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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能那一晚他和她說了太多“你是我的”這樣的感性的話,也可能是安全感的巨大喪失,兩個人都有些失控。

    之前也在一起住過,但是都隻停留在理智駕馭衝動的邊緣,可是那一晚,他們似乎認定了彼此就是這一生一直會在一起的那個人。

    沈木星覺得,世界太危險,隻有在他身邊才是最安全。

    而嚴熙光則被她的主動與熱情折磨得喪失了全部的理智。

    房子很舊,隔音頗差,老裁縫的呼嚕聲隱隱約約能夠聽到一些,他們瘋狂的親吻著對方,克製著彼此呼吸的音量。

    “我們會結婚吧?”

    “會。”

    沒有任何技巧的調情,隻有彼此的愛慕和吸引,沈木星在他麵前脫去了自己所有的衣服,又急促的脫掉了他的。

    屋子裏隻有一盞床頭燈是亮著的。

    床頭燈是布藝的,顏色很溫暖的格子布。

    木床發出吱嘎的聲響,沈木星提心吊膽的,怕聲音太大。其實隻是耳鬢廝磨和呼吸交換的聲響在她腦子裏放大了許多倍,外麵根本聽不到。

    撕裂的痛楚被他顫栗的親吻蓋住,她緊緊的抱著他,初嚐這人世最隱秘的疼痛喜悅。

    不到兩分鍾,他的動作達到了頂峰又陡然停了下來,趴在她的耳邊喘粗氣。

    他的耳根悄悄地紅了。

    沈木星拍拍他的後背,輕輕的拍了拍。

    嚴熙光抬起頭,用滾燙的臉頰在她的臉上蹭了蹭,沈木星也親了親他。

    “疼麽?”他抬手擦去她額頭上的汗。

    “沒感覺...”

    “沒感覺?”嚴熙光的眉頭皺起來,嘴角卻是笑著的,看起來有點沮喪:“對不起...我...”

    “哎呀我的意思是說不疼啦!”

    他突然定定的看著她。

    “你會後悔麽?”他突然這樣問。

    “嚴熙光,我們會結婚吧?”

    “會。”

    “那有什麽後悔的,你都是我的人了。”沈木星說完,笑著在他的胳膊上咬了一口。

    他從她身上下來,沈木星揪起一團被子堆在自己胸前,與他的頭枕在一起,抬起大大的眼睛看著他,問一些小女生都愛問的問題:“喂,你喜歡我什麽啊?”

    嚴熙光坐起來,身上的床單滑落到他的小腹處,他拿起煙盒問:“我能抽煙麽?”

    沈木星嘟起嘴,猶豫著說:“還是不要了吧...好像電視裏的壞男人...上床之後抽煙...”

    嚴熙光笑了笑,把煙放下了。

    沈木星又說:“你想抽就抽吧,反正你也不是壞男人。”

    他就真的把煙拿起來了,叼在嘴上,一邊點火一邊說:“喜歡你什麽,我說不上來。”

    她就知道,讓嚴熙光說兩句甜言蜜語,比水頭鎮不發水還難。

    其實女孩子問對方喜歡自己什麽,無非就是想聽兩句誇讚。

    女人是最複雜的動物,也是最簡單的。

    可他始終也沒說。

    天蒙蒙亮了,她才趕緊從浮夢中醒過來,在他懷裏動了動,柔聲說:“喂,我該回家了。”

    “嗯...”

    嚴熙光睜開惺忪的眼,一下子坐了起來,然後利索的掀開被子,光著腳走過去,把她脫在遠處的運動鞋拿到了床邊。

    沈木星穿好衣服,把腳伸到運動鞋裏,嚴熙光就蹲下來,給她係鞋帶。

    沈木星微笑的看著他,他的頭頂有點亂,有幾根頭發翹了起來,她下意識的替他將亂發壓了下去,然後摸了摸他的頭發。

    75

    回家之後沈木星照了好長一段時間的鏡子,覺得自己蛻變成女人之後,也並沒什麽不同。

    沈冥回家住了,不過不知道為什麽,他比先前更不愛說話了,現在甚至連跟她撒嬌都沒有了,這讓沈木星感覺到擔憂,他的生活除了去巡邏隊,就是在家打遊戲,或是去網吧打遊戲。

    沈木星猜想,這一切可能和卡卡有關,因為卡卡的父親過世了,卡卡把家裏的東西變成了鋪蓋卷和行李箱,隻身一人去了深圳打工,再無音訊。

    沈木星還是平穩有序的過著自己的學生生活,臨近高考,學校裏都變了一種氣氛。

    老頭站在講台上,拿著真題劃重點,說:“下麵的這幾道押題是高考可能考的大題,白給的分,愛要不要啊。”

