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問∶你若知曉未來必然充滿苦厄，你是否會選擇就此止步？”】
    璀璨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灑在東方炎的臉上，他緩緩的睜開眼睛，在看著頭頂的天花板愣神幾秒之後，他猛地從床上坐起身警惕的打量著四周。
    但在看清房間內的布置之後，東方炎一時間有些發愣。
    “這裏是…我在聖芙蕾雅的房間？”
    熟悉的布置，熟悉的布局，不管是家具的位置，還是房間中每一個細節，都和自己的記憶中的房間毫無區別。
    但……正是因為這裏和自己記憶中的房間一致，所以這才更讓東方炎感到困惑。
    “怎麽回事？我不是剛從虛無中找回自己嗎？怎麽突然回到自己的房間了？”
    就在東方炎茫然無措的時候，放在床頭的手機突然響了，東方炎看了眼手機上的聯係人，頓時一愣。<可愛的琪寶！】
    “琪亞娜？”
    雖然有些疑惑，但東方炎還是接起了電話。
    電話剛一接通，琪亞娜咬牙切齒的怒吼就從手機裏傳出來。
    “炎！你這家夥！我都在遊樂園門口等了你好一早上了，你怎麽還沒來！
    你這家夥，不會忘了今天要陪我約會這事吧！”
    “不是不是不是！琪亞娜你聽我解釋，是我太期待約會，所以我昨天晚上太興奮了，一直到淩晨4才睡著，然後就不小心睡過頭……”
    雖然不清楚到底怎麽回事，但東方炎還是先決定糊弄過去，再慢慢搞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哼～算你會說話，再給你一個小時，你要是還不來，今天晚上你別指望和我一起睡，給我去廁所跪搓衣板吧！”
    聽著東方炎有些蹩腳的謊言，琪亞娜嬌哼一聲，掛斷了電話。
    東方炎看著手機上顯示已經結束的通話，有些頭疼的抓了抓頭發，自己這到底是什麽情況？
    “算了，不管怎麽說，先去遊樂園門口找琪亞娜吧。”
    東方炎從床上爬起來，簡單洗漱了一下，挑了一套衣服隨後出門，直奔遊樂園門口。
    來到遊樂園門口，東方炎一眼就注意到了穿著一身清涼夏裝的琪亞娜，那一頭雪白的長發實在太過惹眼。
    此時天氣正熱，琪亞娜正躲在樹蔭底下，晶瑩的汗水順著她的臉龐滑入胸前的幽穀。
    東方炎剛想走過去，但看著琪亞娜微微皺起的眉頭，剛邁出去腿一個左轉彎，走進了一旁的小賣部。
    天太熱，人容易脾氣暴躁，還是做點預防措施吧。
    …………
    樹蔭下，琪亞娜伸手拂去流下的汗珠，看著寬裕的時間逐漸流逝，琪亞娜的耐心也逐漸流逝。
    “炎那家夥，到底在幹些什麽啊！聖芙蕾雅離遊樂園也不是很遠吧！怎麽都這麽久了還沒到！
    可惡！居然敢放我鴿子！等我回去，我就……”
    “你就什麽？”
    東方炎帶著笑意的聲音從身後傳來，琪亞娜猛地轉過頭，卻感覺自己的臉貼到什麽冰涼濕潤的物體上。
    “呀！”
    劇烈的溫度變化讓琪亞娜不受控製的尖叫一聲，她捂著臉後退兩步，才看清貼到自己臉上的一罐還在冒著冷氣的可樂，而東方炎正一臉壞笑的朝她挑了挑眉毛。
    “你要死啊！壞蛋！”
    琪亞娜氣鼓鼓的伸出穿著涼鞋的光滑玉足，輕輕踢了一下東方炎的屁股，接過東方炎手上的冰可樂，咕嘟咕嘟往嘴裏猛灌了幾口。
    冰冰涼涼的碳酸汽水在舌尖炸開，帶走令人燥熱的高溫的同時，濃鬱的甜味也讓人的心情有所好轉。
    “哈～舒服多了，果然夏天和冰可樂最配了！”
    隨著幾口冰可樂下肚，琪亞娜心中升起的火氣也被隨之澆滅，感受著吹過臉龐的涼風，琪亞娜覺得自己心情好多了。
    嗯？等等？為什麽隻有臉上有風？
    琪亞娜睜開眼睛，看著不知道從哪拿出一個小風扇，正給自己吹風的東方炎，對他遲到的怨氣也消散不少。
    “算你識相，這次就不跟你計較了。”
    琪亞娜滿意的輕哼一聲，拉著東方炎跑進遊樂場。
    “走啦走啦，再不進去那些好玩的娛樂項目就來不及了！”
    “好好好，慢點琪亞娜。”
    東方炎無奈的笑笑，同時也有些疑惑，他看了眼天上的太陽。
    律者…會覺得這種天氣熱嗎？
    …………
    月球表麵。
    那隻從“虛無之繭”中誕生的虛數生物，從繭裏離開後就好像斷網似的，一動不動的站在原地。
    仿佛一個沒有意識的傀儡，等待著指令的到來。
    “怎麽回事？他為什麽不動？”
    “他似乎沒有自我意識？是傀儡嗎？”
    “不管怎麽樣，小心為上。”
    與觀察著虛數造物的禦三家不同，凱文毫不猶豫的提起劫滅朝它衝了過去。
    他很危險，遠遠比【終焉】更加危險，自己必須要在他有所動作之前擊敗他！
    “天火——
