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蘇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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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小雙每日除了全神貫注地進行吐納修煉,或是享用那簡單素樸的餐食之外,其餘時光都靜靜守在屋內,陪伴著重傷昏迷的易逍遙。她的眼眸中滿是關切,小心翼翼地端起一碗鮮香的魚湯,輕柔地送到易逍遙嘴邊,一點點喂給他,仿佛那魚湯承載著她全部的祈願,希望能讓易逍遙早日蘇醒。
    而方如海則趁著每天清晨女孩外出修煉的時機,悄無聲息地來到易逍遙身邊。他雙眉緊鎖,神情凝重,雙手緩緩抬起,靈力自掌心如潺潺溪流般湧出,輕柔卻又堅定地融入易逍遙的身體,試圖修複他那千瘡百孔的身軀。偶爾在萬籟俱寂的夜晚,他會化作一道黑影,穿梭在山林之間,小心翼翼地采集幾株珍貴的草藥。回到屋內,他又會精心地將草藥熬製成湯,趁著無人注意,輕輕灌入易逍遙的口中。
    就這樣,時光如白駒過隙,不知不覺間,半年的悠悠歲月悄然流逝。
    此時,男孩體表的傷口已然愈合,然而那些縱橫交錯的傷痕依舊觸目驚心,像是一條條猙獰的蟒蛇,讓人看了不禁心生畏懼。
    某一日,易逍遙的意識從漫長的沉睡中緩緩蘇醒過來。他隻覺眼前一片灰蒙蒙的廣闊空間,混沌而又寂靜,仿佛是世界初始的模樣。一座漆黑如墨的小塔傲然矗立在他的麵前,散發著神秘而又威嚴的氣息。這座小塔大約有一尺高,總共九層,層層疊疊,仿佛蘊含著無盡的奧秘,僅在底層有一扇黑色的門,宛如通往未知世界的入口。
    突然,一個蒼老的聲音如洪鍾般在他的耳畔響起:“你終於蘇醒了,進來吧,我已經等候你多時了。若你能夠獲得小塔的認可,我將會回答你三個問題。”
    隨著意識逐漸變得清醒,小男孩的記憶也如潮水般洶湧而來。在仙界的往昔點滴、家族中的分分秒秒,那些歡聲笑語、那些血雨腥風,都如同電影般在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
    “這是哪裏?”小男孩眉頭緊皺,眼中滿是迷茫與疑惑,突然開口問道。
    “這裏是你的意識空間。”蒼老的聲音沉穩而又平靜地回應著。
    “我記得父親把我送進了虛空傳送通道,這裏是仙界的哪個地方呢?”小男孩焦急地再次發問,聲音中帶著一絲顫抖,仿佛害怕聽到那個不願接受的答案。
    “我不知道這是什麽地方,但肯定不是在仙界。”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
    “不知道父親和母親現在怎麽樣了,那些黑衣人為什麽要攻擊家族呢。”小男孩喃喃自語著,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擔憂和痛苦,拳頭不自覺地握緊。
    “吾在小塔中已經被封印了無數的歲月,直到進入你的意識空間才蘇醒過來,之前發生的一切我都一無所知。”蒼老的聲音輕聲說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滄桑。
    “您就是父親封印在我丹田的那尊小塔嗎?”小男孩詫異地問道,眼中滿是驚訝。
    “吾不是小塔,隻是小塔中的一個靈魂罷了。”
    “父親不是已經將小塔封印了嗎?”小男孩追問道,目光緊緊地盯著那座小塔。
    “你的丹田被仙帝的劍氣擊碎,小塔的封印也隨之消散,如果不是你體質特殊,小塔早就離開了,這個世界還沒有人能夠封印它。”蒼老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屑地說道。
    “什麽特殊體質?我資質很低微,修煉起來十分緩慢,家族裏別的小孩一出生就是人仙,而我出生後卻隻是一個毫無修為的凡人。”小男孩情緒低落地自言自語著,頭也低了下去。
    “我辛辛苦苦修煉了六年,才達到金丹境界!好幾個堂兄弟都已經成為地仙了,這算什麽特殊體質?”小男孩自嘲地說道,臉上滿是苦澀。
    “小子,你知道修煉最大的忌諱是什麽嗎?”蒼老的聲音似乎有些生氣地問道,語氣中帶著一絲恨鐵不成鋼。
    小男孩沉默著,他現在僅僅是一縷意識,無法看到他的表情和情緒變化,但是依然能夠感受到他情緒的低落,仿佛整個意識空間都被一層陰霾所籠罩。
    片刻之後,他忽然開了口:“多謝前輩提點,我等修士本就應當自信、自強且自立!”這可是父親當年教導他修煉時的第一課啊。隻是那時他年紀尚幼,如今又驟然遭遇家族的巨大變故,而且獨自流落在這異界之中,心境被攪得大亂,這才致使情緒變得低落起來。
    “是,也不是!”蒼老的聲音傳來。
    “吾輩修士最忌諱的是猶豫和懷疑,修煉本就是逆天道而行,隻有勇往直前、雖死無憾的人才能在修煉之路上越走越遠!”蒼老的聲音情緒有些激動地解釋道,仿佛在訴說著自己一生的感悟。
    “勇往直前、雖死無憾!”小男孩不斷地重複著這八個字,眼神逐漸變得堅定起來,仿佛有一團火焰在他的眼中燃燒。
    “是,也不是!”蒼老的聲音傳來。
    就在這一瞬間,易逍遙的心念變得通達,意識得到升華,仿佛一道靈光閃過他的腦海。小塔輕微地顫動了一下,看起來有些興奮,仿佛在為他的突破而歡呼。易逍遙的身體上有淡淡的白色光暈浮現,不過一閃即逝,守護在他身體旁邊的方小雙絲毫沒有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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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子,吾在這裏苦口婆心地教導你,你左一聲前輩,右一聲前輩的,就不能換個別的稱呼嗎!”蒼老的聲音笑罵道,語氣中帶著一絲親昵。
    易逍遙身為仙帝之子,自然不是愚笨之人,他恭敬地單膝跪地,抱拳說道:“小子見過師尊!”
