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凡人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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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淵城外有條河,它宛如一條蜿蜒的巨蟒。
    河水緩緩地流淌著,水波幽深,猶如無盡的深淵一般。當你凝視它時,仿佛能感覺到它正張開無形的大口,要將你的目光和靈魂一並吞噬。
    那河水墨綠暗沉,顏色深得近乎發黑。它好似被一層厚重的陰霾所籠罩,散發出一種壓抑而神秘的氣息。
    水麵平靜如鏡時,卻透著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死寂。沒有一絲漣漪,沒有一點聲響,仿佛時間都在這裏停滯。
    偶爾有風吹過,也隻是撩動起幾縷細微的波紋,很快又恢複如初。
    它就這麽靜靜地存在著,仿佛隱藏著無數不為人知的秘密,等待著無知者去揭開。
    任何修士渡河都需要借助船隻。
    禦劍渡河不是沒有人試過。曾有一位自恃修為高深的膽大妄為者,他昂首挺胸,眼神中滿是自信與驕傲,大踏步地踏上靈劍,直衝雲霄。
    起初,他身形矯健,靈劍在其腳下閃耀著璀璨光芒,宛如一顆璀璨的流星劃過天際。那光芒照亮了周圍的黑暗,引得眾人紛紛側目,投去驚羨的目光。
    然而,當飛到一半時,變故突生。隻見他周身的靈氣突然紊亂,原本明亮的光芒瞬間黯淡下去。他的身體開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臉上的自信瞬間被無盡的驚恐所取代。
    整個人瞬間失去平衡,如一片凋零的落葉般,直直地墜入河中。那落水的聲響,“撲通”一聲,在寂靜的氛圍中顯得格外刺耳。但這聲音卻又瞬間被河水吞噬,仿佛從未出現過一般。
    自此,那修士便再無人生還。河水依舊緩緩流淌,仿佛什麽都未曾發生,隻是在人們的心中留下了難以磨滅的恐懼與敬畏。
    此河名為龍淵。
    傳說有龍潛伏其中。每逢夜色降臨,河麵上便會霧氣升騰。那霧氣如同一層薄紗,輕柔地、緩緩地覆蓋在河麵上。
    朦朧中,那河水似乎在緩緩流動,又似乎靜止不動。這模棱兩可的景象,更增添了幾分神秘與陰森。
    周圍的樹木在夜色中影影綽綽,枝幹交錯,宛如隱藏在黑暗中的幽靈。微風拂過,樹葉沙沙作響,仿佛是幽靈在低語。
    偶爾傳來幾聲夜梟的啼叫,那聲音尖銳而淒厲,劃破寂靜的夜空。在這寂靜的氛圍中,讓人脊背發涼,心生恐懼。
    龍淵城的名字也由此而來。這河仿佛是這座城的守護者,默默地守護著一方安寧。可又似是一道難以逾越的天塹,讓人心生敬畏。
    它靜靜地橫亙在那裏,見證著歲月的流轉。春去秋來,花開花落,它始終不變。它阻擋著未知的危險,讓城內的人們在其庇護下得以安居樂業。
    城內的人們對它既敬畏又依賴。它的存在既是一種保障,讓人們感到安心;也是一種威懾,提醒著人們世間的未知與危險。
    鍾離帶著夏初璃靜靜地站在河邊遠眺,身後跟著神色緊張的墨雲軒。
    鍾離雙手負於身後,衣袂在微風中輕輕飄動。他身姿挺拔,猶如一棵蒼鬆屹立不倒。目光深邃地望著那幽深的河水,眼神中透著思索與探究。
    微風吹過,帶來絲絲水汽,他嗅到那濕潤的氣息,心中平靜無波。隻覺這河雖神秘詭異,卻也不過是世間一處景象罷了。
    夏初璃站在鍾離身旁,微微仰頭看著他,目光中帶著依賴和好奇。她輕輕咬著嘴唇,似乎想說些什麽,卻又忍住了。
