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無憂一臉震驚地看著金昭，有些語無倫次地說道“別……別胡說啊知聿姐，要是昭昭真的殺了藍伊人，會被其他人攻擊的。”
    “唉……”金昭歎了口氣，站起身來走了兩步，“知聿，我就知道瞞不住你，這不是覺得這個女人身手太好，留到最後是個禍害嘛。”
    她說得隨意，像是在說一件無關緊要的事情。
    “那是一條人命。”方知聿皺眉說道。
    “人命！”金昭突然發怒，像是被這句話徹底點燃了心中的怒火，一腳踢翻腳邊的椅子。
    “你特喵的跟我說人命！我沒想到你居然還會同情心泛濫！我不殺她被殺的人就是我，是你！是無憂！
    你要我怎麽辦，重蹈無恙的覆轍嗎！不能！我不後悔！我敢作敢當！就算你現在為了通關殺了我，我也絕不後悔！”
    “昭昭……”沈無憂沒想到金昭看似平靜，心底卻始終對哥哥的死耿耿於懷，甚至有些……瘋魔。
    方知聿一時說不出話，她想說的並不是這些，卻沒想到金昭的心境早已不如從前，難道這就是程旭想要看到的結果嗎？
    “阿昭，我不是這個意思。”方知聿上前兩步抱住她，試圖撫平她傷痕累累的心。
    “還記得牽魂繩嗎？我們曾經彼此相連，我們感同身受。可是阿昭，沒有人因為無恙的死責怪你，為什麽要被困在自己的心魔裏。
    這就是程旭想要的，她要你成為一個不擇手段的殺人機器，可我們想你繼續當那個大膽善良會耍小聰明的金昭！”
    她最終沒有將牽魂繩的秘密說出來，怕給金昭的心再添一道傷疤。
    一切都不是她的過錯，卻都要她來承受。如果見到程旭，她很想質問對方。
    你沒發現你自己也不再是當初那個人了嗎？你又憑什麽篤定槐鏡還是當初那個槐鏡？
    金昭聽不到她的心聲，隻是默默流下眼淚，不停地將她擦幹，不可能露出一點悲傷和脆弱。
    “藍伊人很厲害，但我知道她的弱點和錯漏。等我替你們解決完她，就把自己送給你們通關。”
    金昭狠狠推開方知聿，拉開椅子擋住她們追上來的腳步，一錘子將藍伊人的身體打穿，又立刻抽出，將人一腳踹出去一段距離。
    接著用鐵絲夾將門反鎖起來，追著藍伊人下了樓。
    沈無憂立刻拿出替身符，將它透過玻璃窗戶飛出去，順著牆拉到了門鎖裏，三兩下打開了門鎖。
    她們立刻追了上去，卻突然聽到玻璃碎了一地的聲音，一樓的大廳傳來一聲重重的落地聲。
    醫院裏忽然傳來一陣詭哭狼嚎，哭聲淒慘。循著源頭找去，原來是秦迪和秦瑤抱著對方雙雙落在一樓，拖著殘缺的身體互相安慰著對方。
    沈無憂悄悄擦了擦眼角的淚水，方知聿假裝看不見。
    四樓的陸升帶著穆傑，從上方俯視著落在地上的兩個人。
    明明都已經流黑色的血的，身體的蟲子也在慢慢跑出來，兩人卻顧不得一切，突然開始互相撕咬起來。
    秦複的嘴大得不似尋常人，一張口就吃掉了秦瑤的一隻胳膊，三下五除二地將秦瑤吞進肚子。
    不隻是衣服，連骨頭都沒剩地吞了進去。
    “吞噬？這是養蠱吧。”方知聿站在五樓觀察著周圍。
    穆傑似乎並沒有很特定的仇恨對象，但秦迪卻一直追著謝明月。甚至抱著她從樓梯上滾落，沒想到這隻死老鼠根本打不死。
    看著柔柔弱弱卻藏著這麽大的勁兒，差點搶了秦迪的刀反手插進她的肚子裏。
    “賤人！我要你償命！”秦迪終於找到機會抓住謝明月的頭發，一腳踢掉醫院欄杆上的木質扶手，將謝明月的脖子抵在玻璃上來回拉扯。
    紅色的血液順著玻璃流下，秦複聞到氣味，一下子跳到了三樓，指著謝明月問道“你吃嗎？我哥餓了。”
    這麽完美的作案工具不好好利用簡直可惜。
    秦複一開口就差點吞掉謝明月半個身子，胳膊被扯開的一瞬間，謝明月爆發出了尖銳的叫聲。
    胳膊裏竟然也開始滲血，一條三十厘米的小線蟲順著秦複的傷口爬了進去。
    “吞噬嗎？看姐姐幫你還是幫我。”
    話音剛落痛苦萬分的兩人紛紛倒地，讓秦迪有些不知所措。
    最終她看到秦複迅速枯瘦成一塊肉皮，謝明月摸著自己的胳膊和比原先還要緊實的皮膚，高興得狂笑不止。
    “蠢貨！”這是她對秦複唯一的評價。
    “你到底是個什麽東西！”秦迪這時才明白對方跟珈藍是一夥兒的，剛準備逃走卻發現自己動不了了。
    她的影子被人抓住了，想走都不行。
    “阿水！快閃開！”
    謝明月看著她忽然有些可憐，剛準備放走，卻發現陸升離著一段距離朝著她的心髒射來一箭。
    下一秒，那支箭卻突然命中秦迪的心口，謝明月卻不知何時跟她換了個位置，回給對方一個得意的笑後，縱身跳到樓下。
    謝明月發現自己非但沒有死，反而比之前身體更加輕盈，尤其是在看到藍伊人正在追金昭時，立刻衝了上去。
    當然，謝明月不是幫金昭，隻是想繼續吞噬這些傀儡身上的能力，另一方麵，這相當於變相地告訴所有人殺了金昭就能立刻結束由此。
    當金昭隻有一個，可能意味著隻有一個人才能活著回去，剩下的人呢？
    果然陸升有注意到了，但穆傑質疑地看著他，拉著他去找秦迪。
    “你就這麽喜歡她？”陸升突然沒頭沒尾地來了句。
    “……”
    大腦停止轉定的穆傑不能理解這句話的意思，固執地拉著他表達最簡單的感情。
    哪怕他現在什麽都記不得了。
    “你還敢來！”秦迪在看到穆傑脖子上的線時再也繃不住了，“你這麽會繡花，當時為什麽要我倆給你縫補丁！”
    “回頭再說，現在我們找到老鼠了，趕緊去抓，別被人溜走了。”陸升聳聳肩，朝著金昭的方向望去，“秦迪，如果隻能活一個，你會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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