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8章 輪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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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脈之中,如同有億萬把燒紅的利刃在瘋狂地切割、穿刺、攪動!又如同有無數顆微型的星辰在穴竅內接連爆炸!狂暴失控的氣血如同脫韁的億萬匹烈馬,在他體內瘋狂逆衝、踐踏!原本被古魔功統禦、勉強維持平衡的靈力,此刻如同被投入了滾油的火藥桶,徹底失控暴走!整個身體,從內到外,都變成了一個慘烈無比的戰場!
    這慘烈到極致的功法逆轉與本源衝突,直接引發了陳玄體內力量的終極、不可預測的異變!
    原本被古魔逆蒼功強行統禦、性質偏向陰冷、暴戾、充滿吞噬性的暗紅色靈力洪流,在開天道韻的狂暴衝刷和功法逆轉力量的野蠻撕扯下,發生了驚人的、徹底的分裂!
    一部分靈力,受到頭頂新生“星穹”散發的智慧、希望輝光以及開天道韻中蘊含的創生、秩序之力的感召與強力淨化,如同被聖火淬煉的雜質,迅速褪去了所有的陰冷、暴戾與混亂。它們變得前所未有的精純、凝練、聖潔,充滿了磅礴的生機與穩固的秩序感。這股力量呈現出一種淡淡的、卻無比純粹的金色霞光,如同初升朝陽破開雲層灑下的第一縷光輝,溫暖、神聖、蘊含著無限創造的可能與守護的意誌。這是源自星辰印記淨化、開天道韻重塑、結合陳玄自身光明本源誕生的——造化靈力!
    而另一部分靈力,則被那強行剝離出來的、更加精粹且充滿怨恨的魔性本源,以及下方那片無邊“苦海”散發出的沉重負麵情緒與絕望意念所瘋狂吸附、滋養、強化!它們變得更加深邃、粘稠、冰冷,充滿了極致的侵蝕性、破壞欲與混亂意誌。這股力量呈現出一種如同沉澱了萬載魔血的暗紫色,深邃如淵,湧動著毀滅一切的狂暴與吞噬萬物的貪婪。這是古魔功核心魔性、苦海負麵情緒、以及陳玄自身黑暗麵在劇變中畸變強化的產物——黑暗靈力!
    神聖的金霞與魔性的紫氣!
    這兩股同源而生、卻已徹底對立、水火不容的力量,如同兩條被強行囚禁在同一牢籠中的太古凶龍,在陳玄的丹田氣海與周身經脈之中,展開了最原始、最激烈的衝突與纏鬥!
    金霞試圖淨化紫氣,聖光所至,魔氣如雪消融,發出滋滋的哀鳴;紫氣則瘋狂侵蝕金霞,魔焰滔天,要將神聖同化為墮落,汙穢那純淨的光芒。每一次碰撞,都如同星辰對撞,在陳玄體內引發劇烈的能量爆炸與靈魂層麵的劇痛!經脈被反複撕裂又勉強愈合,丹田氣海如同沸騰的熔爐,隨時可能徹底炸開!
    然而,就在這兩股力量即將把陳玄徹底撕碎的絕望關頭,那殘留在識海與經脈中的、源自盤古開天虛影的最後一絲微弱的創生道韻,發揮了關鍵作用。它並非強行鎮壓,而是如同最堅韌的法則鎖鏈,又如同劃分陰陽的太極弦,以一種玄妙無比的方式,強行介入這神魔衝突的核心!
    “嗡…嗡…”
    一種極其脆弱、如同繃緊到極限的琴弦般的嗡鳴在陳玄體內響起。在盤古道韻殘餘力量的強製約束與調和下,那激烈衝突、互相湮滅的神聖金霞與魔性紫氣,竟然被強行約束著,形成了一種奇異的、動態的、如同陰陽魚般緩緩旋轉的平衡狀態!
    金與紫,神聖與魔性,創造與毀滅,秩序與混亂……兩種極端對立的力量,在陳玄的丹田核心,形成了一個微妙的、高速旋轉的能量漩渦,互相排斥又互相牽扯,達到了一種岌岌可危的、隨時可能崩潰的動態平衡——光暗平衡!
    靈玉台上,陳玄的身體劇烈地顫抖著,皮膚下金紫兩色光芒如同呼吸般明滅交替。他的身體,竟被無形的力量從中線一分為二!左邊半邊身體,籠罩在柔和、溫暖、充滿神聖氣息的淡金色霞光之中,肌膚晶瑩如玉,隱約有神聖符文流轉;而右邊半邊身體,則完全被不祥、邪異、充滿毀滅氣息的紫黑色魔氣所籠罩,肌膚呈現出詭異的暗紫色,血管如同蠕動的魔紋!整個人散發著一種極端詭異、矛盾卻又蘊含著難以言喻的恐怖力量的氣息!他雙眼緊閉,牙關緊咬,眉頭鎖成一個“川”字,豆大的汗珠混合著血絲從額頭滾落,顯然在承受著非人的痛苦和維持這脆弱平衡帶來的如山壓力。
    與此同時,斧形傳承印記的最核心處。
    那一點幾乎與混沌同寂、微弱到連陳玄自己都幾乎無法感知的盤古殘魂靈光,被這場涉及生命本源道途的驚天劇變和那宏大開天虛影的強烈刺激所觸動。它極其艱難地、如同從萬載玄冰的永恒封凍中掙紮出來,極其短暫地……蘇醒了一刹那!
