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借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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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你聽說了嘛?張家媳婦懷上了!”村頭的大槐樹下,幾個婦女聚在一起,嘰嘰喳喳地議論著。
    其中一個穿著碎花布衫的婦女,眼睛瞪得溜圓,滿臉的興奮與驚訝,迫不及待地把這個消息分享給同伴。
    “什麽?老張家兒媳婦結婚十年都沒懷上,你不會搞錯了吧?”另一個梳著發髻的婦女,手裏還拿著針線活,聽聞此言,停下了手中的動作,滿臉狐疑地問道。
    她實在難以相信這個消息,畢竟在大家的印象裏,豔麗的肚子一直毫無動靜,這已經成了村裏眾人皆知的事情。
    “怎麽會搞錯,就是那個成天鼻孔朝上,不把任何人放眼裏的那個豔麗呀!”碎花布衫婦女提高了音量,語氣裏帶著幾分篤定,似乎生怕別人不信。
    她一邊說著,一邊還誇張地比劃著,那生動的模樣引得周圍幾個婦女紛紛圍攏過來,豎起耳朵聽著。
    “真的是她喲,醫生不是說她生不了孩子嗎?”人群中又有人發出了疑惑的聲音。
    大家你一言我一語,各種猜測和議論此起彼伏。
    有人說可能是老天爺開了眼,有人則猜測是不是吃了什麽神秘的偏方。
    “聽說是去隔壁縣的土地廟求子求來的。”不知是誰突然冒出這麽一句,瞬間,這個說法就像長了翅膀一樣,在人群中迅速傳開。
    大家越傳越邪乎,有人說看見豔麗在土地廟虔誠跪拜,額頭都磕破了;還有人說土地爺顯靈,親自托夢給豔麗,告訴她即將得子。
    可是豔麗本人卻對這些風言風語毫不在乎。
    午後的陽光暖暖地灑在小院裏,豔麗慵懶地坐在院子裏的竹椅上,一隻手悠閑地磕著瓜子,另一隻手輕輕地撫摸著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
    她的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那笑容裏藏著多年來積壓在心底的委屈終於得以釋放的暢快。
    畢竟這麽多年在張家,因為一直懷不上孩子,她受盡了各種冷落。
    剛結婚那幾年,她和丈夫滿心歡喜地期待著新生命的降臨,然而一次次的失望讓她漸漸陷入了痛苦的深淵。
    婆家人的臉色越來越難看,婆婆總是在她麵前唉聲歎氣,話裏話外都是對她的不滿。
    丈夫也從最初的安慰變得沉默寡言,甚至有時候會故意避開她。不僅如此,連村裏的其他人,也會用有色眼鏡看她。
    每次走在村裏的小道上,總能感覺到背後傳來的異樣目光和竊竊私語。有人說她是“不下蛋的母雞”,有人嘲笑她這輩子都別想有孩子。
    麵對這些奚落,她隻能默默忍受,把淚水往肚子裏咽。
    現在,一切都不一樣了,她終於揚眉吐氣了。
    此刻,看著在廚房忙前忙後的婆婆,豔麗心裏別提多痛快了。廚房裏熱氣騰騰,婆婆係著圍裙,在爐灶前忙碌地穿梭著。
    她一會兒往灶裏添柴,一會兒調整火候,額頭上布滿了細密的汗珠。
    “媽,雞湯可別放太多鹽阿,我怕鹹。”豔麗邊磕著瓜子,邊站在廚房門口悠閑地指揮著。
    她微微仰著頭,眼神裏透著一絲得意,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如今的地位。
    “上回隔壁福嬸送的山裏新摘的菇子也放一點,那個可鮮。”豔麗又補充道,語氣裏帶著不容置疑的意味。
    婆婆在廚房裏滿口答應著,手裏的動作卻一刻也沒停。
    她一邊熟練地處理著食材,一邊應和著豔麗的要求。
    雖說心裏也有不甘,畢竟這麽多年對豔麗的態度已經習慣了,突然要轉變,心裏多少有些別扭。
    但一想到肚子裏的小孫子,她也隻能把那些不滿和委屈都咽進肚子裏,忍氣吞聲地繼續忙碌著。
    鍋裏的雞湯開始咕嚕咕嚕地翻滾著,散發出陣陣誘人的香氣,仿佛也在預示著這個家庭即將迎來新的變化……
    晚飯後,公公婆婆房間裏的燈熄滅,呼嚕聲此起彼伏,豔麗輕手輕腳地走到自己屋門前,輕輕轉動門鎖,“哢噠”一聲,門被穩穩地反鎖上了。
    自從得知她懷孕開始,她男人那高興勁兒簡直要溢出來了。
    平日裏老實巴交的漢子,臉上整日掛著憨厚的笑容,逢人便說自己要當爹了。
    為了能給未來的孩子賺取更多的奶粉錢,沒隔幾日便收拾行囊出門打工去了。家裏隻剩下豔麗和公婆。
    豔麗緩緩走到屋子角落,那裏擺放著一個陳舊的木箱。
    木箱的表麵已經被歲月侵蝕得斑駁陸離。
    她蹲下身子,費力地將木箱往旁邊挪開一點,露出後麵隱藏的暗格。
    暗格被巧妙地鑲嵌在牆壁裏,如果不仔細看,很難發現這裏別有洞天。
    豔麗伸出手,從暗格裏取出了一個用紅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壇子。
    那紅布顏色鮮豔,在昏暗的房間裏顯得格外醒目。
