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邊境之行其二十)——深入鏽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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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刺客、侍衛、士兵
第九十一章:邊境之行其二十)——深入鏽街
“……”九接過飲料,瞥了眼光君,而後跟著虎厚之“參觀”。
半個鍾後,虎厚之將雙子帶到了牢房的盡頭。
“二位,今晚就請委屈一下,體驗一下違規之人的囚籠。這樣也能讓二位更加珍視你們現在擁有的自由。”虎厚之拉開牢房的鐵門,“二位擁有的內城的玩意……我不猜測你是如何得到的,但既然選擇來到我們鏽街,那就說明二位極有可能是在邊境招惹上了麻煩,否則是不會想來到我們鏽街的。畢竟一旦取得了永久的居住資格後,就不能再離開鏽街,也算是一種變相的囚籠,卻也是最有效的保護,至少不用擔心被那些曾經的麻煩追殺。”
雙子站在原地,觀察著附近幾間牢房裏的“囚犯”。
“要是二位不願意,那就請交還臨時鏽蝕令,然後離開鏽街。體驗一晚的牢獄生活隻是臨時進入鏽街交易的入場券,至於其他的,另當別論。”虎厚之等待著雙子的反應。
“可以。”九拉著光君走進牢房。
“明天八點,我會準時來接二位。至於二位的麵具和劍……”虎厚之聳聳肩,“我不多過問。”
翌日,虎厚之並沒有在八點如約而至。
“有趣,那家夥隻說了明天八點,並沒有說是早上亦或者晚上八點。”九看著時間——八點已過三刻。
“想試試我們的底……”光君背靠著鐵門,抱著無心之刃,一夜無眠。
“你昨晚睡了多久?”九明知故問。
“和你差不多。”光君雖然一夜未眠,卻並未顯現出倦態。
晚上,隔壁幾間牢房平均兩個多小時就會有人進去給裏麵的“囚犯”持續上刑。持續的毆打,藥劑注射,看不懂但大為震撼的刑罰,還有的令人作嘔的……
但當這些刑罰結束,雙子注意到那些行刑者都會給“囚犯們”注射一種藥劑,讓他們陷入絕對的安靜,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愈合,確保他們能夠挺過下一次的刑罰。
“那些應該是演給我們看的。”九一語道破,“昨天我注意到這裏的牢房是不對外開放的,完全沒有必要在這裏行刑,否則給誰看呢?隻能是我們倆。”
“想來一個下馬威……”光君始終抱著自己的劍刃,“我覺得掌權者之所以不動鏽街,更大的原因是鏽街就是一個‘囚犯’收容所。鏽街的管理者替當權者收容管理那些‘逃犯’。當然,至於那些‘囚犯’和‘逃犯’是否真的有罪,就不得而知了。”
“曆史上曾有一位章邯將軍,組建了一支囚犯大軍來鎮壓起義軍隊。隻要囚犯殺死一定數量的起義軍就可以得到赦免,甚至加官進爵位列王侯將相,這些對於囚徒們是至高的誘惑,以至於這位章邯將軍的囚徒大軍屢戰屢勝,所向披靡。”九伸手指了指地麵,“這裏,也有這樣一支囚徒大軍。而且,像這樣的鏽街,應該不僅僅是這一處,其他地方肯定還有,隻不過一般的地圖上不會做任何的標注。”
“是啊,這樣的軍隊放在邊境的確是無敵的存在。哪怕是夜火入主了邊境也沒法利用邊境的力量將其剿滅。”光君感覺十幾個小時一言不發人都快成啞巴了,且光君並不想使用【靈火結界】留下可能的靈息,壓低了聲音確保沒有第三者可以聽到後與九交談著,“但如果夜火真的調集精兵良將與訓練有素的軍隊,那這樣的囚徒大軍將不會是對手。畢竟這樣的囚徒大軍管理看似簡單,但細節處理極其困難,而且我相信如果真的有極為優秀的指揮官,也不會願意蝸居邊境指揮這樣一支軍隊。所以曆史上的那支囚徒大軍最終還是覆滅在了裝備精良且訓練有素有著優秀指揮者的起義軍手下。”
