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 【救世主】間的談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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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涼的月球上,兩位【救世主】並肩而坐,談論他們曾經共有的【夢想】。
——成為【英雄】。”】
…………
荒涼之地,月球遺跡,兩個男人並肩而坐。
劫滅無燼散發著微光,將這片黑暗的空間照亮,卻無法驅散凱文散發的冰寒。
東方炎坐在他的身邊,蒼白甲殼上的花紋微微閃爍,緩慢的吸收著凱文散發的終焉之力。
凱文一言不發,任由東方炎吸收著終焉之力。
虛數枝叉構成的羽翼合並成大劍,矗立於東方炎的身邊。
劍身散發著溫潤的金光,構成劍刃的枝叉中流淌深邃的虛無星空,仿佛容納著整個宇宙。
“嘎啦。”
肩部的甲殼破碎,金色枝杈生長而出,漆黑的液體從碎裂的縫隙中流下,而東方炎對這一切熟視無睹。
東方炎伸手搭在凱文的肩膀上,像兩個無所不談的好朋友。
“凱文,你這幾千年在量子之海是一種什麽感覺?”
“毫無意義。”
凱文的話語十分簡短,卻概括了他在量子之海中的所有時光。
“毫無意義嗎……”
東方炎抬頭看向上方,他的視線似乎穿過那厚重的岩壁,看向那漆黑的宇宙。
“……也對,畢竟你活到現在的目的,隻是為了執行聖痕計劃,為了不讓前文明和愛莉的犧牲白費。
你已經失去了生存的意義,所以你覺得一切都毫無意義。
你唯一想要看到的,就是我們,或者說琪亞娜她們,為這個時代的人們超越終焉。”
“……”
凱文沒有回答,或者說,他以沉默作為自己的回答。
東方炎淡淡的瞟了眼凱文,輕輕搖頭。
“好吧,凱文,我再問你一個問題。
假如,你在當初見到梅的時候,就知道自己如今的結果,你還會想去成為她的【英雄】嗎?”
【假如】,這是一個所有人都會用到的詞,它常常用在各種假設,各種假說。
每當人們因一個選擇而陷入不如意的情況時,他們都會用【假如】來欺騙自己。
假如自己當初沒有做出那個選擇,自己的處境會不會比現在要好?
假如當初自己提前對某樣細節加以重視,是不是就可以改變某件事情的結果?
假如自己當初沒有……
假如……假如……
人們總是會在不經意間,對自己問出這個問題,即使是東方炎自己也無法避免。
但……【救世主】不會。
“這個問題毫無意義。”
凱文的聲音悲涼而又無奈,刺骨的寒冷彌漫上東方炎的心頭,這不是作為融合戰士的寒冷,這隻是名為【凱文】的心寒。
“是啊……毫無意義。”
東方炎收回了手,手臂撐著自己的膝蓋,他和凱文一同坐在冰冷的月岩上,眺望著終焉的遺跡。
這一刻,他們的身影,有了那麽一絲相同之處。
“對了,給你看看這個。”
沉默許久,東方炎緩緩的一拍腦袋,一幅油畫出現在東方炎的手中。
“這是……”
凱文罕見的主動開口。
“這是格蕾修給我畫的畫。”
東方炎看著手中的油畫,金色的巨樹,如星空般深邃的海洋,還有孤坐在樹上的怪異生物,以及海麵上漂浮的無數屍體。
“格蕾修能夠繪畫出他人的未來,阿波尼亞也說,我將會踏上一條與你不同的【救世】之路。”
東方炎將這幅畫遞給凱文,凱文輕柔的伸手接過。
他看著手中的這幅油畫,眼中閃過一絲意義不明的情緒。
“不過話說回來,這個未來還真有點意思哈!
你之前在量子之海裏待了5000年,我未來要去虛數之樹上待不知多久,這麽一想還真有點對稱,你說是不是?”
東方炎換上一副嘻嘻哈哈的語氣,似乎畫上的未來毫不在意,還賤兮兮的對著凱文挑了挑眉毛。
可惜凱文完全沒鳥他,隻是靜靜的看著手中的油畫。
東方炎無奈的翻了個白眼。
“嘖……你這家夥真無聊,要不是早知道你這家夥的情況,我都要懷疑你這是不是被我一個朋友奪舍了。
他和現在的你都是冷冰冰的,唯一不同的就是,他是天生拒人於千裏,而你則是因為身上背負了太多。”
凱文沒說什麽,隻是在看完之後把它還給了東方炎。
“對了,說到格蕾修…她其實還活著。”
東方炎將畫收回地藏禦魂,順帶冷不丁的給凱文丟了個重磅炸彈。
“你……說的是真的?”
凱文的眼中,少有的出現了神采。
“你猜?”
