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真是個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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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如同一道鬼魅般,幹淨利落地收割了那些人的性命。
旋即,他身姿一轉,準備離去。衣角恰似靈動的蝴蝶,隨著轉身的動作翩躚舞動,在空氣中劃出一道如夢似幻的無形軌跡。
彼時,林羽裳仿若被施了定身咒,呆立在原地。她臉上寫滿了不可思議,雙眸瞪得猶如銅鈴。周遭混亂的場景,以及地上橫七豎八、宛如破敗人偶般的屍體,都清晰地映在她的眼底。
她的嘴巴微微張開,像是想要傾吐些什麽。可喉嚨卻似被無形的大手扼住,被震驚得一時語塞。唯有呼呼的風聲,在耳畔肆意呼嘯。
林羽裳在天元大陸那可是聲名如雷貫耳,實力自然不容小覷。平日裏,她憑借自身超凡的本領,在各種險境中如魚得水,穿梭自如,闖出了赫赫威名。
但今日,親眼目睹鍾離這般輕而易舉地斬殺眾多同階修士,她內心的震撼,恰似洶湧澎湃的海嘯,一波又一波,不斷衝擊著她的認知防線。
她心裏明鏡似的,以自己的實力,即便能戰勝這些人,也決然不會如此輕鬆寫意。必然要曆經一場驚心動魄、血雨腥風的苦戰。
短暫的驚愕仿若一陣輕煙,轉瞬即逝。林羽裳很快調整好了心態。她微微闔上雙眼,深吸一口氣,那氣息仿佛要將周遭的混亂都吸納進肺腑。
再睜開時,眼中已恢複了往日的清明,恰似一泓平靜而深邃的幽潭。
而鍾離這邊,邁著不緊不慢、仿若閑庭信步般的步伐,朝著石桌走去。他來到石桌前,伸出修長如玉的手。動作輕柔且熟練得如同一位技藝精湛的樂師在撥弄琴弦,開始收拾茶具。
隻見他那修長的手指輕輕握住茶壺,力度拿捏得恰到好處,將剩餘的茶水緩緩倒掉。隨後從袖中取出一塊潔白似雪的手帕,仔細地擦拭著茶壺和茶杯。每一個動作都帶著一種有條不紊、如樂章般的節奏。
收拾完茶具,他雙手微微抬起,掌心對著石桌。周身泛起一層淡淡的微光,這微光仿若清晨的薄霧,柔和而神秘。在這微光的籠罩下,石桌緩緩縮小,直至化作一個小巧玲瓏的物件,被鍾離收入了洞天境地之中,恰似一位魔法師將寶藏收入了神秘的寶盒。
洞天境地內,景象依舊如往昔的畫卷。冰龍殘魂靜靜臥在一角,猶如陷入了一場被歲月塵封的深沉夢境。它時不時沉睡,又時不時蘇醒冒頭吐槽幾句,那聲音仿若從遙遠的太古傳來。
冰壁之中,那女子的麵容在冰層的映照下,愈發顯得蒼白而寧靜,好似一朵被寒霜包裹的幽蘭。她依舊處於沉睡狀態,生命的氣息微弱得如同風中殘燭,在生死的邊緣搖搖欲墜,介於生死之間。
三尾白狐身姿優雅得如同月光下的精靈,趴在冰壁旁。目光始終溫柔地凝視著冰壁中的女子,仿佛在履行著某種神聖不可侵犯的守護使命,一刻也不曾離開,仿若時間都為這份守護而靜止。
鍾離隻是簡單地掃視了一圈洞天境地中的情況。目光在冰龍殘魂、冰壁女子以及三尾白狐身上依次短暫停留,恰似蜻蜓點水,便收回了心神。
緊接著,他抬起右手,緩緩張開五指,掌心向上。那姿態仿若在承接天地間的神秘力量。刹那間,周圍的天地仿佛都被一隻無形的巨手攪動,以天地為爐的奇妙景象如同夢幻般呈現。