    她雙手捧著壇子,小心翼翼地走到炕桌前,輕輕地擺放在桌上。
    她先是畢恭畢敬地朝著壇子拜了三拜,隨後,她伸出雙手,手指微微顫抖著,慢慢解開了包裹在外的紅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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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隨著紅布一點點被揭開,一個紅褐色的物件逐漸呈現在眼前。
    那是一口類似手掌一樣大小的酒壇,酒壇的形狀奇特,壇身上有著一些模糊不清的紋路,像是某種神秘的符號。
    豔麗深吸一口氣,緩緩伸出手,輕輕打開了酒壇的封口。
    刹那間,一股令人作嘔的臭氣猛地從酒壇裏散發出來,迅速在整個房間裏彌漫開來。
    那是一種腐爛的臭味,混合著不知名的怪異氣息,仿佛來自地獄深處的邪惡味道。
    豔麗也被這股突如其來的氣味嗆到了,忍不住咳嗽了幾下,眼淚都被熏了出來。
    然而,她並沒有絲毫猶豫。
    隻見她緩緩地將酒壇裏的液體倒了一些在酒盅裏,咬了咬牙,一仰頭,將小酒盅裏那黑臭的液體一股腦地喝進了肚子裏。
    喝完之後,她的臉上露出一絲痛苦的神情,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
    然後,她再按照原樣將酒壇重新封好,仔細地用紅布包裹起來。
    做完這一切,她對著包裹好的酒壇再次拜了拜,眼神中充滿了虔誠與敬畏。
    最後,她輕輕地將酒壇放回了暗格,又把木箱推回原位,仿佛剛才發生的一切都被深深掩埋在了黑暗之中。
    房間裏,那股令人作嘔的臭味還未完全消散,在空氣中若有若無地飄蕩著……
    正如預期的那樣,豔麗的肚子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一天天長大。
    但是慢慢的時間越長,豔麗的婆婆就越發覺得兒媳婦身上透著一股說不出的怪異。
    村裏的孕婦們湊在一起時,總是嘰嘰喳喳地分享著孕期的各種奇妙感受,什麽孩子在肚子裏調皮地胎動啦,或是身體出現的各種細微變化。
    可豔麗卻從不參與,也從未聽她提起過哪怕隻言片語關於肚子裏孩子胎動的事,也不見有像其他孕婦常有的那些妊娠反應。
    別的孕婦走路小心翼翼,時不時輕撫肚子,臉上洋溢著幸福又溫柔的神情;豔麗卻行動自如,毫無那種即將為人母的特別姿態。這一切,都讓婆婆心中有了懷疑。
    這天晚上,婆婆坐在電話機旁,猶豫再三後,終於拿起聽筒,撥通了在縣城打工的兒子電話。
    電話那頭嘟嘟響了幾聲後,傳來兒子疲憊卻關切的聲音。
    婆婆清了清嗓子,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平和自然:“兒子啊,你回來一趟吧,帶豔麗去醫院檢查檢查。
    你看現在這醫學多發達,人家都說產前檢查對孩子和孕婦都是必要的保護呢。”兒子一聽就明白老娘這話裏話外透著別樣意味,但出於對長輩的孝順,他也沒有多問,隻是應承下來。
    隔天清晨,兒子就風塵仆仆地趕回家中。
    簡單收拾了一下,便帶著豔麗坐上前往縣城醫院的車。
    一路上,豔麗沉默不語,眼神空洞地望著窗外,丈夫幾次想開口詢問她的近況,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沒想到僅過了一天,豔麗的丈夫就打電話回家,向二老匯報孩子和媳婦檢查下來都很健康。過兩天就帶她回家。
    聽到這個消息,老頭老太太懸著的心終於落了地,又重新沉浸在即將抱上小孫子的喜悅中,繼續滿心歡喜地期待著小生命的降臨。
    豔麗這次回來以後,行為舉止變得比以前更加變本加厲了。
    她仿佛把自己當成了高高在上的女王,脾氣愈發古怪刁鑽。
    每天晚上,連洗腳水都得婆婆打好端到跟前,至於吃飯喝水,更是得婆婆精心做好,送到她麵前,稍有不如意,她便會大發脾氣,摔盆子砸碗。
    可即便如此,為了那個尚未出世的孫子,老兩口隻能把委屈往肚子裏咽,默默隱忍下來。
    日子在煎熬中一天天過去,眼瞧著豔麗的肚子已經像被吹到極限的氣球一樣巨大。大家估摸著,距離孩子出生應該沒有多少時間了。
    這天晚上,豔麗和往常一樣,鎖好房門後,從木箱後的暗格裏取出那個用紅布包裹的壇子。
    將黑色腥臭液體喝進肚子裏之後,她重新封好酒壇,包好紅布,放回暗格,這才爬上床休息。
    她熟睡後沒多久,兩個鬼鬼祟祟的影子趁著夜色潛進了她的房間。
    兩人貓著腰,小心翼翼地挪動腳步,其中一人輕聲埋怨:“每次動作都那麽慢,影響我的工作進度。”
    另一個壓低聲音回應:“我是初級雜工,自然不能和你比!”“能不能小聲點?都要把人吵醒了。”
    “是你先說的我!”兩人正小聲互懟著,前麵那人突然停住腳步,悄聲道:“算了,安全起見先給她一悶棍,省得後麵礙手礙腳。”說罷,說話的男子抄起了門後的一根粗木棒子。
    “不是,大哥,她是個孕婦,你真要打她?”祁北對晨曦的想法感到十分無語。
    “那怎麽辦?”
