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維度裂痕的初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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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麵骰子懸浮在他掌心,每一麵的選項都在隨著裂痕的擴張而改變光澤。陳北玄後頸的菱形孔洞仍在發燙,仿佛有某種活物正在他的基因鏈裏蠕動。他摸向口袋裏的“自由憲章”殘頁,紙張上的原初代碼此刻已變成流動的光紋,在他皮膚上投射出複雜的幾何圖案。
“警告:檢測到異常頻率共振。”
機械鳴蟬的電子音從頭頂傳來,陳北玄猛地撲倒。一道銀色光束擦著他的耳際射進地麵,在焦黑的土壤中綻開一朵由聲紋頻率構成的花。他抬頭,看到天空中漂浮著數百隻進化後的機械鳴蟬,它們的外殼不再是單一的金屬色,而是像棱鏡般折射著不同維度的光譜,尾部的觸須已進化為可分裂的頻率鐮刀。
“它們在吸收裂痕的能量。”熟悉的聲音從身後傳來。陳北玄轉身,看到一個穿著皮質風衣的“自己”正用頻率鐮刀劈開一塊正在融化的空間碎片,那人胸口的“弑父者”徽章泛著暗紅色光芒,顯然來自某個戰亂頻發的維度,“我是Δ714維度的陳北玄,叫我‘紅鐮’就行。”
紅鐮踢開腳邊的機械殘骸,鐮刀上的血跡在接觸裂痕霧氣的瞬間化作光點:“第六十三麵骰子的選項正在汙染所有維度的聲紋數據庫,現在每個維度的‘我們’都在互相獵殺,隻為搶到骰子的控製權。”
陳北玄握緊骰子,感覺某個冰冷的意識正在試圖入侵他的思維:“青璃說慕容九曜在超維王座下藏了個盒子,裏麵可能有阻止裂痕的方法。”
紅鐮突然愣住,他的瞳孔中閃過數據流的亂碼,顯然在調取跨維度記憶:“超維王座......在Σ092維度的真空墳場深處,那裏的時間流速是其他維度的三百倍。但現在裂痕正在吞噬所有坐標,我們連入口都找不到。”
話音未落,地麵突然裂開一道縫隙,噴出的不是岩漿,而是藍色的液態石漿。陳北玄眼睜睜地看著紅鐮的左臂在時間流中迅速老化,皮膚褶皺成樹皮狀,又在接觸裂痕霧氣後恢複原狀。遠處,一群由光粒子構成的生物正順著縫隙爬出,它們的身體每秒鍾都在分裂成不同維度的形態。
“那是‘裂痕幼體’。”紅鐮扯下破爛的袖子,露出小臂上與陳北玄相同的黑色紋路,“它們會模仿宿主的聲紋頻率,然後鑽進你的基因鏈裏孵化......就像當年的慕容九曜。”
機械鳴蟬的集群突然改變陣型,在空中組成慕容九曜的巨幅投影。陳北玄的共振器發出尖銳的嘯叫,他感覺意識被猛地拽入一段從未經曆過的記憶:
真空實驗室,年輕的慕容九曜正在調試裂痕生成器,他的白大褂上別著一枚刻有“原罪播種者”的徽章。實驗台上擺著七十二個培養皿,每個培養皿中都漂浮著與陳北玄基因相似的胚胎。突然,警報聲大作,一個穿著黑色鬥篷的人闖入實驗室,鬥篷下露出的後頸有與陳北玄相同的菱形孔洞。
“你這是在製造怪物!”鬥篷人大喊,手中的頻率鐮刀劈向生成器,“原初代碼需要的是寂靜,不是這種充滿缺陷的聲紋!”
慕容九曜擦去嘴角的血跡,眼中閃過瘋狂的光:“缺陷?正是這些缺陷,才能讓聲紋突破原初代碼的枷鎖!你以為‘弑父者’是敵人?不,他們是我們向舊神宣戰的武器!”