    就在陳玄的意識即將被體內撕裂的痛苦和維持平衡的龐大壓力徹底淹沒的瞬間,一個斷斷續續、微弱到如同風中殘燭、帶著無盡歲月沉澱的疲憊與一絲難以言喻的急切的意念碎片,如同最後的救命稻草,強行刺入了陳玄即將渙散的核心意識:
    `生機…東域…沙漠…輪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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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信息依舊破碎不堪,如同被摔碎的琉璃,傳完之後殘魂再次陷入沉睡!
    “噗——!!!”
    現實中,玉台上,陳玄再也壓製不住內外交困的反噬,猛地向前噴出一大口色澤詭異的血液!這血液並非鮮紅,而是呈現出一種金紫交纏、如同液態金屬混合著粘稠魔血的奇異狀態!血液噴灑在布滿裂紋的靈玉台上以及旁邊的靈草上,竟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聲——半邊血液蘊含著強烈的腐蝕魔性,瞬間將靈草灼燒枯萎;而另半邊血液則帶著神聖的生機,又讓枯萎邊緣奇跡般地萌發出一絲極其微弱的綠意!生與死,創造與毀滅,在這灘血中得到了最直觀的體現。
    陳玄的身體如同被抽掉了骨頭般劇烈搖晃,體表的金紫光芒明滅不定,閃爍頻率快得驚人。他的氣息如同狂風中的燭火,在神聖浩然的巔峰與魔氣森然的穀底之間劇烈地、毫無規律地波動著,時而如神隻臨世,時而如魔神降誕,極度的不穩定。靈魂本源因盤古殘魂寂滅而受創,肉身經脈因功法逆轉、靈力分裂而瀕臨崩潰,識海重構帶來的精神衝擊尚未平複……三重恐怖的反噬疊加,讓陳玄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深度虛弱與意識混亂狀態。他勉強維持著盤坐的姿態,卻已是強弩之末,全靠一股不屈的意誌在硬撐。
    靈幻穀中原本寧靜氤氳的靈氣濃霧,仿佛受到了陳玄體內那詭異“神魔之衡”力場的牽引,開始不安地躁動起來,隱隱形成一個緩慢旋轉的小型漩渦,試圖向他匯聚,卻又被那衝突激烈、混亂不堪的金紫能量場粗暴地攪亂、排斥、湮滅。穀中那些由靈氣幻化的靈獸虛影,也仿佛感受到了大恐怖,發出不安的低鳴,遠遠避開這片區域。
    幾乎就在陳玄噴出那口金紫異血、氣息暴跌紊亂、盤古殘魂再次陷入沉睡的同一刹那!
    遙遠的西域,與北域相隔億萬裏之遙,環境截然不同。這裏是迷幻森林的極深之處,古木參天,樹冠遮天蔽日,光線昏暗。扭曲虯結的樹幹上爬滿了散發著幽綠、暗紫色熒光的苔蘚和藤蔓,空氣中彌漫著甜膩到令人作嘔的濃鬱花香,混合著植物腐爛和某種生物腥膻的古怪氣味。濃得化不開的彩色瘴氣如同活物般在林間緩緩流淌,扭曲著視線,吞噬著聲音。這裏是九州界五大禁區之一,這裏時空錯亂經常會有空間裂隙浮現,也是無數詭異毒蟲魔植的天堂。
    一株高達百丈、樹冠如同巨大鬼爪、樹幹流淌著紫色毒液的“噬魂魔芋”投下的濃重陰影中,一個身影仿佛本就是陰影的一部分,靜靜地佇立著。
    他全身籠罩在寬大得近乎拖地的黑袍之中,袍服質地非布非革,漆黑如墨,仿佛能吸收周圍所有的光線,連那些斑斕的瘴氣靠近他周身三尺,都似乎變得黯淡。寬大的兜帽低低壓下,將麵容完全隱藏在深邃的黑暗裏,隻有兩點針尖般大小的猩紅光芒,在兜帽的陰影下偶爾閃爍,如同潛伏在深淵中的惡魔之瞳。
    一隻枯瘦、幹癟、皮膚如同風幹樹皮、指甲尖銳彎曲如同鷹爪的手,從寬大的黑袍袖口中伸出,正緩慢而富有節奏地摩挲著懸掛在腰間的一枚骨牌。
    這枚骨牌不過巴掌大小,通體漆黑,仿佛由某種巨獸最堅硬的額骨打磨而成,觸手冰涼。骨牌表麵並非光滑,而是天然生長著無數極其細微、如同活物般緩緩蠕動扭曲的血色紋路。這些紋路構成了一幅令人望之頭暈目眩、充滿不祥的詭異圖案。
    就在北域靈幻穀中,陳玄體內“神魔平衡”徹底形成、盤古印記再次沉寂、其本體遭受毀滅性反噬的瞬間!