    平時不學習的幾個趴桌子的同學,也都慢悠悠的起來了,把自己的真題卷子打開,跟著畫題。

    丹丹不再看言情小說了,她堅信大學裏一定有個何以琛在等她,考不上大學,就隻能跟著媽媽賣小商品去了。

    洋洋新教的男朋友分手了,理由是不想耽誤她學習,後來發現那男的是因為劈腿了,洋洋把隱形眼鏡扔了,戴上了不怎麽好看的近視鏡,每晚是自習室裏學到最晚的那一撥人。

    鍾琳和蘇揚在這樣緊要的關頭還在鬧分手,原因是一次爭吵中蘇揚又說了那樣的話,他說我從青春期開始就跟你在一起,連別的女生的手都沒摸過。

    這一次,鍾琳終於怒了,第一次提出了分手,把蘇揚嚇壞了,最終以蘇揚在女寢門口站了三天鍾琳心軟收場。

    最奇異的是不安分分子姚楚楚,竟然成了班級裏的一匹黑馬,自從和她那個賣嬰兒用品的男朋友在一起後,每天都認真聽課,她本就是重點高中的學生,底子好,後來因為出了點事才導致高考落榜,據同學八卦說,姚楚楚的媽媽在他們高中的食堂洗碗,她卻和同學吹牛說自己家裏是開三星專賣店的,結果謊言被戳穿後遭受了同學的排擠,被高中的一群女孩圍毆,後來就不學習了。

    現在姚楚楚的成績竟然衝進了班級前十,老太太也對她刮目相看,畢竟學生時代,成績就是皇冠。

    老太太也蠻拚,天氣越來越熱,她就搞了一個塑料盆,每天自己勾兌一種藥水往地上撒,教室裏整天彌漫著藥味,如同醫院一樣,據說是增強抵抗力的,直到畢業老太太還頗為得意的說,高考之前,我們班一個感冒的都沒有。

    距離高考還有20天。

    76

    除了每天黏在書本上,沈木星似乎更愛黏著嚴熙光了。

    越是親密,就越是分不開,他也是一樣。

    自從出了那件事之後,沈木星每次周末回家,他都會開車來接她,然後將她放到客運站,遠遠的看著她被母親接走,才會驅車離開。

    那次周五,母親在家裏接待一位舊友,就沒能來接她,嚴熙光將她從客運站送到家附近,天已經黑透了。

    他的車在她家樓下的遠處停下,兩個人下了車,站在路燈下,四下無人,她踮起腳去吻他。

    嚴熙光摟住她的腰,回應著她的親吻,眼睛卻在看四周。

    沈木星悄悄在他耳邊說:“今晚不要太想我哦...”

    她說得很隱晦,臉頰微紅,笑容柔美。

    自從那一次,他那初學者失敗的兩分鍾後,嚴熙光就找機會向她證明了自己。

    他們每偷偷嚐一次禁果,都像是打遊擊戰。

    一次又一次,青春的欲望像是正無窮。

    嚴熙光小聲的在她耳邊說:“你乖,別鬧騰,馬上要高考了。”

    沈木星乖巧的點點頭:“那你再親我一下我就走。”

    他聽話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沈冥站在樓上的窗前,遠遠的看著路燈下擁吻的兩個人,麵無表情。

    他看見那個年輕的裁縫在姐姐耳畔哄了一句什麽,姐姐就乖乖的往家走,三步一回頭,兩步一招手,難舍難分。

    姐姐消失在轉角,往家的方向走了,沈冥正欲轉身,就看見那個年輕的裁縫突然跑了過去,也消失在視野裏。

    深冥皺皺眉,直覺讓他又朝窗外看去。

    她拽著裁縫的胳膊說著什麽,將他又拽回到了沈冥的視線裏,接著那個裁縫就對姐姐大吼,然後甩開了她的胳膊怒氣衝衝的往前走。

    姐姐又上去抱住他的手臂,將他拉了回來。

    兩個人看起來似乎在爭吵。

    緊接著,他再一次憤怒的將姐姐向前一推,姐姐重心不穩,差點摔倒,幾秒之後卻突然慢慢的蹲了下去。

    沈冥瞪大了眼睛,穿上外套就衝下了樓。

    沈木星萬萬沒有想到,小張竟然會在她家門口的一個陰暗的轉角等著她。

    他見到她的那一刻,窺探的眼神變成了驚慌,緊接著向後退了一步,消失在黑暗中。

    沈木星立刻尖叫一聲,大喊嚴熙光,還未走遠的他聞聲衝了過來。

    “怎麽了!”

