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拿回更多記憶嗎？興許那其中有能撫平心中遺憾的方法。”
    看海人不合時宜的出現在第一節台階上。
    “老簿去哪了？”
    “他在替你履行職責，就像你代替看火人巡視森林一樣。”
    “好手段，找了這麽多不得不登上祭台的理由。”
    “華鳶，我對祭品沒有要求，具體是誰，具體有多少，我都無所謂。”
    “我隻是想讓你看到更多可能性。”
    “你人還怪好的嘞。”
    “華鳶，你想不想回憶起更多，那些回憶能讓你遠離孤獨，比如那晚和袁媛在樓梯間溫存，青春的荷爾蒙溢於言表。”
    “恕我拒絕。”
    “看海人，我不在乎你出於何種目的來跟我說這些話，我迄今為止的人生是充滿了遺憾，那些遺憾多到一萬個阿拉丁神燈也撫平不了。”
    “得到某一段期待已久的經曆或許能讓我短暫好受一點，這聽起來像不像違禁品，起碼我是這樣認為的。”
    “一段美好的回憶自重新拾起的那一刻，隻會增加更多遺憾，過去不孤獨的自己會像一麵鏡子一樣咆哮現在的自己。”
    你為何形單影隻？
    “我還是更願意維持現在這種無知的狀態。”
    看海人眼皮微抬一副不耐煩的樣子。
    “華鳶，你這些話我聽過太多次了，耳朵都要磨出繭子了。”
    “難道谘詢師都是一群表麵冷漠內在雙標的殘疾人？”
    “你這話什麽意思？我的話僅代表個人，奉勸你不要上升到整個谘詢師群體。”
    “華鳶，我活的夠久，見過無數谘詢師。”
    “哦，在那期間你們這一行換過很多次名稱，在你麵前先統稱為谘詢師吧。”
    “你的言辭技巧是這個群體中最普通的一檔，可以說是毫無亮點。”
    “但你身上的謎團又讓你變成這個群體中最特別的一個。”
    看海人轉身望向祭台上的戚折依，這所謂的特別必然跟戚折依脫不了關係。
    隻是看還不夠，看海人徑直踏上台階，身形搖搖晃晃，左右轉動腦袋伸出手指清點台階數量。
    看海人這種級別的存在不可能被業像附身，癲狂持續的時間很短，它像是選中了一塊最心儀的台階，慢悠悠的坐了下來。
    看海人端坐在台階上饒有興趣的看著我，那眼神融合億萬情緒貫穿古今撞在我身上，是一股星球撞向隕石般的衝擊。
    我被這股力量威壓的喘不上氣，腦子裏更是一片空白，語言表達能力無限趨近於無。
    就在此時江淮南從坑裏爬出來一把將我推開，他竟還沒有死，大半外傷都已愈合。
    “吾主，華鳶不識抬舉，我可以替代他完成祭祀，懇請您放過楚楚。”
    看海人收起威壓，平和的看了我一眼，示意我去跟江淮南對話。
    “你是江淮南本人？袁媛離開了？”
    “她被你傷透了心，不知躲到哪去了。”
    “華鳶啊華鳶，給你機會你不中用啊，我自從聽說森林樓梯的故事就一直在準備，鬱峰嶺的秘密足夠幫我買下整座醫院，再也不用擔心晉升無望。”
    常欣失勢後進入二階段的江淮南的確是狗腿子的合適人選，看海人是想讓我進一步催化他還是說單純想看樂子，我傾向於後者。
    “江淮南，你出現的太晚了，你那個主子現在隻想看熱鬧，一會逗逗我一會又想耍耍你。”
    “不可能，若是想耍我，為何要幫我治傷，隻要我跟楚楚匯合完成祭祀，以後就可以買下醫院過無憂無慮的日子。”
    “是誰想過無憂無慮的日子？是你還是楚楚？”
    “是——，任何人都有追求美好生活的權利。”
    “是楚楚這麽跟你說的吧，她現在跟雪拉在一起，兩個人已經完成了祭祀，就算是有美好的生活在前麵，也是她跟雪拉去過。”
    “你晚點了。”
    江淮南不顧我的阻攔拚命往祭台更高處攀爬，經過看海人的時候被它抬手一刀攔腰斬斷。
    “夠了！想看戲去看電視刷短劇，在這裏折磨他們算什麽！”
    “華鳶，怎麽不繼續裝無知了？你有能力阻止我，不敢出手是怕還不上嗎？”
    跟預料的差不多，看海人做這一切就是想逼我使用大額度的未來貸償，解決一兩個嘍囉都要算半天，解決看海人必然會產生巨大的虧空。
    我長歎一口氣踏上祭台，眼睛盯著前方完全不理會看海人說什麽，扛起江淮南的上半身往頂端爬。
    腳下一滑腳掌留在原地，看海人不打算一次性解決我，先是腳掌然後是小腿再然後是大腿。
    “華鳶，再往上爬就切開你兩腿之間的東西，作為男人死之前總要顧忌一下麵子吧。”
    麵子丟盡前我因為失血過多眼前一黑滾落下去，重置能力將我複原在祭台下，身旁是江淮南失去生氣的上半身。
    台階上的看海人一下子老了至少有五十歲，咳嗽著話都說不順。
    “華鳶，非得等到——”
    “非得等到垂垂老矣才知道後悔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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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華鳶，看火人與我有約在先，傷害你這一次帶來的反噬，想要恢複就是獻祭再多人也不過是杯水車薪。”
    “你果然如同預言的那樣身負多重力量，看火人沒有騙我，隻不過是我自己不信罷了。”
    “另外三組祭品我收下，戚折依還給你，江淮南交給我，他會被送去楚楚身邊，兩個人的曖昧一定沒有三個人糾纏有趣。”
    “看海人，你身上的反噬效果結束了？”
    “或許吧，你現在可以拿出魚叉槍送我回去了，就選你懷裏藏著的那枚，捂的久熱乎。”
    “就這麽放棄了？”
    “華鳶，這隻是一場實驗，類似的實驗你也經曆過幾場，有什麽好奇的。”
    “我和李盧斯他們隻是實驗項目不同，若不是因為核心實驗材料都是你，我恐怕和他們永遠都不會有交流。”
    “看海人！我不能理解，你們一個個聲勢浩大的出場，難道就是我為了聽我說幾句不痛不癢的話？”
    “我不理解，也不能接受。”
    “華鳶，我說你們谘詢師外表淡漠內心雙標一點也沒錯。”
    “你可以視江淮南等人如草芥，我也可以不把你當回事，真把自己當成世界的主角了？”
    “華鳶，你好好回憶一下，有哪個主角混成你這副落魄的樣子，身邊沒有死心塌地一直追隨的異性，也沒有萬貫家財，更沒有幾個能力超群的朋友。”
    “我都替你覺得慘啊。”
    看海人的話並沒有對我造成傷害，我與普通人相比僅僅是多了個老簿。
    “看海人，我幫你論證了你對谘詢師的看法，你又何嚐不是幫我論證了我對借貸人的看法。”
    “借貸人貪慕虛榮，喜歡萬眾矚目的感覺，操縱常欣也是因為他跟你最像。”
    “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一個完美的主角隻會讓普通人生厭，反而是那種充滿魅力的反派更容易受到追捧。”
    不給看海人反駁的機會，一發魚叉將其打入黑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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