“是啊,虎厚之把我倆當成邊境的逃犯了。他的這些招數,或者說邊境的這些東西……一旦師父他真的選擇對外擴展剿滅【再造者】與【再造生命】,這些看似深不見底的泥沼都將被巨浪席卷殆盡。邊境桎梏了他們的視野,再加上內城長期對於邊境的放任政策,導致了邊境勢力的膨脹,讓他們誤以為自己能夠和內城的勢力扳手腕。”九笑了笑,“我能理解師父不讓我們刻意暴露身份,但又隱隱給他們猜測了解我倆身份的機會。”
“其實就是在暗示邊境的各方勢力,巨浪將至,你們是否識時務。順我者昌,逆我者亡……不,內城對外發起擴展戰爭是大勢所趨,而邊境作為交界地帶,必然是重中之重,與其說順我逆我,不如說是是否足夠審時度勢,懂得時代的必然趨勢。”光君一吐為快,“可惜現在很多人並不是那麽聰明,隻想著維護自己的掌權地位。當然,最好隻是他們覺得內城的勢力不會對他們下狠手,不然就太愚蠢了。”
“是啊,畢竟夜火還沒有開啟對於邊境的全麵談判,這些人這樣還是可以理解的,畢竟他們惡心內城這麽長時間了,內城也沒有怎麽收拾過他們。”九咂了咂嘴,“但目前感覺邊境的有些人真把自己的小幫派當成‘天朝上國’了,遲遲不肯睜眼看世界。內城已經不再是那個為了躲避【核】的造物而自造囚籠困住自己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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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感覺你在誇內城……不,該誇誇,該罵罵。內城的科技水平確實不是邊境可以比的,但不意味著內城就是什麽好地方。”光君歪過腦袋看向來者,繼續對其他牢房裏的“囚徒”動刑,而後治愈他們的傷勢,“整這些玩意……平時吃的還是太清淡了。”
時間一直到了晚上六點。
雙子閉目養神,卻毫無睡意。
惡心,惡心得睡不著。
從十二點到現在,整整六個小時的時間,哀嚎聲與直衝天靈蓋的腐臭味縈繞著,遲遲不肯消散。
幾名被注射過藥劑的“囚犯”身軀開始腐爛,破碎。他們猶如毒癮發作者一般哀嚎著,拚命扣著身體,換來的卻是血與肉的解體,而後傷口處爆溢出褶皺的異色“血肉”覆蓋住原本的軀體。
舊的軀體塌陷,新的血肉湧現,而後便是不斷地塌陷,湧現,重組,不斷反複,直至軀體完全崩壞成一灘血肉,與地麵的血汙匯為一體。
“鏽街的人是在展示自己的實力嗎?告訴我們別以為我們手裏有那些內城的裝備就覺得很厲害?他們手上掌握著更多的裝備?”光君繃著牙關,瀕臨窒息。
“鏽街的人敢這麽放肆肯定還是有兩把刷子的……這些注射藥劑,肯定是內城的人支援來的。”九盯著幾名在“重組”中活下來,尚未融化成血漿的“囚徒”,“帶著項圈的狗就是喜歡犬吠。”
七點差三分。
幾名活下來的“囚徒”亦開始塌陷,湧動的粘稠血肉蠕向雙子的牢房,透過縫隙湧入,而後“重組”。
數名“囚徒”的身體融為一體,立在雙子麵前。
晚上八點整。
虎厚之準時出現在雙子的視野之中。
“二位,感覺如何?”虎厚之無視是重組後的血肉怪軀,打開牢門。
“感覺,你很喜歡玩文字遊戲。”
雙子走出牢房,打量著虎厚之的背身——數道對於普通人而言觸目驚心的疤痕與碩大的鏽蝕令烙印。
這枚烙印……如同用碩大的燒紅而刻有鏽蝕令紋樣的鐵塊蓋在背上,等傷口愈合後留下的疤痕。
“虎先生,你不會把我們當做和你一樣的逃亡者,前來鏽街尋求庇佑吧?”九看著那傷痕烙印,猜測著虎厚之究竟是招惹了什麽人才會遁入鏽街,願意在背後烙上如此的印記,“你,曾是外來者,而後成為了這裏的永久居民,不,永久的‘囚犯’,然後你以為我們也是……”
嗬嗬。
九泠然歎息。
“虎先生,收起你的把戲,我們覺得很無聊。帶我們去交易場,見你們的……”
“不。”虎厚之虎掌一揮,捏爆了身旁的怪物,“就你們那點小玩意,那位不需要親自來麵見你們。”
虎厚之握了握虎掌,看著血汙從掌心隕落,並未沾染自身一絲一毫。
