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古門核心的穹頂倒懸著九顆漆黑太陽，每顆太陽都由修士的頭骨堆砌而成，骨縫中滲出的黑血滴落在地麵，凝結成蠕動的觸手。陳玄抱著林清緣踏過血池，裂天犼的龍爪每落下一次，便有無數觸手蜷縮回池中，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
    “小心，是‘九幽血蛭’。” 林清緣握緊神鏡虛影，月光掃過血池，竟照出池底堆積的白骨 —— 足有萬具之多，每具白骨的眉心都刻著與陳玄體內相同的源晶印記。
    虛無之主的虛影在中央升起，由無數怨魂組成的身軀盤成巨繭，十二根青銅柱貫穿其軀幹，柱身上刻著天域宗、幽冥殿、血河魔宗的族徽。陳玄瞳孔驟縮，想起第八十三章中往生殿的血柱，原來這些勢力早已將根基紮入混沌核心。
    “來得好，天命者。” 虛無之主的聲音從繭中滲出，“本座的‘萬魂歸寂陣’正缺你的混沌血脈點睛！” 話音未落，青銅柱同時噴出黑焰，在陳玄腳下凝成巨大的六芒星陣，無數鎖鏈從陣中伸出，纏向他的四肢。
    裂天犼怒吼著咬斷鎖鏈，龍翼拍散黑焰，卻見虛空中浮現出三大祖巫虛影 —— 句芒手持腐朽木杖，祝融周身纏繞業火，蓐收的骨鞭上串著無數魂靈。這一次，虛影凝實如實體，竟能觸碰到現實世界。
    “少陰之月，太陰之華！” 林清緣揮動神鏡，月光化作銀鏈纏住句芒的木杖，“玄哥，攻擊他們的靈台！”
    陳玄依言擲出源晶碎片，金光擊中祝融眉心的業火印記，卻見火焰非但未滅，反而順著源晶之力燒向他的手臂。裂天犼突然撲上來，用龍軀擋住火焰，鱗片被燒得滋滋作響：“主人，用我的血脈！混沌凶獸的血，能克製業火！”
    “不行！” 陳玄欲阻止，卻見裂天犼已咬破龍爪，將紫金色血液滴在源晶碎片上。源晶頓時爆發出強光，竟在虛空中顯化出上古凶獸的虛影，與第八十四章中提到的 “裂天犼認主” 異象呼應。
    “趁現在！” 林清緣拋出秘典，書頁化作利刃切斷蓐收的骨鞭，“將源晶插入陣眼！”
    陳玄咬牙起身，踩著裂天犼的背脊躍起，將三塊源晶碎片合並插入中央青銅柱。刹那間，柱身浮現出上古神魔大戰的浮雕，陳玄的身影與神王虛影重疊，竟激活了柱內封存的神王劍意。
    “以吾之血，祭吾之道！” 陳玄暴喝一聲，引動體內混沌血脈，源晶碎片發出龍吟般的清鳴。虛無之主的繭體劇烈震動，怨魂們發出驚恐的尖嘯，竟開始互相吞噬，試圖逃離即將崩潰的陣法。
    “不！不可能！” 虛無之主的怒吼中帶著裂痕，“你不過是個轉世者，怎麽可能掌控神王的力量！”
    林清緣的神鏡虛影突然擴大，將陳玄和裂天犼籠罩其中：“別忘了，我才是陣法的引路人。” 她指尖輕揮，月光與源晶之力交融，在繭體上撕開一道縫隙，露出裏麵蜷縮的虛無之主本體 —— 那是一顆布滿眼瞳的黑色球體，每隻眼瞳都映著陳玄的倒影。
    “原來如此……” 陳玄握緊天命劍殘片，“你根本不是什麽天道惡念，而是神王斬出的執念，妄圖通過輪回成為真正的生靈。”
    虛無之主的眼瞳同時收縮，球體表麵裂開無數傷口，滲出黑色粘液：“你以為知道真相就能贏？沒有太陰神女的獻祭，你什麽都做不成！”
    “誰說需要獻祭？” 林清緣的真魂突然離體，與傀儡身軀徹底融合，“我即是陣眼，亦是破陣之人！” 她抬手按在陳玄眉心，將神鏡之力注入他體內，“玄哥，用源晶之力粉碎我的魔晶碎片，我們一起重塑天道！”
    陳玄顫抖著舉起劍，劍尖抵住林清緣眉心的魔晶。裂天犼發出悲鳴，卻被他以眼神製止。源晶碎片與魔晶同時發光，在劍尖處爆發出璀璨的光芒，林清緣的身軀如琉璃般碎裂，卻在碎裂的瞬間，化作萬千光點融入陳玄體內。
    “清緣！” 陳玄怒吼著揮劍斬向虛無之主，神王劍意與太陰之力在劍上凝結成陰陽魚，竟將虛無之主的本體切成兩半。與此同時，混沌古門的核心開始崩塌，青銅柱接連斷裂，穹頂的漆黑太陽紛紛墜落。
    “我不會讓你消失的！” 陳玄在崩塌的廢墟中抱住林清緣的殘軀，發現她掌心竟浮現出《太陰秘典》的烙印，而魔晶碎片已化作一枚菱形光點，懸浮在她眉心，“你說過，月之精華能重塑靈體……”
    裂天犼艱難地爬過來，將一顆蘊含月之精華的妖丹放在陳玄手中：“主人，用這個……” 話未說完，便因力竭陷入沉睡。
    陳玄含淚服下妖丹，運轉源晶之力將月之精華注入林清緣體內。她的肌膚逐漸恢複血色，呼吸也變得平穩，隻是仍未醒來。遠處，虛無之主的殘體正在凝聚，陳玄握緊天命劍殘片，將林清緣護在身後。
    “不管你多少次重生，” 陳玄望向天際，“這一次，我會守護住所有重要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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