惦記著提奧和莉莉，西弗勒斯的草藥課有點心不在焉。
    還好他預習充分，上手很快，沒有表現出異常。
    斯普勞特巡到他這裏，看見他準確地辨別草藥和蕈的種類，區分它們的生長環境，滿意地點頭，毫不吝嗇地加分。
    第一節課很快結束，西弗勒斯的下一堂課是下午的魔法史，中間有好幾個小時的休息時間，而他和提奧約好的時間是下午最後一堂課結束，那差不多要到四點。
    西弗勒斯慢吞吞地收拾書包，思考接下來去哪，他最好是先搞清楚提奧的課表，然後和莉莉的對一對，這樣才好分配時間……其他同學迫不及待地離開，斯萊特林沒有幾個喜歡溫室的，這裏的氣味有些刺激，培育草、蕈的活計也不太優雅，不符合他們的身份。有不少拉文克勞學生留下來請教問題，一年級的學生遇到的問題沒什麽難度，結束得很快。
    最後剩下西弗勒斯一個，他將書包扣好，壓在袍子底下，腳下頓了頓，走向斯普勞特教授。
    勤勞的女巫正在小心翼翼地給一叢毒顛茄滴營養液，這種顛茄毒性非常強，果實汁液沾到哪腐蝕到哪。
    “教授，我想請問一下，格蘭芬多的學長，提奧·周先生，我聽說他的草藥學非常好，還精通東方草藥，我想找他請教一些問題，合適嗎？”
    “當然合適！他是我見過的孩子裏最熱情真誠的那個！”斯普勞特看見問話的人是表現優秀的學生，問的是學習的問題，回答很耐心，“他最近還練出了阿尼馬格斯，一種華國生物，眼淚對部分草藥有特別好的助長效果。”
    斯普勞特晃一晃水晶瓶，裏麵是一種淡粉色的液體。
    “你當然可以找他請教，如果他的阿尼馬格斯掉眼淚——”斯普勞特眨眨眼，“請幫忙收集一下哦~”
    “好的教授。學長樂於助人我就放心了，我擔心學長不喜歡斯萊特林的學生。”
    “不要擔心，提奧完全沒有學院的概念——我認為他的觀念更正確——總之，他對所有同學都一樣熱情，彬彬有禮，是個非常坦率正直、聰明開朗的好孩子，懂事聽話穩重，善良謙虛謹慎，沒有人能挑出他的缺點，他總是那麽乖巧老實，認真完成所有課程和作業，也幫助同學一起取得更好的成就……”
    斯普勞特並非沒有覺察到西弗勒斯在套話，不過涉及她最喜歡的學生，她一不小心就說多了。
    西弗勒斯聽得很開心，直到下一批學生抵達溫室他才離開。
    外麵沒有異常，西弗勒斯特意繞到灌木後麵檢查，沒有發現任何切實的證據，隻有少數殘枝斷葉昭示這裏發生過一些不愉快的事情。
    西弗勒斯將殘枝斷葉全部清理掉，新鮮斷開的樹枝也修剪一番，搞成整齊的樣子，這才鬆了口氣。
    太好了，提奧打人沒留下證據，他不會被趕出去了！就算有那麽多學生看著也沒證據，畢竟他們都沒接近灌木叢，根本沒親眼看見發生了什麽！
    至於那幾個高年級生？
    拜托，他們自己走路不穩摔在鹿角上能責怪一個可憐的二年級生嗎？
    格蘭芬多二年級生出現在這裏是為了上課，斯萊特林的五六七年級生出現在這沒有任何正當理由吧！
    西弗勒斯毫無負擔地偏心，算算時間，他決定先去禮堂吃飯，然後找莉莉一起學習，莉莉下午的課程是草藥課，正好他複習她預習。
    順便還能打聽提奧在格蘭芬多的消息。
    ——
    莉莉離開圖書館，向大禮堂走去，她迫不及待地想找好友傾訴一番，半路被詹姆斯攔住了。
    莉莉很不優雅地翻白眼，繞過他們蹭蹭快步跑開。
    詹姆斯像一坨粘液一樣粘上去：“莉莉！等等我！我剛好也要去禮堂！”
    “我和第一天就給學院扣十分的人無話可說！”
    莉莉大聲驅趕他們，越跑越快，衝到禮堂裏，一眼就看到寥寥無幾的人裏坐著的西弗勒斯。
    他特意選在最角落的位置，無人注意一個姓氏很奇怪的小新生，莉莉的到來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西弗勒斯！”莉莉在他旁邊坐下來，綠色明亮的眼睛裏終於蕩漾起快樂的神情，“你的下一堂課是什麽時候？”
    “3點，比你晚，等下去圖書館或者院子裏吧？我得抓緊時間看書。”
    西弗勒斯不知道自己出於什麽心態，沒有提及提奧。
    “當然！我要提前準備好，天知道怎麽會有人進學校的第一天就打架、扣分，我得把扣掉的分找回來……”
    莉莉小聲抱怨，剛切好一角烤肉，詹姆和小天狼星就在長桌邊出現了，詹姆瞟一眼小斯萊特林，飛快地說道：“莉莉，你不能出現在這，斯萊特林對我們一點也不友好！”