    “嗯,孺子可教!拜師之禮等我脫困之後一定要補上。”蒼老的聲音開心地說道,仿佛找到了自己的衣缽傳人。
    “師尊,您因為什麽被困在這裏呢?敢問您尊姓大名?”易逍遙恭敬地詢問,眼神中滿是好奇和敬重。
    蒼老的聲音沉默了片刻,然後淡淡地說道:“有些事情你現在知道了也沒有什麽用處。吾的名諱,這片天地的人沒有資格知道,你以後想怎麽稱呼都行!”
    “師尊,您要怎樣才能脫困呢?弟子是否能夠幫到您呢?”
    “小子,你有這份心意就很好了,本來收你為徒隻是一時興起,想多一個聊天的人罷了。你想要幫吾脫困,用心修煉就好,憑借你的資質也許會有那麽一天!”
    “是!師尊,小子一定不會辜負您的期望。”易逍遙認真地說道,眼神中充滿了堅定和決心。
    “去吧!”
    易逍遙不知道如何進入小塔,然而作為一名修煉者,他深知法寶認主的幾種途徑。第一種是滴血認主,這類法寶級別比較高,可是他如今僅僅是一縷意識,哪裏有鮮血可用呢?第二種是用法力煉化法寶,這類法寶級別通常不高,可他似乎也沒有靈力。再者,為什麽父親得到小塔後始終沒有進行認主呢?
    易逍遙眉頭緊鎖,陷入了沉思。他推測,或許父親無法認主才特意將小塔留給自己的,畢竟父親肯定已經嚐試過所有的方法,甚至包括強製認主。突然,他想起師尊曾經說過,小塔因為自己體質特殊才沒有遁走,也許隻需要將意識在小塔上留下印記就可以了。
    心念一動,易逍遙的意識瞬間就出現在小塔的附近。他繞著小塔緩緩轉了一圈,仔細地觀察著小塔的每一處紋路和細節,仿佛要將它看穿。然後,他停駐在塔底的大門前。
    易逍遙的意識剛一觸及那扇黑色的大門,就詭異地消失得無影無蹤了,他的識海之中隻剩下一座小塔。
    小塔緩緩地懸浮而起,如同一隻神秘的飛鳥,不多時便抵達了識海的中央位置。到達之後,它開始慢悠悠地旋轉起來,仿佛在跳著一支古老的舞蹈。就在這時,四周有源源不斷的灰白色能量如涓涓細流一般紛紛朝著小塔匯聚過來,這些能量被小塔吸納,以維持其本體的消耗,仿佛小塔是一個貪婪的巨獸,不斷地吞噬著周圍的能量。
    易逍遙的意識穿越大門,進入到一片白茫茫的世界,外界的一切變化他自然是無從知曉的,即便那個區域正是他的識海。
    “你知道靈魂是什麽嗎?”一個陌生的聲音響起,那聲音宛如孩童般清脆悅耳,在這白茫茫的世界中回蕩著。
    “靈魂?”易逍遙喃喃自語,他覺得自己應該知道這個問題的答案,但是卻似乎難以清晰地表述出來。
    他沉吟了片刻,緩緩說出自己的理解:“靈魂是生靈的根本,掌管著生靈的生、死與輪回;靈魂是修士的基石,決定了修士的修煉極限……”
    易逍遙發現自己的理解似乎僅限於此,仿佛還有某些重要之處未曾憶起,於是他停下了說話,陷入了深深的思索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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