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巴蒂被砸得鼻子又酸又痛兩眼直冒金星，但他非但不生氣憤怒，反而感覺驕傲。
    黑魔王的能力又變強了，以他的警惕和實力，竟然沒感覺到自己的辦公室裏有個這麽強大的、未刻意遮掩自己的巫師。
    小巴蒂一邊為魔王二號的實力自豪，一邊請罪道歉，隻字不提今天外出的原因。
    周迢注意到小巴蒂的鞋子上沾著一些眼熟的苔蘚，他立刻意識到小巴蒂去了哪，然後毫不留情地加重黑魔標記的懲罰。
    “主魂叫你去查岩洞你就去？那是我的出生地！你為什麽不先來找我匯報！你這個連複方湯劑都看不住的——”
    周迢忍住了沒當麵罵廢物，平心而論他不是廢物，在周迢認識的人裏他已經足夠出色了。
    小巴蒂咬牙忍著靈魂灼燒的痛苦，又忍不住激進的狂喜。
    他的ord如此強大，如果合二為一，不，他們隻需要通力合作，整個世界都要為他顫抖！
    “ord請您聽我解釋：我並不知道主魂讓我去檢查的地方就是您的出生地，如果我知道，我一定會勸阻主魂！但是，請恕我對您的期待更多，我認為，此時您和主魂不能內訌！您的事業還未成功啊！您常說的，一個組織的潰敗必然從內部開始不是嗎？”
    周迢就坡下驢，停下驅動黑魔標記。
    小巴蒂捂著胳膊大喘氣狼狽地跌坐在地上。
    “聽著。”周迢高高抬手，緩慢踱步，製造強烈的壓迫感，“我勉強大度地接受你的解釋和理由。但是，這絕不代表你能犯一些低級錯誤。現在，立刻給你的所有東西都加上反咒！下次再讓我用什麽隨隨便便的方法就能拆穿你，我就親手了結你省得更願意配合主魂的你給我添亂！”
    “ord！我並非更願意配合主魂，您聽我解釋……”
    周迢滿臉的“聽你給我編”，這時小跟寵帶著鄧布利多的消息來了，他約周迢見麵，隨時。
    小巴蒂瞳孔猛縮：“是否，我暴露了？”
    周迢抖了抖鬥篷：“怕什麽，你已經死了，你現在是你爹。至於穆迪？穆迪應該在暗中調查食死徒，出現在哪裏都很正常。記住你的身份、目的、去向、狀態以應對詢問，鄧布利多不會懷疑你。”
    周迢將鬥篷搭配的領結變成金紅色，將跟寵從蛇變成鴿子，優雅禮貌地離開黑魔防辦公室。
    ——
    鄧布利多叫走周迢就是為了bbs隱含的輿論煽動力。
    之前從未有一個時代，一個普通人的一句話，瞬間就能被幾千幾萬個人看見。
    周迢並不意外鄧布利多這麽快就看穿了信息時代的輿論。
    他是天生的權力家，對權力和人心領域的東西敏銳至極。
    鄧布利多給兩人準備了下午茶，伴隨紅茶柔和甜潤的香氣，他略帶憂慮地陳述：“……我非常擔憂這些煽動性的、扭曲的、引人入歧途的東西擴張散布，它們太有吸引力了。我自認為我有足夠的閱曆和經驗對抗外界的引誘，但我的自製力在龐大無邊的信息裏顯得弱不禁風……但我也不想傷害大家的言論自由，不想扼殺他們的天性。”
    “阿不思，在討論限製和扼殺之前，我得先問問你，你如何理解，‘自由’呢？比如aande給它的定義是‘行動不受除自己意誌及天性外的任何限製的狀態’，如果你以這個為自由，那麽霍格沃茨的存在、你我的存在就已經傷害了所有人的自由。我的意思是，限製自由的問題，不應該是你的考慮。不過我想你找我來問這個問題，你的傾向很明確。之前你要求我封閉校園版塊，而我卻把學生們的登錄權限都控製了。我會自動加碼，而你需要這個加碼，所以你才來找我討論。”
    鄧布利多習慣了他的直言不諱：“是的，我下意識第一個想到要找你，潛意識已經做了選擇。但是，我有一點恐懼：我到底是為魔法界的未來考慮，所以想限製大家的言論，還是因為……我的……私心。”
    鄧布利多沒有解釋他的私心是什麽。
    周迢好想刨根問底啊，因為鄧布利多靈魂泛起憂鬱、痛苦的波瀾，他硬是忍住了。
    他轉而說起自己的打算：“我已經擬了一整套bbs發文要求，並且正式版本就會內置審核代碼。不過總會有有心人想方設法地繞開代碼，那就需要人工啦，也算是創造了工作崗位吧——你們魔法界的正經工作崗位根本沒幾個——我更想建議霍格沃茨增加一門新的教育，也許大多數巫師，在學習怎樣揮舞小木棍調動魔力當巫師之前，更應該學習怎樣做個‘人，這樣他們才會主動拒絕你所說的‘誤入歧途’。”
