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剛把手機塞回口袋，震動便再次炸響。
    這次他沒再猶豫，直接按下接聽鍵，林大壯帶著電流雜音的大嗓門立刻炸出來："小墨！
    你快來我店裏！
    後巷地下突然冒出來個發光的大坑，滋滋往外躥電！
    我碰了下工具箱，螺絲全吸到牆上了！"
    "別急，我馬上到。"林墨聲音平穩，拇指卻無意識摩挲著手機邊緣——上回出現這種異常電磁現象，還是三個月前靈霄界通道鬆動時。
    他抬眼看向葉婉清，對方已將青鋒劍往腰間一扣："我跟你去。"
    兩人趕到"大壯電子維修"時，後巷圍了七八個舉著手機拍照的街坊。
    林大壯正扯著汗濕的藍工裝，紅著臉攔人："別看了別看了！
    漏電危險！"見林墨擠進來，他像見了救星，拽著人就往巷尾跑："就在這兒！
    剛還閃藍光呢，現在..."
    話音未落，兩人同時頓住。
    原本堆著廢冰箱和電線卷的角落，不知何時裂開道半人高的縫隙。
    縫隙裏翻湧著淡青色霧氣，像被無形的手攪成漩渦，偶爾有銀蛇般的電弧從中竄出，在水泥牆上灼出焦黑痕跡。
    林墨蹲下身，指尖剛觸到縫隙邊緣的空氣，便被一股清冽的靈氣激得縮回——這不是普通地裂，是兩界通道在鬆動。
    "師姐，靈氣濃度三點七。"他掏出隨身攜帶的符籙探測儀，金屬指針剛探進霧氣，突然"嗡"地發出蜂鳴。
    林墨手腕一震，探測儀"當啷"掉在地上，外殼裂開道縫，"裏麵有東西。"
    葉婉清的青鋒劍自動出鞘三寸，劍鳴如龍吟："靈霄界的？"
    話音剛落，縫隙裏傳來悶響。
    像是某種巨獸在掀翻岩石，又像是電流在擊穿屏障。
    林墨啟動破妄眼，霧氣瞬間透明——縫隙另一端，暗紫色的鱗片正緩緩碾過空間褶皺，每一片鱗甲都流轉著細碎的雷霆紋路，瞳孔是豎條狀的金，像極了古籍裏記載的...
    "雷鱗蛟！"他倒抽一口冷氣。
    那畜生終於完全擠過通道，後巷的路燈"劈啪"爆了三盞。
    它足有四米長，尾端還卡在縫隙裏，卻已將整個角落占滿。
    林大壯躲在林墨身後，從指縫裏偷看，突然指著它尾巴驚呼："那、那鱗片在吸電線！"
    眾人這才發現，雷鱗蛟尾尖的倒刺正勾住斷裂的電線，滋滋作響的電流順著倒刺沒入鱗甲，竟像在"充電"。
    更詭異的是，原本因斷電黑屏的手機突然亮了，屏幕上跳動著亂碼；掛在牆上的電子鍾開始逆時針轉動；連林墨口袋裏的探測儀都自動重啟，顯示數值瘋狂飆升到九點二——那是築基期修士的靈氣強度。
    "它在吸收電磁能。"林墨盯著雷鱗蛟微微起伏的腹部，突然想起古籍裏的記載："雷鱗蛟以雷霆為食，現代都市的電力對它來說，大概和靈霄界的雷池差不多。"他剛想再靠近些，雷鱗蛟突然抬起頭，金瞳鎖定了他。
    林墨的後頸瞬間繃直——這不是普通妖獸的野性凝視，裏麵分明有思考的光。
    "小墨小心！"林大壯撲過來要拉他，卻被葉婉清攔住。
    青鋒劍橫在兩人身前，劍氣割得後巷的積水泛起漣漪："它沒敵意。"她感應著空氣裏的靈氣波動，"剛才那聲低吼，頻率和青霄門招引靈獸的法訣很像。"
    雷鱗蛟似乎聽懂了，緩緩低下頭顱，喉嚨裏滾出類似嗚咽的聲響。
    它尾尖的電線"啪"地斷開，卻沒有攻擊，反而用鼻尖輕輕碰了碰林墨的鞋尖——像條求摸摸的大狗。
    "你...是不是想找什麽人？"林墨試探著伸出手。
    指尖即將觸到鱗甲時，一道寒光突然從頭頂劈下！
    "退下！"
    冰冷的喝聲炸響在耳側。
