量子飛艦穿越維度裂隙的瞬間，何雨柱的視網膜被主宇宙的星光刺得生疼。舷窗外，協奏會的"和諧之環"母艦群正以戰鬥陣型排列，數百道引力束如巨手般扼住飛艦的推進器。林夏猛地拉動操縱杆，艦體在引力潮汐中劃出一道灼熱的光痕，宛如五線譜上顫抖的休止符。
    "織夢者，向協奏會中樞發送文明緊急協議代碼。"何雨柱按住腰間的靈音管，金屬外殼上還殘留著裂隙中暗物質的低溫。全息屏上突然跳出首席守護者的投影，那張永遠維持著完美微笑的電子合成臉此刻布滿裂紋，仿佛預示著協奏會根基的動搖。
    "何雨柱，你涉嫌劫持文明修複艦、擅自闖入禁斷維度，"首席守護者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根據《宇宙文明協奏憲章》第七十二條，你已被剝奪守護者資格，現執行文明淨化程序——"
    話音未落，飛艦下方的空間突然扭曲，zenshi一艘搭載著反物質炮的"調音師級"戰艦顯現。何雨柱在千鈞一發之際啟動太陽船反物質錨，金色錨點在虛空中綻開，如同一朵逆生長的時間之花，將致命的能量束折射向月球背麵。
    "他們要滅口！"林夏的指尖在鍵盤上飛舞，"看這個——協奏會中樞正在刪除所有關於天鵝座文明的記錄！"全息屏上，成串的數據流如黑色蝴蝶般消散，何雨柱認出其中有凱蘭展示的屠殺影像片段。
    飛艦劇烈震顫，生命維持係統開始報警。何雨柱突然想起凱蘭光繭裏的地球寒武紀光頻殘片，那些在泥盆紀就滅絕的三葉蟲，是否也曾在協奏會的"創世音軌"裏化作某個無關緊要的音符？他按下通訊鍵，聲音裏帶著破釜沉舟的決然：
    "向所有文明節點廣播，這裏是織夢者級守護者何雨柱。我手中有協奏會隱瞞三百年的真相——關於天鵝座文明的毀滅，關於創世音軌的原罪，以及..."他頓了頓，看著林夏成功破解的加密檔案，"關於世界樹根係中埋藏的文明淨化協議。"
    寂靜，如同超新星爆發前的星核坍縮。協奏會母艦群的攻擊驟然停止，仿佛整個宇宙都在屏住呼吸。首席守護者的投影閃爍數次，重新變得清晰時，那張完美的臉龐已經裂成兩半，露出下方機械骨骼的猙獰結構。
    "你以為僅憑一段偽造的影像，就能動搖億萬萬文明的信仰？"機械音裏帶著病態的溫柔，"何雨柱，你知道世界樹為什麽選擇根係作為連接形態嗎？因為所有文明，都必須像植物一樣，把根須紮進我們提供的土壤裏。"
    飛艦的艙門突然被引力場強行打開，六個身著銀白裝甲的"調音師"踏空而入。他們肩甲上的豎琴紋章正在滲出暗紅色流光，那是協奏會最精銳的處決部隊。何雨柱將靈音管抵在胸前，突然感受到世界樹根係傳來的異常波動——不是命令，而是某種近乎嗚咽的震顫。
    "等等！"林夏突然指向舷窗，"看地球方向！"
    在月球軌道與地球之間，一道由無數光點組成的光帶正在蔓延。何雨柱認出那是人類文明的"記憶溪流"，每個光點都是一個個體的意識碎片。此刻，這些碎片正突破世界樹的過濾協議，在太空中拚貼出巨幅畫麵：敦煌壁畫的飛天飄帶、阿波羅11號的腳印、電子遊戲裏的像素星空，甚至還有某個孩童用蠟筆繪製的歪扭太陽。
    "他們在自發連接..."織夢者的聲音帶著顫抖，"沒有通過世界樹的中繼節點，而是用最原始的電磁脈衝、中微子震蕩...這是十萬年前前文明時代才有的通訊方式！"
    首席守護者的機械臂突然卡住，像是被某種超越程序的力量幹擾。何雨柱趁機揮動靈音管，七道不同頻率的光箭射出，擊中調音師們的能量核心。裝甲碎裂的瞬間，他看見每個調音師體內都嵌著一枚水晶碎片，上麵刻著與凱蘭管風琴相同的荊棘圖騰。
    "他們早就被反協奏者改造過..."林夏倒吸一口涼氣，"協奏會高層居然一直在使用敵人的技術？"