    沒有人比周迢更有資格說這句話，他一直在努力學做人，他非常清楚掌握力量卻不會做人的結果。
    “你是說，凱特曾經推薦給我的，青少年心理輔導？”
    “no，是思想道德修養或者道德與法治，之類之類。”
    “我會考慮的。”
    “您早就該考慮的，在桃金娘一個人來到盥洗室哭泣時，在海格被欺負時，在您想收下狼人學生卻不知該如何說服學生們接受他而被迫讓他隱瞞身份時，在劫道者和西弗勒斯第一次發生單方麵衝突時，在納威、盧娜……被欺負時，在校園裏充斥著對人不對事的無來由的交惡時……以前是我現在是哈利來勸架，來承擔這些本該由學校主持的‘做人’教育，哈利之後會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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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你將這些壞事歸因於外界引誘，那麽伏地魔銷聲匿跡的十幾年，受影響的學生應該少多了吧？可是校園矛盾並未減少，可知外因的影響沒有你想的那麽大。所以我以為比起讓他們免於接觸不該接觸的誘惑，更應該讓他們具備認知、辨別和約束行為的能力。”
    鄧布利多得承認，他被周迢說服了。以前周迢隻管自己自己的一畝三分地，他在校時一切都按他的意誌來，他要維護他的公平正義，手段主要是暴力勸架，他才不管他離校後霍格沃茨的死活，現在他卻願意從根源上考慮。
    斯內普改變了他太多，而且總是往更好的方向發展。
    鄧布利多剛剛想到這裏，周迢喝下一大口紅茶，心滿意足地喟歎：“話說回來~你現在能理解為什麽我和祖國認為保密法在將來不合時宜，並計劃逐步讓異常人和正常人融合嗎？論壇這種即時傳播信息的東西，可不是我們原創的，我們搬了麻瓜的代碼、ui、框架、底層邏輯。麻瓜界的科技發展比你們預料的快得多，以前你們可以處理看到巫師行為的麻瓜，以後也許會有幾萬幾十萬個麻瓜同時看見，你們根本處理不了。阿不思~這就是，信息時代的序幕呀~”
    ……小提奧是懂踩人尾巴的，鄧布利多叉甜點的動作慢了三分，周迢知道他有《保密法》ptsd，並不意外他的反應，兩人筆直筆直地對視。
    片刻後，鄧布利多說：“我一百一十四歲了。我的意思是，也許那個時代是你們的時代，而我已經行將腐朽，被時代拋棄，徹底落伍。”
    “得了，阿不思，您的膝蓋上還有倫敦地鐵地圖，在接受新事物方麵，我沒見過比您更積極的。說真的，今年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華國度夏？可以看看龍山國際建設到怎樣呀，幫我教一教學生呀，去看看麻瓜多的地方，你能更多地感受到，活力。”
    鄧布利多非常心動，但是今年暑假……
    “等一切結束了……米勒娃、菲利烏斯、斯普勞特都想去華國旅行，正好一起去，你說的那個什麽，‘團建’？”
    “阿不思你說的這個簡直是立fag……但願一切都很快結束吧。應該會很快的，他活了就會很快去檢查他的魂器。”
    ——
    哈利確認自己的分析和推測結論正確，又聽到了周迢打算帶著他的血去見伏地魔，而他接到的任務是，騙過假扮成穆迪的小巴蒂。
    當時他被周迢誇得心花怒放，回到八樓的決鬥練習室，卻焦躁起來了。
    為了學大腦封閉術，哈利已經很努力在控製情緒了，但是顯然他不太擅長這個。
    後來真的學成大腦封閉術，也是被硬灌成功，屬於走捷徑一步到位，刷一下一片空白，情緒卻還在呢。
    他將所有確認的信息一條一條地貼在練習室的白板上，複活魔藥和魔咒，小巴蒂，克勞奇……最後一條是提奧叔叔說的他會送他的血去見伏地魔。
    他腦子裏亂糟糟的，不得不眼巴巴看著赫敏：“敏，你能看出什麽來嗎？如果你看不出來，我得想辦法獲得伏地魔的夢境視野。”
