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翡翠稗草穗定乾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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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陵地宮蒸騰著新穀的香氣。上官乃大掌心的《荒政十策》殘卷突然發燙,泛黃的紙頁上浮現出祖父臨終前用血描畫的溝渠圖。
"原來藏在二十四節氣輪轉處。"他指尖劃過"穀雨"二字,地磚縫隙突然鑽出青銅犁鏵,犁尖泛著淬毒的青光。
皮耐旋身避開犁刃,節氣劍挽出霜降劍意。劍鋒與青銅相擊的刹那,犁鏵竟發出編鍾般的嗡鳴,震得劍身銘文明滅不定。
"小心犁溝!"上官乃大甩出官袍卷住皮耐腰身。方才立足處裂開三尺深溝,溝底滿是刻著篡改農諺的銅錢。翡翠稗草探入溝中,根係觸及銅錢時突然枯萎。
地宮深處傳來機括轉動聲,七十二架青銅耬車破牆而出。車鬥傾瀉的並非穀種,而是浸泡過鶴頂紅的黍米。上官乃大並指如鐮割斷韁繩,琉璃化的手掌卻被黍米腐蝕出白煙。
"芒種錢糧,司禮監倒是把戶部的把戲學全了。"他撕下官袍下擺裹手,布帛觸及毒米竟化作飛灰。皮耐的劍氣掃過耬車軸心,斷裂的車轅裏掉出本潮州府的田畝賬冊。
賬冊扉頁蓋著司禮監的蟒紋印,墨跡未幹的批注寫著"驚蟄加賦"。翡翠稗草突然暴漲,草葉卷住賬冊瘋狂抖動,葉脈間滲出渾濁血珠。
"活人獻祭..."上官乃大瞳孔驟縮。血珠落地成符,正是白雲觀鎮壓災星用的血咒。地宮穹頂突然剝落青磚,露出三百六十個倒吊的農人,每人腳踝都拴著篡改的農諺竹簡。
皮耐劍氣如虹斬斷麻繩,墜落的農人卻在半空化為稻草。稻草心口插著桃木釘,釘身刻滿司禮監爪牙的生辰八字。上官乃大抓起桃木釘,琉璃指節捏出裂痕:"好一個借命轉煞!"
翡翠稗草突然紮入地縫,草根拽出個青銅卦盤。盤麵二十四方位對應節氣,每個卦眼都嵌著顆帶咒文的白骨。上官乃大認出其中三顆臼齒屬於戶部失蹤的主事,牙冠上還殘留著砒霜痕跡。
地底傳來全真真人的長嘯,震得卦盤白骨咯咯作響:"上官禦史可知,真正的農脈從來都在..."話音未落,青銅犁鏵突然調轉方向,犁尖直刺翡翠稗草主根。
皮耐的節氣劍爆出驚蟄雷光,劍鋒劈在犁刃七寸處。金石相擊的火星點燃卦盤白骨,青煙中浮現出雙菱在地牢刻字的幻象。她十指滴血寫著:"熒惑非災,人心為禍..."
上官乃大突然扯斷官袍金線,線頭紮入卦盤震位。地宮轟然塌陷,露出下方十丈深的蓄水池——池中漂浮的卻不是水,而是凝固的桐油。
"他們要焚毀皇陵地脈!"皮耐劍氣掃過池麵,驚覺油中混著磷粉。全真真人的道袍從油池升起,袖中飛出三百張蓋血手印的田契:"今日便讓農脈歸天!"
翡翠稗草突然收縮成盾,草葉間滲出清明雨露。上官乃大咬破舌尖,將《荒政十策》的血字噴在草盾上:"請農神開鐮!"
雨露觸及桐油的刹那,油池翻湧如沸。翡翠稗草在蒸汽中瘋長,草莖纏住全真真人腳踝。老道袖中甩出青銅鈴鐺,鈴舌竟是半截節氣劍碎片。
"雙菱的劍氣!"皮耐目眥欲裂。劍片共鳴引發節氣劍震顫,劍柄彈出暗格中的血書殘頁。上官乃大淩空抓取殘頁,琉璃手掌被劍氣割出深痕。
血書字跡在蒸汽中顯形:"司禮監以《荒政十策》為餌,誘家父改農諺..."殘頁突然自燃,灰燼落在油池表麵,竟凝成潮州府溝渠圖。
全真真人突然震碎道冠,白發間纏滿寫滿篡改農諺的黃符:"上官老兒當年不識抬舉,今日便讓你孫輩葬身於此!"
三百張田契無風自燃,火舌舔舐著桐油池。翡翠稗草在烈焰中卷曲,草葉間爆出七十二顆金穗。上官乃大並指劃開胸口,金紋血珠滲入金穗:"以血薦軒轅!"
