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金穗劍生出烏國文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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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鎖龍井中原本噴湧的翡翠泉,仿佛被一股神秘力量突然定格,時間在這一刻凝固。上官乃大驚愕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他緩緩伸出手,小心翼翼地觸碰那原本應該流動的水麵。
    就在他的指尖觸及水麵的瞬間,一陣癲狂的笑聲驟然響起,仿佛來自地獄的惡鬼。這笑聲在他的耳畔回蕩,讓他的靈魂都為之顫抖。上官乃大定睛一看,隻見那些原本泛著青銅光澤的泉水,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倒卷上天,在空中迅速凝聚成一個巨大的場景——那竟然是三百年前的刑場!
    刑場上,一個女子被緊緊縛在斬首台上,她的脖頸處纏繞著一條龍紋絛。上官乃大定睛一看,那女子竟然是雙菱!她的虛影在雨中搖曳,顯得無比脆弱,而她背上的《荒政十策》胎記,此刻正不斷滲出血珠,仿佛在訴說著她的痛苦和冤屈。
    上官乃大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閃電,他想起了永昌五年的那個暴雨夜,自己曾在白雲觀的密室中見過一塊同樣滲血的青銅碑。當時,他對那塊青銅碑上的碑文感到十分困惑,但此刻,他終於明白了其中的含義——那碑文記載的,正是初代稷神剜心鎮魔的秘辛!
    就在這時,沐陽化作的稗草突然開始瘋狂生長,草葉間迸發出刺目的青光。那青光如同閃電一般,劃破了黑暗的夜空。與此同時,一個少年殘魂的聲音從地脈深處傳來,帶著無盡的悲憤和不甘:“他們篡改了量田尺!禦史大人,看看您袖中的獬豸印!”
    上官乃大心中一驚,急忙扯開身上的官袍,定睛一看,隻見那象征著清田禦史權威的獬豸補子竟然正在逐漸褪色!原本鮮豔的金線繡成的獬豸,此刻獨角上竟然裂開了一道細縫,而那細縫之中,隱隱露出了裏麵暗藏的青銅稻穗。
    上官乃大瞪大了眼睛,仔細觀察著那青銅稻穗,每一粒稻殼上都刻著烏國皇室的圖騰!他頓時恍然大悟:“原來我才是最後的祭品……”話音未落,他突然感到一陣惡心,哇的一聲吐出了一口帶稗草根的淤血。
    隨著這口淤血的吐出,上官乃大的元神也開始崩解,每一塊碎片都如同鏡子一般,映出了一個可怕的真相:在永昌九年的斬首刑場之下,竟然深埋著十二麵青銅鏡,而那鏡中封印的,正是曆代清田禦史被汙染的魂魄!
    就在這時,一聲淒厲的尖叫劃破長空,上官乃大猛地轉頭看去,隻見雙菱的靈體正被鎖龍井中伸出的青銅鎖鏈貫穿!那些鎖鏈上,刻滿了《青苗法》被篡改的條款,此刻正緊緊地纏繞著雙菱,將她一點點地拖向井底那沸騰的原油之中。
    上官乃大見狀,心急如焚,他連忙揮動手中的金穗劍,想要斬斷那青銅鎖鏈。然而,當他舉起劍時,卻突然發現這把金穗劍竟然變得重若千鈞,仿佛有一股無形的力量在與他抗衡。
    上官乃大定睛一看,隻見那劍柄處不知何時竟然生出了烏國祭祀的咒文,這些咒文散發著詭異的光芒,顯然是在阻止他揮劍。
    "以農脈為引,以禦史為祭!"初代稷神的嘶吼從十二個方位同時炸響。上官乃大看見青峰山巔的無字碑突然龜裂,碑座上的三百農戶掌紋滲出黑血。那些本已淨化的大地重新泛起青銅光澤,新生的稻穗在魔氣中扭曲成人麵稗草。
    沐陽殘魂化作的稗草籽突然爆裂。少年消散前的最後呐喊穿透雨幕:"禦史大人,斬斷您與官印的因果線!"上官乃大聞言,反手將金穗劍刺入獬豸補子。劍鋒觸及青銅稻穗的刹那,七十二州天空同時浮現量田用的矩尺虛影。
    時空在這一刻仿佛發生了扭曲,上官乃大驚愕地發現自己竟然同時麵對著三個不同時期的自己。
