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前世殘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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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冥府舊址的時空亂流平息後,陳玄掌心的天命劍殘片仍在發燙,仿佛有一團活火在經脈中奔湧。他望著裂隙閉合處殘留的微光,那光暈中隱約浮動著星象圖的碎片,與十年前在 “裂隙深處” 篇中所見的 “三器聚頂,九重天開” 之兆完全吻合。正當他運轉靈氣壓製血脈躁動時,左眼突然泛起鎏金色漣漪,視野中浮現出重疊的畫麵 ——
第一層畫麵裏,上古神王手持天命劍劈開虛數海,其身後跟著一位戴麵紗的女子,腰間玉佩正是林清緣現世配飾的模樣;第二層畫麵中,黑衣男子跪在血月教祭壇前,手中握著與陳玄 完全相同 的殘片,而祭壇中央的水晶棺裏,躺著與他一模一樣的男子;第三層畫麵突然破碎,化作無數光點匯入他的識海,光點中清晰傳來女子的歎息:“玄哥,這一次... 莫要再錯過。”
“璃月?” 陳玄脫口而出這個在 “裂隙崩塌” 章節中無意識喊出的名字,殘片突然騰空而起,在他麵前投影出一幅血色畫卷。畫卷中,上古戰場的硝煙撲麵而來,神王與虛無之主的法則碰撞撕裂天地,而那位戴麵紗的女子竟以身為盾,替神王擋下了虛無之主的致命一擊,她墜向幽冥府裂隙時,玉佩上的 “璃” 字閃著刺目紅光。
畫卷突然扭曲,場景轉至現世的忘川鎮。陳玄看見自己正在城隍廟中破解童謠謎題,而街角陰影裏,一位身著墨色長裙的女子正凝視著他,她耳墜上的月光石與畫卷中女子的配飾分毫不差。當陳玄試圖看清她的麵容時,畫麵再次破碎,殘片化作流光鑽入他的眉心,與混沌血脈產生前所未有的劇烈共鳴。
“陳公子!” 義劍山莊弟子的呼喊打斷了幻象。陳玄這才發現自己已單膝跪地,左手深深插入岩石,指尖滲出的鮮血在地麵畫出古老的 “追魂紋”—— 那是隻有在上古往生殿中才會出現的秘術,而他此刻毫無施展此術的記憶。
起身時,袖中掉出一枚玉簡。陳玄拾起一看,竟是十年前在 “前世殘影” 章節中從裂隙得到的殘卷,此刻玉簡背麵突然浮現出新的紋路,那是用混沌靈氣刻就的 “斬三屍” 法訣,而法訣配圖中的三具屍體,竟分別有著陳玄、楚墨和葉軒的麵容。
“三屍... 竟與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有關?” 陳玄皺眉將玉簡收入乾坤袋,目光投向幽冥府深處的青銅古殿。古殿在晨霧中若隱若現,其簷角懸掛的風鈴突然響起,音調與他在 “時間陷阱” 篇中聽到的 “因果之音” 完全一致,而更讓他心驚的是 —— 風鈴擺動的節奏,竟與他的心跳同步。
踏劍靠近古殿時,陳玄注意到殿門兩側的石柱上多了新的刻痕。左側刻著 “天命者三渡輪回”,右側刻著 “鏡中人六轉因果”,而中間的門環處,赫然嵌著半塊與林清緣配飾相同的玉佩。當他將殘片貼近門環時,玉佩突然發出龍吟,殿門應聲而開,門內撲麵而來的不是想象中的陰寒,而是帶著鬆木香的溫暖氣息。
殿內燭火自動亮起,陳玄瞳孔驟縮 —— 正中央的水晶棺中,躺著與他一模一樣的男子,胸口插著的天命劍殘片與他手中的碎片嚴絲合縫,而棺底刻著的 “吾之殘影,待天命者取劍” 字樣,比十年前所見更加清晰。更令他震驚的是,水晶棺周圍的牆壁上,竟繪滿了不同時間線的畫麵:有的畫麵裏他與林清緣白首偕老,有的畫麵中他與璃月共創宗門,還有的畫麵顯示他墮入魔道後將楚墨釘在天道聖殿的石柱上。
“這是... 我的三屍?” 陳玄喃喃自語,十年前在 “因果浮現” 章節中埋下的 “斬三屍” 伏筆在此刻驟然清晰。當他伸手觸碰水晶棺時,棺中男子突然睜開眼睛,眼中流轉的不是死氣,而是與他相同的混沌色光芒。男子抬手輕揮,殿內燭火盡數熄滅,黑暗中浮現出無數光點,每個光點都是他生命中某個重要瞬間的殘影。
光點中,陳玄看見十歲的自己在問道閣偷讀禁書,看見二十歲的自己在幽冥府外與天機閣長老激戰,更看見十萬年後的葉軒在浮生山脈覺醒碎片。當光點匯聚成一個巨大的漩渦時,漩渦中心浮現出一位女子的虛影 —— 她身著上古神衣,麵紗下露出的唇角痣,與現世林清緣的轉世體完全一致。
“玄弟,你終於來了。” 虛影開口,聲音中帶著跨越萬年的滄桑,“我是璃月,亦是你前世分離的殘魂。當年神王為斬三屍證道,將善念化作我的靈體,卻不想被天機閣算計,困在這幽冥府中十萬年。”