金穗遇血即炸,穗芒化作漫天金針。全真真人揮袖格擋,道袍卻被金針刺成篩網。皮耐趁機斬斷青銅鈴繩,劍鋒挑住墜落的節氣劍碎片。
"物歸原主!"他將碎片按回劍身缺口,二十四節氣銘文瞬間完整。劍光掃過油池,凝固的桐油竟重新流動,順著地脈溝渠湧向司禮監方向。
上官乃大腳踏金穗躍至半空,琉璃化的身軀映出《荒政十策》全卷。文字如蝌蚪遊入地縫,所過之處地脈轟鳴。全真真人突然撕開道袍,露出心口嵌著的青銅卦盤:"熒惑守心!"
卦盤射出二十四道青光,每道光束都連接著個龍鱗衛。被光束照到的侍衛紛紛褪去麵甲,露出腐爛的麵容——正是各地失蹤的農官。
"原來活人樁在此!"上官乃大甩出官印,印文在空中放大成金色秤砣。秤砣壓住青銅卦盤的瞬間,三百農官突然開口,齊誦未被篡改的原始農諺。
翡翠稗草在頌聲中舒展新葉,草根順著青光反噬全真真人。老道枯瘦的手指突然插入自己眼眶,摳出兩顆刻著蟒紋的眼球:"司禮監萬歲!"
眼球墜地即炸,毒煙中衝出七十二名銅甲力士。這些傀儡手持陌刀,刀刃上沾著戶部糧倉的陳米黴斑。皮耐的節氣劍挽出大寒劍意,刀鋒觸及霜氣即脆,斷裂的刀刃裏爆出帶疫病的黍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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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乃大抓把黍殼塞進翡翠稗草,草莖頓時鼓起膿包。膿包炸裂時噴出的不是毒霧,而是帶著稻花清香的晨露。銅甲力士觸及晨露,甲縫中突然鑽出嫩綠秧苗。
"該結束了。"上官乃大並指如犁,翡翠稗草順著他的指尖刺入全真真人眉心。老道道袍下的蟒紋寸寸龜裂,露出背後烏國刺客的黥麵刺青。
晨光穿透地宮裂隙時,桐油池已化作萬畝良田。上官乃大站在翡翠稗草結成的穗浪中,看著葉片間浮現的完整《荒政十策》。皮耐突然劍指東方:"司禮監起火了。”
司禮監正堂的蟠龍柱上爬滿翡翠稗草。上官乃大踏著晨露而來,官靴碾碎滿地篡改的農諺奏折。掌印太監被草根倒吊在房梁,蟒袍下擺滴落著摻砒霜的墨汁。
太廟簷角的銅鈴在風中發出沉悶的響動。上官乃大踏著翡翠稗草鋪就的金階而上,每步都震落簷上積年的香灰。皮耐的節氣劍在鞘中嗡鳴,驚蟄位的銘文泛著青芒。
"農脈樞機就在社稷壇下。"上官乃大指尖拂過漢白玉欄,琉璃化的皮膚映出地底交錯的溝渠圖,"當年太祖皇帝親植的嘉禾,怕是早已被蛀空了。"
話音未落,七十二盞長明燈突然爆燃,燈油化作青煙凝成蟒袍虛影。司禮監掌印的聲音從煙霧中傳來:"上官大人可知,這太廟的地磚縫裏滲著多少禦史的血?"
皮耐劍光如電劈開煙霧,斬落的卻是半截明黃綢緞——正是太後鳳袍的料子。翡翠稗草突然紮入地磚縫隙,草根拽出個青銅匣子,匣麵刻著二十四節氣輪轉圖。
"是《荒政十策》的原典!"上官乃大瞳孔驟縮。開匣的瞬間,七十二枚淬毒銀針從節氣方位射出,針尖泛著戶部糧倉特有的黴綠。
皮耐旋身揮劍,大寒劍氣凝成冰盾。毒針撞上冰麵竟生根發芽,眨眼間長出帶倒刺的藤蔓。上官乃大抓起把香灰撒去,灰燼觸及藤蔓即燃,火中爆出司禮監特製的磷粉味。
"小心煙毒!"他撕下官袍浸入青銅鼎的祭祀酒,濕布蒙麵的刹那,太廟梁柱間垂下三百條綴銅錢的蛛絲。每枚銅錢孔洞都鑽出赤紅蜈蚣,背甲上赫然烙著"驚蟄加賦"的篡改農諺。
翡翠稗草突然暴漲,草葉卷住蜈蚣塞進青銅鼎。鼎中祭酒沸騰如血,浮現出各地糧倉的虛影。皮耐劍氣掃過虛影,挑開某處倉廩的黴米堆,露出下方埋著的龍鱗衛屍骸——每具屍體口中都含著刻錯節氣的農諺竹簡。
"以屍養脈,好毒的手段。"上官乃大並指劃破掌心,血珠滴入鼎中。酒液霎時澄清,映出太祖皇帝親耕的壁畫,畫中耒耜正被蟒紋侵蝕。
地底傳來機括轉動聲,社稷壇轟然中分。九尊青銅鼎升起,鼎中五穀早已黴變成紫黑色。太後戴著金絲甲套的枯手從主鼎探出,指尖捏著顆發芽的黍米:"上官卿家,可知哀家等這天等了二十年?"
