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彭妙夢又一次被倪青的劍氣掀飛，重重摔在緩衝墊上。她齜牙咧嘴地爬起來，【幻滅天瞳】瘋狂運轉，試圖捕捉倪青的動作。
    "太慢了。"倪青的聲音突然在她身後響起。
    彭妙夢渾身一僵，還沒來得及反應，就感覺脖頸一涼，長青劍的劍鋒已經輕輕貼在她的皮膚上。
    "第一千三百二十一次。"公冶堅白坐在場邊，幸災樂禍地計數，"小短腿，你行不行啊？"
    "閉嘴！"彭妙夢氣得跺腳，轉向倪青時卻突然狡黠一笑，"不過……我好像摸到訣竅了。"
    她瞳孔中的銀光驟然暴漲！
    倪青突然感到一陣眩暈，眼前的景象竟然開始扭曲。
    "幻術？"他微微挑眉，"有點意思。"
    "還沒完呢！"彭妙夢嬌喝一聲，雙手結印，"幻滅天瞳！鏡花水月！"
    刹那間，整個訓練場出現了數十個"彭妙夢"，每一個的動作都截然不同，卻都帶著淩厲的攻勢朝倪青撲來！
    場邊觀戰的邵湘靈眼睛一亮："妙夢竟然把幻術開發到這種程度了？"
    公冶堅白也收起玩笑的表情，神色凝重起來："這丫頭……藏得夠深啊。"
    麵對鋪天蓋地的幻影，倪青卻閉上了眼睛。
    "幻術的本質，是精神幹擾。"他輕聲說道，長青劍緩緩抬起，"但隻要心不動……"
    劍光乍現！
    "哢嚓——"
    如同鏡麵破碎的聲音響起，所有幻影瞬間消散。真正的彭妙夢僵在原地，因為長青劍的劍尖，正停在她咽喉前三寸。
    "……幻自破。"倪青收劍入鞘，難得露出一絲讚許，"不過，進步很大。"
    彭妙夢呆立片刻，突然腿一軟坐在地上："累、累死我了……"
    邵湘靈快步上前扶住她，同時遞給倪青一條毛巾："你的劍意又精進了。"
    倪青接過毛巾，目光卻不自覺地望向四年級區的方向："還不夠。"
    遠處，夕陽已經完全沉入地平線，京武學院的燈火依次亮起。千機界開啟前的最後半個月，暗流正在學院下洶湧澎湃。
    夜色如墨，烏雲遮蔽了月光，訓練場內僅存的幾盞靈能燈散發著幽藍的微光，將葉輕眉的身影拉得修長而詭譎。
    她倚靠在陰影深處，指尖輕輕摩挲著一枚銀色飛鏢，鏢刃上泛著妖異的紫芒，隱約有細密的符文流轉。
    屠子平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從黑暗中浮現，仿佛他本就是陰影的一部分，連呼吸都融入了夜風之中。
    "北冥雪盯上倪青……"葉輕眉紅唇微勾，聲音輕得如同情人間的呢喃，卻透著刺骨的寒意，"真是笑話。"
    屠子平低笑一聲，沙啞的嗓音像是砂紙摩擦："他向來如此，眼裏隻有強者，從不看局勢。"
    "愚蠢的驕傲。"葉輕眉指尖一彈，飛鏢瞬間撕裂空氣，"錚"的一聲釘入十丈外的鐵木樁，鏢尾震顫間，木樁表麵竟悄然浮現出蛛網般的裂紋。
    她眯起眼睛，輕聲道："正好，我們可以趁機，先除掉方天戟。"
    屠子平眼中閃過一絲陰冷："方天戟那蠢貨，仗著【血屠】的名號橫行霸道，早就該收拾了。"他脖頸處的陰影微微蠕動，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黑色觸手在皮膚下遊走，"上次在源魔戰場，他搶了我獵殺的那隻六階源龗，這筆賬……該算了。"
    葉輕眉輕輕頷首，從懷中取出一張泛著血光的符籙。符籙表麵布滿猙獰的紋路，像是被鮮血浸染後又幹涸的痕跡。
    她將符籙遞給屠子平，低聲道："這是我從黑市弄來的【噬靈符】，能短暫幹擾源力運轉，就算是六階強者，中招後也會有三息時間無法調動源力，隻不過隻對精神源力起得了作用。"
    屠子平接過符籙，指尖觸碰到符紙的瞬間，皮膚竟傳來被灼燒的刺痛感。他咧開嘴，露出森白的牙齒："好東西。"
    "等北冥雪和倪青交手後，"葉輕眉繼續道，聲音如毒蛇吐信，"無論誰勝誰負，都會消耗巨大。到時候……"
    她故意沒有說完，但屠子平已經會意。他臉上的笑容愈發猙獰，陰影順著他的腳踝攀附而上，在周身形成一層模糊的黑霧："到時候，我們送北冥雪一程。"
    "前路清掃幹淨，京武首席之位便會在我二人當中誕生。"葉輕眉輕笑，指尖不知何時又捏住了一枚飛鏢，鏢尖泛著幽綠的暗光，"到時候，你我各憑本事。"
    屠子平眯起眼睛，陰影在他掌心凝聚成一柄漆黑的短刃："正合我意。"
    教師住所，冰君閣。
    房間內彌漫著刺骨的寒意，牆壁上凝結著細密的冰晶，在燭光下閃爍著冷冽的光芒。
    北冥雪站在廳中央，冰魄劍懸於腰間，劍鞘上纏繞的寒氣在地麵蔓延出一層薄霜。
    在他麵前，陳天玄負手而立，身姿挺拔如鬆。他穿著一襲銀白色長袍，袖口繡著冰藍色的紋路，整個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寒劍，鋒芒內斂卻令人不敢逼視。
    "老師，為什麽讓我關注這個倪青？"北冥雪的聲音平靜，卻透著一絲不解，"就算他取得了全球高武精英大賽的冠軍，也隻是個入學半年的新生罷了。"
    陳天玄沒有立即回答，而是抬手輕拂，空氣中的水汽瞬間凝結，化作一麵冰鏡。鏡中浮現出倪青的身影，從入學集會到精英大賽，再到不久前在武道館一劍逼退雷烈的畫麵，一一閃過。
    "他的成長太快了。"陳天玄終於開口，聲音低沉而冷冽，"數月前，我交給他入學憑證時，他還隻是個剛入聚元境的四階武者。而現在，他已經達到了五階罡勁境。"
    北冥雪眉頭微皺："即便如此，也不至於要我親自出手試探吧？"
    陳天玄目光一凝，冰鏡中的畫麵驟然變化，顯現出一片昏暗的礦洞，破碎的岩壁、散落的源晶，以及滿地源龗的屍體。
    "知道一個多月前三號裂縫的19號礦洞戰役嗎？"陳天玄的聲音淡然，"這小子立了大功。"
    北冥雪瞳孔微縮。
    19號礦洞戰役，她自然知道，聽說不僅擊殺了襲城主力繆磐，還擊殺了一位君級戰力以及上百六階，她沒想到這其中還有倪青的作用。
    "那時的他，還沒有突破五階，卻能在礦洞中擊殺一隻五階巔峰的食岩獸。"
    “四階聚元境擊殺五階巔峰食岩獸？！”北冥雪的眼神終於變了。“他怎麽可能破開食岩獸的防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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