廟外的風卷著碎葉掠過林墨的鞋尖，他捏著幽冥子儲物袋的手微微發緊。
    加密文件展開時，紙頁上的字跡像淬了毒的針，紮得他瞳孔驟縮——"靈能黑市·星鏈網絡"幾個字在月光下泛著冷光，下麵羅列的代號如蛆蟲般爬滿紙麵。
    "這些不是普通間諜。"林墨指尖劃過"蝕金穿雲"等代號，喉結動了動。
    他摸出手機快速敲擊，青霄科技後台的數據流在屏幕上翻湧，當"星源科技"的資金流向圖彈出時，他的拇指重重按在"異常波動"的紅色標記上，"三個月內十五筆跨境匯款，每筆金額都是，這是防追蹤的慣用手法。"
    "需要我現在帶人抄了他們？"葉婉清的青竹劍在掌心轉了個花，劍穗上的青玉墜子撞出清脆聲響。
    她本就冷白的臉在月光下更顯淩厲，發尾卻悄悄翹著根草屑——方才追擊影舞時撞翻了香案，這細節讓林墨喉間浮起笑意。
    "打草驚蛇就抓不到蛇王了。"林墨屈指彈掉她發間草屑，轉身時袖中滑出塊黑布蒙住半張臉。
    吞噬之力在丹田運轉如漩渦，他刻意壓下周身靈韻，讓氣息變得陰鷙黏膩，"你明天去申請調崗，就說青霄科技要和星源聯合研發靈能電池。"
    葉婉清的眉峰挑了挑："我一個築基後期去當實驗室助理？"
    "正好試試他們的警惕性。"林墨已經往巷口走，鞋跟叩在青石板上的聲音帶著算計的節奏，"他們若真幹淨，自然不會在意；若有鬼......"他側頭時鏡片反光，"你那把青竹劍，該見見血了。"
    星源科技的玻璃幕牆在晨光中泛著冷藍，林墨站在旋轉門前，看著門楣上的"靈力識別符陣"泛起淡紫色光霧。
    他深吸一口氣，體內吞噬之力分出一縷，精準模擬出陰屬性修士特有的腐臭靈韻——那是三年前在亂葬崗，他特意記下的影盟標記。
    "叮。"符陣的光霧轉為暗紫，保安的電子屏跳出"陰屬性練氣七層"的字樣。
    林墨注意到保安的手在褲腿上蹭了蹭，那是緊張時的習慣性動作——看來星源科技確實在等"自己人"。
    地下三層的電梯門一開，黴味混著銅鏽味劈頭蓋臉砸來。
    林墨垂眸盯著手機，假裝查看郵件，餘光卻掃過兩側貨架：左邊是刻著禁紋的聚靈陣盤，右邊堆著沾血的修士法衣，最裏麵的玻璃櫃裏，居然擺著半塊青霄門特有的傳訊玉符——和葉婉清腰間那塊紋路一模一樣。
    "先生需要點什麽？"戴金絲眼鏡的店員笑著湊近，林墨卻聞到他身上若有若無的腐臭味。
    他指尖在手機上快速敲擊，後台係統的漏洞在掃描下無所遁形。
    趁店員轉身拿價目表的空當，他捏碎掌心的追蹤符籙，黑色光粒順著數據線鑽進服務器。
    "最近有批好貨。"林墨壓低聲音，把提前準備的虛假資料推過去，"靈能芯片的逆向解析圖，不過......"他故意頓了頓，"得見你們老板。"
    店員的瞳孔縮成針尖，轉身時撞翻了貨架上的羅盤。
    林墨看著他跑向裏間的背影，摸出兜裏的薄荷糖含進嘴裏——甜膩的清涼感讓他保持清醒，手機屏幕亮起，加密頻道彈出新消息："2300，廢船廠3號碼頭，帶圖。
    署名：黑鴉。"
    "上鉤了。"林墨對著玻璃櫥窗整理衣領，倒影裏的自己眼睛發亮，像獵人看見獵物落網。
    他按下發送鍵，故意讓定位信號在"廢船廠"和"青霄門臨時布控點"之間閃爍——就像往魚塘裏撒了把帶餌的鉤。
    夜色漸深時，林墨站在廢船的鏽鋼板上，聽著潮水拍打船底的聲響。
    他正調試著腰間的符陣盤，身後突然傳來布料摩擦的輕響。
    "小心。"安若雪的聲音像一片落在肩頭的羽毛，她不知何時站在陰影裏，白大褂的衣角沾著實驗室的試劑味，"黑鴉的上線是"星鏈"的中樞，他們在每個交易點都裝了靈能監控。"
    林墨轉身時，月光正好落在她耳後的靈管局徽章上——那是枚極小的青銅令牌，刻著"司"字。
    他想起三天前在實驗室，這姑娘為了幫他修靈能芯片，手指被高溫灼傷卻一聲不吭，此刻倒覺得那點灼傷像朵小花，開在陰謀裏。
    "所以我讓定位信號模糊了。"林墨笑了，指節敲了敲胸前的符陣盤，"他們以為在監控我，其實......"他的目光掃過遠處廢棄的燈塔，那裏有個身影隱在陰影裏，腰間青竹劍的寒光若隱若現，"是我在給他們看一場戲。"
    安若雪順著他的目光望去，隻看見燈塔上斑駁的油漆。
    但她知道，葉婉清的青竹劍此刻一定正指著這裏——就像林墨的算計，從來都不止一層。
    "布控點的符陣我加了虛實感知。"林墨低頭調整符陣的最後一個節點，聲音輕得像在說晚安，"等他們來收網......"他抬頭時，眼裏有星火跳動，"就該換我們收網了。"
    潮水聲裏，廢船的鐵錨突然發出吱呀輕響。
    林墨的手指在符陣盤上頓住——那是隻有築基期修士才能觸發的預警。
    他側頭看向燈塔方向，陰影裏的青竹劍寒光驟然亮起，像一顆提前點燃的信號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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