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陸遞過去一張照片給金昭，是他和會長還有一些公會理事的合照，看上去是他們年輕的時候拍的。
    “什麽意思？”金昭有些詫異地接過照片，難道師父真的沒死嗎？
    照片上的楊會長和金陸嬉皮笑臉地勾肩搭背，一副死黨的模樣。年輕的眉眼很難讓人聯想到如今古板的楊會長。
    “所以呢？一張照片能說明什麽？”
    金昭靜靜看著一旁的兩人，身份不明的少女和自稱師父的男人，四周似乎逃無可逃，不知道公交車還會不會回來。
    其實她之所以下車並不是因為金陸似是而非的幾句話，她隻是好奇天明路站算不算是兩個部分的交界處，說不定能召喚0718。
    “0718？”金昭在心底喊著係統，卻沒有任何回應。
    “解決掉了嗎？”金陸在和少女說話。
    “差不多吧，下一批刷出來估計得有個十分鍾。”少女繞過金陸來到金昭身邊，用指尖點了點她的鐲子。
    金昭動了動手腕，瞬間就召喚出了自己的鐵錘。
    “居然能用了！”她揮舞了兩下鐵錘，對兩人的敵意頓時減輕了不少。
    “種子，給我吧。”
    少女伸手討要，金昭知道對方要的是什麽，隻是她有個條件。
    “你先告訴我現在是白天還是黑夜。”她還剩不到五分鍾的時間了。
    她在腦子裏過了一遍，如果她們真的在經曆夢的話，那麽門後的世界可以分為三類。
    門後可以肆意改變的世界，是潛意識，或者是清醒時候的潛意識。
    門後無法改變的世界，是夢境，並且一旦讓主角發現自己是在做夢，空間就會坍塌。
    至於她們現在所在的地方，就像是被係統控製的潛意識空間，是一個人似夢非夢，似醒非醒的時刻。
    隻是這些門形態各異，並不能從外部推測出內部的不同。
    她掌握的線索還是太少，根本無法單純判斷白天或者黑夜，人可以在白天時睡覺，也可以在夜晚清醒。
    “抱歉，按照……我不能告訴你，否則會被發現。”她並沒有說是按照什麽，金昭猜測應該又是主係統設置的規則。
    “你是誰？”
    “無可奉告。”
    得嘞。
    金昭知道她身上沒有可用的信息，準備從金陸身上下手，對方好像早就準備好了一樣，又遞給她一張白紙。
    “自己看就行，看完記得燒了。
    “怎麽是空的？”
    金昭感覺自己被耍了，可金陸的表情卻十分嚴肅，這讓她仿佛回到了小時候跟著師父後麵練功的時候。
    “係統！我知道了，現在是白天。”
    給我一張白紙，應該就是白天吧。金昭隻能祈求對方最好是將金陸的性格也模仿個徹底。
    【回答正確，恭喜玩家繼續遊戲。】
    “小金子，不愧是你！”
    “老東西，也隻有你想得出來。”
    兩人眼裏滿是對彼此的欣賞。
    笑著笑著，兩人都停了下來，氣氛有些僵持。
    金陸知道他的時間不多了，很快這個地方就會被發現。
    “我長話短說，小金子，你把種子交給我們，這個世界你會得到新的種子，會有人告訴你該怎麽做。”
    “你真的死了嗎？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不知道我的狀態算不算死了，隻是按照約定我暫時沒辦法出去。你得想辦法離開知道嗎？”
    “你真的外麵已經過去了八年嗎？你和誰約定的？這個遊戲究竟是怎麽回事？我之前接到一通電話，你知道是誰打來的嗎？
    外麵的世界已經有副本的影子出現了，你到底在忙什麽啊金陸？你有什麽比女兒更需要你守護的嗎？”
    金昭盡情宣泄著自己的不滿和委屈，他知道這麽說會傷金陸的心，可她就是要說，本來一切就不該壓在她一個人的身上。
    “車快來了，你一會兒用藍色車票下車，你這麽聰明應該知道該怎麽做。”金陸替金昭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別告訴棠棠我的事情，那個人要是再打電話來，千萬不要提到我知道嗎？”
    “那你呢？你又要走了嗎？”金昭扯著金陸的領子，扭過頭不願意看他，像個別扭的小孩。
    “你連一句對不起都不願意說嗎？你當年帶我回來就是為了讓我照顧你生病的女兒嗎！我是個傭人嗎！
    你一句身不由己我就得忽略你消失的這八年我們過得有多苦？你這麽有能耐怎麽連女兒的病都沒辦法治好？
    師姐疼的時候是我配著她！醫藥費是我求人墊上的！你有你的深明大義，管我屁事！”
    “金昭！”金陸的臉色很難看，他知道自己不是個稱職的父親，也知道金昭心底的委屈。
    “師父不是……”一顆種子丟了過來，他趕緊接住。
    “走吧，沒時間了。”少女拿起種子後轉身就走，身影很快就消失在了霧色之中。
    “昭昭，你相信我嗎？”金陸的心裏沒有底氣，“楊會長不是壞人，你……”
    “我不相信你，要不然你就死的徹底永遠別回來，好叫我為了報恩心甘情願照顧師姐一輩子。
    你突然出現一下又消失，連女兒都能拋下的人，有什麽資格讓我信任？”
    金昭轉過頭開，雙眼通紅一字一句地衝金陸吼道：“有本事你就自己去和你女兒說明白！”
    公交車緩緩停靠，車門瞬間打開。金昭還是要回到車上，這裏不是正確的下車點，即便下車了也沒辦法離開。
    “小金子！去找學校！”
    車門啪的一下關上了，將金陸的聲音隔絕在外，金昭狼狽地抹著眼淚。
    “你就不能誇誇我嗎，我比師姐還要小……”
    她不是怪金陸把金棠丟給她照顧，她是怪他為什麽又要出現，出現了為什麽又要走。
    她怪金陸一聲不吭地離開，怪他含糊其辭什麽都不說。
    “這位乘客，請盡快就坐，切勿在車廂內隨意走動。”售票員依舊盡職盡責地說著乘車守則。
    金昭環顧四周發現王鳴不見了，原本紅綠色的凳子也全部變黑了。
    車上除了她和售票員就隻剩下那個小女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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