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家族除名通知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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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雨時節,空氣中彌漫著一股潮濕的黴味,仿佛整個世界都被這股味道所籠罩。顧氏老宅靜靜地矗立在這片潮濕之中,顯得有些落寞和寂寥。
沈星晚緩緩地走進這座老宅,她的腳步輕盈而謹慎,仿佛生怕打破這裏的寧靜。她的指尖輕輕地撫過祠堂供桌上的鎏金木匣,那木匣上的雕刻精美絕倫,卻也因為歲月的侵蝕而顯得有些斑駁。
木匣上的積年香灰在晨光的照耀下,如霧般浮沉,給人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沈星晚凝視著這些香灰,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感慨。
就在這時,一陣輕微的聲響打破了這片寧靜。沈星晚轉過頭,看到顧言正拄著手杖,緩緩地走進祠堂。他的深灰色西裝下擺隨著他的步伐輕輕掃過那些翻倒的祖宗牌位,發出一陣輕微的聲響。
這聲響驚醒了蜷縮在神龕下的玳瑁貓,它猛地睜開眼睛,警惕地看著顧言和沈星晚。
"這是今早收到的快遞。"沈星冉的機械臂舉起燙金信封,向日葵造型的接口滲出冷卻液,"家族理事會蓋了七枚私章。"
星玥的輪椅軋過門檻積水,機械手指捏碎火漆封印。當她抽出泛著樟腦味的羊皮紙時,康複支架的金屬管折射出冷光——"沈星晚及其妹嗣不得列席宗譜"的字樣下,裴景明的簽名墨跡未幹。
"他們趁保釋期動手了。"顧言扯開襯衫領口,鉑金紐扣滾落供桌,驚飛梁間築巢的雨燕。他心口的手術疤痕在晨光中泛著淡金色,與祠堂匾額上"仁心濟世"的燙金字遙相呼應。
沈星晚的珍珠耳墜在她轉身時,輕輕地掃過了通知書的邊緣,發出了輕微的“叮”的一聲。這聲音在寂靜的房間裏顯得格外清晰,仿佛是某種預示。
就在這時,她腕間的醫用腕帶突然發出了一陣急促的報警聲。這聲音打破了房間裏的寧靜,讓沈星晚的心中猛地一緊。
她連忙低頭看向腕帶,屏幕上顯示著一些看不懂的數字和符號。她不知道這意味著什麽,但直覺告訴她,這一定不是什麽好事情。
正當她準備去查看腕帶的說明書時,一陣穿堂風吹過,吹動了房間裏的祖宗畫像。沈星晚的目光被吸引了過去,她看到顧明玥的工筆小像正被風吹起了一角。
她心中一動,快步走到畫像前,小心翼翼地將那一角掀起。果然,在畫軸的暗格裏,藏著一本泛黃的族譜。
沈星晚輕輕地翻開族譜,隻見上麵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家族成員的名字和生平事跡。她的目光緩緩下移,最終停留在了母親的名字上。
讓她驚訝的是,母親的名字被朱砂筆反複圈畫著,仿佛是有人特別在意這個名字。沈星晚的心中湧起一股疑惑,她不知道這背後隱藏著什麽樣的秘密。
"去議事廳。"她將族譜卷進真絲披肩,旗袍開衩處露出的手術疤痕正對裴景明寶藍色西裝的身影。那人正倚著黃花梨太師椅,翡翠扳指叩擊著新製的家規冊頁。
"沈小姐來得正好。"家族律師的玳瑁眼鏡滑到鼻尖,"根據第一百七十三條,未婚嫁外姓者不得......"
"外姓?"顧言的手杖尖挑開律師的公文包,1995年的婚禮錄像帶滾落在地。全息投影中,顧明玥的喜服下擺掃過祠堂門檻,林靜怡的翡翠鐲子正卡在禮簿登記處。
星玥的輪椅突然撞向八仙桌。當她扯開高領毛衣時,頸間疤痕在晨光中宛如裂帛:"需要我提醒各位,林靜怡的族譜身份是冒用我母親的?"
議事廳的雕花門轟然洞開。十二位族老的白綢長衫掃過青磚,為首的太叔公拄著蟠龍杖,杖頭鑲嵌的夜明珠正對顧明玥畫像的眼睛:"顧氏血脈不容混淆,今日除名是為正本清源!"
沈星晚忽然輕笑出聲。她解開真絲披肩,鎖骨間的北鬥七星疤痕在祖宗畫像前泛著珠光:"各位可知這處傷痕的來曆?"指尖撫過族譜上被朱砂抹去的名字,"1998年實驗室火災,我替這位太叔公的孫子擋下墜落的藥櫃——"
老人們的騷動被顧言的手杖擊地聲震散。他撕開西裝內襯,泛黃的急救報告飄落桌麵——當年手術同意書上,十二枚私章印泥正與今日除名通知書的印章完全一致。
"需要我誦讀《繼承法》第二十......"
裴景明的冷笑截斷律師的辯詞。他踹翻紫銅香爐,香灰在羊絨地毯上洇出顧氏藥堂的圖騰:"沈總監莫不是忘了,你連顧明玥的親子鑒定都拿不出?"
星玥的機械臂突然迸發蜂鳴。當她啟動全息投影時,仁濟醫院的基因圖譜在空中旋轉成雙螺旋——沈星晚的dna鏈與祠堂暗格裏的臍帶血樣本,正以顧明玥的染色體為中心纏繞成藤。
"這份報告產自瑞士實驗室。"沈星冉調出公證錄像,"需要我提醒各位,林靜怡當年篡改的檢測數據......"
議事廳的琉璃窗突然炸裂。當安保人員衝入時,沈星晚正將族譜按在祖宗牌位前。她染著丹蔻的指甲劃過被朱砂覆蓋的名字,碎玉般的血珠墜入香爐灰燼:"今日除名可以——"突然掀開供桌錦緞,二十三本泛黃的實驗日誌如雪崩傾瀉,"請各位先簽了這些人體實驗的認罪書!"
太叔公的蟠龍杖當啷落地。當老人們倉皇後退時,裴景明的鱷魚皮鞋尖碾碎實驗日誌扉頁——林靜怡的工號正印在1998年7月16日的記錄欄,那日顧明玥的血染紅了保育室的地磚。
"遊戲該收尾了。"顧言的手杖尖挑起窗簾,祠堂外的警車紅藍燈刺破雨幕。當他撕開西裝袖口,小臂內側的針孔排列如星軌:"這些是過去三年為星玥輸血的證據——需要法醫驗證各位的dna嗎?"
沈星晚的珍珠項鏈突然斷裂。當她俯身拾撿時,太叔公的蟠龍杖正抵住她後頸:"顧氏百年聲譽......"
"聲譽?"星玥的輪椅軋過散落的族譜,機械手指捏碎翡翠扳指,"是用我們的血淚粉刷的牆灰!"
暴雨拍打著祠堂的琉璃瓦。當沈星晚將除名通知書按進香爐時,顧明玥的畫像突然脫落——畫軸裏卷著的婚書泛出歲月沉香,朱筆寫就的"沈星晚"三個字,正穿透二十三載光陰,在青煙中涅盤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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