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瑟見狀，解釋道“既然遇上了望城山弟子，自然也是想算上一卦。”他的語氣平靜，但其中卻蘊含著一種讓人無法忽視的自信。
    飛軒在一旁插嘴道“你好像什麽都知道。”他的目光緊盯著蕭瑟，仿佛想要從他的身上看出些端倪來。
    蕭瑟笑了笑，不緊不慢地回答道“我隻是不知道自己的命，所以想算上一卦，這邊請吧。”
    君凝不知道蕭瑟跟他們說了什麽，沒一會便領著兩人過來，還以為算卦的是少年，沒想到是個小道童，倒是讓君凝多看了兩眼，眼神多了兩分興致。
    雪月城的街道上，馬蹄聲急促如鼓點。司空千落騎著白馬，銀槍斜挎在肩頭，長發被風吹得向後揚起，聽聞有人登上登天閣十四層，她催馬向閣中飛馳，馬蹄踏過青石板，濺起細碎的塵土。
    茶館二樓窗邊，蕭瑟端著茶盞的手微頓，耳朵輕輕動了動，捕捉到那馬蹄聲，低聲道“且慢。”
    身旁的君凝知曉蕭瑟的意思，她輕拍了拍蕭瑟的手背，示意他留在茶館照看蕭栩遠和蕭明昭，柔聲道“我去吧，你繼續，看好歲歲和安安。” 話音未落，她足尖點地，身形如輕燕般躍下茶館，穩穩落在街道中央，正好擋在司空千落的馬前。
    蕭瑟鬆了口氣，老實說，他不太想讓君凝知道這次算卦的結果，直覺告訴他，或許結果並不好。
    “籲 ——” 司空千落猛地勒住韁繩，白馬人立而起，發出一聲嘶鳴。她飛身下馬，看清擋路之人，眼中閃過一絲訝異“是你。”
    君凝頷首淺笑，語氣溫和“司空姑娘，好久不見。”
    “你們怎麽才到？” 司空千落走上前，語氣裏帶著幾分疑惑，“按理說，一個月前你們就該抵達雪月城了。”
    君凝無奈地歎了口氣，帶著幾分調侃“哎，還不是雷無桀那小子，拿著地圖還能帶錯路，來來回回繞了三回，硬生生讓我們晚了一個多月才到。”
    話音剛落，遠處的登天閣突然亮起一盞燈，正是十三層的位置。司空千落眼神一凝，急忙問道“蕭瑟和雷無桀呢？他們沒和你一起？”
    “蕭瑟在茶館裏喝茶呢，” 君凝指了指身後的茶館，頓了頓才繼續道，“至於雷無桀……”
    司空千落立刻接話“莫非闖閣的是雷無桀？”
    君凝笑著點頭“司空姑娘猜得不錯。”
    “好極了！” 司空千落握緊了手中的銀槍，往登天閣走，“上次匆匆一別，還沒來得及和他切磋，這次正好趁闖閣的機會，好好比一場！”
    君凝見狀，立刻上前一步，伸手攔住了她“你不能過去。”
    司空千落停下腳步，轉頭看向君凝，“你是想替雷無桀攔住我。”
    君凝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我想我應該攔得住你。”
    司空千落眼中閃過一絲戰意，她上下打量著君凝，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之前看蕭夫人出手，招式利落，我一直期待能和你比一場，既然不能找雷無桀，不如我們先切磋切磋？”
    司空千落眼中戰意更盛，銀槍在手中一轉，槍尖泛著冷光，率先向君凝刺來。君凝卻未用劍，隻足尖點地，身形如柳絲般飄忽，婆娑步施展開來，每一步都踏在精妙的角度上，恰好避開槍尖。她衣袖翻飛，時而側身繞到司空千落身後，時而輕踏欄杆躍起，始終與對方保持著一寸距離，明顯是在拖延時間，不願真的與她交手。
    茶館二樓，蕭瑟收回望向樓下的目光，看向對麵端坐的飛軒，沉聲道“開始吧。”
    此時登天閣十四層內，唐蓮握著刀柄，看著眼前的雷無桀，疑惑道“你本是雷門弟子，若想加入雪月城，交出名刺便可，何必費力氣闖登天閣？”
    雷無桀撓了撓頭，坦誠道“之前跟人立了約定，隻有闖過登天閣，才能再見到他。”
    說罷，他掌心燃起火焰，火灼之術瞬間鋪開，竟瞬息間破解了唐蓮布下的刀絲陣法。那看似鋒利的刀絲，被火焰一碰便斷 —— 明眼人都知，唐蓮是故意 “放水” 了。
    飛軒一臉嚴肅，他緩緩地從懷中掏出了三枚算卦用的銅幣，然後小心翼翼地將它們放在了桌子上。
    他深吸一口氣，集中精神，輕輕地搖動著銅幣。隨著銅幣的轉動，他的心跳也逐漸加快。
    第一次搖動，銅幣停下時，朝上的一麵是老陰。
    飛軒的眉頭微微一皺，但他並沒有說話，而是繼續搖動銅幣。
    第二次搖動，銅幣再次停下，朝上的一麵依然是老陰。
    飛軒的臉色變得有些凝重，他的眼睛緊緊地盯著桌上的銅幣，現在隻剩下最後一卦了，飛軒的心情愈發緊張起來。
    就在這時，一旁的蕭瑟突然伸出手，遮住了還在轉動的銅幣。
    飛軒一愣，不明所以地看著蕭瑟，問道“為何？”
    蕭瑟的目光閃爍了一下，他緩緩地說“如今隻剩下兩種卦象了，我想請問先生，如果這次還是三麵桃花……”
    飛軒回答道“若是仍是桃花，那此卦便是用九，見群龍無首。”
    蕭瑟追問道“是吉還是凶？”
    飛軒激動地站起身，解釋道“大吉，天下共治，群龍無首，觀望者時機一到，便會一化龍，直飛九天。”
    蕭瑟點了點頭，接著又問“那若是桃木劍呢？”
    飛軒歎了口氣，說道“大凶，龍死荒灘，血流三萬裏。”
    蕭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突然說了一句“好。”然後，他猛地抓起桌上的銅幣，毫不猶豫地將它們扔出了窗外。
    “我從來不信什麽天道，” 蕭瑟的聲音堅定，目光轉向窗外纏鬥的君凝，“我隻信我自己，還有阿凝。隻是先前心中猶疑，覺得該做個決定，卻沒勇氣，才膽怯地想問問‘天道’。可剛才我想明白了，這卦算不算，根本不重要了。”
    飛軒聞言，起身拱手行禮“多謝。”
    “不客氣，” 蕭瑟輕笑一聲，語氣帶了幾分隨意，“我也不全是為你。畢竟若真折了望城山八成天道，我還怕趙玉提劍來砍我腦袋。”
    蕭栩遠趴在蕭瑟肩頭，好奇地問“爹爹，你剛才和那個小哥哥在說什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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