璃月的虛影伸出手,陳玄感覺有什麽東西從眉心飛出 —— 那是他每次看到林清緣時都會泛起的心悸,是他在 “前世殘影” 篇中對神秘女子的熟悉感,此刻化作一道流光融入璃月體內。隨著殘魂歸位,璃月的虛影逐漸凝實,她摘下泛黃的麵紗,露出與林清緣相似卻更為清冷的麵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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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緣是輪回轉世的時空聖女,而我是你斬出的善屍。” 璃月指尖拂過水晶棺,棺中男子的身影開始淡化,“當年天機閣篡改輪回,將我們的因果線強行割裂,就是為了阻止你悟透‘眾生即道’的真諦。”
殿外突然傳來鎖鏈斷裂的聲響,陳玄轉身望去,隻見幽冥府的天空中浮現出十二道血月,每道血月都對應著天機閣的十二位長老。璃月指尖凝聚靈氣,在地麵畫出 “逆時陣”,陣紋亮起的瞬間,陳玄看見天機閣長老們的動作突然變慢,而他們袖口的血月教標誌正在褪色。
“他們來了。” 璃月將半塊玉佩塞進陳玄手中,“帶著殘片去輪回井,那裏藏著林清緣的命魂燈。記住,真正的斬三屍不是毀滅,而是接納 —— 就像十萬年後的葉軒會明白,每一段因果都是道心的一部分。”
陳玄點頭,正要踏劍離去,卻見璃月的虛影開始消散。她最後一笑,化作萬千光點融入他的血脈:“玄弟,當你再次看到空間裂痕時,別忘了看看裂痕裏的倒影 —— 那才是天機閣最害怕你知曉的真相。”
殿外的血月突然爆發出刺目紅光,陳玄衝出古殿時,正看見天機閣長老們布下 “天衍滅神陣”。長老們手中的法器上都刻著 “斬天命者” 的咒文,而陣眼處,赫然擺著林清緣轉世體的生辰八字。
“你們以為這樣就能困住我?” 陳玄揮劍斬向陣紋,殘片與玉佩在劍身上交相輝映,竟在空中拚出完整的天命劍虛影。當劍刃觸及陣法的瞬間,他聽見了十萬年後葉軒的心跳聲,那節奏與他此刻的脈搏完全同步,如同跨越時空的戰鼓。
陣法應聲而碎,天機閣長老們驚恐地看著陳玄眉心的混沌印記與璃月的虛影重疊。陳玄抬手抓住長老的手腕,靈氣湧入其識海,看見了十年前在 “天機閣介入” 章節中未能看到的畫麵 —— 天機閣主與虛無之主對坐飲酒,桌上擺著的,正是林清緣的轉世靈牌。
“回去告訴閣主,” 陳玄甩開長老,殘片在空中劃出一道血痕,“下一次,我會帶著完整的天命劍,親自叩開天機閣的大門。”
長老們狼狽遁走後,幽冥府恢複寂靜。陳玄望著手中的半塊玉佩,玉佩上的 “璃” 字此刻與 “清” 字隱隱呼應,竟組成了 “璃清” 二字 —— 那是上古傳說中 “時空雙聖女” 的合稱。他忽然想起璃月消散前的話,轉身望向身後的空間裂痕。
裂痕中,陳玄看見了從未見過的畫麵:十萬年後的葉軒正在教導孩童繪製星圖,而他的身邊站著一位身著青衫的女子,發間別著月光花銀簪 —— 那是林清緣的轉世體,此刻正對著葉軒微笑。畫麵一轉,陳玄看見自己站在虛數海的命運樹下,將天命劍遞給葉軒,劍鞘上自動刻下 “葉軒” 二字。
“原來如此...” 陳玄低語,終於明白為何每次看到林清緣,都會同時感受到熟悉與陌生。她是時空聖女的轉世,而璃月是他斬出的善屍,兩人本就是同一因果線的兩麵。就像他與葉軒,既是不同時代的天命者,又是同一道心的傳承者。
收起玉佩,陳玄望向幽冥府深處的輪回井。那裏傳來若有若無的琴音,曲調正是他在 “時間陷阱” 篇中聽過的《往生調》。他知道,真正的挑戰才剛剛開始 —— 要拯救林清緣,要斬破三屍,要改寫被操控的輪回,他必須深入輪回井,直麵那缺失的 “第七日” 真相。
山風卷起落葉,在他腳邊聚成 “因果” 二字。陳玄握緊殘片,劍指輪回井方向。此刻,他不再是獨自逆命的修士,而是承載著過去與未來的紐帶 —— 他是陳玄,是神王的殘影,是葉軒的前世,更是眾生道心的具象。
“葉軒,等著我。” 陳玄輕聲道,“十萬年後的問道之路,我們一起走。”
話音未落,他已化作流光掠向輪回井,身後的青銅古殿中,水晶棺徹底消失,隻留下一句若有若無的歎息:“道心者,眾生心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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