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老人與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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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鍾離與蘇婉清沿著蜿蜒曲折的村中小徑徐徐前行,那小徑仿若一條沉睡的長蛇,慵懶地蜿蜒在村落之間。
    小女孩在蘇婉清懷中安靜地依偎著,蘇婉清的手臂如同一道溫柔的港灣,穩穩地環抱著小女孩。
    每走一段路,鍾離便會停下腳步,他那如星般明亮的眼眸中透著誠摯,禮貌地向路旁偶遇的村民打聽。
    鍾離身姿挺拔,猶如蒼鬆翠柏,神色謙和有禮。
    他微微拱手,那雙手白皙修長,動作優雅流暢,聲音溫和而沉穩地問道:“請問這位鄉親,您可知曉這孩子的家在何處?”
    被詢問的村民先是一愣,目光在鍾離和小女孩之間來回遊移,臉上滿是驚詫之色,那神情仿佛看到了什麽不可思議之事,眼睛瞬間睜大,瞳孔微微收縮,嘴巴不自覺地微微張開,形成一個小小的“o”形,恰似看到了從陰間歸來的亡魂。
    但在鍾離的耐心等待下,村民那粗糙的手指緩緩抬起,指向一個方向,手指在空中微微顫抖,嘴裏含糊地說著大致的方位,聲音帶著一絲因驚訝而產生的幹澀。
    如此這般,他們接連問了幾個村民。
    那些村民無一例外,在看到小女孩的瞬間,皆露出了極為驚詫的表情。
    有的村民手中正拿著菜籃,驚得菜籃差點掉落,裏麵的蔬菜像是要趁機逃竄一般晃動著;有的村民正扛著農具,農具“哐當”一聲差點砸到地上,驚出一身冷汗。
    蘇婉清則始終緊緊抱著小女孩,她那如星子般的眼眸中透著關切與疑惑,不時低頭查看小女孩的狀態。
    她的目光輕柔得如同春日暖陽灑落在小女孩身上,每一次低頭,那如瀑布般的發絲都會隨之輕輕滑落,遮住她那白皙如雪、泛著淡淡瑩光的臉頰一側,更添幾分楚楚動人的韻味。
    她蓮步輕移,衣袂飄飄,盡管身著粗布麻衣,卻難掩那超凡脫俗的氣質。
    她的呼吸平穩而輕柔,似微風輕輕拂過湖麵,不起一絲波瀾,胸脯也隨之微微起伏,如平靜海麵上的小小波浪。
    在曆經數位村民的指引後,他們終於在村子的一處偏僻角落找到了小女孩家的位置。
    那是一座略顯破舊的小屋,牆壁上的泥灰斑駁脫落,好似一位滿臉皺紋、飽經風霜的老人在無聲地歎息,屋頂的茅草也稀疏不全,仿佛一位風燭殘年的老者在風雨中搖搖欲墜,默默地訴說著歲月的滄桑與生活的艱辛。
    鍾離與蘇婉清對視一眼,皆從對方眼中看到了凝重與期待。
    鍾離的眼神深邃,猶如夜空中閃爍的寒星;蘇婉清的眼神則帶著一絲憂慮與憐惜,似一灣秋水泛起微微漣漪。
    隨後,他們帶著小女孩,緩緩朝著那座小屋走去,腳步踏在地上,發出輕微而沉悶的聲響,仿佛是敲響了通往未知秘密的大門。
    鍾離上前,伸出修長且散發著淡淡靈力光輝的手指,那手指仿若靈動的玉笛,輕輕叩響那扇破舊的木門。
    “咚咚咚”的敲門聲在寂靜的小院裏回蕩,似是打破了某種沉睡的寂靜,宛如敲響了一麵蒙塵已久的銅鑼,沉悶卻又在這狹小的空間裏傳得很遠。
    過了許久,門內才傳來一個蒼老而又虛弱的聲音,那聲音像是破舊的風箱在艱難地拉動,每一次喘息都伴隨著絲絲的破敗之音,伴隨著陣陣咳嗽,仿佛每一聲咳嗽都要將老人僅存的氣息抽離,好似一陣狂風試圖吹滅那微弱的燭火。
