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剛透過窗簾縫隙溜進臥室，顧凝起床的時候發現快要遲到了，顧凝一邊收拾自己一邊念叨“完了完了，要遲到了。”
    “別急，還有時間。”正在廚房煎蛋的張陸讓聽到動靜，走進臥室， 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我幫你收拾，你先去洗漱吃早餐。”
    顧凝點點頭，叼著牙刷就衝進了衛生間，等她洗漱完出來，就見張陸讓正有條不紊地往行李箱裏塞東西折疊傘放在外側口袋，暈車藥和創可貼裝進小化妝包，連她上次出差說好用的眼罩都疊得整整齊齊放在枕頭邊。
    “身份證和護照我放在你背包的內袋裏了，機票我提前截圖存你相冊了。” 張陸讓一邊說，一邊把保溫杯裏灌滿溫水，“早餐我裝在保溫盒裏了，路上記得吃，別空腹，要不還是我送你吧。”
    顧凝卻搖搖頭，抓起沙發上的外套穿上，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換鞋，“不用了，讓讓，公司有車送我，我先走啦！”
    顧凝拉著行李箱，走到門口換鞋，“不用了，讓讓，公司有車接我，我先走了啊。”她說著就要往外衝，像隻趕時間的小兔子。
    “哎，凝凝，你是不是忘記什麽了？” 張陸讓忽然開口。
    顧凝慢慢轉過身，帶著點不好意思的笑意，“哎呀…… 怪不好意思的……”
    她快步走回張陸讓麵前，微微踮起腳尖，一隻手輕輕扶著他的肩膀，柔軟的唇瓣輕輕碰了碰他的臉頰，像羽毛拂過，一觸即分。
    “好啦，這次沒忘！我走啦！” 顧凝說完，不等張陸讓反應，就拉著行李箱一溜煙跑了出去。
    張陸讓站在原地，指尖輕輕碰了碰被她吻過的臉頰，那裏還殘留著淡淡的溫度和甜味，他看著匆匆離去的背影，無奈又寵溺地笑了起來。
    顧凝出差，張陸讓在家裏跟她通話，這次換成他來粘著顧凝。
    生意談成，顧凝功有可沒，兩家公司到酒店慶功，可對方老總似乎對顧凝更感興趣，有意無意地想占便宜，顧凝隻好找借口推托，連飯也沒有吃好。
    顧凝被趕了出來，一個人在外麵生著悶氣，同事給她送來了幾個饅頭，顧凝接過饅頭，指尖傳來的溫度讓她鼻子一酸，“謝謝你，陳姐。” 她咬了一口饅頭，溫熱的觸感順著喉嚨滑進胃裏，稍微緩解了心裏的難受。
    陳姐歎了口氣“小顧，你別跟魏總一般見識，他就是喝了酒就沒分寸。你還是早點回去吧，剛才我出來的時候，看見他還在發脾氣，要是等會兒他喝多了出來看見你，指不定會鬧出什麽事來，安全最重要。”
    顧凝點了點頭，看著手裏的饅頭，心裏默默想著再忍一忍，明天就能回家了，就能見到張陸讓了。
    客廳的暖燈亮了快兩個小時，張陸讓坐在沙發上，指尖反複點著微信對話框 —— 半小時前發的 “慶功宴結束了嗎？” 還停在未讀狀態。目光落在手機屏幕上跳動的時間，21:00，他終究沒忍住，按下了通話鍵。
    電話響了三聲才被接起，那頭沒有喧鬧的慶功聲，隻有風的呼嘯和行李箱輪子碾過路麵的 “咕嚕” 聲，很輕，卻格外清晰。張陸讓握著手機的手緊了緊，語氣放得柔緩，帶著點刻意的輕鬆“讓我猜猜，你們現在是在慶功？”
    顧凝推著行李箱走在路燈下，昏黃的光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長，風卷著碎發貼在臉頰，帶著秋夜的涼意。聽見張陸讓的聲音，她鼻子一酸，原本壓下去的委屈突然湧上來，聲音發顫“讓讓。”
    就這兩個字，張陸讓的心瞬間揪緊。他太熟悉顧凝的聲音了，平日裏清亮帶笑，哪怕累了也隻會說 “沒事”，可現在這聲 “讓讓”，像浸了水的棉花，沉得讓人難受。他放輕了呼吸，像是怕碰碎什麽“怎麽了？”
    顧凝趕緊低下頭，用手背蹭了蹭眼角，把剛要掉下來的眼淚抹掉，“沒有。” 她頓了頓，努力讓聲音聽起來正常些，“就是剛結束慶功宴，在回酒店的路上呢。”
    “你吃飯了嗎？” 張陸讓沒再追問，話鋒轉得自然，卻藏著不動聲色的試探。
    顧凝的腳步頓了一下，風把她的聲音吹得有些飄“嗯，晚飯可豐盛了呢。” 她抬起頭，看著遠處模糊的霓虹，“有烤鴨、鹽水雞、拔絲蘋果、還有水煮肉片，都可好吃了。”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張陸讓的聲音突然變得格外溫柔，像一雙溫熱的手，輕輕撫過她緊繃的神經，“如果好吃的話，哭什麽呢？”
    顧凝的眼淚瞬間就掉了下來，砸在行李箱的拉杆上，暈開一小片濕痕。她趕緊用袖子捂住嘴，不讓抽泣聲傳過去，好半天才哽咽著說“我剛剛看到一個公交站台，叫江宜路……突然就很想回家。”
    “我去找你。” 張陸讓的聲音沒有絲毫猶豫。
    “別！” 顧凝趕緊攔住他，聲音裏帶著急意，“都這麽晚了，讓讓，你等我明天買最早的票回去，真的，就一晚。” 她吸了吸鼻子，又小聲問了一句，語氣裏帶著點不確定的脆弱“讓讓，我沒有錯，對不對？”
    “嗯，你沒錯。” 張陸讓的聲音堅定又有力，像一顆定心丸，“從來都不是你的錯。是他們不懂尊重，是我沒在你身邊。”
    顧凝的眼淚又開始打轉，她怕再聊下去會控製不住哭出聲，隻好找借口，“沒事的，一會就好了。我手機沒電了，先不說了，你早點休息。”
    “嗯。” 張陸讓應著，卻沒掛電話，等了幾秒才輕聲說，“路上慢點，看到酒店了跟我說一聲，哪怕發個定位也行。”
    顧凝 “嗯” 了一聲，快速掛了電話，她一個人等在車站，最後一班公交都走了，她卻是無家可歸，她盼望著真有一扇任意門就好了，那樣她就可以回家跟讓讓見麵了。
    掛了電話的張陸讓，指尖還殘留著手機屏幕的溫度，可心裏的焦灼卻像潮水般洶湧，他根本沒法安心待在家裏，轉身抓起車鑰匙就往外走。
    深夜的街頭，車輛寥寥，路燈在柏油路上投下長長的光影。張陸讓開著車，雙手緊緊握著方向盤，油門踩得比平時重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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