    一個是永昌九年時,那個手握長刀卻因恐懼而微微顫抖的年輕禦史;另一個是此時此刻,元神正在崩解的中年修士;而最後一個,則是來自未來,端坐在青銅王座上,周身散發著腐朽氣息的神靈。
    這三個身影如同幽靈一般,同時伸出手,緊緊握住了劍柄。刹那間,劍光如閃電般劃破虛空,然而,這道劍光劈開的並非實體,而是那纏繞在農脈深處的罪業鎖鏈。
    伴隨著一陣清脆的瓷器破碎聲,鎖龍井中似乎有什麽東西被擊碎了。與此同時,雙菱的靈體突然綻放出耀眼的青光,她背上的胎記像是被一股無形的力量所牽引,竟然脫離了皮膚,在空中迅速重組,最終形成了完整的《荒政十策》真文。
    那被篡改的條款在真文的照耀下,如同冰雪遇到陽光一般,瞬間土崩瓦解。而那些原本被魔教小鬼緊握在手中的田契文書,也在沒有任何火源的情況下,突然自燃起來,化為灰燼。
    上官乃大凝視著逐漸變得透明的雙菱,心中恍然大悟。原來,她才是這整個陣法的真正陣眼!他終於明白,為何全真道長當年會忍心將自己的親生女兒封入地脈之中。
    就在這時,少女心口的玉鎖突然炸裂開來,鎖芯處原本應該藏著鑰匙的地方,此刻卻露出了半截沾血的量田繩——那正是永昌九年刑場上斷裂的那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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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代稷神的慘叫如同一道驚雷,在山穀中回蕩,震得山石搖搖欲墜,仿佛整個世界都在為之顫抖。
    上官乃大目光如炬,緊緊抓住手中的量田繩,毫不猶豫地將其甩向那深不見底的鎖龍井。隻見那繩子如同長了眼睛一般,直直地飛向井底,準確無誤地套住了正在緩緩升起的青銅棺槨。
    就在這時,金穗劍在空中劃出一道耀眼的光芒,如同一道閃電,斬斷了最後一根因果線。刹那間,人們看到了令人震驚的一幕:三百農戶的魂魄從碑座中冉冉升起,他們的身影虛幻而透明,手中緊握著鏽蝕的農具。
    這些魂魄們動作整齊劃一,仿佛在進行一場莊嚴的儀式。他們用手中的農具,輕輕地耕耘著那彌漫著魔氣的土地,將那黑色的魔氣一點一點地翻耕成帶著晨露的新泥。
    地脈深處,突然傳來一陣低沉而悠揚的嗡鳴,宛如晨鍾敲響,傳遍了整個山穀。這聲音仿佛是大地的呼吸,帶著無盡的生機與活力。
    上官乃大破碎的元神在這嗡鳴聲中開始重組,每一塊碎片都如同鏡子一般,映照出百姓們春耕的畫麵。他看到沐陽的稗草籽在新泥中悄然發芽,嫩綠的草葉間,托起了七十二州孩童們誦讀《荒政十策》的虛影。
    雙菱的靈體徹底消散前,突然將最後一絲精魄注入上官乃大心口。禦史官袍下的青銅根須瞬間開花,那些帶著露珠的稻花中,浮現出初代稷神被十二道農脈鎖住的真身。
    "該結束了。"上官乃大踏著稻浪走向青銅棺。棺蓋開啟的刹那,他看見裏麵躺著的不是魔頭,而是三百年前剜心鎮魔的自己——那個自願將善念封入地脈,任由惡念化身初代稷神的真正農神!
    金穗劍刺穿心髒的瞬間,時空長河泛起漣漪。上官乃大終於讀懂《荒政十策》終章的真意:所謂量田,量的不是土地,是執政者願為蒼生舍命的決心。他的鮮血染紅十二道農脈,那些被魔氣汙染的青銅地麵,在血光中綻放出帶著稗草清香的稻花。
    當最後一縷魔氣消散時,青峰山巔的無字碑突然浮現銘文。不是朱砂刻寫的律令,不是青銅澆鑄的讖語,而是三百農戶用鋤頭鑿出的民諺:
    "官袍染血處,青苗自參天。"
    鎖龍井的翡翠泉突然泛起油花。上官乃大俯身掬水時,掌心赫然映出烏國皇陵的倒影——三百青銅棺槨懸浮在岩漿之上,棺蓋上用朱砂寫著《青苗法》篡改條文。
    "禦史大人!"田間玩耍的孩童突然齊聲高歌,"稗草結雙穗,官爺夜磨刀..."童謠未止,新墾的田壟突然裂開,鑽出的不是青苗,而是纏著烏國符咒的青銅稗草。
    上官乃大官袍下的稗草根須突然暴起。那些本該純淨的根係此刻爬滿黴斑,每處黴斑裏都蜷縮著個脖頸生肉芽的流民虛影。他伸手扯斷根須,斷口處噴出的竟是混著青銅碎片的黑血。
