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章 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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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離見蘇婉清毫無反應,目光中隱隱有了一絲探究之意。
    他不再言語,周身氣息微微波動,靈力悄然匯聚於喉間。
    唇齒輕啟,靈心心經的吟誦之聲,悠悠然飄散而出。
    其聲悠揚,仿若自遠古時空穿梭而來的神秘梵音,每一個字節皆似攜著淨化靈魂的力量,於屋內盤旋回蕩,絲絲縷縷,無孔不入地滲進每一寸空間。
    隨著誦經聲的持續,室內原本狂躁紊亂的靈力,仿若聽聞了神聖的指令,逐漸趨於平和柔順。
    恰似一群野性被馴化的靈雀,撲棱著靈動的羽翼,緩緩流淌穿梭,似在以一種無聲的溫柔,慰藉著滿室的哀愁與紛擾,令這方天地盈滿安寧祥和的韻味。
    念誦完畢,鍾離身姿緩緩下傾,動作輕盈舒緩,目光恰似鎖定獵物的蒼鷹,犀利卻不失溫情,落於蘇婉清那仿佛被寒冰凍住的手臂。
    他的手指修長白皙,此刻仿若靈動的靈蝶翩然飄落,輕輕觸碰到她的肌膚,緩緩施力拉起,動作輕柔得仿佛在嗬護著稀世奇珍,唯恐驚擾了她那搖搖欲墜的內心安寧。
    他側身移步,衣袂隨風輕輕拂動,身姿挺拔如鬆,將她引領至椅子旁邊。
    聲帶微微顫動,那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沉穩舒緩地響起:“姑娘,且先安坐於此。世間諸般困境,猶如夜空中之繁星,雖繁多而各有其軌。此刻之艱,不過是長河中之一瞬波瀾,待心緒寧定,或可見轉機之光。”
    其言未露過多情感,卻自有一種威嚴與深度,仿若在講述天地至理。
    蘇婉清雙眸深陷空洞,眼神裏不見絲毫光亮與波瀾起伏,仿若被抽去操控絲線的木偶,自主的靈魂好似已然遊離體外,任由他牽引擺弄,緩緩地坐了下去。
    她的睫毛濃密且修長,此刻無力地低垂著,在眼瞼處投下一片黯淡陰影。
    那陰影好似一道無法逾越的屏障,將她與外界的verts 喧囂繁華徹底隔絕,使她深陷於自己那孤寂冰冷的內心世界。
    鍾離挺直身軀,高大的身影仿若一座頂天立地的巍峨山峰,給人以無盡的踏實可靠之感。
    目光在蘇婉清身上長久地停留,眼神之中,憐惜之情如洶湧潮水奔騰翻湧。
    他開口說道:“姑娘且在此稍候,我去去就來。”
    言罷,他轉身,衣袂在空中劃過一道利落的弧線,仿若夜空中閃爍而過的流星,腳步匆匆邁向門外。
    空曠的回廊裏,腳步聲漸行漸遠,隻餘下無盡的寂靜。
    鍾離步入熙熙攘攘的集市,嘈雜聲如潮水般湧來。
    他身姿筆挺似鬆,神色淡定自若,深邃的眼眸中蘊著一縷執著,仿若身周的喧囂嘈雜盡皆化作虛無,無法侵擾他分毫。
    他邁著穩健的步伐,每一步落下,似與大地有著某種隱秘的契合,周圍的塵土都似不忍驚擾他,未敢揚起分毫。
    他在一家家攤位前駐足,衣袂隨風輕輕飄動,仿若靈動的蝶翼在輕舞。
    目光掃過琳琅滿目的衣物,那眼神猶如星探在浩瀚星空中尋覓最璀璨的星辰。
    手指輕輕滑過那些精美的布料,細膩的觸感從指尖傳來,他卻始終未尋得合意之選。
    有的衣裳繡工雖精巧,但花色過於豔俗,他隻淡淡瞥一眼便移開視線,那眼神中的一絲嫌棄如清風拂過殘花,轉瞬即逝;
    有的材質上乘,款式卻老舊古板,鍾離微微搖頭,繼續前行,頭擺動的弧度輕微而優雅,似在無聲地歎息。
    不久,鍾離來到一家成衣鋪前,店內的布置雅致有序,衣物擺放得錯落有致。
    店主是一位麵容和藹、眼神精明的老者,他見鍾離這般認真,腦海中不禁思索起來:鍾離先生可是這城中的知名人物,他一向沉穩持重,自己在這集市經營成衣鋪多年,還從未見他親近過什麽女修。
    唯有三個月前,不知怎的和那顏璃裳仙子產生了些緋聞,鬧得滿城風雨。
    這般想著,老者便笑著打趣道:“鍾離先生,您如此用心挑選衣物,莫不是要送給那顏璃裳仙子?”
    鍾離微微一怔,隨即輕輕搖頭,神色平靜,語氣沉穩地說道:“您誤會了,我與顏璃裳並無關係,這衣物是為一位正處困境的姑娘所尋。”
    老者似懂非懂地點點頭,卻仍帶著一絲好奇地說道:“能讓鍾離先生這般費心,定是極為特別的姑娘。”
    鍾離但笑不語,隻是繼續專注於衣物的挑選。
    片刻後,鍾離的目光落在了一襲月白色的長裙上。
    那裙擺如輕雲般飄逸,布料在陽光下泛著柔和的光澤,似月光傾灑其上。
    領口與袖口處,用銀線繡著精致的靈紋,若隱若現,仿佛蘊含著神秘的靈力。
    鍾離的眼眸亮了幾分,眼眸中似有光芒閃爍,宛如夜空中流星劃過。
    他上前一步,修長的手指輕輕拈起裙角,仔細端詳,手指的動作輕柔而緩慢,像是怕驚擾了裙上沉睡的精靈。
    那專注的神情,仿佛在品鑒一件稀世珍寶,眉頭微皺,眼神深邃而專注,周圍的空氣仿佛都因他的專注而變得安靜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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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離將長裙輕輕搭在臂彎,又挑選了一件淡藍色的披風。
    披風的邊緣綴著毛茸茸的白邊,觸感柔軟,如同冬日初雪。
    他轉身對老者說道:“老板,這兩件衣物,不知作價幾何?”
