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4章 本源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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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晶長矛未射出,無聲碎裂!化作無數細小閃爍鑽石光芒的冰晶塵埃!以超越思維速度融入周圍海水。
    哢…哢哢哢…
    令人頭皮發麻的凍結聲瞬間響起!以人魚女皇為中心,方圓數百丈海水連同懸浮塵埃細小生物甚至混亂能量流,在極致寒意下以肉眼可見恐怖速度凍結!透明冰層瘋狂蔓延如瘟疫席卷!目標直指剛清空毒霧未及喘息的水之陳玄!
    冰封萬裏!人魚皇族血脈天賦極致體現!
    水之陳玄瞳孔驟縮!感受到致命威脅!寒氣凍結肉體更帶凍結靈魂本源力量!一旦被冰封必死無疑!他試圖移動,發現下方海水已變粘稠遲滯,雙腳如陷泥沼速度大減!冰封速度太快!
    生死一線間!他眼中閃過一絲決絕瘋狂!猛將海神三叉戟虛影高舉過頭頂!不再保留,體內剛融合未穩固的海神傳承之力如決堤洪流瘋狂注入戟身!
    “海神之怒,分海!”
    他發出仿佛來自遠古的咆哮!氣勢攀升頂點與三叉戟虛影融為一體!
    嗡——!!!
    三叉戟虛影爆發前所未有的璀璨神光!不再是虛幻光影,戟身古老海神符文被徹底點燃流淌熔金般實質光輝!一股真正屬於神隻主宰萬水的浩瀚威壓轟然降臨!仿佛沉睡海神透過化身睜開了憤怒雙眼!
    戟刃所指,前方急速蔓延堅不可摧的冰封領域如遇天敵克星!
    嗤啦——!!!
    一道無法形容輝煌鋒銳的湛藍色光痕自戟尖驟然延伸!並非能量衝擊而是法則切割!光痕所過空間如被無形巨力撕裂!凍結萬物的恐怖玄冰在蘊含海神本源意誌的光痕麵前如脆弱琉璃無聲一分為二!
    裂痕急速向前延伸!不僅分開冰層更分開冰層之後海水!一條巨大深不見底的真空通道被劈出!通道兩側是被光滑切開高達數十丈的冰壁和凝固水牆!陽光盡管被濃霧扭曲)第一次刺破禁忌海域永恒昏暗,照亮這條被神威開辟的短暫通路!
    光痕盡頭正是人魚女皇!
    她臉上萬年玄冰般的冷漠被徹底擊碎!冰藍眼眸第一次映入了無法置信的驚駭!身前凝聚足以抵擋神兵利器的數層菱形冰晶護盾在接觸分海光痕瞬間如紙糊無聲湮滅!恐怖切割之力撲麵死亡陰影籠罩!
    “陛下!”身後人魚護衛驚恐尖叫。
    千鈞一發,她頭上冰晶皇冠驟然爆發刺目白光!皇冠中央“泣淚珍珠”瘋狂閃爍釋放柔和堅韌守護力量形成乳白光罩將她瞬間包裹!
    轟!!!
    分海光痕狠狠斬在乳白光罩上!光罩劇烈震蕩發出呻吟布滿蛛網裂痕!人魚女皇如遭重擊猛噴一口帶冰晶碎屑的淡藍血液容顏慘白!皇冠光芒急劇黯淡泣淚珍珠出現細微裂痕!她被恐怖力量震飛撞入身後護衛群中一片混亂。
    水之陳玄發出這一擊後,如被抽空所有力量,手中三叉戟虛影潰散消失。身體一晃再噴大口淡金本源精血氣息萎靡極點幾乎難懸浮。不敢停留!趁人魚女皇被重創其他海族被驚天一擊震懾瞬間——
    強提最後一絲殘力身體化作黯淡幾乎看不見的藍色流光沿被劈開急速合攏的真空通道向上方濃霧遮蔽海麵亡命衝去!速度之快在原地留下久久不散的淡金血線軌跡。
    “攔住他!”
    “別讓他跑了!”
    “追!”