東方炎露出賤兮兮的笑容。
“……”
凱文緩緩的舉起了劫滅。
“好了好了好了,不逗你不逗你了!這當然是真的!!
她現在就在太陽係邊緣的一顆行星上,等解決了這裏的事情,我就去把她接回來。”
凱文放下了劫滅。
東方炎鬆了一口氣,以他現在失去崩壞能無效化能力的身體,凱文這一劍下來他是真吃不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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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繼續並肩而坐,但他們之間的氛圍,比起之前略有緩和。
“謝謝你告訴我這個消息。”
凱文的話語中,少有的浮現出感情。
“不客氣。”
東方炎淡淡的回應道。
“………”
兩人之間的氛圍再一次陷入沉寂,而金色的枝叉幾乎從東方炎的每一塊甲殼中破殼而出。
“哢噠!”
清脆的,如同時針指向下一時刻轉動時的輕響,又如同某種界限被打破的預兆,在東方炎的腦海中響起。
東方炎隱隱感覺到,自己已經來到了羽化前的最後一步,隻要邁出那一步,自己就將徹底完成進化。
但那一步究竟是什麽,他不知道。
但他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那個答案很快就會出現了。
不約而同的,東方炎和凱文同時站起身來,他們拔出身旁的劍刃,劍指對方。
“凱文,在最後開打之前,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
你……後悔成為【英雄】嗎?”
在問出這個問題的瞬間,東方炎看見凱文的眼中流過複雜的神色。
那一瞬很長,長到似乎跨越了漫漫時空,回到了五萬年前。
那一瞬很短,短到下一個瞬間,凱文就做出了回答。
“從未,也永不。”
“是嗎……”
東方炎的腦海中閃過那幅油畫,那獨坐於虛數之樹上的扭曲怪物,還有往事樂土中,芽衣那懇求般的話語回響在耳畔。
【“…我不想你看著你折磨自己。”】
“……嗬。”
東方炎淡然一笑,握緊了手中的劍刃,眼中燃起桀驁不馴的驕傲。
“那麽…我的回答,也是一樣!”
“錚——!”
話音落下,終焉劫滅與虛數枝叉構成的劍刃碰撞,兩者相撞的能量,在瞬間抹去兩人頭頂的月球地表,讓這深埋於月球的遺跡重見天日。
赤紅與燦金的兩道光芒,伴隨著不斷爆發的光華與轟鳴飛上天空,如同兩顆不斷碰撞的【太陽】。
赫克托爾知道王國終將陷落,阿喀琉斯也明白自己正在走向死亡……
但他們兩人,依然義無反顧的踏上了戰場。
在這個從一開始,就注定是悲劇的故事裏。
沒有一人曾為此猶豫或是動搖。
…………
“那是…炎,還有凱文。”
“他們已經開始戰鬥了嗎?”
剛從世界泡中脫離的琪亞娜幾人,遠遠的就看見兩人戰鬥時散發而出的光輝。
鮮豔的火焰在漆黑的星空上爆開,如同恒星遲暮時的光輝,耀眼的金光撕裂了虛無的漆黑,猶如黎明升起的璀璨。
“我們要過去幫忙嗎?”
布洛妮婭看了眼兩人戰鬥的動靜,覺得自己剛才說了句廢話。
那不是她們能夠參與的戰鬥。
東方炎和凱文,與她們完全不是同一個等級,兩人戰鬥的餘波隻是遠遠的看上一眼,就足以讓人感到心神俱震。
但即便如此,她們也不想一直生活在東方炎的庇佑下。
但如果現在湊過去,光是戰鬥的餘波都很有可能讓她們受傷。
“父親這麽強,應該不用擔心吧?”
侵蝕看著天空之上化作流光,彼此碰撞,廝殺的兩人,有些擔憂輕點著下巴。
有著東方炎幾乎所有記憶的侵蝕,很清楚終焉凱文究竟有多強。
而現在東方炎能和凱文打的不相上下,意味著東方炎和凱文差不多是在同一層級。
當然,也可能是凱文放水,不過以東方炎自身的特殊性,好像也沒有這個必要。
“誰在那!”
瞬間,芽衣像是突然感覺到了什麽,她做出拔刀的姿態,視線看向不遠處的遺跡廢墟。
眾人順著芽衣的視線看去,一個陌生的女子坐在遺跡的廢墟上。
她的神情悠然而平和,仿佛這不是在荒涼的月球,而是陽光豐沛的田野鄉間。
“你們好呀,勇敢的少女,永遠都最棒了。”
她微笑著對著眾人打招呼,像是給琪亞娜她們打氣一樣,輕輕鼓了鼓掌。
“羽兔!”
幾乎是在看見她瞬間,侵蝕就喊出她的名字,琪亞娜幾人疑惑的將視線看向侵蝕。
“侵蝕,你認識她?”
