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快！我也要下車，這是我的車票！”王鳴一臉期待地看著售票員。
    對方將車票貼在臉上，仔細核對後搖了搖頭，又重新將車票遞給了王鳴。
    “對不起先生，您的車票已經過期了，請重新購票。”售票員轉身回到座位，恰好和金昭照了個麵。
    “這位乘客，請盡快就坐，切勿在行駛的車廂內追逐打鬧。”
    金昭趕緊點頭致歉，“不好意思，我找車票呢，馬上坐好。”
    說著她並沒有回到座位，而是向13號座位跑去。
    此刻座位上已經坐著一個帶墨鏡的中年男人，原本他應該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上的。
    “大晚上帶墨鏡，裝什麽裝……”金昭從角落發現了劉奇剛剛藏起來的繈褓，翻了出來趕緊折回駕駛座。
    “為什麽？我為什麽不能出去？那個老頭不是給我買了車票了嗎！”
    王鳴一臉不可置信地接過售票員退回的車票，他的注意力全在車外，根本沒注意金昭。
    車外的劉奇左手抱著嬰兒左手牽著美人，一副人生贏家的表情向王鳴挑了挑眉。
    公交車門緩緩關上，汽車繼續行駛，王鳴不甘地拍著車門。
    “我要下車！停車！快停車！”王鳴慢慢滑跪在地上，鮮紅的車票上寫著成人票三個字。
    明明……明明和劉奇的票隻是顏色不一樣，怎麽就不行了？
    王鳴將票翻了過來，背後寫著：雙人票副票，請到站下車，過站無效。
    “草！”王鳴將車票撕個粉碎，“分明就是要我死！”
    廢了半條胳膊換來的票居然隻能在天明路站下，換做是誰都會生氣。
    金昭大致弄明白了，下車的必要條件是一張正確的車票，其次是要和車上的乘客產生聯係，作為真正的乘客下車。
    這的確是個難題……
    剛剛她將所有的凳子都檢查了一遍，根本沒找到車票，可小孩哭聲裏的線索不可能沒用，難道要趁著售票員坐在凳子上時檢查才有用嗎？
    她攤開剛剛的繈褓翻找著線索，除了襯布上寫著“下車的機會就藏在嘴裏”之外，再沒有其它的字。
    金昭撕開了繈褓的內襯，發現裏麵還有一個夾層，裏麵有一張紙條和一張紅色車票。
    紅色的紙條上寫著成人票三個字，除此之外再無任何小字備注。
    紙條上寫著購票規則：
    【購票須知：
    1.成人需購買成人票，購買雙人票的乘客務必同時下車。
    2.紅票須在上車前購買，隻能在指定站點下車，下車前售票員會核實身份，確認本人後方可下車。
    3.藍票可上車後再購買，需要支付身體的一部分，可在任意站點下車，售票員確認後即可下車。】
    金昭打開車窗，將繈褓從車外扔了出去，又將車票和紙條揣進了口袋。
    她小心翼翼打開駕駛室的玻璃門，立刻吸引了王鳴的注意力，他早就對金昭的座位虎視眈眈了。
    見金昭出來後他立刻衝了進去霸占了位置。
    “嗬，想通了要把座位讓給我了是吧！”王鳴一臉得意地看著金昭，舒服地將雙腿架在方向盤上。不文明行為不要學！）
    金昭懶得噴，比了個友好的手勢後轉頭看向售票員，從它平靜的反應來看，在車內隨意走動的規則是假的。
    “我有東西調到您座位下了，我來找一下，您繼續坐著哈。”金昭雙手舉起，示意自己沒有惡意，緩緩蹲下查看售票員的板凳。
    果不其然在座位的下方找到了一張藍色的車票，隻不過它的背後寫著：請在下車前向售票員支付費用。
    此時金昭背對著駕駛座，她不動聲色地將票藏進袖口，王鳴看不見這些小動作，還在享受著自己的座位。
    現在後排的乘客還有兩個個，一個是坐在13號的墨鏡男，還有一個是坐在10號的小女孩，兩人一左一右坐在兩側靠窗的位置上。
    現在金昭有兩張車票，一張是需要和車上的乘客一起下車的紅色車票，一張是需要付出部分身體為代價的藍色車票。
    可不管怎麽看都不是上上策，前者可能會在天明路站下車，後者可能需要像劉奇一樣付出慘痛的代價。
    “請盡快入座。”售票員的聲音從頭頂響起。
    “下一站是哪兒？”金昭試探性地問道。
    可售票員並沒有理會這個問題，隻是一味催促金昭盡快入座。
    看來站點完全受售票員和乘客影響，根本沒有固定的線路。
    “小姑娘，過來坐。”墨鏡男在後排向金昭招了招手，好心讓出了靠窗的13號座位給她。
    “謝謝，”金昭走了過去，點頭致謝後看了一眼靠窗的紅色座位，眼皮一陣跳動。
    她最後選擇蹲在座位上，雖然姿勢有點不雅，但是完美解決了入座但是不能坐在紅綠座位上的難題。
    墨鏡男並沒有在意金昭的姿勢，視若無睹地坐在金昭身邊，還誇了一句。
    “小姑娘你還挺高的啊，坐下去比我高這麽一截。”
    似乎是個瞎子，金昭用手在他跟前揮了揮，對方完全無動於衷。
    “大爺，您在哪兒下啊？”金昭自來熟地開始搭話。
    “我在光明路站下車，我去醫院，別誤會，我可不是瞎子。”墨鏡男摘下墨鏡，棕色的眼睛炯炯有神。
    “師……”金昭驚訝地捂住了嘴，這個人和他師傅長得……
    “噓！”墨鏡男示意金昭安靜，又看了一眼售票員，快速將墨鏡戴了回去。
    金昭死死掐著自己的大腿努力讓心情平複下來，她的腦子混亂極了，師父明明已經死了，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她在心裏一遍遍告訴自己這是個騙局，一切都是幻境罷了，不能被騙。
    “都長這麽大了呀，棠棠還好嗎？”墨鏡男寬大的手掌撫摸著金昭的頭發，這句話像一把鑰匙，打開了金昭的淚閥。
    她心裏很清楚一切都是假的，可是對方盯著師父的臉說著這些話，比委屈先湧上心頭的是憤怒。
    “不準用這張臉對我說這些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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