    “我怎麽知道怎麽辦?你哇啦哇啦的她恐怕已經醒了!”就在兩人爭論不休時,床上的豔麗似乎有了要醒的跡象。
    晨曦毫不猶豫,一個箭步衝上前,從口袋裏掏出一個東西在她的鼻子下晃了一晃,豔麗哼了一聲,又沉沉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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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法寶為什麽不早拿出來?”祁北白了晨曦一眼。
    “早被你知道的還能算法寶嗎?”祁北懶得理會晨曦,自顧自拿起小手電筒,在房間裏四處照了照。
    很快,手電筒的光束落在木箱子後麵的暗格上。
    兩人費了好大勁,才將沉重的木箱移開,從暗格裏取出那個包著紅布的壇子。
    “這裏麵到底是什麽玩意,這麽臭。”祁北感覺隔著壇壁都能聞到那奇臭無比的惡心味道,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我勸你還是不要知道的比較好,你先拿著。”晨曦將罐子遞給祁北,一臉嚴肅地叮囑:“別打翻了,否則夠你受的。”
    “這我可以想象打翻以後會怎麽樣。”祁北無奈地接了過去。
    隨後,晨曦從口袋裏拿出一個精致的紅盒子,輕輕打開,取出裏麵一枚色澤鮮豔的紅色藥丸。
    他走到床邊,小心翼翼地將藥丸塞進豔麗的嘴裏。
    沒過多久,豔麗的肚子就開始劇烈蠕動起來,仿佛裏麵有什麽東西在拚命掙紮。
    祁北在一旁驚恐發顫地問道:“不會是現在就要生了吧。”
    “生個屁,這玩意活著生出來不僅這戶人家,整個村子都得遭殃。”晨曦看了下手表上的時間,神色凝重地說:“再觀察五分鍾,不動我們就可以走了。”
    這五分鍾過得無比漫長,每一秒都像是被拉長了。
    祁北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豔麗那劇烈蠕動的肚子,大氣都不敢出。漸漸地,肚子的動靜越來越小,最終徹底安靜下來,一動不動了。
    晨曦再次謹慎地確認後,便囑咐祁北小心拿著東西,兩人悄悄離開了房間,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事後,在一次飯桌上,無意間聊起那壇子裏的東西,晨曦才緩緩道出真相。原來,那是用死去胎兒浸泡的藥酒。
    屍體在藥酒中不會腐爛,卻會分泌出一種特殊的油脂。
    這種油脂混著藥酒,可以吸引原本死嬰的亡魂入腹,直接跳過輪回。如此違逆天道的事情,一旦發生,必將造成極其嚴重的後果。
    聽完這番話,祁北隻覺得胃裏一陣翻江倒海,當晚的晚飯是一口也吃不下了,腦子裏那股腐爛的臭味仿佛永遠揮之不去。
    再說回豔麗,當天半夜,她突然腹痛難忍,淒厲的叫聲仿佛殺豬一般。
    家人慌了神,趕忙將她送往醫院。
    可還沒走到一半,豔麗就在車上生下了一個死胎。孩子的膚色呈現出一種奇怪的灰紫色,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村裏人本就迷信,看到這般模樣,都覺得非常不吉利。
    於是,家裏人匆匆找了個亂葬崗,將死胎埋了進去。
    經曆這場變故後,豔麗整個人徹底崩潰了。
    她從此變得瘋瘋癲癲,常常披頭散發地在村子裏遊蕩,逢人便說自己生了一個白白胖胖的大胖兒子。
    沒過幾年,在病痛與精神折磨的雙重打擊下,豔麗也鬱鬱而終。
    而豔麗的丈夫,在妻子去世後沒過多久,便另娶他人。
    可命運似乎跟他開了個殘酷的玩笑,新娶的妻子麵臨同樣的問題,始終生不出孩子,一家人的生活依舊陷入陰霾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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