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霧隱森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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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風呼嘯,卷起落葉,帶著一絲涼意。
    淩無涯在茂密的森林間快步穿行,他已經遠離村莊有七日之久。
    眼前,一層薄薄的霧氣開始蔓延,森林中的光線也變得昏暗起來。
    他的腳步略微放緩,嘴角微微上揚。
    “看來已經到了霧隱森林的邊緣了。”
    霧隱森林,顧名思義,常年大霧彌漫,伸手不見五指,極易迷失方向。
    更重要的是,這片森林靈氣比外界濃鬱不少,但也因此滋生了大量的妖獸,其中不乏實力強橫之輩。
    傳說,在霧隱森林的最深處,甚至有堪比分神期、合體期修士的超級大妖蟄伏。
    對於現在的淩無涯來說,這裏無疑是龍潭虎穴。
    但同樣,這裏也是絕佳的藏身之所。
    濃霧可以幹擾神識探查,複雜的地形和眾多的妖獸,也能給追兵帶來極大的麻煩。
    “最危險的地方,往往也最安全。”淩無涯眼神閃爍,一頭紮進了彌漫的白霧之中。
    剛一進入,一股潮濕陰冷的氣息便撲麵而來。
    能見度急劇下降,不過三五米。
    四周靜謐的可怕,隻有他踩在枯枝敗葉上發出的沙沙聲。
    “嘖,這鬼地方,還是這麽讓人不舒服。”淩無涯皺了皺眉。
    原主記憶裏,他曾無數次進入這霧隱森林。
    不過,那時是來“進貨”的。
    斬殺強大妖獸,取其內丹、精血、筋骨,用以煉丹、煉器、煉體。
    那時候的淩無涯,何等意氣風發,視這凶險之地如自家後花園。
    如今,卻要像喪家之犬一樣,躲避一個三流宗門的追殺。
    真是此一時彼一時。
    他收斂心神,不敢有絲毫大意。
    憑借著原主殘留的記憶,以及他自己對危險的直覺,小心翼翼地在林中穿梭。
    這霧隱森林外圍,大多是些啟靈境的低階妖獸,正對應人族修士的煉氣期。
    以他煉氣大圓滿的修為,配合先天魔胎體凝練的魔力,以及豐富的戰鬥經驗。
    麵對落單的低階妖獸尚能擊殺,但若遇上成群或者稍強一些的存在,依舊十分危險。
    “沙沙……”
    左前方的灌木叢一陣晃動。
    淩無涯腳步一頓,側耳傾聽。
    一股淡淡的腥氣傳來。
    “是影煞豹,聚煞境初階築基初期)。”他立刻判斷出來。
    這種妖獸速度奇快,擅長隱匿偷襲,對於普通煉氣期修士來說,相當致命。
    淩無涯沒有硬拚的打算,而是悄無聲息的繞開,改變了前進方向。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現在還是跑的越遠越好。
    一路走來,他憑借著對地形和妖獸習性的熟悉,有驚無險的避開了好幾波麻煩。
    天色漸暗,濃霧似乎更重了。
    淩無涯的肚子也咕咕叫了起來。
    他找到一處相對安全的山壁凹陷處,從附近摘了幾個不知名的青澀野果。
    味道又酸又澀,難以下咽,但他還是強迫自己吃了下去。
    補充體力是必須的。
    正啃著果子,他的鼻子突然輕輕抽動了一下。
    一股極其微弱,但異常清晰的血腥味,順著微風飄了過來。
    這血腥味很特殊,不同於普通妖獸或者人類,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威嚴和蒼茫感。
    更重要的是,他的先天魔胎體,對這種蘊含強大生命精元的血液,有著近乎本能的渴望!
    “嗯?”淩無涯精神一振,將啃了一半的野果丟掉。
    “這個方向……”他仔細辨別著血腥味的來源。
    “是去鏡淵湖的路?”
    鏡淵湖,位於霧隱森林偏內部區域。
    湖水深不見底,常年冰寒刺骨。
    難道是有強大的妖獸在那裏搏殺受傷了?
    淩無涯心中好奇,同時也有一絲警惕。
    能散發出如此特殊血腥味的存在,絕非凡物。
    若是能……
    他舔了舔嘴唇,眼中閃過一絲貪婪。
    若是能撿個漏,得到強大存在的屍體,無論是煉化精血,還是取其材料,都能讓他這個魔修在短時間內實力暴漲!
    當然,風險也極大。
    萬一對方沒死透,或者有其他存在覬覦,他這個煉氣期的小修士,就是去送菜的。
    “去看看!”