    墨雲軒則在後麵來回踱步,時不時看向河水,又緊張地瞅瞅鍾離和夏初璃,雙手不自覺地搓著衣角。
    天色漸暗,河麵上的霧氣越發濃重起來,仿佛一層厚厚的帷幕緩緩拉開。那霧氣彌漫著,將周圍的一切都籠罩其中,讓人有一種如夢似幻的感覺。
    鍾離微微眯起眼睛,心中暗想:“這霧氣之下,不知隱藏著多少秘密。”
    夏初璃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往鍾離身邊靠了靠。
    墨雲軒停下腳步,聲音略帶顫抖地說道:“鍾離先生,這地方透著股邪乎勁兒,咱們還是早些離開吧。”
    鍾離卻不為所動,依舊靜靜地凝視著河水,似乎想要透過那重重迷霧,看清其本質。
    鍾離不急不緩地開口說道:“此河隔開了仙凡兩界,倒也奇妙。”他的聲音平穩而低沉,在這空曠的河邊悠悠傳開。
    夏初璃微微仰頭,看著師父的側臉,眼神中透著好奇與敬畏。她那白皙的麵龐在水汽的浸潤下顯得愈發嬌嫩,輕聲說道:“師父,這河神秘莫測,聽聞曾有不少人在此喪命。”
    墨雲軒則站在幾步之外,身體緊繃得如同一張拉滿的弓弦,目光時不時瞟向那深不見底的河水,雙手緊緊攥著衣角,那衣角都被揉得皺巴巴的。
    心中暗自嘀咕:“這地方邪門得很,我身為城主都對它忌憚三分。”他聽到夏初璃的話,忙不迭地點頭,附和道:“是啊是啊,小姑娘說得沒錯,這河詭異得很呐。”
    河麵上吹來一陣涼風,帶著絲絲水汽,打在眾人的臉上,讓人感到一陣涼意。夏初璃不禁縮了縮脖子,抱緊了雙臂,身子微微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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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離微微轉頭,看了她一眼,緩聲道:“世間可怕之物眾多,需有勇氣麵對。”他的聲音沉穩有力,仿佛能穿透這迷蒙的霧氣,給人無盡的力量。
    墨雲軒聞言,咽了咽口水,喉結上下滾動,硬著頭皮說道:“鍾離先生說得是,可這河著實詭異,每次想到那些在此失蹤的人,我都心有餘悸。”
    鍾離沉默不語,隻是目光依舊凝視著河水。那幽深的河水仿佛一麵鏡子,映照著他深邃的思緒。他心中想著這河雖神秘,卻也有其存在的道理。不知在思索著什麽,那凝重的神情讓人猜不透他的想法。
    遠處,天空中的雲朵緩緩飄動,時而遮住陽光,在河麵上投下一片片陰影。河邊的草叢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仿佛也在訴說著這條河的神秘故事。草叢中的野花微微顫抖,花瓣上掛著晶瑩的水珠,似是在為這神秘的氛圍落淚。
    河水奔騰流淌,發出低沉的轟鳴聲。那聲音猶如巨獸的咆哮,震人心魄,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撼動。
    遠處的天空中,雲朵緩緩飄動,變幻著形狀。時而如駿馬奔騰,揚起漫天的塵土;時而似仙女起舞,衣袂飄飄,美不勝收。
    夏初璃望著河對岸,喃喃說道:“那邊就是凡俗世界了,與這邊真是大不相同。”她的目光中帶著幾分好奇與憧憬,那眼神明亮得如同夜空中閃爍的星辰。
    鍾離微微頷首,說道:“仙凡有別,卻也相互依存。”他的聲音沉穩而富有磁性,如同古老的鍾聲,在空氣中回蕩。
    墨雲軒望著河對岸,眼神中流露出一絲向往。他心中暗想,自己以如今的修為,在那一方世界稱霸天下並非難事,可凡俗世界終究沒有修仙界這般眾多的機緣。但這絲向往很快便消失不見,他深知自己的職責在這修仙之界。
    風依舊吹拂著,三人就這樣靜靜地站在河邊,各懷心思。
