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美術館停電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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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雷克雅未克的風像一頭狂野的巨獸,裹挾著鹹澀的海鹽味,氣勢洶洶地撲進美術館的天窗。那風呼嘯著,仿佛要將整個世界都吞噬進去。
    在這股狂風的肆虐下,沈星晚的婚戒卻意外地卡在了《雙生》雕塑的裂隙裏。這尊青銅鑄就的姐妹像,在極光投影的映照下,泛著一層幽藍的冷光,宛如兩個神秘的幽靈。
    沈星晚焦急地踮起腳尖,試圖將婚戒從裂隙中取出來。她的動作有些小心翼翼,生怕一不小心就會損壞這座珍貴的雕塑。然而,她的舉動卻驚動了美術館的安保係統,尖銳的警報聲驟然響起,紅色的光芒如閃電般掃過妹妹沈星冉那蒼白如紙的臉龐。
    "小心靜電。"顧言將羊絨圍巾裹住她裸露的肩頭,指腹擦過那枚卡在雕塑指節的婚戒。沈星冉坐在輪椅上調試翻譯器,電子屏映出父親藏在雕塑基座裏的保險箱密碼——正是姐妹倆的出生時辰。
    展覽總監的皮鞋聲在回廊中回蕩,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沈星晚的心上。她的心跳愈發急促,手中緊握著口紅,仿佛那是她最後的救命稻草。
    沈星晚深吸一口氣,毫不猶豫地將口紅印在了雕塑底座上。那鮮豔的紅色如同火焰一般,瞬間覆蓋住了林靜怡當年篡改的捐贈銘牌。她的動作迅速而準確,沒有留下一絲破綻。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傳來,安保人員如臨大敵般地趕到了現場。沈星晚的心跳幾乎要跳出嗓子眼,但她努力讓自己保持鎮定。
    她迅速轉身,臉上露出一抹微笑,優雅地挽起了顧言的胳膊,仿佛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過。顧言被她的舉動弄得有些詫異,但還是順著她的意思,一同欣賞起了牆上的抽象畫。
    婚戒在沈星晚的無名指上閃爍著溫潤的光芒,與她那烈焰紅唇相互映襯,形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
    "這裏的《基因》係列......"沈星冉的機械臂指向暗紅色油畫,"用了媽媽實驗室的培養基作顏料。"
    顧言的手像閃電一樣突然握住了沈星晚顫抖的手,她的手指冰冷,他的掌心溫熱,兩人的心跳在這一瞬間仿佛都停止了。
    他們站在《雙螺旋》畫作前,這幅巨大的畫作以其獨特的線條和色彩吸引著人們的目光。然而,隻有他們兩個人知道,這些看似隨意扭曲的線條,實際上是顧明玥的實驗日誌筆跡。
    當沈星冉的輪椅不小心觸碰到了隱藏在角落裏的感應器時,整個美術館突然陷入了一片漆黑。黑暗中,應急燈亮起,微弱的光芒將他們三人的影子投射在畫布上,形成了一幅詭異而又熟悉的畫麵。
    那一瞬間,時間仿佛倒流了二十年,他們回到了那個充滿恐懼和未知的實驗室。監控畫麵中的剪影在他們眼前重現,那是他們永遠無法忘記的一幕。
    "待著別動。"顧言摸黑將沈星冉護在牆角,卻聽見沈星晚的高跟鞋聲朝著保險庫方向遠去。他在黑暗中撞翻雕塑,青銅斷裂聲驚起警報二重奏。
    沈星晚站在黑暗的密室中,手機微弱的光芒成為她唯一的光源。她小心翼翼地將手機放在一旁,然後拿起一把小巧的螺絲刀,開始撬動保險箱的鎖。
    海風突然猛烈地灌入密室,帶著鹹澀的味道和潮濕的氣息。沈星晚不禁打了個寒顫,但她的手卻沒有絲毫停頓。
    隨著保險箱的鎖被撬開,沈星晚緩緩打開箱門。一股陳舊的氣息撲麵而來,裏麵的物品似乎已經被塵封了很久。
    在昏黃的燈光下,沈星晚看到了一個防潮箱。她輕輕打開箱蓋,裏麵躺著一本泛黃的婚書和一套未啟封的嬰兒服。婚書上的字跡已經有些模糊,但仍然可以看出是顧明玥和某人的名字。
    沈星晚拿起婚書,翻看著裏麵的內容,心中湧起一股複雜的情緒。她不知道這本婚書背後隱藏著怎樣的故事,也不知道顧明玥為什麽會將它放在這裏。
    當她放下婚書,目光落在那套嬰兒服上時,她突然注意到箱蓋內側有一行用口紅寫的字:“給我的星星們”。
    沈星晚凝視著這行字,心中一陣刺痛。她不知道顧明玥所說的“星星們”指的是誰,但她能感覺到這句話中蘊含的深深的母愛。
    就在這時,沈星晚的手指觸到了一對銀質的長命鎖。那對長命鎖在微弱的光線下閃爍著銀色的光芒,仿佛在訴說著什麽。
    沈星晚拿起長命鎖,仔細端詳著。長命鎖上刻著一些精致的花紋,看起來非常古老。她不知道這對長命鎖是否有什麽特殊的意義,也許它們是顧明玥留給孩子們的禮物。
    然而,就在沈星晚沉浸在自己的思緒中時,一陣輕微的啜泣聲突然在她身後響起。她猛地回過頭,發現沈星冉不知何時站在了密室的門口,淚水在她的眼眶中打轉。
    "媽媽縫的。"沈星冉用機械手指摩挲嬰兒服領口的星月刺繡,"我在巴塞爾療養院有件一樣的。"
    應急燈突然大亮。展覽總監舉著平板站在密室門口,屏幕上是林靜怡的視頻通話界麵:"把東西放下,星冉的心髒起搏器還在我控製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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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星晚突然扯開旗袍立領,露出頸間同款的醫療設備:"很巧,我也有個遙控炸彈。"她將長命鎖按在胸口,"要引爆就一起。"
    顧言趁機撞開展覽總監,奪過平板砸向《基因》畫作。飛濺的顏料中,沈星冉突然起身撲向林靜怡的虛擬影像,常年複健的雙腿在實木地板上拖出血痕:"你把媽媽還給我!"