“不認識。”
侵蝕果斷的搖了搖頭,幹脆利落的讓在場的羽兔和禦三家都是一愣。
布洛妮婭歪了歪腦袋。
“你不認識,那你為什麽叫她羽兔?”
“我是不認識,但是父親認識啊!
別忘了,父親可是把他的記憶複製全都給我了哦~?”
說到這,侵蝕驕傲的挺起了胸膛,東方炎的記憶是隻獨屬於她的寶物,是連西琳和禦三家都不曾擁有的東西。
“好吧,這樣倒也能解釋的通了。”
芽衣無奈的歎息一聲,東方炎的全部記憶嗎,她也想看一看啊。
說不定能找到什麽,東方炎不願透露的黑曆史。
畢竟,隻有東方炎對她們知根知底,總感覺有些不公平呢。
“哎呀~看樣子,我精心準備的自我介紹派不上用場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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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這裏已經有一位對我的存在知根知底的人了。
既然如此,那就請你替我向大家介紹一下吧。”
雖然自己的出場被人打斷,但羽兔並沒有透露出任何不滿的情緒,而是直接邀請侵蝕替她向眾人自我介紹。
“哈,既然你這麽說,那我就不客氣了。”
侵蝕興奮的輕笑一聲,替別人做自我介紹她還是第一次,她裝模作樣的輕咳兩聲。
“羽兔,全名是米絲忒琳?沙尼亞特。
是沙尼亞特聖痕的聖痕理型,誕生於第二次崩壞中,是塞西莉婭在釋放自身近乎所有聖血的過程中,使【沙尼亞特】聖痕的力量壓過【空之律者】,從而短暫打通了虛數與現實的界限,使【沙尼亞特】這一聖痕以人類的外貌顯現於世。
也因此,她繼承了天命最強女武神,塞西莉婭的容貌。
而且……”
侵蝕的目光看向羽兔,又看向一旁的布洛妮婭和琪亞娜,目光中帶著些許有趣的笑意。
“……如果從關係上來說,琪亞娜和布洛妮婭,或許都要叫她一聲小姨才對呢。”
“誒?小姨!?”
侵蝕的話語,讓琪亞娜和布洛妮婭都是一愣。
按照侵蝕剛剛所說的話,琪亞娜叫一聲小姨或許沒什麽問題,但為什麽連布洛妮婭也要跟著一起叫?
難不成她倆之間還有什麽血緣關係?
琪亞娜和布洛妮婭,上下打量了一眼彼此,一個白發,一個灰發,一個德國人,一個斯拉夫人,怎麽看都不像能扯上關係的樣子?
“因為……”
侵蝕看了一眼羽兔,隻見她微笑著朝自己點點頭。
在得到同意之後,侵蝕這才繼續說道。
“……因為羽兔和布洛妮婭的媽媽,也就是亞曆山德拉,共同生活過一段時間,雖然她們隻認識了不到三天。
而且那個時候,布洛妮婭的媽媽已經快要臨近生產,所以布洛妮婭和羽兔,也算是有那麽一點關係吧。”
“沒錯,就是這樣,不過要強調一下的是,侵蝕剛才說的,是第一代羽兔的故事。
而我,是經過轉化重錄後,誕生的第二代羽兔。”
羽兔微笑著輕輕鼓掌,似乎對侵蝕給自己做的自我介紹十分滿意。
“所以…你找我們有什麽事嗎?”
布洛妮婭看向麵前的羽兔,如果侵蝕接收到的記憶沒錯,那麽她也不介意稱羽兔一聲小姨。
不過相比這個,她更想知道的是羽兔出現在再此地,究竟有什麽目的。
“當然,我來找你們的目的,說起來其實很簡單,是為了得到一個答案。”
羽兔的目光停留在布洛妮婭身上。
“作為第三任理之律者,布洛妮婭?紮伊切克,我想知道你的答案。”
印著【沙尼亞特】聖痕旗幟的梭鏢出現在羽兔手中,陌生的力量在瞬間將布洛妮婭拉入其中,並隔絕了其餘三人。
由羽兔的力量構成的空間中,羽兔漂浮於半空,居高臨下的注視著布洛妮婭。
“【我將保留他們的過去,哪怕這會讓他們失去未來。】
這是第一任羽兔的答案。
【我要贈予他們未來,哪怕他們沒有可以用以回憶的過去。】
這是亞曆山德拉的答案。
【我要為他們開拓未來,哪怕犧牲自己的現在。】
這是瓦爾特?喬伊斯的答案。”
梭鏢的矛尖指向布洛妮婭,羽兔提出自己的疑問。
“布洛妮婭,告訴我吧。
身為第三任理之律者的你,會給出什麽樣的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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