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功德值怎麽在倒流？"劉曉霞攥著功德簿的手指節發白，港交所大屏幕的收購新聞突然變成黑白雪花。她分明看見自己的名字在功德榜上飛速倒退，就像被吸進時空旋渦的沙粒。
    阿黃突然對著交易大廳的承重柱狂吠。軍犬金黃色的瞳孔裏，竟倒映著台北那口古井的影像——井底漂浮著上百件壽衣，每件都繡著"青"字暗紋。
    "叮鈴——"
    民國股票機突然自動吐出一張泛黃當票。蘇柏年西裝革履的全息投影浮現在機器上方，這個平日裏溫文爾雅的金融大亨，此刻卻穿著日式白大褂，胸前別著731部隊的徽章。
    "恭喜青小姐觸發隱藏任務。"蘇柏年的投影推了推金絲眼鏡，"令祖母典當的可不是普通壽衣，而是她輪回九十九世的魂魄。想要贖回的話......"他故意拖長尾音，背後的投影突然切換成台北鬆山機場的監控畫麵——藤原一郎的私人飛機殘骸裏，正爬出無數長著肉芽的翡翠鐲子。
    劉曉霞抓起交易員的紅藍鉛筆就往投影儀插孔捅。港交所穹頂的星空圖突然扭曲成日據時期的台北地圖，她看見年輕時的外婆穿著碎花旗袍，正抱著繈褓中的嬰兒走進青氏米行台北分號——那嬰兒手腕上赫然戴著變異鐲子。
    "汪！"
    阿黃突然叼來半截裹腳布。劉曉霞摸到布匹裏暗藏的金絲繡線，這分明是外婆當年藏在米袋裏的密信。當她將裹腳布纏在民國股票機的銅製搖柄上，機器突然吐出帶著黴味的台幣——1946年台灣銀行發行的"青字號"特別券。
    交易大廳的玻璃幕牆突然炸裂。藤原一郎舉著注射器破窗而入，針管裏翻滾的綠色液體竟與功德簿倒流的數值同步閃爍。"劉桑，我們才是同源共生的存在。"他扯開白襯衫，胸口浮現的731編號正在滲血，"蘇教授沒告訴你嗎？當年那批試管嬰兒......"
    "閉嘴！"劉曉霞抄起港交所的銅鑼就砸。鑼麵撞擊聲在穹頂引發詭異回聲，她突然聽見井底傳來的日語軍歌變成了黃梅調——那是外婆哄她睡覺時哼的曲子。
    銅鑼墜地的瞬間，劉曉霞突然領悟到時空轉換的規律。她抓起交易員的領帶在功德簿上快速演算，發現每次股災發生時，台北那口古井的水位就會下降三寸。而當井水幹涸之日，就是外婆魂魄消散之時。
    "阿黃！鬆山機場！"劉曉霞將軍犬項圈上的狗牌按在股票機鍵盤上。機器吐出的不再是股權書，而是一張泛黃的航空時刻表——1947年3月10日，正是今天這個日期。
    藤原一郎的注射器突然調轉方向紮進自己脖頸。他的身體開始扭曲變異，西裝爆裂處鑽出無數翡翠肉芽。"來不及了......"他獰笑著舉起變異的手掌，"台北分號的界碑下埋著......"
    "砰！"
    蘇柏年的全息投影突然開槍擊碎變異體。這個向來沉穩的男人此刻額頭青筋暴起，他扯開領帶露出鎖骨處的731刺青："馬上去米行地窖！那台股票機裏存著......"
    電流聲突然切斷投影。港交所所有顯示屏同時播放起黑白紀錄片——1947年的青氏米行裏，年輕的外婆正將米涼蝦倒進股票機，而穿白大褂的蘇柏年在一旁記錄實驗數據。
    劉曉霞感覺右腿的腸粉繃帶開始發燙。她撕開已經凝固的米漿，發現傷口處浮現出微型股票走勢圖——那正是今天功德值倒流的曲線。
    "原來我才是活體股票機......"她突然想起試管嬰兒報告上的備注欄寫著"生物金融載體"。阿黃焦急的吠叫聲中，她摸到後腰處不知何時多出的usb接口——1940年代風格的黃銅插槽。
    當她把功德簿卷成筒狀插進接口，眼前突然浮現台北街道的全息投影。穿著中山裝的外公正在鬆山機場指揮搬運米袋，而每個麻袋裏都傳出嬰兒啼哭——那分明是試管嬰兒的運輸現場。
    "青小姐！看這裏！"
    交易大廳保潔阿姨突然用拖把在地上畫出台北古井的剖麵圖。這個平日沉默寡言的中年婦女，此刻眼中泛著詭異的翡翠色："井底界碑要三更天才能轉動，用米漿混合......"
    話音未落，她的身體突然被地下鑽出的翡翠肉芽貫穿。劉曉霞抄起消防斧砍斷肉芽，發現斷麵流出的是黑色股災走勢圖。
    阿黃突然躍上主席台，對著港交所的銅鍾狂吠。當——當——當——鍾聲激起的聲波在空氣中凝成實體化的時間線，劉曉霞看見自己不同年齡段的影像在時間線上掙紮。
    "找到了！"她揮斧斬斷1947年3月10日的時間節點。銅鍾轟然墜落，露出藏在鍾芯裏的青銅密鑰——那形狀正是台北古井的轆轤把手。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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