    莉莉毫不客氣地反駁：“對我們最不友好的就是你！我簡直無法想象，怎麽會有人在自己的院長的課程結束後，在外麵的走廊打架！”
    “莉莉~明明是他們先挑釁的，他們說整個格蘭芬多的壞話！我肯定不能無動於衷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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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在說什麽？我就在現場！明明是你們先說對方學院不好，他們才動手！就算他們先挑釁，你也不能在走廊違反校規吧？昨天晚上你們也是——你有一萬種更好的解決辦法！”
    西弗勒斯想起上午的那一幕，笑了一下，也諷刺說道：“可能對某些人來說，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動動肌肉，畢竟他們沒有別的東西。”
    詹姆稍微想了一下才想明白這個小斯萊特林是在拐彎罵他頭腦簡單：“和你有什麽關係，鼻涕精？你們斯萊特林難道就有別的解決辦法？對，你們還會挑撥離間、陰謀算計，你們還會黑魔法！”
    莉莉率先叫起來：“詹姆斯！對我的朋友尊重點！”
    西弗勒斯滿不在乎：“算了，莉莉，有些人的尊重不值一個納特，甚至讓人惡心。”
    詹姆剛剛拿出魔杖，見不得好基友受困的小天狼星已經打出了一個魔咒，西弗勒斯直接盔甲咒解了，反手打出“力鬆勁泄”，他衡量過的，這種小咒語可以用，別動毒咒及以上就行了。
    詹姆斯也加入戰局，西弗勒斯以一敵二絲毫不落下風，莉莉慌亂焦急地拽他們雙方，可她隻有兩隻手，總有一個拽不住的，眼看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這裏，莉莉大喊一聲：“停下！！！詹姆斯、西裏斯！你們再敢被扣分我就——我就告訴麥格教授晚上關你們禁閉！”
    ……這個威脅真有效，因為他們倆決定晚上夜遊探險來著。
    詹姆斯和小天狼星有點著急了，可是打架一時間是真停不下來，西弗勒斯太勇猛，明明很瘦弱，看起來家庭環境也不好——至少小天狼星可沒聽說過姓斯內普的巫師家族，說明這個學生就是麻瓜家庭的孩子，但他竟然會那麽多魔咒！
    正是難解難分的時候，一道白色的魔咒打在他們中間將他們彈開。
    盧修斯和幾個高年級生趕到現場，盧修斯很為自己的學弟一打二還壓倒性優勢而高興，特別是對手那倆還是知名家族的孩子，從小魔法熏陶、耳濡目染，而小學弟可沒有那些優勢，他的貧窮一眼可知。
    實在是天才！
    不過今天盧修斯沒有仔細處理的心情，他才剛剛善後完上午的那場打架，一群高年級生埋伏圍毆一個二年級亞裔泥巴種卻被對方打得半死，還沒能留下任何證據，還嚷嚷著要告訴家長……拜托他一年級的時候你們就占不到上風，他二年級了更強大了你們這些毫無進步的廢物怎麽敢主動送上門的……盧修斯都無語了……
    自從提奧·周入學以來，他每天都在無語，因為提奧幾乎每天都在不留任何證據地打架，斯萊特林的學生喜歡找他的麻煩，所以被他打得最多。
    赫奇帕奇最少，拉文克勞比格蘭芬多少。
    格蘭芬多被打的頻率隻比斯萊特林稍微低一點，那卻不是因為提奧偏心或者格蘭芬多善良，而是因為提奧每天要和同級生一起上課，同級生在他眼皮底下不太容易生事，他們非常了解這個實際上的領頭羊實力有多強、底線是什麽，於是少了一整個年級的學生挨打。
    盧修斯暗暗指望西弗勒斯將來可以成長到與提奧一樣能打的程度……他將學弟護在身後，高昂著下巴，趾高氣揚：“以多欺少，這就是格蘭芬多的勇氣。”
    斯萊特林的學生們恰到好處地發出譏笑。
    盧修斯繼續諷刺：“在斯萊特林的長桌上欺負學生，布萊克，我以為你背叛家族是因為有更高的追求，結果，就這樣？和你的好朋友一起毆打一個今年才剛剛知道魔法的學生？”
    詹姆斯不滿地反駁：“他會的魔咒比我知道的都多，怎麽可能才學魔法！”
    盧修斯輕哂：“一個暑假的時間足夠聰明人學好一切，也是，你們這樣從不認真學習的人，從來理解不了。所以——”
    他的語氣變得冷且嚴肅，笑意全無，“所以，剛才的事，沒有下一次！自己不想長進就找灘沼澤待著，別出來禍害其他人！還有你，斯內普先生，少和泥……少和格蘭芬多來往，你是斯萊特林的學生！”
