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旭和金昭在樓下等了好一會兒也沒聽見任何動靜。
    “不會隻有我們出來了吧？要不上樓看看？”程旭有些按耐不住了，這鎮子裏的晚上又陰又冷，她搓著胳膊已經打了好幾個噴嚏了。
    金昭又等了一會兒，決定跟程旭上樓看看。不過她不覺得能在樓上找到人，她們現在都不是處在同一個次元裏。
    這會兒居民樓的每一層大門都是敞開的，破敗的模樣真實極了。
    “我次奧！金昭你快看！”程旭眼睛很尖，一下子就看到一隻巨大的蜘蛛用腿勾著個人躲進來樓裏麵。
    “去看看？”金昭一下子被勾起了興趣，“你看見那人穿啥衣服了沒？不會是劉奇那個倒黴蛋吧？”
    金昭忽然想起來她現在是劉奇的模樣，怪晦氣的。
    “你看看我這張臉，是不是一臉衰相啊？我看劉奇這人挺背的，別把黴氣過給我就好。”
    程旭仔細看了看劉奇的模樣，說不上難看但是一看就是那種騎鬼火的精神小夥，確實談不上什麽好不好。
    “是挺背的。剛剛那人背挺闊的，塊頭還不小，我瞅著像刀疤來著。就是那蜘蛛看著不小，別一口把我倆毒死了。”
    程旭隻是瞥了一眼就被蜘蛛嚇到了，纖長的黑色腿毛看著挺嚇人的。
    “去看看吧。”金昭不喜歡被動，更不喜歡被人暗中算計的感覺，與其等著蜘蛛來找她，不如主動出擊。
    “你還有幾發？”
    “沒了。”
    “沒了？！”金昭懊悔地歎了口氣，“這破遊戲咋還沒個補給啊！商店能買到嗎？”
    程旭搖了搖頭，撿到這把左輪已經走了狗屎運了，商場除了救命的藥什麽有用的道具都沒有，這個遊戲倒是坑得很。
    兩人一口氣跑到了七樓，別說蜘蛛腿了，毛都沒看到。
    “你確定是在這兒？”金昭爬樓爬得有些口感，“既然引我們來了，怎麽還跑不見了？”
    “要幹嘛直接說！跑上跑下的累死個人了！”金昭朝著樓下大喊，卻被程旭捂住了嘴。
    “你不要命了，不說啥保持安靜嗎！”程旭警惕地看著周圍，身後緩緩響起高跟鞋的聲音。
    兩人轉過身去卻隻聽見聲音沒看見任何人，一陣風從金昭的身邊吹過，有些陰森。
    她拿出鏡子，看見的先是一張不屬於她的臉，隨後是趴在她肩膀上的女人，笑容燦爛地和她緊緊地貼在一起。
    隨後金昭又看了眼程旭，她的身邊倒是安全得很。
    金昭沒辦法對著空氣出招，鏡子裏的女人也沒有傷害她，弄得她有些沒脾氣了。
    “說吧，要讓我們幹嘛？”金昭的話終於讓對方有了點反應。
    鏡子裏的女人消失了。
    “我次次次次……”
    程旭驚恐地指著金昭肩膀上突然出現的女人，嚇得說不出來話。
    “怕什麽？你居然怕我哈哈哈哈”女人哈哈大笑，“可笑啊，蠢貨。”
    “你叫誰蠢貨！”程旭大聲質問著她，不過女人並沒有理會她，而是看著金昭出神。
    “看著我幹嘛？我臉上有花嗎？”金昭被盯的有些不自在，看著眼前這個穿著破爛婚紗，手裏拿刀的女兒，覺得她腦子有點毛病。
    “幫我找找，我的車票不見了，沒了它我就沒辦法離開，我是要結婚的，不離開這裏我就結不了婚了。”
    女人忽然抓住金昭的手臂，麻木的眼神一點點變得惶恐，最後竟生出些絕望來。
    “我上哪兒給你找啊！你要找誰啊！”金昭發現自己居然沒辦法掙脫女人的手，被她拉著一頭朝樓下栽了下去。
    “金昭！”程旭伸手去拉金昭卻也被拉了下去。
    “完了……”
    金昭閉上了眼睛。
    ……
    “花生瓜子，可樂雪碧冰紅茶，有需要的嗎？”
    “媽媽！媽媽！哇啊啊——”
    “您好女士，麻煩出示一下證件，女士？女士？”
    一陣哭聲和叫賣吵醒了金昭，她被人推搡著醒了過來。
    “女士？女士？您不舒服嗎？需要幫您叫醫生嗎？”一個乘務員模樣的女人一臉關切地詢問金昭，手在她麵前揮了揮。
    “我……”金昭想開口卻發現自己發不出聲音了，“啊……！”
    我怎麽發不出聲音了？
    金昭捂著嗓子，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她試圖弄清楚目前的狀況，卻發現自己的記憶好像斷片了。
    我怎麽在這兒？
    乘務員見她半天不說話，又問了一遍。
    金昭比著自己的嗓子表示自己不會說話，現在情況暫時不明，她表示自己想吐有些頭暈，便靠著睡覺了。
    乘務員也沒有再為難她，繼續去查別人的車票了。
    乘務員走後，金昭快速翻找著自己隨行的背包，裏麵沒有多少衣服，隻有一些證件和幾百塊錢。
    她把包翻了個底兒掉都沒有看到車票的蹤影，這時另一個人走到她的跟前。
    “您好，這是我的座位，麻煩你讓一下。”
    那人亮出車票，的確是他的座位，金昭立刻拿起隨行的包袱起身，阿巴阿巴地雙手合十地道歉。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她離開座位後總感覺身邊的人對她投來了異樣的眼光，像是監視又像是譴責，好像她是個異類。
    很快在廁所裏洗臉冷靜時，金昭意識到了問題所在。
    她是逃票上車的。
    剛剛她借著身體不適的借口，誤打誤撞地逃過了檢票才沒被趕下車去，隻是這會兒她逃票上車是為了幹什麽呢？
    金昭仔細回憶著之前，卻什麽也想不起來，她應該是在坐車去醫院給師姐交住院費的路上，咋突然到這兒來了。
    穿越？
    她翻開包裏的證件，模糊的證件照看不清樣子，隻有一個名字。
    她現在叫田惜文，聽著像個文化人的名字。
    火車上沒有鏡子，金昭估摸著自己應該連樣子都變了，她不知道是誰在設計她，這麽大費周章地把她拉到這裏來是要幹什麽。
    忽然，她看見一個黑色的身影在車窗的玻璃上貼起了告示，周圍的人卻好像沒看見一樣，好像隻有她一個人能看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