    "這才是真正的量心尺。"沐陽的聲音從稗草穗中傳出。上官乃大循聲望去,見新生的稗草葉上浮現雙菱麵容,葉脈間流轉的竟是白雲觀失傳的《雨霖咒》。
    地脈深處傳來金鐵摩擦聲。上官乃大踏著稗草躍至井邊,發現井底沉著半截獬豸獨角——正是他官印缺失的部分!獨角觸及掌心時,突然化作三寸長的玉尺,尺身刻滿密密麻麻的農戶掌紋。
    "量心為畝,原來是這般量法..."上官乃大苦笑。玉尺掃過之處,田間勞作的裏正突然慘叫,他們懷中的田契文書無風自燃,露出夾層裏烏國魔教的青銅稗穗。
    空中炸響驚雷。七十二州天空同時浮現青銅鏡陣,每麵鏡中都映著烏國祭祀在皇陵作法。上官乃大看見鏡中的自己正在魔化,官袍下伸出十二根青銅鎖鏈,鏈頭拴著沐陽化作的稗草精魄。
    "禦史大人小心身後!"雙菱的虛影突然從稗草葉中躍出。上官乃大旋身揮尺,玉尺劈中的竟是全真道長的青銅像。老道空洞的眼窩裏鑽出帶刺的稗草藤,藤蔓上掛滿寫著《禁榷令》的青銅牌。
    鎖龍井突然噴出混著原油的泉水。上官乃大以玉尺為筆,蘸著油水在空中畫出白雲觀鎮魔符。符咒成型的刹那,井底傳來皮肉撕裂聲——十二具脖頸纏著量田繩的青銅屍破水而出,它們手中的農具刻著烏國皇室的徽記。
    "原來當年的流民是..."上官乃大突然嘔出帶著稻殼的血。玉尺映出可怕真相:永昌九年被斬首的三百"農戶",實為烏國派來汙染農脈的細作!而真正的良民魂魄,早被煉成鎖龍井中的青銅屍。
    雙菱的虛影突然凝實。她心口的玉鎖炸裂,鎖芯處飛出的不是鑰匙,而是半張染血的《荒政十策》殘頁。上官乃大接住殘頁的瞬間,七十二州地脈同時震顫,新生的稗草開始逆向生長,根係帶出地底埋藏的烏國玉璧。
    "他們在用稗草根重寫農脈!"沐陽的聲音帶著哭腔。上官乃大低頭看去,自己官袍下新生的稗草根須,末端竟連接著烏國皇陵的青銅棺槨。每呼吸一次,就有魔氣順著根須侵入元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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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空中青銅鏡突然匯聚成陣。鏡中走出個與上官乃大容貌相同的身影,不同的是此人官袍繡著烏國圖騰,手中握著的正是當年刑場上的鬼頭刀。
    "量地禦史?不過是我烏國栽培的稗草罷了。"鏡中人揮刀劈來,刀鋒映出三百年前的真相——上官乃大的生母竟是烏國巫女,他出生時心口便被種下魔種!
    玉尺與鬼頭刀相撞的刹那,鎖龍井中升起十二麵青銅稗草鏡。上官乃大在鏡陣中看見自己每個抉擇的背麵:永昌九年斬斷的因果線重新接續、青峰山淨化農脈時暗藏的魔氣、甚至沐陽化作稗草時眼底閃過的烏國咒印。
    "不!!!"上官乃大撕開官袍,將玉尺刺入心口。魔種被剜出的瞬間,七十二州突然下起混著稗草籽的血雨。雙菱的虛影趁機化作雨雲,裹住魔種撞向青銅鏡陣。
    驚天動地的爆炸中,上官乃大看見沐陽的稗草精魄從地脈升起。少年殘魂抱著雙菱最後的靈光,含笑撞入烏國皇陵方向的地脈缺口。淨化過的農脈之氣噴湧而出,將漫天鏡陣衝得支離破碎。
    當最後一塊青銅鏡落地時,上官乃大發現自己站在初代稷神剜心的古祭壇上。祭壇中央插著的不是神劍,而是那柄沾滿三百農戶鮮血的鬼頭刀。刀身映出的不再是魔影,而是七十二州百姓在田間傳唱新童謠的景象。
    "量心尺,量心田,青苗不荒年..."上官乃大輕聲和著童謠,將玉尺投入鎖龍井。井底傳來的不再是魔嘯,而是沐陽與雙菱合誦《荒政十策》的清脆童聲。
    暮色降臨時,新生的稗草突然結出白玉般的米粒。上官乃大摘下官帽,任由稗草根須爬滿白發——這一次,根係末端連接的不再是魔窟,而是三百農戶墳前新立的無字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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