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這不是那個殺人犯嗎?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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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強緩緩地低下了頭,目光落在自己懷中緊緊抱著的衣物、鞋子以及錢包上。一股無名怒火瞬間湧上心頭,他猛地轉過身去,想要將這些物品狠狠地丟向那個可惡的劉律師。然而,當他轉過身時卻發現,劉律師早已像一隻狡猾的狐狸一樣溜回了辦公室,並迅速關上了房門。
陳強心中的憤怒愈發強烈,他邁著大步走向律所的接待區,打算把手中的東西丟棄在這裏以泄憤。可是,接待區的工作人員卻攔住了他的去路,態度堅決地表示不允許他在此處亂丟東西。此時,周圍所有的工作人員都不約而同地將目光投向了陳強,他們的眼神充滿了怪異與疑惑。
“這人剛才進來的時候明明還是衣冠楚楚、整整齊齊的呢,怎麽去找了一趟劉律師出來就變成這副模樣啦!瞧他現在這樣子,幾乎就跟赤裸裸地站在這兒沒啥區別嘛,也就是身上還套著那麽一件薄薄的衣裳而已。再看看他那雙光溜溜的腳丫子,直接踩在這冰涼刺骨的地板上……嘖嘖嘖,真不知道這人到底是咋回事兒,難不成是腦子出問題啦?”一名工作人員壓低聲音悄悄地議論著,盡管她自以為說得很小聲,但每一個字都清晰無比地傳入了陳強的耳朵裏。
陳強自然也注意到了那些工作人員朝他投射過來的鄙夷和好奇的目光,那一道道目光猶如一根根尖銳的刺,直直地紮進他的心窩,令他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此刻的他隻覺得自己仿佛成為了眾人眼中的怪物,一種前所未有的屈辱感油然而生。
陳強死死地盯著眼前那堆衣服,眼神中透露出複雜的情緒。他心裏暗自思忖道:“哼!不要白不要,這些本來就是他虧欠我的。要不是因為他,我又怎會再次被判 18 年這麽漫長的刑期?人生能有幾個 18 年啊?我的整個美好青春就這樣因為他隨口說出的一句話給徹底毀了!”
就在陳強懷抱著那些衣服,思緒如潮水般洶湧澎湃、胡亂紛飛之時,突然間,一陣刺骨的寒風吹過,仿佛一把冰冷的利刃直刺骨髓。陳強不禁渾身一顫,打了一個大大的冷戰。他哆哆嗦嗦地抱緊自己,心中暗想:“不行,得趕緊把衣服穿上,要是不小心凍出病來,以我現在這種情況還怎麽去找工作糊口呢?再說了,反正這些衣服他也不要了……”
想到此處,陳強不再猶豫,手腳麻利地將衣服一件件套在了身上。穿戴整齊後,他頭也不回地快步走出了律師事務所。
當陳強踏上熙熙攘攘的大街時,一種難以言喻的悲傷瞬間湧上心頭。他腳步沉重,緩緩前行,嘴裏喃喃自語:“整整 15 年啊!一個人的生命中有多少個寶貴的 15 年可以揮霍?
可我的青春年華卻全都被白白耽擱了。遙想當年,我也曾是學校裏令人矚目的優等生,那時的我懷揣著遠大的理想和抱負,一心盼望著能夠考上心儀的大學,畢業後找到一份體麵的工作,然後迎娶一位溫柔善良、自己真心喜愛的女子為妻,夫妻二人恩恩愛愛、相濡以沫,再生下幾個可愛乖巧的孩子,一家人其樂融融地生活在一起。平日裏,我還能盡心盡力地孝敬母親,讓她安享晚年。那樣的日子該有多美好啊!隻可惜……如今一切都已化為泡影。”
而如今,這曾經美好的一切都如同那絢麗的泡沫一般,在瞬間破滅,化為烏有。自己究竟將要去麵對怎樣撲朔迷離、難以預測的未來呢?此刻的他完全一無所知。因為就在不久前,他才剛剛踏出那令人窒息的監獄大門。
回想起方才那位律師所說的話:“像您這樣剛從監獄裏走出來的人,想要重新被社會所接納和認可,恐怕並非易事啊!”然而,陳強卻對此嗤之以鼻,心中暗暗較勁:“哼,我偏不信邪!難道僅僅因為我曾有過牢獄之災,就注定要四處碰壁,連一份糊口的工作都尋覓不到嗎?”
