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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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軍算學弓陣在演武場列裝第三日,長安西市的兵器鋪已掛出"算學拉力弓保養"的幡旗。劉妧的軺車碾過朱雀大街時,正見霍去病翻身下馬,替她撩開帷帳,護腕上的青銅飾件還沾著昨夜調試通風管道的銅屑——那是新鑄的濕度玉簡紋樣,在晨光裏映著她發間銀簪的算學雲紋,恰似一對交頸的雀兒。
    "昨兒龍丘萇送了改良弓弦,"他扶劉妧下車,指尖劃過她袖中露出的糧倉圖譜,"弦上刻著算學的"百斤拉力",倒像是給咱們的通風口打廣告。"他忽然屈指彈落她肩頭的一縷發絲,"今早路過弓匠鋪,見那老東西正拿算學矩尺量弓胎弧度,把自己的胡子都蹭上了鹿膠。"晨霧中,西市的弓匠鋪傳來新的膠漆味,每一聲熬膠的咕嘟聲都合著算學隊編的《拉力歌》,而街角賣胡餅的老漢正用算學拉力標靶量麵團,木尺敲在案板上的聲響與更鼓應和。
    敖倉糧庫的木門推開時,一股混雜著黴味的濁氣撲麵而來,幾乎掀翻劉妧鬢邊的銀雀釵。霍去病立刻擋在她身前,護腕玉簡扣碰到門框發出脆響:"前兒算學隊驗出這倉粟米黃曲黴超標二十七倍,倉吏還拿"嘉禾祥瑞"的牌子糊弄人。"他從袖中摸出個釉陶瓶,裏麵裝著新采的艾草香包:"先聞著這個,別嗆著。這香包底下墊著西域的龍腦香,我讓張小七磨了半宿才滲進艾草裏。"
    劉妧接過香包時,指尖觸到陶瓶內側刻的北鬥紋——那是昨夜她替他修補箭囊時,他特意讓人刻上的。兩人踩著被糧食磨出凹痕的青磚往裏走,廊下懸掛的算學濕度標靶被穿堂風拂動,銅片碰撞聲裏還混著遠處漕運碼頭的號子。"你聽這風聲,"霍去病忽然駐足,手指點在磚縫裏滲出的黴斑上,"尋常倉房風聲發悶,算學通風口的風帶著哨音,像極了你教我的弩機上弦聲。"
    "前日在武庫,"她忽然停步望著糧堆,"見龍丘萇偷偷用算籌量弓弦,算籌掉進膠鍋裏都沒察覺。"霍去病低笑出聲,替她拂去肩頭的米糠:"我還見他徒弟袖口縫著拉力換算表,邊熬膠邊念叨"百斤等於多少石"。昨兒那小子熬膠時把算籌當柴火燒了,龍丘老頭追著他打了三條街。"
    未時敖倉的日頭曬得倉頂發燙,倉丞李固帶著二十個老倉吏攔在算學通風模型前,官服上的"豐稔"刺繡已被米蟲蛀得斑駁。"公主可知倉神托夢?"他揚起的倉符還沾著陳米,"後稷顯靈說算學要在倉壁鑿洞,是要斷了咱們囤糧的活路!"他忽然指著劉妧腰間的算學玉佩,"那玉上刻的算籌,莫不是要把天下糧倉都戳成篩子?"
    賣胡餅的老漢挑著擔子擠到前排,鐵鏊子在人群推搡中晃出圈油花:"李倉丞這話不對!"他指著算學隊新立的木牌,"上回我家囤的麥種,用了您教的魚油抹壁法,全捂成了黑粉!算學先生們說,這倉裏的黴氣比我老婆子的醋缸還酸三倍!"老漢掀起圍裙擦汗,圍裙兜裏掉出個算學濕度玉簡,"我現在烤餅都看這玩意兒,濕度大了就多撒把胡麻籽。"
    霍去病忽然上前半步擋在劉妧身前,護腕飾件撞到李固的倉符發出脆響:"先生可敢讓算學隊驗驗您的倉壁?"他伸手在倉壁縫隙裏一摳,指甲縫裏立刻塞滿油膩的黑垢,"這魚油抹的倉壁,看著不透風,實則捂出一倉毒米。上個月羽林軍吃了這倉的米,三個屯長都鬧了肚痛。"
    墨家钜子禽滑厘突然從運糧民夫中走出,腰間算學通風圍裙上繡著"天風地脈"古紋:"公主請看,"他展開的絹圖邊角磨得發亮,"我墨門曾為宋城設計風塔,這算學"百葉窗+地壟"的法子,和咱們的"木牛流馬"通風原理一個道理。"他忽然從袖中抖出個竹製模型,"瞧這地壟的弧度,是按算學"弧田術"算的,風能兜著圈往上走,跟咱們守城時用的"轉射機"一個巧勁。"他身後少年弟子捧過青銅通風口,榫卯結構裏的算學渦輪正隨著氣流輕轉。
    李固的倉符"當啷"墜地,米蟲從符牌縫隙裏爬出。霍去病拾符在手掂量:"比算學濕度閥重了三兩七錢,怕是灌了鉛。"他將倉符遞給劉妧時,指尖擦過她手背,順勢替她攏好了被風吹散的鬢發,"你看符背麵的"豐"字,底下的"豆"部都被米蟲蛀空了,倒像是給算學"豆"器做注腳。"
    申時倉廩間的風帶著酸腐味,劉妧命人支起兩座糧囤。賣酸梅湯的老漢敲著陶甕吆喝:"喝一碗抵半個濕度分!新熬的方子加了算學隊給的茯苓,去黴氣比倉丞的官印還靈!"年輕倉吏們笑鬧著圍過來,李固卻突然將手裏的驗糧勺砸在地上:"算學這是要讓倉吏變風箱!"他靴底沾著的陳米簌簌掉落,"當年我給文皇帝看倉時,哪用得著這些銅鐵疙瘩!"