    富貴險中求!
    最終,追殺的壓力和對恢複實力的迫切戰勝了理智。
    淩無涯小心翼翼的收斂氣息,運轉魔力護住周身,循著那越來越濃鬱的血腥味潛行而去。
    越是靠近,空氣中的血腥味就越發濃重。
    其中還夾雜著一絲……淡淡的魔氣!
    “魔氣?”淩無涯腳步一頓,更加警惕了。
    難道還有其他的魔道修士在附近?
    他放慢了速度,每一步都走得異常小心,將五感提升到了極致。
    不一會兒,前方隱約傳來水聲。
    撥開最後一簇擋路的灌木,淩無涯定睛望去。
    一片開闊的湖泊。
    湖麵平靜如鏡,倒映著灰蒙蒙的天空和周圍模糊的山影,透著一股死寂。
    靠近岸邊的淺水處,一個龐大的身影半浮半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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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身影……
    淩無涯瞳孔驟然收縮,倒吸一口涼氣,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龍!
    那竟然是一條龍!
    一條真正的龍!
    體長足有數十丈,通體覆蓋著暗金色的鱗片,即使在昏暗的光線下,依舊閃爍著金屬般的光澤。
    猙獰的頭顱,飄逸的龍須,遒勁的四肢,以及那象征著真龍身份的……五隻利爪!
    五爪真龍!
    這可是傳說中的仙獸!
    別說是在這偏僻的北寒淩洲,就算是在高手如雲的中域玄洲,真龍的記載也是鳳毛麟角!
    但很快,淩無涯就發現了不對勁。
    這條威武不凡的五爪真龍,狀態極差!
    它龐大的身軀上,布滿了猙獰可怖的傷口。
    最嚴重的一處在腹部,一道巨大的爪痕幾乎將它開膛破肚,暗金色的龍血汩汩流淌,染紅了周圍的湖水。
    其他的傷口也深可見骨,有些地方鱗片脫落,露出了焦黑的血肉。
    更讓淩無涯心驚的是,這些傷口處,正不斷散逸出絲絲縷縷的黑色魔氣!
    那些魔氣陰冷、暴戾,如同附骨之蛆,不斷侵蝕著真龍的生機。
    真龍的氣息更是微弱到了極點,金色的龍眸緊閉,巨大的頭顱無力地搭在岸邊,胸膛隻有極其微弱的起伏,仿佛隨時都會咽下最後一口氣。
    “竟然傷得這麽重……”淩無涯心頭巨震。
    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能將一條強大的五爪真龍傷成這樣?
    而且,傷口上還殘留著如此精純的魔氣……
    他下意識地看向四周,濃霧彌漫,感應不到其他任何氣息。
    甚至連個小動物都沒有!
    一時間,淩無涯的心髒砰砰直跳。
    機遇!
    天大的機遇!
    一條瀕死的五爪真龍!
    渾身是寶!
    龍血、龍鱗、龍筋、龍骨、龍角……乃至傳說中的龍丹!
    任何一樣,都是足以讓無數修士瘋狂的無上至寶!
    如果能得到這些……
    別說恢複到築基期、金丹期,就算是衝擊元嬰期,也不是不可能!
    他的呼吸變得粗重起來,眼中閃爍著熾熱的光芒。
    隻要等這條龍咽下最後一口氣,他就可以……
    然而,另一個念頭卻如同冰水,澆滅了他心中的火焰。
    救助瀕危的仙獸,這絕對算得上是天大的“好人好事”吧?
    獎勵的好心值,恐怕會很高!
    足以兌換係統商城裏那些稀罕東西!
    同樣可以恢複巨大的實力。
    可問題是……
    龍族向來高傲,萬一這條龍醒來翻臉不認人怎麽辦?
    兩種選擇,兩種截然不同的未來,擺在了淩無涯麵前。
    是趁火打劫,奪取龍屍,快速提升實力,但可能違背係統宗旨,甚至引來冥冥中的惡報?
    還是冒險施救,博取一份天大的功德和潛在的善緣?
    淩無涯站在灌木叢後,陷入了劇烈的掙紮。
    一邊是唾手可得的巨大利益,一邊是係統商城裏的稀世之寶。
    他看著湖中奄奄一息的真龍,又看了看自己空空如也的雙手,以及係統麵板上那可憐的80點好心值。
    “媽的……”
    他低聲咒罵了一句,眼神變幻不定。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了。
    濃霧依舊,湖水冰冷。
    隻有那微弱的龍息,和淩無涯急促的心跳聲,在死寂的湖畔回蕩。
    他該如何抉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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