    林墨本能地拽著葉婉清往旁一滾，那道劍氣擦著他發梢劈進地麵，將水泥地犁出條半米深的溝壑。
    抬頭望去，穿玄色雲紋道袍的修士正踏在半空中，腰間掛著七柄泛著血光的小劍，眉骨處有道刀疤，從額角一直劃到下頜。
    "靈霄執法者。"葉婉清的聲音沉了下去。
    她見過這類人，專司追捕兩界異獸，手段狠辣，從不管誤傷。
    "此獸乃本座獵物。"執法者指尖輕彈，七柄小劍同時出鞘，"三息內讓開，否則連你一並斬了。"
    雷鱗蛟突然暴起！
    它尾巴用力一甩，將卡在通道裏的後半截身子扯了出來，鱗甲上的雷光連成一片，竟在頭頂凝聚出碗口大的雷球。
    林墨被氣浪掀得撞在牆上，卻在落地瞬間撲到雷鱗蛟身前，張開雙臂："它沒傷人！"
    "無知小兒。"執法者冷笑，七柄小劍在空中組成殺陣，"雷鱗蛟食雷成性，放任它吸收電力，用不了半日就會引發全城大停電。
    更甚者..."他眯起眼，"它體內有雷霆法則結晶，若被野修奪了去——"
    "所以你就要直接殺了它？"林墨打斷他，後背能感覺到雷鱗蛟溫熱的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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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摸到口袋裏的禦雷劍符，指尖微微發顫——這是他用三個月時間，結合現代電路原理改良的符陣，現在用上可能暴露底牌，但...
    雷鱗蛟突然用腦袋頂了頂他的後背。
    林墨一怔，低頭看見它金瞳裏映出自己的影子，突然想起剛才探測儀顯示的數值：九點二，和築基中期修士相當。
    可它剛才吸收電力時，靈氣波動明明在緩慢增長，卻始終沒超過這個數——像是刻意壓製著。
    "它在控製自己的食量。"林墨轉頭看向執法者，"如果真要作亂，剛才就能掀了這條街。"
    執法者的刀疤隨嘴角抽動："你懂什麽？
    上古異獸哪有什麽理智——"
    "那這是什麽？"林墨指向雷鱗蛟的眼睛。
    所有人都安靜了。
    雷鱗蛟歪著頭，金瞳裏分明流轉著困惑與期待，像在等待什麽回應。
    林大壯突然小聲道："像...像我家以前養的土狗，我爸住院那會兒，它天天蹲在醫院門口等。"
    執法者的七柄小劍微微一頓。
    就在這時，雷鱗蛟突然發出高亢的鳴叫。
    它前爪扒著地麵，尾巴焦躁地拍打水泥牆，鱗甲上的雷光越來越盛。
    林墨感覺後背發燙，知道它快控製不住能量了——再這麽下去，要麽被執法者斬殺，要麽能量暴走引發災難。
    他咬了咬牙，右手悄悄按在腰間。
    那裏貼著禦雷劍符，符紙下的紋路是用他的血畫的，此刻正隨著心跳微微發燙。
    "師姐，準備護著街坊。"他輕聲說。
    葉婉清的青鋒劍完全出鞘，劍氣在兩人身周織成光網。
    執法者的七柄小劍開始旋轉，殺陣啟動的嗡鳴震得人耳膜生疼。
    雷鱗蛟的雷球越聚越大，空氣裏彌漫著臭氧的焦味。
    林墨深吸一口氣，指尖扣住禦雷劍符的邊緣——
    下一秒，他和雷鱗蛟同時抬頭。
    後巷盡頭的天空突然暗了一瞬，像是被什麽陰影籠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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