佘雅然對老婦人點點頭，老婦人識趣地退到一邊，任由佘雅然領著人去了後院。
    來到後院，佘遵這才注意到，院中有兩塊菜田，長滿了綠油油的菜苗。
    一名農民打扮的老人正躺在搖椅上打盹，臉上蓋著草帽，看不清容貌。佘雅然上前輕輕搖晃老人的手，老人才慢慢醒來。
    “來了啊，讓我看看。”
    老人抬頭，佘遵瞬間愣住，這張臉太熟悉了。
    華北大學辦公樓走廊上掛著一麵照片牆，展示著為學校作出突出貢獻的師生代表。
    每次進樓，第一眼就能看到那照片牆。
    其中最為顯眼的位置掛著的正是這位老人的照片。
    他就是華北大學的前任老校長，佘忠成。
    佘遵愣了半晌，這才意識到新老兩位校長竟然是父女，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連手都不知道放哪好。
    佘忠成初見佘遵時也有些意外。
    盡管佘雅然電話裏常描述，親眼見到，即便是閱人無數的佘忠成也不免一驚。
    但看到佘遵手足無措的模樣，佘忠成的臉上隨即露出了笑容。
    “小夥子別客氣，隨意坐，我跟他聊聊，你去幫幫你媽。”
    “嗯。”
    佘雅然應聲離開，這個在校園中呼風喚雨的校長，在佘忠成麵前仿佛變成了小女孩，言聽計從。
    待人都走後，佘遵瞧見角落有個小板凳，便小心翼翼地坐了上去。
    龐大的身軀蜷曲著腿，擠在小小的板凳上，場麵既滑稽又逗樂。
    佘忠成搖著扇子，上下打量著佘遵，越看越覺驚奇。
    年紀輕輕，為何長得如此老成？他笑道：“知道今天為什麽找你來嗎？”
    佘遵搖頭。聽說老校長退休後很少公開露麵，特地召他來，難道是為了休學的事？
    佘忠成沒有明說，而是指著麵前的菜地問：“小夥子，你覺得這片菜地怎麽樣？”
    “還行，能吃。”
    對於習慣了社交場合爾虞我詐的佘遵，這簡潔的回答讓佘忠成不禁一笑。
    “這片菜地就像是咱們華北大學，我每天細心澆水施肥，看著每一棵菜茁壯成長，那種心情就如同看著自己的孩子，但想要維持這片菜田，除了精力，更需要的是充足的資金。”
    佘忠成話鋒一轉，搖著扇子，扔了一袋合成肥料到佘遵麵前。
    “這樣一袋肥料賣30塊錢，每兩天施一次，菜苗越大，施肥量也就越大，成本自然就越高，明白我的意思嗎？”
    “懂，粒粒皆辛苦。”
    “哈哈，對，粒粒皆辛苦。但假設這田裏種的是華北的學生，那施肥的錢從何而來？”
    佘遵不理解佘忠成這番話的意思，學校的開銷不是國家提供的嗎，難道還有其他來源？
    “學校的教育資源、實驗室設備、校園設施的建設維護、師生的研究經費都需要大量資金支持，僅靠國家是遠遠不夠的，這就需要引入社會資本，這便是所謂的‘輸血’。”
    佘遵還是不解，這跟他一個學生有何關聯？
    這些問題應該是校領導考慮的，老校長特地把他叫來，就是為了談這些？
    佘忠成看出佘遵臉上的疑問，接著彎腰在菜園裏拔起一根雜草，邊說邊示範。
    “外麵的錢進來多了，學校老師也更強了。就像菜地裏，小苗要長，這些雜草和那些占地兒的老菜葉子都得清理掉，好讓新苗苗長得更好，你理解這意思吧？”
    “嗯，我就是那棵要長的小苗。”
    佘遵的回答讓佘忠成很高興，他哈哈大笑，拍了拍佘遵的肩。
    “對，你現在就是小苗，但我盼著你別僅僅是個普通的小苗，要做那個讓所有人刮目相看的小苗，讓大家都驚訝的那種。所以我需要你幫佘校長推動學校改革。”
    這話一出，佘遵愣了，這擔子怎麽一下就落到自己肩上了，老校長這不是強人所難嘛？
    【係統任務發布：改革先鋒，協助校長改革，排除資本對學校的操控，完成獎勵：好感度+20】
    ……
    佘遵和老校長聊了很久，從學校曾經的困難聊到現在的繁榮，從前的拮據聊到現在的富裕。
    華北大學一路風雨兼程，每一代人都為學生們竭盡全力。
    但現在資本過度湧入，校園裏變得烏煙瘴氣。
    “外麵的錢讓學校錢包鼓了，但麻煩也不少。就像學生會的單會長，大二就被大公司預訂，畢業後直接入職，可同時，外麵的資本也能通過他，控製學校的一切。你也算是被影響的一個。”
    佘忠成的話讓佘遵輕輕點頭，他之前聽說單勾鯽背後有靠山，並沒太在意。
    直到蒲虎平找到線索，殷國良浮出水麵，佘遵才明白，校園也不是清淨之地。
    “我能做什麽？我就是個普通學生。”
    “嘿嘿，你的作用大著呢。學習好，籃球社的主力，還樂意助人，言行一致，文武雙全，品行兼備，所以我們從上百人裏選中了你。”
    佘忠成對佘遵寄予厚望，不光因為他樣樣出色，更因為他的獨特。
    佘遵沒多想就答應了，畢竟係統任務也在那擺著。
    不管是為了長遠考慮，還是為了自己的好處，他都得插手。
    與其單打獨鬥，不如讓校長做後盾，這比在學校論壇發帖有效多了。
    談話間，佘雅然係著圍裙出來了。
    “爸，佘同學，來吃飯吧。”
    “走，小夥子，一塊吃。”
    佘忠成拉著佘遵去吃飯，幾人有說有笑，氣氛很溫馨。
    飯後，佘雅然帶著佘遵離開。
    路上，她問：“見過老校長，你怎麽想？”
    “您是不是一開始就在留意我？”
    佘遵問出了心裏的疑惑，自己不過是大一新生，優秀的人多得是。
    但兩位校長偏偏挑中他，不由得讓人猜疑，他們早有打算。
    佘雅然微微一笑，趁紅燈時打開手機，裏麵是條語音信息。
    是佘遵第一次遇見佘新蕊，保安嚇得匯報的情景。
    那時候，佘雅然就知道了佘遵。
    “一開始，我也以為你是來搗亂的，後來查了你的成績，看了你在籃球賽的表現，發現自己也是以貌取人。那天讓你休學的事，其實是學校沒那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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