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依舊是一片黑暗。
    猩紅的血月驟然升起，少女的聲音開始發怒。
    “留下來陪我！不要離開！為什麽要把我困在這裏！為什麽要吵！不要再說了！”
    亮起的環境瞬間幻滅，唯有頭頂的血月依舊不變，由月牙逐漸變成一輪圓月。
    終於能出去了嗎？
    金昭死死盯著那輪血月，似乎它也是幻覺。
    “我們現在還在女詭的夢裏，如果夢境崩塌，我們會永遠困在這裏，即使有門，我們也沒辦法逃出去。”
    方知聿說出了眼下最現實的問題。
    “可是，她似乎並不想放過我們。一直吵著讓我們留下來……”
    血月是她們逃出去的最佳時機，隻要找到門就能離開這個副本，可周圍除了黑暗空無一物。
    金昭眉頭緊皺，腦子裏不停想著之前的細節。
    金陸，煙嗓少女，小女孩，槐鏡，這幾個人之間究竟有什麽聯係？
    “你之前給我打過電話嗎？”金昭抬頭朝著黑暗喊話。
    這話一出，對麵似乎安靜了下來。
    “什麽電話？”程旭小聲問著。
    “別管。”金昭掐了下她的手示意對方閉嘴。
    “電話？”黑暗裏的聲音有些疑惑，“你要和我打電話嗎？好啊，我喜歡和人說話。”
    真是的，遊戲的npc咋可能和我打電話呢……
    金昭覺得自己有些太過疑神疑鬼了，看這女詭的反應很明顯不是。
    “那我們來打電話吧。”金昭順著對方的話接了下去。
    一個亮起的電話亭出現在眼前，金昭走了進去，用眼神安撫著程旭和方知聿，接起電話。
    “喂？”
    “喂——猜猜我是誰——”
    小孩天真無邪的聲音從裏麵傳了出來，似乎將這當成一場遊戲。
    “我猜，你是個小學生，梳著馬尾辮，穿著藍黑色的外套，裏麵配著一件帶著蕾絲花邊的襯衫，對不對？”
    “不對不對，我還沒說規則，猜錯了有懲罰哦。”
    血色的月光漸漸照亮了黑暗，周圍的顏色變得鮮紅，兩扇門突然出現，上麵標有“生”和“死”。
    “遊戲規則很簡單，猜中我的名字，你們就能從生門離開，猜錯了就隻能走死門啦。”
    一陣笑聲從話筒裏傳出，另一頭的少女以一種輕快的語氣說出決定生死的規則，隻是鼻音有些重。
    “她說什麽了？”方知聿看著金昭緊皺的眉頭和忽然出現的兩扇門，猜道這大概是場生死遊戲。
    “她讓我們猜她的名字，猜對了走生門，猜錯了走死門。”金昭轉述了電話裏的規則。
    程旭煩躁地摳著手，“這算什麽遊戲，根本就不公平，一點線索也沒有！”
    “我知道，我來說。”方知聿打開電話亭的門，示意金昭將話筒給她。
    “你好，我是方知聿。在回答你問題之前，可以先回答我的三個問題嗎？”方知聿語氣沉著。
    另一頭沉默了許久，說了一個“好”字，又補充了一句，“不過我不一定會說真話。”
    “好的，我的第一個問題很簡單，我們之前除了在廁所那一次，是不是還見過麵？”
    對方依舊沉默了敘舊，方知聿甚至能聽見她咽口水的聲音。
    “我不知道，也許算見過吧。”
    模棱兩可的回答，方知聿暫時無法判斷她究竟是不是槐鏡。
    “好，我的第二個問題是，之前和我們一起的小女孩，她跟你有關係嗎？”方知聿說出了第二個疑問。
    “當然沒有關係……不過這得看你怎麽想。”對方的語氣帶著一絲譏笑和幾不可查的慍怒。
    “好的，我的第三個問題，需要回答我是或不是。你是否有自我意識？”
    “什麽？”對方似乎沒有聽清，“什麽自我意識，我當然有自我意識，這算什麽問題？不過你問完了，現在該回答我的問題了！”
    “別急。”方知聿放下話筒，程旭焦急地湊了上來詢問情況。
    “怎麽樣？知道她是誰了嗎？”
    方知聿搖了搖頭。
    “事情和我想的有些偏差，我原本以為她是槐鏡，就是之前放我走的那個女孩，可是她的語氣和回答，讓我覺得她們完全是兩個人。”
    “這下怎麽辦？”程旭撓了撓頭，求救似地看向金昭，發現她也是一頭問號。
    “別急，還是有點線索的。她跟著我們出來，說明肯定是和小女孩的夢境有關，金昭你之前在放映室有看到什麽東西嗎？”
    方知聿的話倒是提醒了金昭，她將口袋裏的膠卷拿了出來，可是昏暗的光線中什麽也看不出。
    “你們還記得不，我們進來之前，多出來的那個玩家！你們說會不會就是她啊？所以她才覺得自己不是npc，而是跟我們一樣的玩家？”
    程旭的腦子忽然變得靈光，連方知聿都忽略了這點。
    “對啊！可是我們沒有花名冊，根本不知道這個人叫啥，還有之前的那個小女孩叫啥我們也沒問。”
    金昭忽然從口袋裏掏出一張被水泡濕的紙團子，不知道什麽時候塞進去的。
    字跡已經完全褪色，根本無法還原原來的樣子，隻能看出裏是個試卷，姓名一欄隻看見一個“立”字。
    “鏡嗎？”程旭指著上麵激動地說。
    “不一定，很可能是迷惑我們的。”金昭麵無表情地扔掉了這個紙團。
    “我等的不耐煩啦！快點回答哦——三二一——不行了，你們輸啦，都趕緊留下來陪我吧！”
    話筒裏的聲音叫了半天，金昭她們光顧著討論根本沒聽見，等拿起話筒時發現裏麵隻有一陣忙音了。
    “慘了，她掛電話了，我們沒辦法出去了。”金昭雙手一攤。
    “你為什麽一點也不著急啊！我們出不去了！要死了啊啊啊啊！”程旭捶著門框。
    方知聿看著淡定的金昭，知道她肯定是有辦法出去了。
    “阿昭，你有辦法出去嗎？”
    “沒有。”
    方知聿：？
    看著方知聿愣住的表情，金昭覺得蠻有意思的，從鐲子裏拿出先前的種子。
    水滴形狀的種子放在手心還有涼意，光滑的像是一塊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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