    短暫死寂後反應過來的海族爆發出震天怒吼。鯊魚族不顧傷亡衝鋒,毒章族噴射劇毒墨汁長矛,巨鯨力士發出憤怒咆哮。人魚族一片混亂護衛驚恐扶住重傷萎靡氣息紊亂皇女。她冰藍眼眸死死盯著水之陳玄消失方向驚駭未退但更深處翻湧一絲連自己都未曾察覺的複雜漣漪——分海一擊蘊含的純粹古老海洋本源意誌讓她血脈深處某種東西產生無法言喻悸動。
    “咳…”她又咳一口帶冰晶淡藍血液聲音虛弱帶異樣波動,“他…他身上…有海神的氣息…真正的…本源…” 認知如投入冰湖的石子在她冰冷高傲心湖激起巨大波瀾。下意識抬手指尖拂過冰藍淡金交織的華麗魚尾。一片靠近尾鰭末端最為晶瑩剔透流淌星辰光澤的鱗片無聲脫落被她攥在手心冰涼觸感中帶著一絲奇異熱度。
    最終她看著那道在合攏冰與水之牆中消失的淡金血線及狂暴追去徒勞的海族大軍未下達追擊死命令隻用自己能聽到的聲音低語:“陳玄…陸地…”
    海族咆哮混亂被甩身後。水之陳玄如燃燒殆盡流星用盡最後力量衝出濃霧破開海麵短暫沐浴久違刺眼陽光隨即無力墜回海中。強撐最後一點意識催動殘存水行之力向遠離禁忌海域方向隨波逐流隻留下一道淡金迅速被海浪抹去的痕跡。身體殘破神魂欲裂但海神傳承力量本源如最深沉潮汐在體內緩緩流轉修複。
    與此同時遠在北域邊界。
    荒原的凜冽寒風與東域沃土的濕潤氣息,在靠山城這片狹小的土地上激烈碰撞,形成一種獨特的、混雜著沙塵與潮意的邊陲氣象。這座灰撲撲的小城匍匐在兩域交界的褶皺裏,城牆低矮,歲月和風沙在其表麵刻下深深的溝壑,像一張飽經滄桑、沉默寡言的臉。城中唯一算得上熱鬧的去處,便是那間門口掛著“豐泰”破舊酒幡的客棧,此刻正彌漫著劣質酒氣與燉煮獸肉的渾濁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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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吱呀——”
    客棧那扇飽經風霜、吱呀作響的木門被推開,灌入一股清冷的空氣,暫時驅散了室內的悶濁。所有食客的目光,或明或暗,都投向門口。走進來的,是一個少年。
    他身形異常單薄,仿佛一陣稍大的風就能將他卷走,臉色是一種久病初愈般的、近乎透明的蒼白,唯獨那雙深潭般的眼眸,沉靜得讓人心悸,偶爾掠過一絲鷹隼般的銳利。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肩上的“乘客”:左肩傲立著一隻神駿非凡的金羽獵鷹,金黃色的瞳孔冰冷地掃視著客棧內的每一張麵孔,帶著天然的審視與疏離;右肩則蹲著一隻靈巧的金毛小猴,正用毛茸茸的小爪子撓著頭,烏溜溜的大眼珠骨碌碌亂轉,好奇地打量著這個煙火氣十足的地方。這正是半月前悄然離開——無名穀,一路風餐露宿趕往東域的陳玄。
    連續多日的跋涉,讓陳玄眉宇間難掩深深的疲憊,腹中更是饑腸轆轆。此刻,他隻想在這座能提供些許庇護的小城裏,尋一頓熱騰騰的飽飯,驅散骨髓裏滲入的寒意。他徑直走向一張靠牆、相對安靜的桌子。跑堂的小二是個瘦削的青年,眼皮耷拉著,正百無聊賴地倚著油膩的櫃台剔牙。他斜睨了陳玄一眼,目光在那毫無靈力波動的身軀、洗得發白的舊衣上停留片刻,嘴角習慣性地向下撇去,鼻腔裏擠出一聲輕不可聞的嗤笑——又是一個不值一文的窮酸凡人,連隻像樣的行囊都沒有。
    小二慢悠悠地晃過來,拖長了調子,帶著明顯的不耐煩:“客官,打尖還是住店?小店概不賒欠,現錢說話。”
    陳玄仿佛沒有聽見那話語裏的怠慢與輕視,隻是平靜地坐下。金鷹與小猴也安靜下來,小猴好奇地嗅了嗅桌上殘留的食物氣味。陳玄伸出略顯蒼白的手指,在油膩的桌麵輕輕一拂。微光閃過,一枚鴿卵大小、通體瑩潤、散發著柔和光暈與精純靈氣波動的下品靈石,便憑空出現在桌上,那溫潤的光澤瞬間點亮了昏暗的角落,也狠狠刺痛了小二和櫃台後掌櫃的眼睛。
    “好酒好菜,上些熱乎的。再要一間上房。”陳玄的聲音不高,帶著一絲長途跋涉後的沙啞,卻清晰地傳入每個人耳中。
    那枚靈石的出現,如同滾油滴入冷水!小二臉上的慵懶與輕蔑瞬間凝固,隨即被一種混合著驚愕、狂喜和貪婪的表情取代,他眼睛瞪得溜圓,死死盯著那枚足以抵得上客棧大半月收入的寶貝,喉結劇烈地上下滾動,發出一聲清晰的“咕嚕”聲。櫃台後原本昏昏欲睡的掌櫃,渾濁的老眼猛地爆射出餓狼般的精光,撥弄算盤的手指都僵在了半空。
    “哎喲喂!貴客!貴客臨門!小的有眼無珠,怠慢您了!您稍等!馬上!馬上給您上最好的酒菜!最好的上房給您留著!”小二的聲音瞬間拔高,諂媚的笑容堆滿了整張臉,腰彎得幾乎要折過去,一改之前的懶散,腳下生風地衝向廚房,還不忘回頭用凶狠的眼神警告角落裏幾個同樣目露貪婪之色的粗漢,無聲地宣告著“這是我的肥羊”。
    酒足飯飽,夜色濃稠如墨,將靠山城徹底吞沒。客棧裏最後的喧囂也沉寂下去,隻剩下窗外嗚咽的風聲和偶爾傳來的幾聲犬吠。陳玄躺在簡陋客房冰冷的硬板床上,閉目調息,試圖緩解經脈中不時傳來的隱痛。金鷹閉目假寐,金毛小猴則蜷在他枕邊,發出細微的鼾聲。慘白的月光透過窗欞縫隙,在地麵投下幾道冰冷的光痕。
    然而,這份寂靜之下,殺機已如毒蛇般悄然遊近。客房外,兩條被貪婪徹底吞噬的黑影緊貼著牆壁,屏住了呼吸。正是那白天還堆滿諂笑的店掌櫃和跑堂小二!掌櫃手中緊握著一柄厚重鋒利的砍骨刀,刀身在黑暗中反射著幽冷的微光;小二則攥著一把剔骨尖刀,臉上白日裏的卑微早已消失無蹤,隻剩下扭曲的猙獰和赤裸的殺意。他們無聲地交換了一個眼神——一個毫無修為卻能隨手拿出靈石的“廢物”,身上必然藏著難以想象的珍寶!殺了他,奪了寶,這荒僻之地,誰又能知曉?