    ——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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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環繞著劫火的赤金大劍，爆發出足以將星辰拂去的恐怖力量，強烈的光與熱霸道的將四周的一切抹去。
    “錚——”
    那蘊含著終焉之力的劫滅無燼，被一隻幹瘦細長的手掌輕輕握住，原本應該從劍刃上爆發的衝天火柱也不知去向。
    那如同枯枝般的細長五指輕輕一捏。
    “哢嚓！”
    那曾經代表著絕對破壞的劫滅無燼，在此刻如玻璃般碎裂，赤金色的劍體碎裂，其中的律者核心也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碾碎，化作齏粉。
    “天火聖裁被……！！”
    “……捏碎了！”
    戰場之外的禦三家，不可置信的看著被捏為粉末的天火大劍。
    那把號稱能毀滅一切神之鍵，此刻化作一地毫無意義的碎片，如垃圾一樣被踐踏在腳下。
    “θoiηζλδ”
    來不及為劫滅的逝去哀悼，那沉寂的虛數造物突然有了動作。
    無人知其意義的低吟回蕩在虛空中，虛數造物的背後浮現出一棵金色的巨樹虛影，兩條細長的金色枝蔓從樹枝上蔓延而下，緩緩的朝著他後背伸去。
    “不行！不能讓它們接觸到！”
    本能的，布洛妮婭察覺到一陣極度危險的氣息，若是讓它們發生接觸，這個世界上就沒有任何人能擊敗他了！
    “見識下星星粉碎的力量吧！”
    毫不遲疑，布洛妮婭構造出一門能量重炮，經過重重壓縮的能量化作一道流光，咆哮著從炮口噴出，在半空中留下一道藍色的軌跡，朝著虛數造物墜去。
    原本朝著虛數造物伸出的枝蔓虛影一轉方向，對著墜落的能量炮淩空一抽，重重壓縮的狂暴能量炮被當場抽散，化作點點瑩藍的光雨墜落。
    但這一擊本就是佯攻，隻要能短暫的改變藤蔓虛影的前進方向就已足夠，真正的攻擊，現在才剛剛到來！
    “梵天百獸，加諸此身！”
    “【業魔】入淵，【救世】拔劍！”
    “無關乎抉擇，無關乎存亡。”
    “此刻！萬眾的理想交織為唯一的宏願！”
    “踏上前來，此即【救世】之銘！”
    巨大的法槌如同墜落的隕石，帶著毀天滅地的氣勢，朝著站定在原地的虛數造物狠狠砸下。
    “φtΒΓφψ！！”
    而就在法槌即將落在虛數造物頭上的瞬間，那兩條金色的枝蔓虛影紮進虛數造物的後背。
    無法理解的音節，在深邃的虛空中蕩漾開來，聲音穿透了空間的屏障，傳達到量子之海的深處，和虛數空間的夢境中。
    【虛數神骸?理性主義】
    不知怎的，這個名字無聲息的在所有人的腦海中浮現，像是在向宇宙間的所有存在，宣告自己的誕生。
    “砰！”
    法槌落下，但凱文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砸中物體的實感。
    相反，他感受到一股壓迫，一股比終焉還要深邃的壓迫。
    “toiθφ”
    難以理解的音節再度響起，理性主義緩緩的從虛空中走出，頭部三隻漂浮著的眼中浮現出【虛數】的圖案。
    在被這三隻眼睛注視一瞬間，凱文的心中突然彌漫起一股強烈的無力感，仿佛自己的【過去】【現在】以及【未來】的每個時刻，都在他的注視之下。
    自己已經失去了，最後能傷到他的機會。
    …………
    聖芙蕾雅的房間中
    距離和琪亞娜約會那天，已經過去了近三天，東方炎坐在房間的桌子前，將自己這段時間得到的一切信息，全都記錄在筆記本上。
    【第一，這裏並不是自己所在的世界，但也是真實存在的世界線。】
    【第二，這個世界線中，所有人無論前，現文明）都活著，而且其中似乎還有親緣關係。】
    【第三，自己被困在這個世界的自己身體裏，如今的情況類似於意識投影，但是無法主動結束。】
    【第四，這個世界沒有所謂的崩壞，也沒有所謂的神之鍵，所以暫時找不到能回去的辦法。】
    東方炎苦惱的抓了抓頭發，這【虛數】是想讓自己在這裏耗盡耐心嗎，如果是這樣還真有點頭疼。
    “該死的，難不成真要困死在這？就沒什麽場外援助嗎？”
    【“不知，我可否。”】
    “？？？”
    有些熟悉溫和的男聲，在東方炎腦海中響起，東方炎煩悶的眉頭猛然展開。
    “蘇？！”
    【“是我。”】
    那平靜溫和的男聲，再度在東方炎的腦海中響起的瞬間，東方炎一個大老爺們，差點沒哭出來！
    “蘇哥…不是，蘇爹…也不對！
    佛祖啊！你來的可太及時了！等我回去之後，絕對用金子給你鑄個金身！”
    【“……”】
    意識那頭的蘇短暫的沉默了兩秒，東方炎感覺到那頭的蘇有一種扭頭就走的衝動，但很快被壓了下來。
    【“…你還是那麽令人琢磨不透。”】