想到此處,陳強不由得緊緊握起拳頭,腳下的步伐也不自覺地加快起來。他深知,時間對於此時的自己而言無比寶貴。唯有盡快找到一份合適的工作,才能真正解決眼下迫在眉睫的溫飽問題,讓生活重新步入正軌。
當陳強邁著略顯沉重卻又充滿期待的步伐來到附近的商店、飯店和餐館等地時,他那滿懷希望的目光如同兩道熾熱的火焰,緊緊地盯視著每一扇門,仿佛要透過這些緊閉的大門看穿其中是否隱藏著招工的信息。
此時的陳強全神貫注,甚至連呼吸都變得輕緩起來,生怕錯過任何一絲可能出現招聘啟事的跡象。他的眼神在那些商店、餐館和超市之間來回遊移,不放過任何一個角落。
就在陳強如此聚精會神地搜索之際,突然間,他的視線被一道亮光所吸引。順著光線望去,隻見不遠處一家大型超市的門玻璃上,赫然張貼著一張醒目的招聘啟事!這一發現讓陳強興奮不已,心跳瞬間加速,仿佛要跳出嗓子眼一般。
他毫不猶豫地邁開大步,如離弦之箭般朝著那家超市飛奔而去。臨近超市門口時,由於速度太快,他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在地,但他顧不上這些,迅速穩住身形後便迫不及待地低下頭,開始仔細查閱起招聘啟事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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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見啟事中明確寫道:“招聘男性員工,年齡需在 35 歲以下,無不良嗜好,具備吃苦耐勞的品質以及良好的團隊合作精神……”而具體的聯係方式則清晰地貼在了啟事的上方。
陳強讀罷,心情愈發激動,眼眶也不禁濕潤了起來。淚水在他的眼中打轉,模糊了視線,但他還是努力控製住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流下來。他微微顫抖著身體,深吸一口氣,然後鼓起勇氣緩緩走進了超市。
進入超市後,陳強好奇地四處張望。隻見寬敞明亮的購物區內人頭攢動,顧客們來來往往,挑選著各自所需的商品。而工作人員們則忙碌地穿梭於貨架之間,或整理貨物,或為顧客提供服務。
陳強定了定神,徑直走向前台。站在前台處,他顯得有些局促不安,雙手不自覺地擺弄著衣角。終於,他鼓起全部的勇氣,小心翼翼地開口問道:“請問,你們這裏……還招聘員工嗎?”說話間,他的聲音略微發顫,透露出內心的緊張與忐忑。
正在埋頭結賬的那位女工作人員聽到問話,抬起頭來看向陳強,臉上露出一絲疑惑:“你應聘?”
“對,是,就是我!我剛剛路過的時候看到你們這裏張貼著招聘啟事,所以特意前來詢問一下相關情況。”陳強一邊說著,一邊用手微微擦去額頭上滲出的細汗,他那略顯緊張的目光緊緊盯著麵前那位正在忙碌地結算賬單的女前台工作人員。
聽到陳強的話,女前台結賬人員抬起頭看了他一眼,然後語氣平靜地說道:“你先稍等一下。”說完便繼續埋頭處理手中的事務。
“好的,謝謝您,真的太感謝您了!”陳強連忙點頭哈腰,臉上堆滿了討好的笑容,仿佛生怕自己說錯一句話或者做錯一個動作就會失去這次難得的機會。
沒過多久,隻見一個身材中等、略微有些發福的中年男人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過來。他掃視了一圈周圍,最後將目光落在了陳強身上,開口問道:“是誰來應聘啊?”