洞穴隧道裏石壁之中的金屬,像是受到了某種強大魔力的召喚,紛紛脫離石壁,朝著鍾離的掌心飛來。它們在飛行過程中相互碰撞,發出清脆悅耳、宛如風鈴作響的聲響。隨後在鍾離的掌心瞬間熔煉,化作了一件件鋒利無比、閃爍著寒光的挖掘工具,仿佛是從神話中誕生的神兵。
鍾離手持挖掘工具,開始挖掘葬坑。他的動作沉穩有力,每一下挖掘都精準而高效,恰似一位經驗老到的工匠在雕琢稀世珍寶。
一鏟又一鏟,泥土被翻起,那泥土的氣息仿若大地的呼吸,彌漫在空氣中。很快,一個合適大小的葬坑便成型了,猶如大地張開的懷抱。
挖好之後,鍾離轉身往回走,準備處理那些屍體。他發現林羽裳正蹲在一具屍體旁,仔仔細細地摸屍,那模樣仿若一隻在尋覓寶藏的穿山甲。
隻見林羽裳眉頭微皺,眼神專注得如同夜空中最亮的星。雙手在屍體的衣物和儲物袋中來回摸索著,動作熟練而迅速,好似一位技藝嫻熟的扒手。
鍾離見狀,不禁微微一怔。眼中閃過一絲驚訝,那眼神仿若平靜湖麵泛起的漣漪。他微微皺眉,開口說道:“林兄,你這是……”
林羽裳聽到鍾離的聲音,抬起頭來。臉上露出一副理所當然、好似太陽東升西落般自然的神情,說道:“魈兄,你這就沒見識了吧。咱們在這修仙界闖蕩,收集物資可是再正常不過的事兒了,就像鳥兒要覓食一樣。這些死去的家夥,說不定身上就有對咱們有用的寶貝呢。”
說著,她又低下頭,繼續手中的動作。不一會兒,便從屍體的儲物袋中翻出了一個小玉瓶。她眼睛一亮,那光芒仿若夜空中綻放的煙花。將玉瓶打開,一股濃鬱的藥香頓時彌漫開來,好似山間盛開的繁花散發的芬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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鍾離看著林羽裳,無奈地搖了搖頭,抬手扶了扶額頭。那動作仿佛要把心中的無奈都揉碎,說道:“即便如此,那也沒必要把人衣服都扒了吧。好歹給死者保留一點點尊嚴,他們雖已逝去,可也曾在這世間走過一遭啊。”
林羽裳停下手中動作,站起身來,雙手叉腰。一臉吐槽地回應道:“你殺人的時候,可是一點都沒有猶豫,那會兒就像一陣狂風掃過。這會兒怎麽還憐憫起來了?這修仙界本就是弱肉強食,適者生存。他們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就得承受這樣的後果,就如同種下什麽因,便會收獲什麽果。咱們收集物資,也算是物盡其用,不浪費資源罷了。”
鍾離微微歎息一聲,那歎息聲仿若深秋的風,帶著絲絲涼意。神色平靜,說道:“每個生命皆如降臨世間的璀璨星辰,自誕生起,便與世界簽訂了一份無形的契約。這契約構建了人與人之間那千絲萬縷的聯係,宛如一張無形的大網;構建了人與世界之間水乳交融的依存,好似魚兒與水;構建了人與自然之間和諧共生的紐帶,仿佛綠葉與根。這些人生前為惡,因而被契約所懲罰,這是他們應得的代價。契約自起始便已建立,是公平且公正的,如同高懸於天際的天平。而生命的盡頭,亦是契約終結之時,生前所犯之罪,死後一筆勾銷。死者為大,這是我一直秉持的原則,殺戮雖有時無法避免,但對死者的尊重,不能缺失,這是對生命最起碼的敬畏。如今,我們理應安葬他們,讓他們得以安息,回歸大地的懷抱。”