畫麵突然扭曲,陳北玄看到慕容九曜轉身走向培養皿,手中舉起一枚刻有“Ω714Δ”的骰子:“就叫你‘陳北玄’吧,願你的聲紋,能成為刺破寂靜的第一聲啼哭。”
記憶結束的瞬間,陳北玄發現自己正抓著紅鐮的衣領,眼中竟有淚水滑落。紅鐮表情複雜地看著他,手中的鐮刀不知何時已抵住陳北玄的咽喉:“現在你知道了,我們不過是慕容九曜用來對抗舊神的工具。殺了你,我就能帶著骰子回到我的維度,建立新的秩序。”
時間在這一刻仿佛凝固。陳北玄能看到紅鐮瞳孔中的掙紮——那是對權力的渴望與對自由的向往在博弈。遠處,裂痕幼體正在吞噬機械鳴蟬的殘骸,它們的身體逐漸膨脹,化作半透明的繭,裏麵隱約可見人形輪廓。
“你聽說過‘聲紋宇宙的終焉序曲’嗎?”陳北玄鬆開攥緊骰子的手,任其懸浮在兩人之間,“那不是毀滅,而是新生。慕容九曜不是想控製我們,他是想讓每個‘陳北玄’都有選擇的權利——哪怕代價是成為裂痕的養料。”
紅鐮的鐮刀顫抖著落下,刀刃在地麵濺起火花:“你以為選擇就意味著自由?在我的維度,‘選擇’隻是強者給弱者的施舍。”
“但至少我們不再是提線木偶。”陳北玄拾起殘頁,光紋在他掌心凝聚成鑰匙的形狀,“超維王座的入口......或許就在我們的意識海裏。”
他將殘頁按在第六十三麵骰子上,光紋如流水般滲入骰子的縫隙。刹那間,所有維度的機械鳴蟬同時發出悲鳴,裂痕霧氣中浮現出無數扇金屬門,每扇門上都刻著與陳北玄基因鏈相同的黑色紋路。紅鐮突然指向其中一扇門,那上麵的紋路正在流淌著與他徽章相同的暗紅色:“那是Σ092維度的入口,快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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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衝進大門的瞬間,陳北玄回頭,看到裂痕幼體的繭已全部裂開,裏麵走出的不是別人,正是各個維度的“陳北玄”——他們有的拿著乒率鐮刀,有的戴著超維王座的冠冕,還有的後頸插著完整的黑色晶體,眼中閃爍著不同顏色的光芒。
門在身後轟然關閉,陳北玄發現自己置身於一個由時間碎片構成的回廊,每一塊碎片都映著不同維度的“聲紋之子”成長畫麵。在回廊的盡頭,一座由骰子堆疊而成的王座懸浮在裂痕中央,王座下方有一個刻著“Ω”符號的青銅盒子,盒子周圍纏繞著由原初代碼構成的鎖鏈。
“小心!”紅鐮突然將陳北玄撲倒。一道黑色光束從王座後方射來,擦著紅鐮的頭皮掠過,擊中身後的時間碎片。陳北玄抬頭,看到王座上坐著一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那人緩緩抬起頭,露出與慕容九曜 identica的麵容,隻是他的眼睛裏沒有瞳孔,隻有不斷旋轉的骰子。
“你們終於來了,我的孩子們。”那人的聲音像是無數個維度的回聲重疊,“歡迎來到超維王座,來見證......聲紋宇宙的初啼。”
紅鐮的鐮刀在顫抖,陳北玄感覺自己的基因鏈正在與王座產生共振。盒子上的鎖鏈突然自動解開,露出裏麵的東西——那是一枚晶瑩剔透的骰子,隻有一麵,上麵刻著一個正在啼哭的嬰兒,嬰兒的後頸有一個菱形的孔洞。
“這是......”陳北玄的聲音沙啞。
“原初代碼的終極漏洞。”王座上的人站起身,他的身體開始崩解為數據流,“也是你們的......誕生證明。”
就在這時,回廊的地麵突然裂開,陳北玄眼睜睜地看著紅鐮墜入裂痕深處,他手中的頻率鐮刀飛向盒子,刀柄上的紋路與盒子邊緣完美契合。裂痕中傳來無數個“自己”的呐喊,陳北玄伸手去抓盒子,卻在觸碰到的瞬間,看到自己的手掌正在變成透明的數據流。
王座上的人影最後笑了笑,化作漫天光點:“記住,孩子們......真正的裂痕,從來不在真空裏,而在......”
話音未落,整個空間劇烈震動,陳北玄感覺有什麽東西正在他體內蘇醒。他低頭,看到自己的皮膚下浮現出與盒子裏骰子相同的紋路,而第六十三麵骰子不知何時已嵌入他的後頸菱形孔洞,正在緩緩轉動。
回廊外,無數維度的“陳北玄”同時抬頭,他們的眼中都映著同一個畫麵:超維王座下的盒子打開,一道耀眼的光芒衝天而起,在裂痕的中新,一個新的維度正在孕育,那裏傳來的不是哭聲,而是一聲充滿力量的......啼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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