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霧未散，楊靈踏著青玉階緩步而上。
    水田宗依山而建的殿宇在朝陽中泛著珍珠般的光澤，簷角懸掛的避水鈴隨風輕響，蕩開層層靈氣漣漪。
    楊靈再次踏入水田宗山門時，身份已然不同。
    昨日他還是個來曆不明的散修，今日卻成了水田宗的太上長老。
    季秀親自在山門前相迎，身後站著數位築基長老，個個神色恭敬。
    季秀早候在山門前，素色道袍被海風鼓動，手中玉骨折扇輕敲掌心。
    "楊前輩肯屈就太上長老之位，實乃水田宗百年幸事。"
    楊靈淡淡一笑道："季長老說笑了。"
    “楊前輩，不，現在該稱您為楊長老了。”
    季秀笑容和煦，手中折扇輕搖，眼中卻閃爍著精明的光芒。
    楊靈微微頷首，目光掃過眾人，淡淡道：“季長老客氣了。”
    兩人並肩而行，沿著青石台階向上攀登。山間雲霧繚繞，靈鳥啼鳴，遠處弟子峰上傳來陣陣誦經聲。
    “楊長老既已入我水田宗，不妨先熟悉一下宗門格局。”
    季秀語氣溫和，卻暗含試探，“不知楊長老對宗門事務可有興趣？”
    楊靈嘴角微揚：“我對瑣事無甚興趣，不過既然掛個太上長老的名頭，總該知曉宗門底蘊。”
    季秀眼中閃過一絲滿意，笑道：“那便由我帶楊長老一觀。”
    弟子峰——煉氣根基
    弟子峰位於宗門外圍，山勢平緩，靈氣雖不算濃鬱，卻勝在穩定。
    峰上殿宇錯落，練武場上數百名煉氣弟子正在演練法術，水霧繚繞，靈光閃爍。
    “這些皆是新入門的弟子，大多隻有下品靈根，少數中品。”
    季秀介紹道，“不過，若有機緣，未必不能築基。”
    楊靈目光掃過，忽然停在角落處一個瘦小的身影上——正是昨日靈珠宴上測出水靈體的小石頭。
    那孩子正獨自盤坐，掌心凝聚一團水球，神情專注。
    “這孩子天賦不錯。”楊靈淡淡道。
    季秀笑意更深：“楊長老好眼力，此子確實不凡，我已收為親傳。”
    楊靈不置可否，隻是道：“水靈體罕見，若能培養得當，日後成就不可限量。”
    季秀點頭：“正是如此。不過，若無足夠資源，再好的天賦也是浪費。”
    楊靈聽出他話中深意，輕笑一聲：“聽季長老此言，水田宗缺少修行資源？”
    季秀折扇一合，坦然道：“楊長老既已入宗，想必也明白，我水田宗雖在此地稱雄，但放眼整個東海，不過滄海一粟。若有金丹修士坐鎮，宗門地位自然不同。”
    楊靈目光微閃：“季長老是想借我之名，震懾四方？”
    季秀微笑：“互惠互利罷了。楊長老行走東海，若有水田宗太上長老的身份，行事也會方便許多。”
    楊靈心中淡笑，麵上卻不顯：“季長老倒是直白。”
    長老峰——築基修士的居所
    離開弟子峰，兩人禦空而行，很快來到長老峰。
    此峰靈氣明顯濃鬱許多，山間洞府錯落，每座洞府外皆有禁製籠罩。
    “此處是築基長老修行之地。”季秀指向其中一座洞府，“楊長老若有興趣，也在此建議自己的道場。”
    楊靈搖頭：“不必，我自有去處。”
    季秀也不勉強，轉而指向峰頂幾座工坊：“煉丹、煉器、符籙、陣法，皆在此處。楊長老若有需要，可隨意取用。”
    楊靈目光掃過，忽然問道：“水田宗可有高階丹方？”
    季秀眼中精光一閃：“自然有，不過……”
    “不過什麽？”
    “丹方珍貴，需立下功勞方可兌換。”季秀笑道，“當然，以楊長老的身份，若願為宗門出力，一切好說。”
    楊靈嗤笑一聲：“季長老倒是會做生意。”
    季秀卻無奈一笑：“宗門運轉，總需規矩，無規矩難成方園。”
    兩人在長老峰遊了數圈，便向巍峨的主峰而去。
    主峰巍峨聳立，靈氣如霧，環繞山巔。
    峰頂大殿金碧輝煌，殿前廣場上立著一尊青銅巨鼎，鼎內靈火不熄，煙氣嫋嫋。
    “此處是宗門核心，藏書閣、議事殿、靈脈中樞皆在此處。”季秀介紹道。
    楊靈目光落在大殿後方的一座高塔上，塔身漆黑，隱隱有符文流轉。
    “那是什麽？”
    季秀神色不變：“鎮海塔，水族給於每一個麾下宗門的必備之物，起傳送，等作用。”
    楊靈眯了眯眼，沒有多問，向著藏書閣走去。
    進入藏書閣，楊靈目光掃過層層書架，最終停在一處禁製籠罩的玉簡前。
    “《碧海潮生訣》？”他念出玉簡上的名字。
    季秀笑道：“此乃我水田宗鎮派功法，唯有核心弟子方可修習。”
    楊靈淡淡道：“若我想看呢？”
    季秀沉默一瞬，隨即笑道：“楊長老若願立下道誓，永不外傳，自然可以。”
    楊靈盯著他，忽然笑了：“季長老，你我之間，何必玩這些虛的？”
    季秀麵色不變：“楊長老何意？”
    楊靈負手而立，語氣悠然：“我入水田宗，不過是為了方便行事。而你，不過是想借我金丹修士的身份，震懾宵小，甚至……搭上水族的線。”
    季秀眼中閃過一絲不自然，隨即恢複平靜：“楊長老果然敏銳。”
    楊靈繼續道：“水田宗雖在此地稱雄，但在水族眼中，不過是個小勢力。若有一位金丹修士坐鎮，水族或許會高看一眼，甚至給予資助，對吧？”
    季秀深吸一口氣，終於不再掩飾：“不錯。東海浩瀚，若無靠山，終究難成氣候。”
    楊靈點頭：“我可以幫你，但有兩個條件。”
    “楊長老請說。”
    “第一，我既然掛了太上長老的名，就不會對水田宗不管，我要同你一樣的待遇。”
    季秀眉頭微皺，但很快舒展：“可以。”
    “第二，我要水田宗的情報網。”
    季秀眼中精光閃爍：“楊長老想做什麽？”
    楊靈淡淡道：“我的事，你無需多問。”
    兩人對視片刻，最終，季秀緩緩點頭：“好。”
    楊靈接著道：“若沒有什麽事，你先出去吧。”
    季秀點點頭，退出藏書閣，楊靈拿起玉簡開始仔細研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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