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知聿在離開二樓在一樓大廳繞了一圈，樓層的照明大多依賴應急燈，綠色的光線平添了幾分幽森。
    她放輕腳步貼牆走著，總覺得身後有人跟著，回過身去卻根本沒人。通過醫院的平麵圖她記住了醫院的構造，這貌似是個廢棄已久的住院樓。
    大門落了鎖，門外還有一道鐵門將出口堵死了。
    一樓和二樓的病房房門全部緊鎖，但能看見裏麵有扭曲的影子被關在其中。
    方知聿不停盤算著秦迪說的話，這個副本一直在拉新人進來。要麽，她們一直被困在這個遊戲裏，要麽他們對這個副本早有研究。
    不排除已經有一部分人開始研究副本的存在了，但她沒料到這次的副本居然是s級的，玩家甚至互相找不到彼此，連傳送都是分批來的。
    根據電腦屏幕裏的監控畫麵她上了三樓，卻發現本該被砸碎的攝像頭卻完好無損。
    難道真的是預言嗎？
    忽然一串腳步聲從身後的樓梯響起，她立刻躲進一旁的櫃子裏，從裏麵反鎖住鎖扣。
    哢的一聲格外清脆，與此同時，一個身形高挑的女人來到三口，嘴裏煙霧繚繞，漫不經心地打量著三樓的陳設。
    “這裏沒人。”雖然這麽說著，但方知聿透過縫隙能看到對方一直在盯著櫃子，緩步向這邊走來。
    “打開。”
    方知聿心頭一跳，雖然知道自己會暴露，卻沒想到這麽快。不料下一秒下方一個聲音回應了女人的話，從她身後走出來一個黑色的影子。
    “遵命，主人。”
    一排衣櫃砰地一聲盡數打開，兩人四目相對，對方先一步錯開視線。
    “抓住她。”女人將煙頭扔在地上，一腳踩滅，身後的黑影應聲而動，細小的身影在靠近的一瞬間化作一張大網裹住了衣櫃。
    “嘖……”女人後退兩步，歪頭躲過被炸飛的一塊碎片。
    方知聿手持符紙，一臉平靜地壓製了黑影，沒想到對方寧可自爆也不願被她收服，強行毀了半個身體逃了出去。
    灰溜溜的聚成一小團重新回到女人身邊，順著她的腿爬了上去，最後化作一道黑色的刺青停在了她的手臂上。
    “幹得不錯。”女人挑了挑眉，“抱歉，是我小看你了。自我介紹一下，我叫珈藍，是個蠱師。”
    “方知聿。”方知聿冷冷回答，顯然對珈藍的初印象並不好，剛剛的黑影，明顯下了死手。
    “秉鈞的孫女？一晃眼這麽大啦。”珈藍目光柔和，“你爺爺還好嗎？”
    對方突然的寒暄讓方知聿不知所措，禮貌回應道“挺好的，您的年紀，居然會認識我爺爺，真是沒想到。”
    “我嗎？”珈藍很滿意方知聿的回答，打了個響指，將她腳下的兩團影子收了回來，方知聿這才意識到自己早就成了他人的囊中之物。
    “按輩分，你還得喊我一聲姑奶奶呢。”
    “我沒有姑奶奶，從未聽過爺爺有什麽兄弟姐妹。”方知聿雙手背在身後，悄悄劃破指尖在身後畫著陣法。
    “你畫的這個符還是我教他的。”珈藍動動手指，兩根看不見的絲線操縱著方知聿的手腕，她不受控製地將手放在身前。
    她從口袋拿出一張符紙，上麵正是方知聿剛剛想畫的傳送符。
    “現在信了嗎？”珈藍走過去一把抱住方知聿，溫柔的懷抱讓她有一刻相信了對方的話。
    “姑……如果你真的是我的姑奶奶，為什麽……”方知聿話到嘴邊又改了口。
    珈藍但笑不語，操縱著手裏的蠱蟲演示給方知聿看。剛剛被影子劃傷的臉被一團黑氣包圍，下一刻便恢複如初。
    “想學嗎？我可以教你。”
    方知聿搖搖頭，這團黑霧裏有詭氣，爺爺從來沒提過這個姑奶奶，一定有他的深意。
    見對方不為所動，珈藍興致缺缺，一把勾住方知聿的脖子將她強行帶走。
    “放開。”方知聿拔出釵子化作利劍，斬斷了手腕上的黑線，“姑奶奶，不要逼我。”
    珈藍目光一冷。
    “這不愧是他的孫女，跟他一樣不識好歹。算了算了，你走吧，再遇到的話就當不認識。”她不耐煩地擺擺手，轉身離開了。
    “姑奶奶再見。”方知聿禮貌鞠躬，和珈藍反方向行動。
    三樓的護士站沒有電腦監控，四樓也沒有，但剛上四樓她就看見了藏在黑暗中伺機而動的金昭和沈無憂。
    還沒開口就被兩人按在地上，金昭拉出戒指中的魚線抵在方知聿的脖子上，沈無憂則將弩箭抵在她的身後。
    “你這是……”
    “閉嘴！”金昭沉聲打斷她，“無憂，搜她。”
    方知聿立刻意識到兩人錯將她當成別人假扮的了，於是乖乖配合她們，直到發現抓錯人了。
    “知聿姐，真的是你，太好了，我們有救了！”沈無憂鬆了口氣，給了她一個大大的擁抱。
    “抱歉，我們遇到了複製人，吃了虧，所以謹慎了些。”金昭收回魚線，繼續警惕地環視四周。
    不知道為什麽，再見到兩人時，方知聿發現她們都變了。尤其是金昭，周身的氣質更加成熟。
    無恙的死改變了她們所有人。
    “隻有我們三個嗎？”方知聿問道。
    “不知道，我和無憂是同時進來的，暫時沒遇到熟人。”
    三人再次陷入沉默，良久，方知聿開口說出身份。
    “我是……”
    金昭立刻捂住她的嘴。
    “自己知道就好，就算是我們也不要告訴。我們心裏清楚不會傷害彼此就行。”
    “金昭，你變了好多。”方知聿握住她的手。
    “我們都是。”金昭不置可否，歎息一聲。
    尷尬的氣氛因此打破，四樓的病房悄然打開一扇，幾人立刻警惕起來，金昭小心看去，發現一隻燒傷的手從裏麵爬出來，下一秒又被拉了回去，砰地關上了門。
    “房間有古怪。”金昭比了個手勢，三人貼牆前進站在剛剛那間病房。
    沈無憂踩著金昭的大腿透過玻璃想要查看裏麵的情況，下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