
    他戲謔的笑著，淡淡的開口。
    “你們不會以為？我會放過你們吧？”
    “我說了，你們不需要思想，不需要人格，不需要自我，所以……”
    他一把扯下臉上的眼罩，一雙眼睛咕嚕咕嚕的亂轉，嘴角的笑容咧到一個誇張的弧度，幾乎要把整張臉撕裂。
    “……你們，一個都逃不了！”
    “瘋子！瘋子！他是個瘋子！大家快跑啊！！！”
    不知是哪個人偶率先喊了一句，整個支配劇場裏的人偶，頓時慌不擇路的四散逃離，逃離劇場的過程中，慌亂的人偶們互相推擠，踩踏，碰撞，尖叫聲和哭喊聲響成一團。
    黑炎靜靜的站在審判席上，看著做鳥獸散的人偶們，嘴角依舊掛著那誇張的笑容。
    “你們為什麽覺得…你們跑的了呢？”
    他嬉笑著開口，支配律者?烏合之眾出現在他的身後，無數隻連接著絲線的手出現在它周圍，烏合之眾抬手地一拉，那些好不容易逃走的人偶，在絲線的控製下重新回到劇場。
    “怎麽回事……為什麽…為什麽我們又回來了！”
    “不要啊…我好不容易跑出去的！”
    “救命啊！救命啊！女武神也好，世界蛇也好，逆熵也好，快來救救我呀！”
    黑炎無視了一眾人偶的哭喊，緩緩的降落在他們麵前，在他們顫抖的視線中，一根紅色羽毛出現在他的手中。
    “那麽……”
    它露出一個溫柔的笑。
    “……誰先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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