    鍾離凝視著那幽深的河水,忽然開口說道:“我要渡河去凡俗界。”
    此語一出,城主墨雲軒大驚失色。他的眼睛瞬間瞪大,嘴巴微張,結結巴巴地說道:“鍾離先生,這……這凡俗界有何可去之處?”然而,當他對上鍾離那沉穩而威嚴的目光時,聲音漸漸低了下去,心中不禁一顫,仿佛被一道無形的力量擊中。
    夏初璃微微一愣,隨即說道:“師父,徒兒願隨您一同前往。”她的臉上滿是堅決,那神情仿佛在訴說著無論前方有何艱難險阻,都絕不退縮。
    墨雲軒猶豫片刻,一咬牙說道:“鍾離先生,墨某也願跟隨您一同前往。”
    鍾離微微點頭,目光掃過墨雲軒,說道:“也罷,跟上吧。”
    墨雲軒心中雖忐忑不安,但也趕忙跟上。
    河麵上的風愈發強勁,吹得眾人的衣衫呼呼作響。那風聲仿佛是無數冤魂的哭訴,要將他們卷入那無盡的深淵。
    鍾離神色自若,不急不緩地朝著河邊的船隻走去。每一步都沉穩有力,腳下的土地仿佛都在為他的步伐而顫抖。
    夏初璃緊跟其後,步伐輕盈,如同一朵隨風飄舞的花瓣。
    墨雲軒則小心翼翼地跟在最後,腳步略顯沉重。額頭上的汗珠不斷滾落,在陽光下閃爍著晶瑩的光芒。心中暗自叫苦,卻又不敢表露半分。
    河邊的蘆葦在風中搖曳,發出沙沙的聲響,似是在為他們送行,又似是在發出警告。那一片片蘆葦葉相互摩擦,仿佛在低語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三人登上了船,船夫見有客來,臉上立刻堆起討好的笑容。那笑容猶如盛開的菊花,滿是褶皺。
    “各位客官,這渡河的費用不要靈石,隻要金銀財寶。”船夫大聲說道,聲音中帶著幾分市儈,那語氣急切而諂媚。
    鍾離微微挑眉,未置可否。他的目光平靜如水,隻是淡淡地掃了一眼船夫。
    夏初璃好奇地打量著船夫,心中暗自嘀咕:這船夫不是修士,隻是個凡人,靈石對他確實無用。她那靈動的雙眸眨了眨,透著純真與好奇。
    墨雲軒則皺了皺眉,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他從懷中掏出一塊很大的金子,扔給船夫,不耐煩地說道:“快開船!”那金子在陽光下閃耀著耀眼的光芒,璀璨奪目。
    船夫接過金子,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光芒比金子還要耀眼。臉上的笑容更加燦爛,連忙點頭哈腰:“好嘞,各位客官坐穩咯!”他一邊說著,一邊熟練地擺弄著船槳,那動作嫻熟而有力。
    這船夫的生計就是靠著在河上渡這些修士去往凡俗世界。說實話,沒幾個修士願意去那邊,但修士隻要出手必定是黃金,所以他也能靠這個養活自己一家人。
    船緩緩離開岸邊,河水拍打著船舷,發出嘩嘩的聲響。那聲音清脆而響亮,仿佛在訴說著河流的故事。
    船夫奮力地劃著船,嘴裏還哼著不知名的小曲。那曲調悠揚而歡快,在河麵上飄蕩。
    夏初璃看著船夫,忍不住問道:“大叔,您一直做這擺渡的生意,不害怕嗎?”
    船夫嘿嘿一笑,露出一口參差不齊的黃牙,說道:“小姑娘,怕啥?能賺金子養家,這就是福分!”
    墨雲軒冷哼一聲:“凡人就是凡人,隻曉得這點蠅頭小利。”他的臉上滿是不屑,眼神中透著輕視。
    船夫也不生氣,依舊樂嗬嗬地劃著船。那笑容真誠而樸實,仿佛世間的一切煩惱都與他無關。
    陽光灑在河麵上,波光粼粼,映照著眾人的臉龐。那光芒溫暖而柔和,給人帶來一絲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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