    鍾離與蘇婉清對視一眼,那眼神交匯間似有電流穿過,傳遞著彼此的擔憂與關切。
    而後緩緩推開那扇門,抱著孩子走了進去。
    屋內光線昏暗,僅有幾縷從縫隙中擠進來的光線,塵埃在其間肆意飛舞,像是一群迷失方向的精靈,彌漫著一股潮濕與衰敗的氣息。
    他們便看到一個骨瘦如柴的老婦人躺在床上,她的身體單薄得如同一片枯葉,肋骨在那鬆弛的皮膚下清晰可見,仿佛是枯樹枝的輪廓,幾乎已經奄奄一息了,還時不時地爆發出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嗽時,老人的身體如同風中殘燭般劇烈地顫抖,整個胸腔都在起伏,喉嚨裏像是有一台老舊的發動機在艱難運轉,每一次震動都仿佛要將生命的齒輪崩壞。
    那模樣好似風中殘燭,隨時都可能熄滅。
    鍾離神色凝重,那凝重如烏雲密布在他那俊朗的臉龐,快步走到床邊,他的步伐輕盈卻又帶著一種急切,衣袂隨風輕輕飄動,似一片浮雲掠過。
    坐下後,他伸出兩指搭在老人的手腕上,靈力順著指尖緩緩探入老人的經脈,那靈力仿若涓涓細流,在老人幹涸的經脈中艱難地流淌。
    片刻後,他的眉頭微微皺起,那眉心處仿佛有一隻無形的手輕輕捏起了一小撮肌膚,形成一道淺淺的褶皺。
    眼神中閃過一絲無奈,他的眼眸深邃如幽潭,此刻那無奈似一道陰影掠過,仿若一片烏雲短暫地遮住了潭水的光亮,讓原本平靜深邃的眼神有了一絲黯淡與惆悵。
    這老人已經病入膏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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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老人其實僅留著一口氣苟延殘喘,她的身體像是一座曆經無數戰火與風雨侵蝕的古老城堡,破敗不堪且搖搖欲墜。
    身體極度虛弱,身體機能老化嚴重,每一寸肌膚、每一個器官都在訴說著歲月的無情與生命的脆弱。
    哪怕鍾離動用靈力吊著她的生命,也隻能再堅持三天,三天後身體就會徹底崩壞,如同那腐朽到極致的城堡城牆,最終會在一陣微風中轟然倒塌,化為一片廢墟與塵埃。
    老人雖然不知道鍾離是誰,但當看到這兩個年輕人懷裏抱著孩子以後,那原本虛弱渾濁的眼睛都睜大了幾分,眼中瞬間有了一絲光亮,仿若黑暗中突然亮起的一點星火,那渾濁的眼珠像是被擦拭過一般,有了些許生機。
    她用盡全身力氣喊道:“囡囡。”那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顫抖,音量雖不大,卻充滿了力量,似是從靈魂深處發出的呐喊。
    蘇婉清趕忙將孩子輕輕地遞到老人懷中,她的動作輕柔而小心,如同在嗬護一件稀世珍寶。
    她微微彎腰,身姿婀娜如垂柳拂水,手臂輕伸,那手臂白皙如羊脂玉,緩緩將孩子遞出。
    此時的孩子,表情木訥,眼神中透著迷茫與懵懂,神情似懂非懂,身體僵硬地被抱在老人懷中,猶如一個精致卻缺少生氣的木偶。
    然而,當老人那滿是滄桑與愛意的雙手緊緊摟住她時,孩子的眼眸中似乎有一絲不易察覺的波動,仿佛心底深處那被塵封的感知愛意的本能在悄然蘇醒。
    老人緊緊抱著孩子,幹枯的臉頰上流下了渾濁的淚水,那淚水像是斷了線的珠子,一顆顆滾落。
    淚水滑過老人那滿是皺紋的臉,像是幹涸的河道裏重新有了水流,那皺紋像是歲月鐫刻的河床,深淺不一。