    霍去病解下汗巾遞給劉妧,巾角繡的算學雲紋掃過她鬢角:"方才驗糧時黴灰濺到袖上,可髒了?"他壓低聲音,溫熱的氣息拂過她耳畔,"李固管家往濕度儀裏塞了魚油,被"追風"堵在糧囤裏刮了半個時辰。那管家袖口還縫著倉神符咒,被算學隊的小子們偷換成了濕度換算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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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突然"噗"的一聲,傳統糧囤的席子下滲出黑黃色黴水。霍去病立刻脫下外袍鋪在黴漬上:"公主踩著這個走。"袍角北鬥紋與她腰間玉佩恰好拚成完整星圖,"這錦緞是上次從匈奴王庭繳的,本想給你做箭囊,現在倒先當了防潮墊。"
    暮色漫上倉廩時,算學隊將兩列竹簡掛在廊下。傳統糧囤的粟米黴變率達18,算學通風倉僅0.3。李固躲在糧堆後,偷偷從袖中摸出枚刻著"濕度六十五"的算籌——那是他孫子的玩具,此刻被指甲刻滿了濕度刻度。他忽然聽見身後傳來算珠碰撞聲,回頭見小孫子正蹲在算學標靶前,拿彈弓比著"濕度七十"的刻度練瞄準。
    亥時梆子響過,劉妧還在倉房改圖。霍去病端著陶碗推門進來:"夥夫新做了艾草胡麻餅。"碗沿沾著的蜜漬在燈盞下發亮,她抬眼看他時,見他袖口沾著新鮮的石灰漿:"你去砌通風口了?"他把碗推到她麵前,指腹蹭掉她鼻尖的墨點:"看你改圖入神,便按你畫的樣子試了試,"指節敲了敲案頭新製的通風模型,"這拔風塔的樣子,倒像你教我的弩機望山。方才砌牆時,龍丘萇那老東西偷偷在牆角塞了塊刻著"弓風同源"的木牌。"
    張小七抱著玉簡進來時臉紅到耳根:"李倉丞讓我送來這個..."玉簡裏夾著片倉壁灰,上麵"濕度六十五"四字被磨得發亮,旁邊用隸書寫著:"倉有常數,如穀有幹濕"。玉簡末端還拴著根紅繩,繩上串著三枚算籌,分別刻著"通風去濕防蟲"。
    五更鼓響時,劉妧和霍去病走出倉房。敖倉場地上,李固正借著月光調試算學通風口,腰間倉符掛飾換成了刻著"算學天倉"的玉簡。賣胡餅的老漢挑著擔子走來,鐵鏊子響著:"新烤的算學通風餅!按濕度六十五度翻麵,焦香比倉丞的官靴底還脆!"
    霍去病望著她笑,護腕飾件碰到她玉佩發出清響。兩人並肩走過倉廩,身後倉房傳來張小七擺弄算籌的聲響,與遠處漕運碼頭的號子、演武場的弓弦聲纏繞,在晨霧裏織成新的倉儲經緯。李固攥著玉簡往住處走,路過糧囤時,腰間玉簡撞上算學標靶,發出的脆響驚飛了梁上宿鳥,卻像極了新學的算學通風口訣。他忽然駐足,從袖中摸出炭筆在倉壁上畫起通風百葉窗,算籌掉在鞋窠裏都未察覺,月光將他的影子與算學標靶疊在一起,恰似幅新繪的《倉廩算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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