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步道果...歸來..."
    沙啞的聲音如同千萬把劍刃摩擦，震得眾人耳膜出血。
    已經逃出百裏的落雪原主突然慘叫一聲，懷中青石破體而出，化作流光飛向天際。
    更可怕的是，那些進入過門戶的化神修士，身上都開始滲出青光，一塊塊青石從他們丹田強行剝離！
    "啊！我的修為！"
    赤焰老祖淒厲哀嚎，眼睜睜看著自己苦修千年的元嬰真身被一塊青石裹挾而出。
    玄龜上人試圖用本命法寶鎮壓，卻被青石直接擊碎天靈蓋。
    九塊青石在空中重新匯聚，形成一個殘缺的青色光輪，緩緩融入巨臉眉心。
    "還差...最後一塊..."
    青霄的視線突然鎖定楊靈。
    僅僅一個眼神，楊靈就感覺渾身血液都要凍結，藏在丹田的那塊青石劇烈震動，似乎要破體而出！
    "鎮！"
    楊靈怒吼，十二符咒同時發力，虎符咒居中調和，硬生生將青石壓製在體內。
    這一反抗似乎激怒了青霄。
    他眉心斷劍輕顫，一道樸實無華的青色劍光悠然落下。
    劍光所過之處，空間如薄紙般被整齊切開，露出後麵漆黑的虛無。
    首當其衝的玄霄子連慘叫都來不及發出，就連同本命法寶，元嬰真身一起被斬為兩半！
    這位東海僅存的一位化神，殞了！
    青冥劍主禦劍欲逃，卻被餘波掃中，號稱堅不可摧的元嬰劍體瞬間崩解！
    "走！"
    雲清瑤一把推開楊靈，雙手結出複雜法印，"冰封三千裏！"
    浩瀚的冰藍靈力衝天而起，在半空凝結成一麵晶瑩盾牌。
    劍光與冰盾相撞，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巨響。
    冰盾僅僅支撐了半息就轟然破碎，但也為楊靈爭取到一線生機。
    "噗——"
    劍光入體的瞬間，楊靈清晰聽到了自己血肉骨骼被碾碎成渣的聲音。
    狗符咒的黑光立刻爆發，在死亡降臨前強行鎖住生機。
    馬符咒緊隨其後，白光所過之處破碎的身體急速重組。
    但這道劍意太過恐怖，楊靈剛恢複的身體轉眼又被摧毀。
    他就這樣陷入可怕的循環——不斷被劍意粉碎，又不斷重生。
    痛苦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若非十二符咒護體，光是這種折磨就足以讓人瘋掉！
    "螻蟻...不死？"
    青霄似乎有些困惑，右眼黑光一閃，第二道劍光已然成形。
    就在這時，雲清瑤突然閃到楊靈身前，雙手張開直麵劍光："青霄！看看我是誰！"
    詭異的一幕發生了——那道足以斬滅化神的劍光，竟在雲清瑤麵前三寸處戛然而止！
    青霄左眼閃過一絲清明，右眼卻更加瘋狂："雲...兄...不...殺！..."
    趁這喘息之機，楊靈強忍劇痛觀察戰場。
    四周空間已經支離破碎，數道空間裂縫如蛛網蔓延。
    最近的一道距他不過十丈，內部混沌氣流翻湧，卻也比直麵青霄強萬倍！
    "拚了！"
    楊靈咬牙，兔符咒全力發動，拖著殘破身軀衝向裂縫。
    身後傳來青霄憤怒的咆哮，第三道劍光破空而來。
    千鈞一發之際，楊靈縱身躍入空間裂縫，劍光擦著腳踝掠過，將方圓千丈的大地斬成深淵！
    進入裂縫的刹那，楊靈仿佛被丟進了絞肉機。
    無數空間碎片切割著他的身體，手臂剛被斬斷，大腿又齊根而斷。
    狗符咒的黑光頑強地維持著最後一線生機，馬符咒則瘋狂修複著每一處傷口。
    這種生不如死的折磨不知持續了多久，直到——
    "噗通！"
    楊靈重重摔在一片柔軟的沙地上。他艱難地睜開眼，發現自己躺在一個不足丈許的穩定空間泡中，四周是肆虐的空間亂流。身體已經恢複完整，但精神上的疲憊讓他連手指都不想動。
    "這是...哪裏？"楊靈嘶啞自語。
    突然，他胸前泛起微弱青光。
    那枚融入體內的青石自動浮現，投射出一幅模糊畫麵：青霄正在大肆屠殺修士，每一劍都帶走數條生命。
    而雲清瑤...
    楊靈瞳孔驟縮——畫麵中，雲清瑤竟站在青霄身旁，兩人似乎在交談什麽！
    更詭異的是，雲清瑤的雙眼，不知何時也變成了左藍右黑的異色瞳！
    "這到底..."
    楊靈掙紮著坐起，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輕笑。
    "小友能從那瘋子劍下逃生，倒是難得。"
    楊靈猛地回頭，隻見一位白袍老者不知何時出現在空間泡中。
    老者須發皆白，麵容慈祥，右手托著一盞青銅古燈，燈焰卻是詭異的青色。
    "你是...？"
    楊靈警惕後退，十二符咒隨時準備發動。
    老者不答，反而凝視著青石投影："青霄當年驚才絕豔，若非被那天魔...唉。"
    他歎息著搖頭，"墟一念之仁，反倒釀成大禍。"
    "你知道青霄的來曆？"
    楊靈敏銳捕捉到關鍵。
    "何止知道。"
    老者苦笑，"老夫乃青霄師弟，道號"無咎"。萬年前那場災劫，我親眼看著最得意的兄弟們墮入魔道..."
    無咎老者歎了口氣道。
    “自那時起青霄折了本命劍，跪求墟師兄賜死。"
    無咎真人眼中泛起淚光。
    "但墟太婦人之仁，隻碎其半步道果，分封十方，想借第二重天因果慢慢淨化魔氣..."
    楊靈恍然大悟："所以那些青石其實是..."
    "正是青霄的半步道果碎片。"
    無咎真人點頭，"墟本打算萬年後魔氣淨盡，便讓青霄重聚道果。誰知那天魔之種如此頑強，反倒借界靈之手提前..."
    話未說完，整個空間泡突然劇烈震動。投影中，青霄似乎感應到什麽，猛地抬頭望來，右眼黑光大盛！
    "不好！他發現我們了！"
    無咎真人臉色大變，一把抓住楊靈，"小友速走！"
    "等等！雲清瑤為什麽——"
    楊靈話未說完，老者已揮袖打開一條通道："走吧，若你成就化神，記住，這一生，也不要踏入..."
    空間轟然崩塌，楊靈被拋入新的亂流中，最後聽到的隻有無咎真人遙遠的餘音：
    "...天外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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