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的和別的企業家不一樣。”蕭知音終於忍不住說出這句話。
    聽到這個評價，佘遵一時語塞，不知該怎麽回答，
    好像她是說他是異類一樣的感覺。
    最後幹脆沉默應對了。
    隨著最後一筆捐款塵埃落定，整個慈善晚會也在直播間關閉信號後告一段落。
    真正的重頭戲卻才開始——商人之間的寒暄、談合作、拉投資。
    導演跑來拉攏企業家們幫忙拍電影電視劇，明星們也開始盤算著各種代言機會。
    整個現場彌漫著一股濃濃的功利味兒。
    蕭知音看了看眼前的場景皺了皺眉說：
    “晚會後的工作我還得處理一下，我得先走了。”
    佘遵點點頭沒說話，默默看著蕭知音離開的背影。
    而蕭知音剛走，就有幾個企業家朝著佘遵圍了過來。
    一個中年男子滿臉笑容地上前自我介紹：
    “佘總您好，我是潘國強，強強地產的老總，能見到您真是榮幸！”
    聽到這個聲音，佘遵禮貌性地點點頭回了一聲：
    “你好。”
    語氣非常平靜，沒有任何起伏，顯得有些公事公辦。
    潘國強卻不以為意，反而熱情地繼續推銷自己：
    “聽聞升華集團的一號科技園最近準備擴建工程，
    我們強強地產一直專注於優質建築項目，
    希望能有幸參與到這次的合作當中。”
    這位潘總一邊說一邊不停誇讚自己的團隊實力強勁。
    二號科技園屬於軍區範圍，
    擴建任務隻能由國有建築企業承接，民企碰都不能碰。
    其實過去一號科技園就是由國有頂尖施工單位負責建設的，根本就沒考慮過私企。
    但佘遵也沒急著表態，隻是淡漠問道：
    “你們公司能比得上華建二局的水平嗎？”
    這話讓潘國強瞬間語塞。
    華建二局？那可是響當當的國家級建築團隊！
    別看他手底下的人多厲害，也根本沒法跟人家比。
    一時間，現場靜得出奇。
    潘國強一看這狀況，隻能尷尬地說了句：“打擾了。”說完，他低頭繞過佘遵，灰頭土臉地離開了。
    他自己心裏清楚得很，想從佘遵這裏拿到資源，基本沒有可能。
    就算全國範圍內找人，估計也沒幾個行的。
    人一走，佘遵身邊頓時清淨了不少。
    不過這種平靜還沒維持兩分鍾，就被打破了。
    一位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過來，站在佘遵身旁。
    “你是想接工程？還是在找投資？”佘遵端著紅酒杯，頭也沒抬地問了一句。
    來人聽這話心裏不太舒服，覺得佘遵太不給麵子。
    但他這次是來找合作機會的，為了說服對方投資自己，再難受也得忍著。
    臉上堆著笑，開始自我介紹：
    “佘總您好！我叫張學東，哈佛大學畢業的。
    現在自己創業……”
    “不好意思，我沒興趣投海外回來的朋友。
    你去找別人吧。”
    一聽哈佛這個名頭，佘遵就沒再聽下去，直接拒絕了。
    他不是看不起留學生，隻是公司的情況讓他對海歸創業者提不起興趣。
    你要是在理工科領域出國深造，他還多少能理解一些，畢竟國內在這方麵的設備可能確實差了一點。
    但你說你出去讀個商學院，回來做生意，這種操作他實在搞不懂。
    好像是不出去留洋就當不了老板似的。
    “佘總，您這說法是不是對我們留學的人有偏見啊？”張學東臉色一沉，開口問了出來。
    在他眼裏，眼前的這個人傲慢、冷漠、自信過頭了。
    而佘遵聽了他的話，這才抬起頭來看了看眼前這個人，嘴角一抹淡淡的笑意開口說：
    “我能問問你學的是什麽專業嗎？”
    “金融！”張學東挺自豪地回道。
    似乎這專業是他驕傲的資本。
    佘遵一聽金融兩個字，怪不得急著回國創業。
    隨即又問道：
    “那你既然在國外學了金融，為什麽不幹脆就在那邊發展？
    費盡力氣回來了做事業，難道是國內創業環境比國外更好嗎？”
    張學東聽了這話，默不作聲，一句話沒說。
    其實道理很簡單——國內適合創業的投資方向太多，尤其互聯網行業，在這裏更容易施展拳腳。
    而且依托於龍之國巨大的人口基礎，很多線上項目很容易快速起量。
    這也是他選擇回國發展的原因。
    “佘總，您這麽說就是瞧不起我們留學生對吧？或者是歧視我們這類人群。”
    張學東盯著佘遵，試圖把問題上升到“被歧視”的層麵。
    可佘遵早就看出他在耍小心思。
    隻見佘遵淡淡一笑，繼續回應：
    “我隻是看不上那些不是為了搞科研而去留學的人。
    外國到底吸引你們哪一點？他們的商業管理課程真就比國內的好很多嗎？
    這一塊並沒有硬件上的區別，真沒必要這麽大張旗鼓跑到國外學幾年，就為了回國炫耀一句：‘我是喝過洋墨水的！’？
    你除了這些還有什麽好值得驕傲的地方？
    哈佛？
    實話告訴你，我們升華集團招聘，一個普通國內高校的碩士生都不比你差。
    再說，我不想投留學背景的人是我的事，怎麽還成問題了？這可是我自己的錢，我想投誰是我的自由，是你非要過來求我幫忙。”
    一番話說得張學東啞口無言。
    他盯著佘遵不甘心地質問道：
    “佘總，那您就不打算賺更多的錢了嗎？”
    張學東之所以如此執著，有兩個理由：
    第一，是因為升華集團實力太強，隨便掏出一筆零花錢都夠他公司運轉一段時間；
    第二，隻要搭上這棵大樹，往後很多事都會變得簡單。
    哪怕別人對他不感冒，看到是升華推薦的也會賣幾分麵子。
    “我不覺得你那是什麽值錢的項目！
    互聯網這塊，最常見不過就是電商、通訊、出行、餐飲、遊戲這幾類應用而已。
    但這些市場已經被騰訊、阿裏、美團這些大廠占完了，我看你也不像能在競爭中跑出來的樣子。
    更何況，我們升華自己就有軟件相關的子公司，為什麽還要另辟蹊徑去找你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