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 血魔老祖的手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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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寅時三刻,天際尚籠著墨色薄紗,血魔島上的晨霧便裹挾著詭譎的腥甜之氣悄然漫卷。三百名血魔宗弟子身著玄紅勁裝,腰佩噬血環首刀,整齊列隊於各宗門客卿的居所前。為首的執事弟子抬手輕叩門環,聲音沉穩卻暗藏威壓:“諸位前輩,時辰已至,還請移步祭壇觀禮。”
隨著吱呀聲響,各宗門大門次第洞開。昆侖墟玄清子負劍而出,道袍下擺掃過沾滿夜露的石階;天機閣閣主手搖青銅羅盤,目光在血魔宗弟子陣列中逡巡;乾元宗陳立峰攜八大殿長老仙風道骨立於門前,唯有蕭雲立於門扉陰影處,左眼泛起若有若無的暗金色光芒——昨夜他在暗中探查時,已發現祭壇四周布下三十六道鎖魂陣,地底更埋設著數以千計的噬血釘。
眾人沿著蜿蜒的血色甬道前行,兩側槐樹虯枝上垂掛著用油紙包裹的魂燈,幽綠火苗在晨風中明明滅滅。行至島心開闊處,八座祭壇巍然聳立,中央主壇以九尺見方的血玉鋪就,祭壇四角矗立著三丈高的白骨幡,幡麵用金絲繡著猙獰的魔紋;外圍七座副壇呈北鬥之勢排列,壇壁刻滿密密麻麻的血咒,每道咒文都滲透著暗紅血珠。
“有請各位入壇!”血魔宗神子胡必烈的聲音自主壇傳來。他抬手一揮,七座副壇的青銅大門緩緩開啟,露出內部三層環形石階。每座祭壇可以容納兩百人,各宗門按勢力大小依次落座,乾元宗、冰凰宮、玄冰宮、龍家之人這些與蕭雲有關的人被蕭雲要求集中在一起,占據離主壇最近的天樞壇,昆侖墟和縹緲峰與天機閣坐在天璿壇,其餘中小門派則分散在天璣、天權、玉衡等壇位。每座祭壇邊緣都設有刻滿符文的青銅欄杆,下方十丈處是深不見底的血池,池中暗紅液體正詭異地咕嘟冒泡。
卯時整,血色城堡方向傳來九聲震天長鳴。血魔老祖踏著漫天血霧淩空而至,黑袍上的暗紋如活物般遊動,身後跟著四位長老——大長老手持白骨權杖,杖頭鑲嵌的魔眼泛著幽藍光芒;二長老腰懸九節血鞭,鞭梢凝結著暗紅冰晶;三長老背負巨大的血月彎刀,刀身刻滿細密的符文;四長老則雙手籠在寬大的袖袍中,袖口隱隱滲出黑色瘴氣。
與此同時,西方天際傳來陰森的骨笛聲。魂羅宗宗主魂無滅身披由萬千怨靈編織的黑袍,腳踏十二具浮空骷髏架降臨。他身後四位長老形態各異:大長老麵容被兜帽完全籠罩,周身縈繞著暗紫色魂火;二長老手持判官筆,筆尖滴落的墨汁竟是黑色血液;四長老腰纏鎖鏈,鏈端係著三顆仍在跳動的心髒;五長老則生著六隻慘白手臂,每隻手中都握著不同的噬魂法器。這些人都進入了第八座祭壇。
血魔宗方麵缺了五長老,魂羅宗這邊少了三長老,這兩人都是死在蕭雲手裏,兩宗一直沒有發現二者的死因。兩宗都把原因集中在二人是被眾多化神境集體圍攻,寡不敵眾才被殺、來不及發出信號的。魂無滅周身散發的森冷氣息中,隱隱夾雜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戾氣。
蕭雲端坐於天樞壇第三層,目光在魂羅宗眾人身上掃過。當與魂無滅的視線短暫交匯時,他分明看到對方眼中閃過一抹殺意,此刻魂無滅正死死盯著蘇九璃,多好的一塊肥肉啊!就這麽錯過了,他的生死冥祭隻得更換了目標。
“今日邀諸位在此談經論道,還望不吝指教。”血魔老祖的聲音在八座祭壇間回蕩,他抬手輕揮,中央主壇的血玉地磚緩緩升起,露出底下翻湧著粘稠血漿的巨大血池。隨著血魔老祖念動咒語,血池表麵浮現出密密麻麻的血色符文,一場關乎正邪存亡的暗流,正隨著祭壇的啟動悄然湧動。
血魔老祖立於主壇高台,猩紅瞳孔掃過七座祭壇,黑袍在魔氣中獵獵作響:“諸位可知,化神境與合體境之間,隔的並非隻是境界壁壘?”他抬手虛握,一道血色光柱衝天而起,在空中凝結成扭曲的符文,“化神者,禦天地靈氣如臂使指;而合體境……”話音未落,符文轟然炸裂,掀起的氣浪震得各壇青銅欄杆嗡鳴不止,“是將自身與天地法則融為一體!”
正道眾人尚未及反應,七座祭壇突然震顫起來。壇壁刻著的血咒紅光大作,地底傳來齒輪轉動的悶響。蕭雲頓感腳下寒氣上湧,低頭便見地磚縫隙滲出墨色霧氣,所過之處,玄鐵地板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鏽蝕剝落。“不好!是‘萬劫鎖仙陣’!”天機閣閣主突然變色驚呼,手中羅盤瘋狂旋轉,“此陣借地心血脈為引,專鎖化神境修士!”
此言一出,七座祭壇中頓時響起驚怒交加的呼喊。昆侖墟祭壇上,玄清子正要祭出九霄禦魔劍,卻見劍鞘表麵爬滿血色藤蔓,將法寶死死纏住;縹緲峰何當真掐訣欲喚靈木結界,指尖凝聚的翠芒卻在成形瞬間化作血霧。隨著陣眼徹底激活,每座祭壇中央升起三根白骨柱,柱頂鑲嵌的黑色晶石泛著妖異光芒,將整座祭壇籠罩在漆黑的結界之中。
“你們!”玉衡壇的青冥派掌門怒目圓睜,卻突然發出痛苦悶哼。眾人駭然發現,他裸露在外的皮膚開始浮現細密血紋,如蛛網般蔓延至脖頸。血珠順著紋路滲出,在空中凝成細小血線,朝著祭壇下方的溝槽蜿蜒而去。其餘化神境修士亦未能幸免,無論運功抵抗還是祭出法寶,都無法阻止精血流失,反倒引得體內氣血愈發紊亂。
血魔老祖放聲大笑,雙手結出詭異印訣。主壇血池沸騰如沸,血漿化作九條血色巨龍衝天而起,龍首分別咬住七座祭壇結界。刹那間,被困修士周身經脈仿佛被無形大手攥緊,法力運轉戛然而止,連話都說不出半句。魂羅宗宗主魂無滅見狀,黑袍下的嘴角勾起冷笑,袖中悄然滑出三枚刻滿魂紋的玉簡——他早已在陣中埋下後手,隻等血魔老祖抽取精血最關鍵之時,便發動勾魂秘術。
“本座修煉‘血魔融血功’千餘年,今日便以諸位之精血為引,真正踏入合體境!”血魔老祖周身魔氣暴漲,頭頂凝聚出巨大的血色漩渦。下方溝槽中的血液順著隱秘通道奔湧匯入主壇血池,原本暗紅的血漿逐漸變得晶瑩剔透,泛起陣陣金芒。被困修士眼中滿是絕望與憤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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