“普通的逃亡者經曆完這些不說像你們這樣,還能說話都不錯了。”虎厚之繃著臉轉身,“你們倆……是哪個組織的人?夜火還是拓定司?根據我的經驗,你倆應該是夜火的人。拓定司也派來過人,隻可惜,他們很草包。”
“至於我們兩個是什麽人那是你主子需要關心的事情,而不是帶著項圈的狗可以關心的。”九抽出無暇之刃,“走狗太聰明了,是會被人宰了的。以及,你也很草包。”
【凋落沉葬,幽幽長恨隱決絕。一問無應答,再問難啟齒。何時,何人,何故,何如此?尋當初,不顧今朝,再難得如意。無歸處,寥寥。終何意?最是無意。】
九低聲吟唱著劍訣,複蘇【落之核】的契約。
九清楚,喜歡用【烙印】作用在人軀體上,留下無法抹去的痕跡者,或多或少皆與【落之核】脫不了幹係。
無暇之刃“貫穿”虎厚之的胸膛,令虎厚之背後的【烙印】顯現出祂的原形。
【落之幕陣】
虎厚之半懸浮於空中,動彈不得。
“看來,你的主子把你當成了ta的看門狗了。”九抽回無暇之刃,刀劍入鞘,拉了拉光君,“走吧,觸碰這個晦氣的【陣】就能找到他的主子了。”
光君瞥了瞥虎厚之。
“怎麽,你關心他的下場?看門狗看不住門,還能有什麽下場?”九揮手,無暇之刃消散。
“關心他?我隻是好奇他會不會也被當成戲中的道具,被注射那樣的藥劑,然後變成惡心的東西。”光君難得當著第三者的麵地開口說話,“以及你為什麽不早點打開這個晦氣的【陣】。”
“先禮後兵,這是基本準則。”九將半個身軀沒入【陣】中,催促著光君,“走啦。”
…
“珩先生,現在有線人報告目標抵達了胡雍管理的轄區,並進入了其轄區內的鏽街。”江溪半笑半怒地等待珩的回應。
“我知道。”珩淡淡地回應道。
“如果他們不離開鏽街,我們根本不可能繼續追捕他們。”江溪伸著雙手在胸前轟動著。
“能否追捕到他們好像影響的隻是我能不能快速達成我承諾的指標,似乎並不影響也與江溪小姐你無關。”珩微微笑著,“很感謝江溪小姐因為我們私下關係很好,替我的工作著想,但實在不必,我自有決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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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珩先生都這麽說了,那是不是意味著我對於你的報告也可以拋開私下關係如實寫,如實報告,不必刻意為你美言幾句?”江溪開始用工作和職位壓珩,試圖迫使珩想辦法與自己合作。
“江溪小姐,我記得你應該是很討厭【互助會】的追捕行動的,現在居然這麽上心,想方設法要我盡力配合工作?”珩嘲諷著江溪。
“……”江溪自己清楚,夜火入主邊境,掌握大半的交易所控製權是為了什麽。所以自己必須在有限的時間裏拚命地往上爬,爬到一個有資格參與夜火在未來與邊境勢力開展會議的高度,而不是一個現在看著風光無限,在未來卻會被人忽視的特派員。
江溪已經做好了向夜火倒戈的準備,但以她現在的高度,即使她倒戈成功,夜火也未必會正眼多看她一眼。所以她必須把握住機會,盡可能地往上爬,等夜火完全掌握邊境權力之後,保證自己能夠分到一杯羹,哪怕拉別人下水,踩著別人上位也在所不惜。
江溪知道自己對於珩有好感,珩對自己亦是如此。
可江溪並不相信這份生根萌芽於邊境的泥沼中的情愫。
邊境,沒有任何的東西是值得信賴,值得依靠的。哪怕是你攥在手中的權力,明天可能都將不再屬於你,甚至將你自己送上斷頭台。但無論如何,想要在邊境生存下去,那就必須往上爬,想盡一切辦法往上爬,哪怕踩著心動之人亦必須如此。
【在邊境,沒有除了你自己的之外的第二個人,能讓你看到明天的太陽。】
江溪始終將這句話標為自己的座右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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