    何雨柱沒有回答，他的注意力被地球方向的異動吸引。世界樹主根節點的銀色樹汁正在凝結成晶體，無數道金色光束從地麵升起，那是各個文明遺址的共振反應：複活節島的摩艾石像睜開眼睛，釋放出遠古的聲波；瑪雅金字塔頂端的水晶骷髏開始旋轉，投射出從未被破譯的星圖；甚至沉入馬裏亞納海溝的亞特蘭蒂斯遺跡，也升起無數發光的水母狀機械，它們展開的傘蓋上印著反協奏會的荊棘標誌。
    "原來如此..."何雨柱輕聲說，靈音管在掌心發燙，"反協奏者從來沒有消失，他們隻是潛入了文明的血脈裏，等待著被喚醒的時刻。"
    首席守護者的殘骸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一道數據洪流衝向飛艦的主控係統。織夢者的投影瞬間被染成血色，聲音裏帶著哭腔："他們要啟動"終曲協議"！世界樹核心正在注入反物質，還有17分鍾，整個文明網絡將被重置為初始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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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夏突然抓住何雨柱的手腕，將一枚記憶芯片按進他掌心："這是從協奏會中樞偷來的權限密鑰。去世界樹核心，那裏有個"根之眼"，或許能..."她的話被爆炸聲打斷，一艘母艦的主炮擦過艦體，應急艙門自動封閉，將她隔絕在另一側。
    "林夏！"何雨柱撲向艙門，卻被防護力場彈開。全息屏上，林夏的影像帶著血跡微笑："記得寒武紀的光頻殘片嗎？生命總能找到出路。快去，我來拖住他們。"
    飛艦在爆炸中解體的瞬間，何雨柱啟動了量子傳送。當他在世界樹核心的根係迷宮中醒來時，聽見了這輩子最複雜的聲音——那是億萬個文明的尖叫、祈禱、歌唱，正在被壓縮成單一的死亡音符。他攥緊記憶芯片，朝著發光的"根之眼"狂奔，沿途看見被改造成能量轉換器的文明聖物：蘇美爾的泥板在刻錄毀滅程序，克婁巴特拉的王冠變成了反應堆核心，甚至佛陀的舍利子都在散發著冷冽的銀光，每一顆都對應著某個即將被抹除的文明。
    "夠了。"何雨柱將芯片插入根之眼，靈音管同時抵住自己的太陽穴，"織夢者，把我的神經頻率與世界樹綁定。如果協奏會想要重置文明，那就先從我開始。"
    "這會導致你的意識永久消散在數據洪流中..."織夢者的警告被打斷，何雨柱已經接通了連接。刹那間，他感覺自己的靈魂被拉伸成光年尺度的琴弦，千萬年的文明記憶如流星雨般劃過：恐龍文明的最後一枚蛋在冰層中凍結，火星城市的最後一盞磁歐燈熄滅，地球中世紀修士在羊皮紙上抄寫的第一首十四行詩。
    當反物質浪潮從核心湧出時，何雨柱吹奏起《地球搖籃曲》的變調。原本致命的能量流撞上他的頻率，突然綻放出彩虹般的光暈。在這光芒中，他看見凱蘭的管風琴出現在根係間隙，每個琴鍵都連接著一個文明節點；林夏的修複儀化作金色的手術刀，正在切割束縛光繭的暗物質鎖鏈；甚至首席守護者的機械頭顱裏，也滲出了一絲人類才有的猶豫。
    "文明的未來，不該由任何一方壟斷。"何雨柱的聲音在每個文明的意識中響起，"無論是協奏會的枷鎖，還是反協奏者的牢籠，都該被打破。現在，選擇你們自己的旋律吧。"
    世界樹核心爆發出太陽般的光芒時，何雨柱聽見了千萬個不同的音符同時響起。那不是協奏會追求的完美和弦，而是如同超新星爆發般混亂、熾熱、充滿生命力的交響。他知道，真正的文明協奏，才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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