    警報聲中,沈星晚在妹妹即將跌倒時接住她。三人在翻倒的雕塑旁相擁,沈星冉的機械臂突然彈出微型投影——顧明玥的臨終影像在畫布上浮現,年輕的母親哼著蘇州童謠,將婚戒設計圖折成紙飛機。
    "去珍珠樓......"沈星冉咳出血沫,"爸爸的實驗室......"
    極光突然穿透玻璃穹頂。當警笛聲包圍美術館時,他們已從地下通道抵達港口。沈星晚用婚戒撬開快艇的舵盤鎖,顧言將沈星冉裹在防寒毯裏。鹹澀的海風掀起她假發,露出布滿電極疤痕的頭皮。
    "冷嗎?"沈星晚將妹妹的手焐在掌心,兩枚婚戒在月光下交相輝映。沈星冉忽然哼起殘破的童謠調子,機械音裏滲出久違的溫度。
    珍珠樓的地下室積滿二十年塵埃。顧言用消防斧劈開氣密門時,成排的液氮罐正在黑暗裏幽幽發亮。沈星冉的輪椅碾過散落的實驗日誌,機械臂精準地打開標注"星星禮物"的保險箱。
    褪色的婚紗設計圖飄落在地。顧明玥用產房血跡在裙擺處寫著:「等你們穿上這件嫁衣」。當沈星晚展開圖紙時,暗袋裏滑出兩張飛往托寧湖的機票,日期欄空著,墨水瓶旁擱著支孔雀翎鋼筆。
    "該畫句號了。"顧言將姐妹倆的手疊放在一起。沈星冉忽然扯掉翻譯器,生澀的中文混著冰島語:"姐姐,我想看真正的旋轉木馬。"
    破曉時分,他們站在藍湖溫泉邊。沈星晚將父母的婚戒沉入奶白色湖水,顧言把偽造的實驗數據撒向晨霧。當沈星冉的機械臂第一次自如地捧起溫泉水時,極光恰好在雲層後鋪開虹橋。
    "下周的庭審......"沈星晚將妹妹的輪椅轉向日出方向,"我們一起穿媽媽設計的婚紗。"
    顧言忽然單膝跪地,掏出在珍珠樓找到的第三枚婚戒。戒麵星芒中嵌著液氮罐碎片,內圈刻著三人的名字縮寫:"不是求婚,是邀請——邀請你們和我一起,把顧氏醫療變成真正的療愈之地。"
    在清晨的雷克雅未克,陽光灑在湖麵上,泛起一層金色的光芒。海鷗輕盈地掠過湖麵,它們的翅膀在陽光下閃耀著白色的光輝。
    沈星冉靜靜地站在湖邊,他的機械手指在霧氣中輕輕滑動,畫出了一個歪歪扭扭的旋轉木馬。這個圖案雖然簡單,但卻充滿了童趣和想象力。
    沈星晚走到他身邊,微笑著看著他畫的旋轉木馬。她拿起一支筆,在旋轉木馬旁邊添上了第四個小人。這個小人的線條比其他三個更加細膩,仿佛是她用心描繪的。
    當陽光逐漸蒸幹水汽,那個稚拙的圖案在晨霧中漸漸清晰起來。它就像顧明玥未寫完的童話結局,雖然有些殘缺,但卻充滿了無盡的可能性和希望。
    沈星冉和沈星晚默默地注視著這個圖案,他們的心中都湧起一股溫暖的感覺。這個小小的圖案,不僅是他們對童年的回憶,也是他們對未來的期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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