    “嗡——!”
    黑袍人腰間那枚原本隻是隨著他摩挲而微微發熱的漆黑骨牌,驟然變得滾燙如燒紅的烙鐵!其表麵那些如同活物的血色紋路,以前所未有的瘋狂姿態劇烈扭曲、跳動、賁張!一股強烈到幾乎要撕裂靈魂的、無聲的尖嘯警報,伴隨著兩股清晰無比的信息洪流,洶湧地衝擊向黑袍人。
    “嗯?” 一聲沙啞幹澀、如同生鏽的鈍刀在粗糙骨頭上摩擦的輕哼,從兜帽下的陰影中傳出。那兩點猩紅的光芒驟然爆亮,如同點燃的血色星辰,穿透了層層疊疊的迷幻瘴氣與空間阻隔,無比精準地、牢牢地“釘”在了遙遠北域靈幻穀中,那個在玉台上氣息奄奄、渾身金紫光芒亂閃的身影——陳玄!
    “北域…靈幻穀…” 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玩味,仿佛毒蛇在吐信,“氣息…徹底分裂…神聖與魔氣…強行共存?形成‘平衡’了?” 猩紅的目光中閃爍著冰冷的算計和一絲……貪婪?“有趣…強行逆轉魔道根基,遭受開天反噬,竟然沒死透,還在體內催生出了如此脆弱卻又…如此奇異的‘神魔平衡’?這倒真是…意料之外的收獲。” 他頓了頓,語氣中的玩味被更深的寒意取代,“或者說,是個超出掌控的麻煩。”
    他兜帽下的陰影微微晃動,似乎在飛速地權衡利弊。骨節分明的枯指在冰冷的骨牌上輕輕敲擊,發出沉悶的噠噠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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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成長的軌跡…扭曲得太快了。” 沙啞的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殺意,如同寒風吹過冰窟,“這般‘神魔共存’的狀態,如同黑夜中的燈塔,太過‘顯眼’。盤古傳承印記再次沉寂,正是天賜良機…豈能讓你安安穩穩地去嚐試掌控這份‘危險’的力量?無論是徹底崩潰,化為純粹的魔種或神孽…還是僥幸找到那條傳說中的‘平衡之路’…都需要一點小小的…‘催化’。”
    “黑袍人”不再有絲毫猶豫。他枯槁的右手在虛空中看似隨意地輕輕一劃。
    “嗤啦!”
    空間如同布帛般被無聲撕裂,露出一道巴掌大小的幽暗縫隙。一枚通體漆黑如墨玉、約三寸長、一指寬的玉符,從縫隙中緩緩浮現。玉符表麵並非光滑,而是銘刻著無數扭曲、蠕動、仿佛擁有生命的詭異魔紋,這些魔紋散發著令人心神動搖的不祥與誘惑氣息。
    影蝕伸出左手食指,指尖之上,一縷精純凝練到極致、色澤遠比陳玄體內魔氣深邃高貴、散發著古老、深邃、不祥與極致誘惑氣息的暗紫色魔氣,如同小蛇般纏繞遊動。這縷魔氣的層次,遠超陳玄體內的魔性靈力,帶著一種源自本源的威壓。
    他將這縷魔氣抵在傳音玉符之上,嘴唇微動,沙啞冰冷的聲音,帶著不容置疑的意誌,直接烙印進玉符的核心魔紋之中:
    `琅琊王聽令:
    `去靈幻穀把陳玄帶來!`
    隨著黑袍人的話語說完,那縷精純的暗紫魔氣也完全融入其中,玉符表麵的魔紋驟然亮起,如同活過來的血管,散發出令人心悸的幽光。
    屈指,對著懸浮的玉符輕輕一彈!
    “嗖——!”
    一道肉眼幾乎無法捕捉、快逾閃電的幽暗流光,撕裂了迷幻森林粘稠的空氣,發出極其細微卻尖銳的破空厲嘯!它無視了空間的阻礙,仿佛鎖定了冥冥中的坐標,以超越常理的速度,朝著遙遠的北域方向,朝著北域某座山峰飛去
    黑袍人,猩紅的目光仿佛追隨著那道瞬息千裏的致命流光,投向北方無垠的虛空,兜帽下的陰影似乎扯出一個冰冷而殘酷的弧度,如同惡鬼的微笑:
    “琅琊王…哼,那個愚蠢的廢物。上次任務失手的賬,本尊還未與他清算。這次…若是還不能為本尊辦好這件‘小事’…給本尊拿下陳玄這枚關鍵的棋子,或者至少逼出他最後的底牌…那就別怪本尊心狠手辣,
    “陳玄…?” 影蝕的低語如同毒蛇的嘶鳴,在林間陰影中回蕩,“本座…拭目以待。” 他需要的,就是在陳玄最脆弱、最不穩定、的時刻,用最凶殘、最貪婪的敵人,去猛烈地“催化”這個過程,逼迫陳玄走向極端,在絕境中爆發出超越極限的蛻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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