    盧修斯擦了擦自己的徽章，在他的示意下，一眾斯萊特林把格蘭芬多的三個人隔走了。
    西弗勒斯愣了一下，轉身就要追上去找莉莉，剛有動作就被盧修斯拽了回來。
    “聽著，小斯內普先生，提奧請我照顧你所以我才願意出現在這裏。他的麵子並不足以用到天荒地老。斯萊特林的生存準則，你必須記住、學會。你和格蘭芬多不是一條路上的人，早早放棄才是真理——除了提奧·周。”
    盧修斯想起高爾和克拉布的慘狀，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再看西弗勒斯，實在看不出他有什麽值得提奧另眼相待的，他的眼中浮現探究和疑惑，沒敢多問，率領其他人在長桌盡頭坐下。
    西弗勒斯默不作聲地將午飯吃完，然後耐心等莉莉吃完站起來，他也趕緊跟上去，和莉莉一起直奔圖書館。
    莉莉原本想去院子裏，感覺沒人管著可能分分鍾又要打起來，最後選擇了圖書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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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莉莉先做變形課作業，然後拿出草藥課本預習，西弗勒斯給她分享今天上課的內容，都沒超出預習範圍，莉莉鬆了口氣。
    詹姆和小天狼星在旁邊抓耳撓腮，想說話，每次剛開口聲音大一點，平斯夫人的眼刀就甩過來，他們被迫強忍著厭惡留在現場，還要時不時被小斯萊特林陰陽兩句又找不到反駁的機會，可以說是非常煎熬了。
    還好格蘭芬多的課比較早，一點半他們就收拾書本離開，西弗勒斯獨自留在圖書館，將課本放到一旁，嚴肅地列今天要質問提奧的問題。
    列完一長串，西弗勒斯感覺過於咄咄逼人，又劃掉一大堆，隻剩下最核心的兩個問題。
    他瞪著草稿紙，將它收在書包裏。
    下午的課是魔法史，枯燥至極，西弗勒斯度日如年，好不容易挨過去了，西弗勒斯拔腿就跑，第一個衝出教室，直奔溫室方向。
    路上他又遇到了莉莉和她的兩個跟屁蟲，西弗勒斯和莉莉說過他的朋友提奧，也很樂意介紹他們互相認識，可是莉莉身邊有那兩個人，西弗勒斯一點兒也不想搭理。
    他們當著西弗勒斯的麵都敢蛐蛐斯萊特林不好。
    提奧是格蘭芬多，他會更容易傾向同學院的學生，他生活在一個所有人都會說斯萊特林的壞話的環境裏。
    這些前提已經足夠讓西弗勒斯煩躁，他不想給這兩個討厭鬼創造接近提奧的機會。
    所以他嚐試趕走他們，沒能成功，他趕時間不想糾纏太久，直接打消了帶上莉莉的想法，隻是匆匆地和莉莉約明天的時間。
    他的黑袍子消失在走廊的樓梯口，莉莉不悅地瞪詹姆：“就算斯萊特林都是黑巫師，和今年的新生又有什麽關係！我和你又有什麽關係！”
    小天狼星皺著鼻子說：“他會黑魔法，伊萬斯，鼻涕精會的黑魔法比高年級都多！如果他學魔法就兩個月，他就學會了那麽多黑魔法……他一定壞得要命！”
    莉莉依然很生氣：“是西弗勒斯，不是鼻涕精！我的朋友壞不壞我有眼睛能看！你們壞不壞我更加看得到！課後打架是因為他們先動手，你們還手，但挑事總是你們先挑的！還有，昨天晚上，還有今天上午，馬修隻是多看了你們一眼，就被你們打了——那也是個惡咒吧？你們怎麽敢說西弗勒斯掌握的黑魔法多？你們動手之前，他可沒有把黑魔法甩在你們身上，倒是你們先把惡咒用在自己的同學身上！”
    莉莉狠狠地衝著詹姆和小天狼星發火，最後沒有跟上西弗勒斯，而是轉頭去了圖書館。
    還好，那裏已經有了一些女學生在自習，莉莉加入她們，完全沒給詹姆和小天狼星機會。
    詹姆委屈巴巴看著她的背影，小天狼星不怎麽誠懇地說：“你確定非得追她不可？她看上去就像被斯萊特林的那群瘋子洗腦了一樣。”
    詹姆癡癡地看著心上人的背影，隨口應付，毫無誠意。
    小天狼星實在沒忍住翻了個白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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