那顆黍米的根須竟是人發編織而成。上官乃大琉璃化的左眼刺痛,看見發絲間纏繞著戶部十三位清官的生魂。太後腕間的翡翠念珠相互碰撞,每響一聲鼎中黴穀就膨脹三分。
"娘娘用《荒政十策》養蠱,不怕遭天譴麽?"上官乃大甩出官印,印文在空中放大成金色犁鏵。犁尖觸及主鼎的刹那,鼎耳斷裂處噴出帶咒文的麥蛾。
皮耐的劍氣結成霜網,麥蛾撞上冰晶竟化作稅票。稅票蓋著各地知府的官印,票麵數字正是篡改後的"驚蟄賦"。翡翠稗草卷住稅票吞噬,草葉頓時爬滿銅鏽。
"哀家就是天!"太後震碎鳳冠,白發間纏滿寫滿偽農諺的黃符。符紙無風自燃,灰燼落地即長青銅粟苗。上官乃大踏著禹步後撤,官靴碾碎的粟苗濺出帶疫病的汁液。
皮耐突然福至心靈,將節氣劍插入社稷壇裂縫。劍身二十四節氣銘文逐一亮起,驚蟄位爆發的雷光順著地脈直抵皇陵。翡翠稗草感應到什麽似的劇烈震顫,草根從太廟地底拽出半截帶血槽的青銅耒耜。
"太祖的農具!"上官乃大抓住耒柄的刹那,琉璃手掌被銘文灼出青煙。真正的《荒政十策》從耒齒間浮現,泛黃紙頁上的諫言開始吞噬偽作。
太後突然嘔出黑血,鼎中黴穀迅速幹癟。她金絲甲套下的皮膚浮現烏國圖騰,鳳袍裂口處鑽出帶著倒刺的藤蔓:"蠻夷賤種也配執掌農脈?"
翡翠稗草突然化作金色浪潮,浪尖托起十二尊農神虛影。上官乃大揮動青銅耒耜,溝渠隨刃而生,將毒藤引入太廟外的護城河。皮耐劍氣如虹斬斷太後退路,驚覺鳳袍下藏著烏國死士的鏈子鏢。
"小心人鏢喂毒!"上官乃大旋身甩出耒齒,青銅齒刃絞碎七枚鏈鏢。鏢頭炸開的毒霧中,太後枯手突現寒芒——正是失蹤的節氣劍碎片。
碎片刺入上官乃大肩胛的刹那,翡翠稗草爆發悲鳴。皮耐的劍氣卷起祭祀酒潑向太後,酒液觸及鳳袍即燃。火焰中顯現出雙菱在地牢刻下的血書:"農脈本心,在民非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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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乃大忍痛拔出碎片,琉璃金身出現裂痕。血珠順著耒柄流進地脈,太廟突然地動山搖。九鼎傾倒處湧出清泉,水中浮現曆代清官的虛影,手持未篡改的農諺竹簡。
太後在火中尖嘯,人皮麵具剝落後露出烏國巫女的麵容。她甩出淬毒的翡翠念珠,每顆珠子都刻著"白虹貫日"的凶兆。皮耐的劍氣掃落念珠,珠子墜地即長青銅粟,粟穗間爬滿吸食地氣的屍蟲。
"該結束了。"上官乃大並指劃開胸膛,金紋心血浸透《荒政十策》。書頁紛飛如蝶,每隻都銜著段正統農諺貼向青銅粟。粟穗觸及農諺即化金粉,屍蟲在粉雨中灰飛煙滅。
翡翠稗草順著地脈覆蓋全城,草葉間結出的新穀壓彎枝頭。饑民們捧著自發生長的稻穗跪地痛哭,多年冤屈隨著脫落的銅錢鏽一同消散。皮耐的劍氣劈開最後一口青銅鼎,鼎中滾出戶部真正的田畝賬冊。
太後在火焰中化作焦骨,骨縫裏鑽出帶咒文的黍苗。上官乃大擲出青銅耒,耒齒釘死黍苗於太廟匾額。陽光穿透晨霧時,翡翠稗草已爬滿蟠龍柱,葉尖垂落的露珠洗盡篡改的農諺。
三個月後,上官乃大布衣草履立於皇陵高處。翡翠稗草在腳下鋪成金毯,葉脈間流淌著新修的《荒政十策》。皮耐摩挲著節氣劍上新生的穀雨紋,忽然望向東南:"青峰山的早稻該抽穗了。"
遠處官道上,七十二輛糧車正載著北境撫恤銀緩緩而行。押運的龍鱗衛已換成戶部清吏,鎧甲上鑲著翡翠稗草結出的護心鏡。
太廟方向升起社稷煙,煙柱中隱現嘉禾虛影。上官乃大解開背上布囊,取出半截帶血的節氣劍碎片:"該去白雲觀看看雙菱姑娘的碑了。"
山風掠過翡翠稗草,草浪中浮現二十四節氣歌謠。皮耐的劍氣驚起棲鳥,鳥羽間掉落的正是司禮監最後一份偽農諺——尚未落地便化作春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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