    掌櫃布滿老繭的手,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緩緩伸向那扇薄薄的、不堪一擊的木門——
    嗡……
    就在他指尖即將觸碰到門板的刹那,一種無法言喻的悸動,毫無征兆地席卷了整個天地!那不是聲音,而是一種源自世界規則本身的、深沉到令人靈魂戰栗的脈動!
    轟隆——!
    遙遠的、跨越了無盡空間阻隔的禁忌海方向,仿佛傳來一聲沉悶到極致的轟鳴!一股浩瀚、古老、純粹到極致的本源力量,如同沉睡萬古的海洋之神蘇醒,其意誌穿透了空間的壁壘!
    靠山城方圓數百裏內,天地間所有的水元素瞬間沸騰、狂暴!井水無風起浪,屋瓦上的薄霜瞬間汽化成藍色的光霧,地底深處的水脈發出痛苦的呻吟,空氣中每一個水分子都在瘋狂雀躍!肉眼可見的、最精純的深藍色水之本源光點,如同受到至高無上的召喚,從大地、從天空、從江河湖海、從草木生靈體內……瘋狂地、不顧一切地匯聚而來!它們無視物理的阻礙,穿透屋頂,滲透牆壁,形成無數道洶湧奔騰的藍色洪流,帶著沛然莫禦的威壓,向著陳玄所在的房間、向著陳玄這具凡胎肉體,瘋狂地灌注、湧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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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屋內,陳玄猛地睜開雙眼!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無法抗拒的鏈接感讓他瞬間明悟——是他在禁忌海深處,以九死一生為代價,分離出去並成功煉化了水之本源核心的“水之化身”!此刻,那化身正引動著禁忌海的無上偉力!天地間無形的至高規則運轉著,化身所獲得的本源感悟與力量,正跨越時空,瘋狂地反哺著他這個“主體”!
    “呃啊——!”
    磅礴到足以撐爆一方世界的水之本源力量,蠻橫地衝入陳玄的身體!他的身體劇烈地痙攣起來,皮膚下清晰可見無數道深藍色的光芒如同狂暴的怒龍在殘破的經脈中左衝右突,瘋狂地鼓脹、扭曲!每一寸血肉、每一條神經都在發出不堪重負的哀鳴!他死死咬住牙關,額頭上、脖頸上青筋如虯龍般暴起,冷汗瞬間浸透單薄的衣衫,整個人仿佛下一刻就要被這無上神力由內而外地撕裂、撐爆!
    他的經脈早已在北域無名穀的變故中破損不堪,如同布滿蛛網裂痕的脆弱琉璃;他的丹田更是殘缺不全化為半個死寂的廢墟,根本無法容納、轉化這如同九天銀河傾瀉而下的本源神力!這規則賦予的“好處”,這通往水神尊位的無上基石,此刻卻因他這具殘破不堪的容器,化作了最恐怖的催命符!無盡的藍色本源隻能狂暴地淤積、堵塞在他狹小脆弱的經脈中,每一次衝擊都帶來撕裂靈魂般的劇痛。
    門外,正準備破門而入的掌櫃和小二,被這驟然降臨的天地異象徹底嚇破了膽!那浩瀚如星海的水之威壓讓他們如同被萬丈海眼吞噬,窒息感扼住了喉嚨,心髒狂跳得幾乎要炸裂!手中的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雙腿抖得像狂風中的枯葉,連站立的力氣都被瞬間抽空。從門縫裏溢出的刺骨寒意和那毀滅性的能量波動,如同死神的吐息,瞬間將他們貪婪的狂熱澆滅,隻剩下深入骨髓的、源自生命本能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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