    “啊哈哈哈哈……”
    東方炎摸著腦袋尬笑兩聲，沒辦法，這幾天自己偷偷摸摸試過很多方法了，就差沒拉著這個世界的自己去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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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放心，我來這的目的，就是為了指引你離開這裏。
    凱文他們，正和你被虛數之樹控製的身軀苦戰，若是不快點將你送回去，我們這五萬年的一切都將化作灰燼。”】
    “所以，我該怎麽做？”
    東方炎也不再廢話，簡單直接的對著蘇詢問離開的方法。
    【“再告訴你離開這裏的方法之前，我先要告訴你所要注意的事項。
    第一，你不能對這個世界中的任何人抱有感情。
    第二，你不能對這個世界產生歸屬感。
    第三，你要記住，無論這個世界的人對你有多好，她們在乎的都不是你。”】
    “最後一點就不用說了，我很清楚。”
    東方炎隨意的擺擺手，他很清楚這個世界的琪亞娜她們，在意的不是自己，而是這個身體真正的東方炎。
    所以這段時間，東方炎一直都在盡可能扮演好這個自己的同時，也在避免和她們有什麽太過親密的接觸。
    “她們不是我的認識的她們，我也不是她們知道的那個東方炎。
    我隻是…做了一個美好的夢而已。”
    東方炎看向窗外，這是一個非常美好的世界，沒有悲劇發生，沒有任何一個人死去。
    所有人都好好的活著，活在自己想要的人生中。
    【“既然如此，那現在，就跟著我的指引前往指定的地方吧。”】
    “稍等一下，蘇，在離開之前，讓我給這個世界的自己留下幾句的囑托吧。
    畢竟借用了他的身體，一聲招呼都不打就離開，也太沒禮貌了。”
    東方炎翻開筆記，略微思索，在筆記上洋洋灑灑的寫下一頁，隨後將筆記倒扣在桌子上。
    “走吧，蘇，該回家了。”
    【“走吧。”】
    東方炎關掉了房間的燈，在蘇的指引下躲過了聖芙蕾雅的夜間巡邏隊，來到聖芙蕾雅後山的一處湖泊前。
    “這裏就是回去的地方嗎？”
    【“沒錯，不過想要將你送回去，我們首先得把你從這句身體中，分離出來。”】
    “你不行嗎？”
    蘇的話語中有些遺憾。
    【“很抱歉，我如今與你通話，給予你指引，已經是我所能做到的最大幫助。
    想要將你從這具不屬於你，但和你相同的身軀上分離出來，我們需要一樣屬於“你”，但又不屬於你的物品。”】
    “屬於“我”，但又不屬於我？”
    東方炎捏著下巴思索片刻，腦海中靈光一現，伸手從口袋中掏出龍令。
    “我想你說的應該是它吧？它屬於這世界的我，但又不是屬於我的那塊龍令。
    你要是否定的話，我自己都不知道還有什麽東西了？”
    【“不，就是它，把它扔向空中吧。”】
    東方炎掂了掂手中的龍令，用力將它扔向空中。
    就在龍令被拋向空中的那一瞬，東方炎的眉心中一道白光射出，命中了半空中的龍令。
    純白的光芒在一瞬間遍布龍令的外表，龍令散發出純白的光，瞬間將東方炎吞沒。
    東方炎感覺自己被一種無形的力量輕輕的擠出身體，隨後他的意識被吸入一條隧道，在隧道中東方炎眼前閃過無數畫麵。
    墜落在月球之上的休伯利安，被金色枝叉構成的利劍刺穿胸膛的琪亞娜，以及無數的…無數的…琪亞娜和布洛妮婭的，殘缺不全的屍體。
    “這是……什麽！”
    東方炎看著眼前不斷飄過各種的畫麵，手腳冰涼。
    【“你看到的，是你未來將要見到的畫麵。”】
    “我的…未來？”
    【“是的，你現在其實是在順著虛數之樹的脈絡，回歸你的世界。
    在虛數之樹上，過去，現在，未來，三者同時存在，所以你才會看到這些東西。”】
    蘇溫和的聲音在東方炎的腦海中響起，為東方炎解釋他所看到的一切。
    “……是我做的？”
    【“很抱歉，關於這件事，我不可說。”】
    蘇的話語中充滿了無奈，雖然他知道所有一切，但這並不代表，他可以將這些事情告知他人。
    “罷了，都是些殘缺的片段，不能當作真相。”
    東方炎搖了搖頭，將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拋卻一邊。
    無論這些片段代表什麽，都不能改變東方炎的意誌。
    縱使他的結局必然是悲劇，他也要用自己的方法與腳步，走到那個結局麵前。
    然後……推翻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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