“我,我,我應聘,我應聘,您好,您好!”陳強見狀,急忙向前跨出一步,滿臉堆笑地回應道,同時伸出右手想要與對方握手,但又似乎覺得不太合適,於是訕訕地縮了回來。
中年男人麵無表情地看著陳強,直接伸出一隻手說道:“把簡曆給我看看。”
“簡曆?”陳強聞言,不由得瞪大了眼睛,驚愕地望著眼前這個中年男人,一時間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
“對啊,你來應聘難道連份簡曆都不帶嗎?”中年男人皺起眉頭,一臉疑惑不解地反問道。
“我……我……我忘記帶了。”陳強低著頭,雙手不安地擺弄著衣角,聲音也變得越來越小,像是犯了什麽大錯一樣。
見此情形,中年男人的臉色越發顯得不耐煩起來,他深吸一口氣,接著問道:“那行吧,先說一下基本信息。年齡多大?什麽學曆?有沒有工作經驗?還有家庭住址在哪裏?我們這外地的可不提供住宿哦。”
陳強稍微停頓了片刻,眼神有些躲閃地抿了抿嘴唇,似乎內心正在經曆一番掙紮。最終,他深吸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一般,略微顫抖著聲音小聲說道:“我今年已經三十二歲了,學曆嘛……隻有高中而已。因為此前一直都未曾正式工作過,所以實在是缺乏相應的工作經驗。不過呢,我家離這裏很近,因此也不需要考慮住宿方麵的問題。”
聽到這番話,那個中年男人臉上原本還算平靜的表情瞬間變得凝重起來,眉頭緊緊皺起,滿臉狐疑地盯著陳強追問道:“都三十二歲了居然還沒有任何工作經驗?那你之前到底都是靠什麽為生的啊?”
麵對中年男人如此直白而尖銳的質問,陳強隻覺得一股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讓他本就緊繃的神經幾乎要斷裂。他張了張嘴,想要解釋些什麽,但喉嚨卻像是被一隻看不見的手死死扼住,隻能發出幾個含混不清的音節:“我......我......”豆大的汗珠開始不受控製地從額頭滑落,很快便浸濕了他額前的頭發。
正當陳強結結巴巴、語無倫次的時候,突然傳來一陣嘈雜聲。隻見不遠處有兩個正在挑選商品的女子好像注意到了這邊的情況,其中一個用手指著陳強,壓低聲音對另一個人竊竊私語道:“快看!那不就是當年那個殺人犯嗎?沒想到他竟然出獄了?嘖嘖嘖,真是可怕啊,這種殺過人的家夥現在居然還有臉出來找工作!以後咱們可千萬別再來這家超市了,趕緊走吧!”說罷,兩人毫不猶豫地將手中的物品隨意一丟,如同見到瘟疫一般匆匆忙忙地逃離了現場。
“什……什麽?殺人犯?你竟然是個殺人犯?!”那個中年男人和正在前台結賬的女人聽到這話後,瞬間被嚇得麵如土色,身體不由自主地開始顫抖起來。隻見那中年男人嘴唇哆嗦著,用充滿恐懼的眼神緊緊盯著陳強,聲音也因為極度驚恐而變得顫抖不已:“她們……她們說的可是真的?”
陳強看到他們如此害怕的模樣,心中更是慌亂無比,連忙擺手搖頭,結結巴巴地解釋道:“不不不,我不是殺人犯啊,真的不是,你們千萬不要誤會!”然而此時,他的辯解顯得那麽蒼白無力。
“你趕快給我離開這裏!要是再不滾,我……我們可就要報警啦!快點兒,馬上報警!”中年男人一邊說著,一邊手忙腳亂地指揮起前台結賬的女人來。
那女人早已嚇得魂飛魄散,哆哆嗦嗦地伸出手去拿電話準備報警。“求求你們別報警啊!我走,我立刻就走還不行嗎?”陳強大聲呼喊著,然後像隻受驚的兔子一樣,驚慌失措地逃離了那家超市。
逃出來後的陳強淚水止不住地流淌下來,他怎麽也想不到,僅僅隻是因為“殺人犯”這三個字,就能讓人們產生如此巨大的反應。可他心裏清楚得很,自己並不是真正意義上的殺人犯,那隻是一場意外導致的誤傷而已啊!如今麵對這樣的局麵,他感到無助又迷茫,不知道究竟應該如何是好。
陳強失魂落魄地走著,腳步踉踉蹌蹌,仿佛整個世界都已經拋棄了他。他一邊喃喃自語著:“我該怎麽辦呀?誰能幫幫我呢……”一邊朝著家的方向緩緩前行,身影在夕陽的餘暉下顯得格外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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