    “我的囡囡回來了,回來了就好。”老人的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帶著無盡的欣慰與慈愛。
    鍾離和蘇婉清靜靜地站在一旁,宛如兩尊守護安寧的雕像,目光柔和地看著老人抱著孩子又哭又笑。
    鍾離神色平靜,深邃的眼眸中透著一絲欣慰,他負手而立,衣袂隨風輕輕飄動,那挺拔的身姿在這簡陋的屋內顯得格外沉穩。
    蘇婉清則微微淺笑,她那如星子般的眼眸裏滿是溫情,輕輕地抬手將一縷垂落的發絲別到耳後,站在那裏散發著一種寧靜而溫婉的氣息,默默見證著這祖孫間珍貴的重逢時刻,也留意著孩子那細微的情緒變化,心中暗自期許著孩子能在這愛的環繞中逐漸找回自我。
    那股生機之力猶如沙漏中的細沙,仍然在不可阻擋地消逝之中,每一分流逝都仿佛帶著歲月的沉重歎息,似是有一雙無形的手,一點點抽離著老人與這世間的羈絆。
    鍾離身姿挺拔,衣袂在微弱的氣流中輕輕擺動,他雙手自然垂落,手指修長而有力,那平靜的麵容上,眼眸深邃如海,波瀾不驚地注視著眼前的祖孫重逢。
    蘇婉清則微微側身,她那如絲緞般的秀發順著肩膀滑落,幾縷發絲在臉頰旁輕輕飄動,更襯得肌膚白皙勝雪。她的雙手交疊於身前,站姿優雅,宛如一朵盛開在幽暗中的百合花,散發著寧靜而溫婉的氣息。
    兩人就這般默默站著,沒有打擾這對祖孫間珍貴的重逢時刻。
    屋內靜謐得隻剩下老人的啜泣聲與孩子偶爾的輕微呼吸聲,昏暗的光線從狹小的窗戶縫隙中擠入,塵埃在這微弱的光線裏緩緩飛舞,像是一群迷失在時光中的精靈,為這場景增添了幾分哀愁與朦朧,那氛圍像是一幅用哀愁與溫情勾勒而成的畫卷。
    過了許久,老人似乎是都哭啞了嗓子,每一聲咳嗽都像是破舊的風箱在艱難拉動,帶著極度的虛弱。
    她緩緩抬起頭,那滿是皺紋與淚痕的臉像是被歲月揉皺的紙張,渾濁的眼眸中滿是感激與疑惑。
    她幹裂的嘴唇微微顫抖,喉嚨裏像是被什麽東西哽住,艱難地發出微弱的聲音,沙啞且斷斷續續地詢問鍾離和蘇婉清的身份:“你……你們……是……誰?”
    鍾離微微昂首,神色平靜,他那深邃的眼眸中透著一絲坦然。
    想著這個老人都快死了,自己也沒有隱瞞的必要,便以一種沉穩而淡然的語調說道:“我是一個路過的修仙者。偶然間遇到了這孩子墜落山崖,情勢危急之下,我用秘法強行吊住了她的命,隻是如今這孩子什麽都不記得,失去了記憶,身體也如同僵屍一般。”
    他的聲音在屋內回蕩,帶著一種空靈的質感,仿佛來自遙遠的山穀,語調平穩,語速適中,音量不大卻清晰可聞,每一個字都像是一顆石子投入平靜的湖麵,在這寂靜的屋內激起層層漣漪。
    老人雖然聽到了“僵屍”二字,身形微微一震,那枯瘦的身軀像是被一陣冷風拂過,肩膀不自覺地微微聳起,仿佛要抵禦某種未知的恐懼。
    但念及畢竟是自己的孫女,眼神中的慈愛與不舍瞬間將那一絲驚惶淹沒。
    她那瘦骨嶙峋的雙臂將孩子抱得更緊了,仿佛要用自己最後的力量保護她。
    其實早在抱著孩子,感覺孩子身體冰涼的那個時候她就知道孩子有些問題了。
    她的心中暗自思忖,畢竟從那山裏歸來,又經曆了那般變故,怎麽可能呢?怎麽可能安安全全的歸來呢?
    那眼神中既有對孫女歸來的慶幸,又有對未知命運的隱憂,複雜的情緒在她那滿是皺紋的臉上交織縱橫,似是歲月鐫刻下的又一道深深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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