    “他...他...又是他!”沈木星嚇得結巴了。

    那是她第一次聽見嚴熙光罵人,他怒氣衝衝要追上去的時候,像是要去殺人一樣,沈木星的理智立刻回到了腦中,知道自己反應過激了,趕緊拉住他的胳膊。

    在家門口拉拉扯扯不方便,沈木星哀求著將他拽回剛才的地方。

    “嚴熙光!別衝動!他沒對我怎麽樣!”

    “你別拉著我!”他像一頭憤怒的獅子,甩開她的手,鐵了心要追上去。

    “別!你回來!”

    她怕出事,又快步追上去將他拉了回來。

    “木星你放手!我一定要教訓他!否則他會一直糾纏你!”

    “求你別去!打架是很麻煩的事!我不想你出事!”

    嚴熙光哪裏顧得上這個,將她往前一推:“你回家!回去!”

    沈木星被他推得身子向前傾,腳下一絆差點摔倒,隻覺得肚子裏的哪根筋突然像是被猛地拽開了一樣,一陣強烈的絞痛由腹間襲來!

    她慢慢的蹲下去。

    疼...好疼...

    鬥大的汗珠從額前鑽了出來。

    沈冥突然從屋子裏衝了出來,焦急的圍在她身邊。

    “姐!你怎麽了姐!”

    沈木星望著嚴熙光遠去的背影,腹部的疼痛突然消失了,渾身卻異常難受:“我肚子疼...是痛經了。”

    沈冥趕緊把她扶起來,沈木星自己能走,兩個人慢慢的進了家門。

    “沒事的,現在不疼了,剛在那一陣。”她安慰著嚇壞了的弟弟。

    沈冥扶著她,咬牙切齒的說:“他推你!他竟然敢推你!”

    沈木星蒼白的唇微微泛起一絲弧度:“你傻呀...你見過哪個人被推一下就肚子痛的...你姐這是少女病。”

    沈冥撇撇嘴,不說話了。

    跟母親的舊友薛阿姨打過招呼,沈木星回到自己的房間給嚴熙光打電話,得知嚴熙光沒追到人,這才鬆了一口氣。

    吃過了晚飯,她在房間裏寫作業,突然覺得惡心,去了一趟廁所,發現自己來了例假。

    誰知道過了一個小時,肚子突然疼痛難忍,沈木星躺在床上打滾,叫聲驚動了沈冥。

    “媽!媽!快來看看我姐!媽!”沈冥站在床邊拚命地大喊。

    正在和舊友打牌的母親跑上了樓,一見沈木星痛苦的樣子,大驚失色!

    “怎麽了這是?”薛阿姨也跟著著急。

    沈木星捂著肚子哼哼著,虛弱的說:“我...我以為是痛經...可是好疼...肚子好疼...還想吐...”

    母親急切地說:“沒事啊乖寶,媽去給你燒點熱水吃點藥啊,沒事沒事,媽在呢!”

    母親正要去下樓燒水,卻被薛阿姨一把攥住了手臂!

    那位姓薛的阿姨恰好是婦科醫生,當時就急了,她跑過去扒開沈木星的內褲一看,大聲說:“燒什麽水!出了這麽多血!送醫院!趕緊送醫院!八成是宮外孕!再不送就晚了!”

    母親當場愣住:“你說...你說什麽!”

    薛阿姨沉重的看了一眼沈木星,吩咐沈冥趕緊去叫車。

    佘金鳳嚇得兩隻手都硬了,湊到沈木星麵前去,顫抖著說:“女兒啊,你這是怎麽了?啊?你到底是怎麽了?你怎麽會宮外孕呢?告訴媽...”

    沈木星疼得不行,麵如死灰,渾身的力氣一點一點流失,她猛地抓住了佘金鳳的手,勉勉強強擠出幾個虛弱的字節:

    “媽...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