    老者撚著胡須,笑眯眯地說道:“鍾離先生,您眼光獨到,這月白長裙乃是用上等靈蠶絲織就,又有靈紋加持,本是價值不菲。
    但您是常客,給您算個實惠價,五百下品靈石便可。
    這披風嘛,兩百下品靈石。總共七百下品靈石。”
    鍾離微微點頭,從儲物袋中取出下品靈石,說道:“老板,這靈石您且收好。”
    老者接過靈石,仔細查驗後,笑道:“鍾離先生果然爽快。”
    鍾離想象著蘇婉清穿上這一身衣物的模樣,冷峻的麵容上難得地浮現出一絲淺笑。
    那笑容如春風拂過冰封的湖麵,泛起層層漣漪,從嘴角慢慢蔓延至眼角,眼神也變得柔和起來,仿佛看到了一幅絕美的畫卷在眼前徐徐展開。
    付過靈石後,他捧著衣物,腳步匆匆往回趕。
    心中滿是期待,希望這精心挑選的衣物,能為蘇婉清帶去些許慰藉,能在她黑暗的世界裏,點亮一抹溫暖的微光。
    他的腳步急切而又不失穩重,衣袂在身後飛揚,似在訴說著他內心的焦急與渴望。
    鍾離帶著滿心的期待匆匆回到屋內,
    蘇婉清正木然地坐在椅子上,宛如一尊被歲月遺忘的雕像,對周圍的一切都毫無感知。
    屋內靜謐得如同深夜的幽林,僅有鍾離輕輕的腳步聲在空氣中回蕩,
    他每一步都落得極為輕巧,生怕驚碎這一室的寂靜,
    將手中的衣物放在一旁的桌上,細微的動靜也未能驚擾到蘇婉清的沉靜。
    他微微俯身,身姿挺拔卻不失溫柔,目光柔和地看著她,輕聲說道:“姑娘,我在集市尋得幾件衣物,你且看看是否合意。”
    窗外的微風輕輕拂過,吹動著窗邊的紗幔,似在無聲地窺視著屋內的兩人。
    蘇婉清的眼眸仿若深不見底的幽潭,沒有一絲波瀾,也未曾給予鍾離任何回應,
    隻有沉默在兩人之間蔓延。那沉默似濃重的迷霧,將她緊緊包裹,與窗外那靈動的風形成鮮明的對比。
    鍾離拿起那件月白色的長裙,輕輕抖開,
    長裙如月光下的靈泉傾瀉而下,流淌著靜謐的光澤,在屋內暈染出一片柔和。
    他的聲音低沉而富有磁性,帶著一絲關切:“這月白之裳,其色淡雅,如靈虛穀中初綻的幽蓮,我想應與姑娘甚是相襯。
    其質輕柔,穿於身,不會有絲毫束縛之感,且這繡工精致的靈紋,或許也能對你受損的靈脈起到些許溫養之效。”
    說著,他的手指輕輕撫過裙上的靈紋,眼神專注,似在與這長裙訴說著無聲的交流,
    那專注的神情仿佛世間唯有此裙與眼前之人值得他用心對待。屋內的光影灑在他身上,勾勒出他沉穩的輪廓。
    蘇婉清的目光像是被無形的手牽引,緩緩地、機械地落在長裙上,
    她的睫毛微微顫動了一下,如同風中脆弱的蝶翼,嘴唇緊緊地抿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音。
    她就那樣靜靜地看著,仿佛眼前的長裙與自己隔著一個無法逾越的世界。
    她的呼吸依舊平緩而微弱,幾乎難以察覺,皮膚白皙得近乎透明,透著一股冰冷的氣息。
    窗外的天色漸漸有些陰沉,仿佛也感受到了這屋內壓抑的氛圍。
    良久,鍾離見她沒有反應,又向前一步,腳步沉穩,
    雙手將長裙遞到蘇婉清麵前,試圖拉近距離:“姑娘莫要如此自謙。
    在我眼中,你如蒙塵的明珠,隻需一絲契機,便能重放光彩。
    這衣物並非隻是蔽體之物,更代表著一份希望,願它能成為你走向新生的開端。”
    他的眼神誠摯而熱烈,緊緊盯著蘇婉清,那眼神似能燃燒一切陰霾,想要穿透她那麻木的外殼。
    然而,蘇婉清依舊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
    她的眼神空洞,沒有與鍾離有任何的眼神交匯。
    她的手像是失去了控製的木偶,被鍾離的動作牽引著,緩緩地、被動地觸碰到那輕柔的布料,
    卻又仿佛感受不到任何的觸感,隻是靜靜地懸在那裏。
    她的表情沒有絲毫變化,如同被冰封的湖麵,沉默依舊是她唯一的回應,
    將鍾離的熱情隔絕在她那冰冷麻木的世界之外。
    窗外,不知何時飄起了細雨,淅淅瀝瀝的雨聲似在低泣著這無言的僵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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