    “不可以，上次伏地魔就發現你了。他可能製造假消息騙你！”赫敏的目光在小巴蒂假冒穆迪、斯內普假裝小巴蒂的兩條信息上打轉，最後挪到哈利的任務上。
    “猜測並不難，我有點想法，提奧先生給的暗示很充分，比如為什麽要讓食死徒相信你去霍格蒙德是一件自然行為。不過我還是不太確定，需要更多證據……”赫敏把白板上的所有信息都記下來，清空白板，回過頭看見哈利滿臉凝重，她按住哈利的肩：“你還有我們，所以無論如何，聽你叔叔的話，ok？”
    哈利點頭。
    不ok。
    但哈利這樣想道。
    提奧認為不應該由他去直麵伏地魔，可是一切在1981年就決定了，他不可能永遠躲在叔叔們的背後，從他在比賽中的表現看來，他可以和十七歲的學長們一較高下，他應該負起自己的那份責任。
    ——
    晚上。
    家庭時間，周迢對哈利轉述了今天去見小巴蒂和鄧布利多的情形，斯內普沉默地聽著，聽到周迢又動了小巴蒂的黑魔標記，他下意識地觀察周迢的眼神。
    依然澄澈透亮，蜜意汪汪，不見絲毫陰翳。
    覺察到斯內普的觀察，那雙甜甜的眼睛轉向他和他對視。
    周迢傳遞信息：我有好好控製情緒哦~誇我，獎勵我~求你了嘛~~
    斯內普移開視線，冷戰還沒結束呢，笑什麽笑。
    哈利默默將這個信息也記下：斯內普依然在單方麵對提奧生氣，他很少看見斯內普的怒氣持續這麽長的時間，應該有一個月還多？提奧哄了這麽久都沒哄好，看來這個事情非常非常嚴重，但又不觸碰底線原則，否則不會隻是白天冷天晚上熱戰這麽簡單。
    那會是什麽事呢？
    哈利想破頭也想不通，他嚐試關心一下“父母”的愛情來旁敲側擊，但剛張嘴就被斯內普覺察，不想發泄在提奧頭上的怒火直奔哈利而來：“哇，哈利·破特，我沒聽錯的話你剛才是在問你叔叔是否做錯了什麽？你的叔叔提奧能做錯什麽？你一個學期能違反三百條校規，提奧一個學期隻會違反三條校規，哇哦，你是以什麽樣的心態問出這個問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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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先生。我今年有好好遵守校規。”哈利給周迢一個“愛莫能助”的眼神，光速慫成一團。
    周迢：“我違反校規可不會被人抓到，哈利有的學——我沒有慫恿他違反校規的意思，sev，不如我們還是研究一下，鄧布利多的‘私心’是什麽吧？”
    斯內普興趣缺缺，冷笑：“你和麗塔·斯基特的確有不少共同語言。”
    周迢被提醒了。
    他幾乎是立刻拿出自己的高階大總管雙向鏡，調取鄧布利多的瀏覽記錄。
    鄧布利多已經很注意保護自己的信息了，但在這種新事物上還是栽了個小小的跟頭。
    乍一看鄧布利多在各個頁麵停留時間都不長，但是周迢順著他的瀏覽記錄逐一爬過去，很快就從頻繁的切換頁麵裏，發現他今天的異常。
    在派出鳳凰聯係守門小精靈之前，他在斯基特的專欄停留了太久，他瀏覽的許多頁麵都是從斯基特的專欄切出去的。
    周迢一邊想著要在下一代雙向鏡裏加入跳轉來源去向數據追查，一邊掃視斯基特的專欄。
    斯基特是最先建設自己的專欄的人，文字、圖片、視頻全麵開花，教穿搭教拍照寫傳記剪視頻，每個領域都幹得紅紅火火。現在，她的專欄最火熱的帖子是連載於“故事傳奇”板塊的《兩個月的意亂情迷》。
    鄧布利多瀏覽最多的就是這個帖子的回帖，他幾乎查閱了每個回帖的雙向鏡的其他發言和個人信息。
    周迢本來隻想拿鄧布利多的小秘密哄斯內普開心，看到這裏，周迢忍不住也有些疑問了：“sev，什麽情況下一個鄧布利多，會對一個三流小說連載的愛情，付出十二萬分的耐心，並且還誕生了要掐死這個小說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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