說罷,鍾離抬起手,輕輕一揮,那動作仿若指揮一場盛大的交響樂。瞬間,無數花瓣從他掌心飛出,這些花瓣五彩斑斕,如同一群翩翩起舞、色彩斑斕的蝴蝶,朝著那些修士的屍體飄去。花瓣輕柔地落在屍體的關鍵部位,將其遮蓋起來,仿佛給死者披上了一層溫柔而莊重的外衣,恰似為他們舉行一場無聲而神聖的葬禮。
林羽裳聽聞,滿臉不可思議地望向鍾離。心中暗自思忖,這人可真是怪得很,好似來自另一個世界的異客。不過她並未言語,畢竟幹活的是鍾離,自己也落得清閑,何樂而不為呢。
周圍的空氣仿若凝固成了一塊寒冰,彌漫著一股死寂的氣息,那氣息仿若死亡的陰影,籠罩著這片土地。偶爾傳來遠處山林中不知名野獸的低吼聲,更添幾分陰森恐怖的氛圍,讓人毛骨悚然。
鍾離神色莊重得如同一位祭祀的大祭司,雙手緩緩抬起,掌心朝上。靈力如絲縷青煙從他指尖嫋嫋升騰,那靈力仿若有生命一般,將那些冰冷僵硬、好似石頭般的屍體輕輕托起。
他的目光逐一掃過每具屍體,眼神中沒有絲毫的厭惡或憐憫,唯有對生命逝去的敬重。那目光仿若穿越了時空,見證著生命的輪回。
他托舉著屍體,一步一步走向葬坑。每一步都沉穩有力,揚起的塵土在微光中肆意飛舞,仿佛在為這場葬禮伴舞。
到了葬坑邊,他微微下蹲,雙手輕柔地將屍體放入坑中。仿佛在安置一件件珍貴無比、價值連城的寶物,動作間帶著小心翼翼的溫柔,生怕驚擾了死者的安寧。
接著,鍾離俯身抓起一抔泥土,感受著泥土的粗糙與濕潤從指尖傳來,那觸感仿若大地的呢喃。
他緩緩起身,手腕輕輕一抖,泥土如細沙般簌簌落下,回填進葬坑。一捧又一捧,他的動作持續而平穩,伴隨著泥土落下的沙沙聲,仿佛在演奏一首低沉而哀傷的安魂曲。
周圍的風聲似乎也在此時放緩,輕輕拂過,像是在為這場葬禮默哀,那風聲仿若逝者的歎息。
很快,葬坑被填平。鍾離從懷中取出幾塊形狀規整的石頭,這些石頭在他手中像是有了生命。他雙手快速舞動,石頭相互碰撞,發出清脆的聲響,逐漸拚湊出一塊塊墓碑的模樣,宛如搭建一座通往另一個世界的橋梁。
他將墓碑立在墳前,手指在碑麵上輕輕摩挲,留下一道道靈力的痕跡。隨後,他口中念念有詞,那些痕跡化作古樸的文字,鐫刻下這些人生前最後時刻的信息。
他並未對這些人進行褒貶評判,因為他深知,他們生前雖非良善之輩,但此刻在這方土地下長眠,已然與世界做了最後的告別,一切都已塵埃落定。
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泥土芬芳,混合著一絲若有若無的香火氣息,似是對死者的一種慰藉,仿佛在訴說著生命的無常與輪回。
鍾離虔誠地做完這一切之後,輕輕吐出一口氣,那口氣仿若吐出了所有的疲憊與塵世的紛擾。神色恢複平靜,恰似一潭平靜的湖水。
他彎腰撿起地上的挖掘工具,動作流暢自然,猶如行雲流水。隨後轉身,邁著沉穩的步伐回到崖底。
林羽裳望著鍾離遠去的背影,小聲嘀咕道:“真是個怪人。”
而在這寂靜的洞穴中,她的低語很快被風聲淹沒。隻留下這片新立的墳塚,在歲月的長河中,見證著生命的消逝與輪回,宛如一位沉默的史官,記錄著世間的滄桑變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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